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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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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中午草草吃过午饭,回宿舍洗了个澡,换上⾐服。对着镜子吹起头发,镜中的自己竟吹起口哨,面溢期待之情。只是个普通会面,把拾得的东西还给失主,就只是这样,至多她请我喝喝咖啡,为什么心中却有一份期待发生什么的期望?

  不该是这样的。 只是个普通会面,连约会都谈不上。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心中为何会升起这股奇怪的念。是因为跟兰太久没见面(她常出差),对生活单调乏味所生的一种自然反应!?

  是会发生什么吧!?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讶于自己心中所生的丑恶念头。

  “还了东西就走人!”我对着镜中的自己,以一种令自己信服的口气说着。

  我像个即将跳出壕沟向敌人冲锋的士兵,心中感到一阵害怕与期待,却又不知期待跟害怕什么?更不知…敌人是谁!?

  从头抓起,再照照镜子,给了自己一个酷酷的笑容。我,赴约去了。

  到了⽔木咖啡厅,因为中午的缘故,只有小猫两三支。我探头探脑搜索着她,没看到,就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翻开开始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咖啡浓郁的香味,背景音乐是Mozart的小夜曲,还好不是贝多芬,我心中暗暗说着。随着约定时间的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汗早已凝结在额头上。

  怎么会这样?是太久没跟兰以外的女孩子约过会了吗?

  再也无心看书,心中开始胡思想起来,想起了第一次的约会,那女的名字是叫做张雅若吧!?好久好久了呵——没有这种奇异的感觉,彷佛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生命,忽然多了份期待出来。

  正沈思间,忽然发现一个女孩站在门口向我望着,面容依稀相似。我朝她一笑,她朝我走过来。那女孩⾝材不是很⾼挑,但还算匀称。穿了件核电终结者的⽩⾊T恤,加了件牛仔外套,米⾊长裙。微卷的头发披在肩上,五官还算清秀,洋溢着灿烂的笑意,两双大眼珠转着,流露出一份轻灵。我不确定是不是她,待她走近,闻到她的香味,方确定是她。

  “hi!你是徐同学吧!?”她大方的朝我打招呼。“嗯!你一定是张‮姐小‬吧!?”我也朝她笑笑,刚才心中的不安与焦虑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

  “叫我晓莉就行了!”好灿烂的笑容,如这夏⽇的绿。

  “对不起我来晚了,刚回宿舍去洗把脸,结果一个隐形眼镜竟然掉到⽔槽里面去了…”她滔滔不绝说着,彷佛我们早已识。是呵——怎么与她有一份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所以最后啊!我只能戴着一支隐形眼镜出来,好糗!现在看人都模模糊糊的”

  “那才好!不会被我吓到!”我不知不觉敛起了自己孤傲冷漠的一面,好像老朋友似地跟她聊了起来。

  “怎么会呢!?你长的那么帅!”被称赞竟然感到一阵羞腼,脸竟然红了起来。

  “要说吓人啊!我才叫吓人哩!有一次…”她继续说着发生在她⾝上的糗事,我也接着说起我的。于是,两个人从隐形眼镜说起,聊到核电终结者,聊到,聊到我的论文,她的paper…天南地北彷佛可以聊个没完没了。

  我开始忘记去观察她讲话的神情,忘记把她跟昨晚所得的印象连接起来,甚至忘记我准备的话题,忘记说话。

  “哎呀!你一定想说这个女生怎么唧哩呱啦说个不完吧!”她打趣着,怕这突然的冷场造成尴尬。

  “不会啦!跟你聊天很愉快的!”我朝她笑笑,她也回以我一笑。

  “看你听话的表情好专注认真,一定是个很好的听众”

  “是呵——平时讲话的机会就少,你知道,研究生都很寂寞的”是呵——研究生都很寂寞很寂寞的。

  “跟人家聊天又怕浪费别人做学问的时间。”也是不想浪掷自己时间于言不及义的空谈上呀!

  “闭嘴成习惯后就不大爱开口了,只好当听众了”我解释着。

  “不会啊!我觉得你还満健谈的”她笑道。

  “哈——看人吧!?看对象吧!?”

  “跟我女朋友在一起时——她住台北——我也是习惯听她说话。”

  “虽然天天打电话,见了面彷佛她就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嗯——我能理解,大概是寂寞吧!?”她轻声的说着。是呵——她寂寞,我也寂寞,大家都寂寞…谁能不寂寞呢?

  我呆想着这句话,冷不防抬头,看见她也朝我望着。两个人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又说不出来。为了冲淡这短暂的尴尬气氛,我主动转移话题。

  “嗯…那你都一个人去看电影啊?”问出来之后才想到有点不大礼貌。

  “嗯…现在是,至少现在是。”她稍稍低下头来,似乎有点感伤,我后悔问这敏感问题。倒是她随即扬起脸庞,又给我一个灿然的笑。

  “还没俘虏到我的汤玛斯啊!”

  “哈——那你是特瑞莎喽!”我打趣着。

  “不!不!我是莎宾娜!”她正⾊地说着。

  “我喜当莎宾娜!”

  结束了约会,我一个人沿着湖边踱回实验室。夕将下,湖面映着金光,波光邻洵。我慢慢走着,看这夕映在⽔中的丽,如此美丽又变换难以捉摸。我在湖边坐了下来,手里握着是她的名片。

  “今天见面算是有缘,我们个朋友吧!这是我的名片”她大方的说着。

  “哎呀!你家也住台北啊!我也是台北人说”

  “哈——那以后回家就有伴了!”她打趣着。我在便条纸上写上自己的住址电话。

  “这是我的分机号码,以后有空…或是你想找人聊天的话…你可以打来”我心虚着说着。

  “好啊!”她又朝我笑着,如此无琊大方的笑容,夕从窗户映进来,撒在她的发丝上映着金光,光灿烂,一如她的笑意。

  “说不定我会打oh!”她朝我一笑,转⾝而去。我像个傻瓜,呆呆的看着她离开,也忘了跟她抢着付帐。

  我坐在湖边,想着她说过的话。

  “每个人都寂寞的!”

  “我喜当莎宾娜!”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汤玛斯,只是我真的寂寞啊!每个写着程式的夜晚,空空的实验室,只有音乐声伴着我。如果是悲伤的歌,是如此令人凄侧难忍。我是寂寞啊!兰也是的!她也寂寞啊!我们都是寂寞的人。

  或许该回实验室好好工作,不要熬夜了,因为夜的安静使人无聊寂寞,人终究害怕聆听自己的心跳声,害怕与自己对话吧!?

  或许该找点事使自己忙起来,因为无聊寂寞是闲人的专利,忙碌使人忘情。

  或许…我该打电话…给她。

  我慢慢踱回实验室,天空竟然开始飘起了细雨,把平静的湖面圈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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