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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谁算计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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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皇后娘娘气得扑上去对着司承乾又是一巴掌甩上去,陆相拉都拉不住。

  宮里的主子们教训人,亲自动手是极失⾝份的事,可见皇后娘娘愤怒到何种地步。

  “娘娘!”陆相锐利的眸底闪过一丝怒⾊,扣住皇后肩膀的手上微微用力,皇后吃痛,方才停住了手。

  “逆子,逆子啊,哥哥,你看看,这就是本宮生出来的好儿子,堂堂一国太子爷,他是疯魔了么!”皇后气得两眼猩红,指着司承乾浑⾝颤抖。

  司承乾还想说什么,却在陆相冰冷的目光下,方才不甘心地住了口。

  陆相冷冷地看向皇后娘娘⾝边的几名大宮女:“娘娘五內郁结,太医说了不能轻易动气,还不将皇后娘娘扶进房间休息,出了什么事,惟你们是问!”

  几名大宮女一惊,立刻上来搀扶住皇后向寝殿而去。

  “哥哥…。”

  陆皇后犹自不甘地看向陆相,陆相低声安抚:“无事,这孩子是一时糊涂罢了,我会好好开导他。”

  陆相爷一向在皇后面前谨守臣子本分,如今这般亲昵说话,不是用了臣子⾝份而是要用娘舅⾝份来劝解外甥了,皇后娘娘方才略微放心,狠狠地瞪了司承乾一眼,随后方才扶着额头,由着几个大宮女把她送进殿內歇息。

  陆相看向跪在地上的司承乾,眸光微闪,随后上前将司承乾扶了起来:“太子殿下请起,切记您是一国储君,膝下只能跪天地⽗君。”

  陆相这般语带双关之意,司承乾又岂有不懂的,他耳微微发红,还是立刻站了起来,却并不说话。

  陆相看着司承乾年轻俊逸的脸上満是固执,不由轻叹一声:“告诉舅舅,你明知道贞敏郡主非常有可能是你同源之脉的妹妹,为何还要这般不顾人伦、不顾陛下怒气地要娶她?”

  比起百里青,其实陆相才像是司承乾的师傅,一向极得司承乾的敬重。

  今⽇陆相没有如寻常那般用臣子、用师傅的⾝份与司承乾说话,语气和婉,就算司承乾知道这或许不过是陆相要劝服自己的谋略,不由得态度也软下来了些。

  司承乾沉默了一会子,也换了称呼:“舅舅,我知道贞敏可能是我妹妹,而我在秋山之时,也欠她一份救命恩情,如今百里青那奷人因着我的缘故要对贞敏下手,我不能坐视不理。”

  “百里青要对贞敏郡主做什么?”听到百里青的名字,陆相不由一顿,挑眉道。

  司承乾有点难堪,俊酷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只道:“总之就是要对贞敏郡主不利。”

  陆相淡淡地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九千岁那人一向做事横行霸道,肆无忌惮,说不定也只是随口一说,何况,陛下如此宠爱贞敏郡主,想必一定会护着郡主的,不必担心。”

  “舅舅,我太了解百里青那个人了,您也说了九千岁那人肆无忌惮,横行霸道,但是他从不打妄语,他敢这么说,就一定敢这么做!”司承乾眉目含霜,咬牙道。

  陆相看着司承乾,忽然冷冷地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九千岁不过就是想要一个女人而已,他一个太监,又不能做什么,不过亵玩一番罢了,贞敏郡主也不是什么闺阁少女,一个被夫君休弃的不贞妇人,伺候几回九千岁又能如何,何况女人生来不就是伺候男人的么。”

  陆相爷如此直⽩地扯破了司承乾想要遮掩的东西,让司承乾不由一愣,随后下意识地反驳:“贞敏不是被休弃的,她是与司流风和离!”

  “那又如何!”陆相冷酷地打断司承乾的话:“再怎么样,她都已经不是贞洁少女,甚至不是贞洁妇人,这等不贞之女,随便伺候什么人,哪怕是赫赫人需要女人传宗接代,也该将她送去,只要对家国有利不都是应该的么!”

  “陆相!”司承乾忍无可忍地厉声打断陆相的话,不知道为何只觉得陆相爷的话异常冷酷,异常的刺耳,他听不得别人这么把西凉茉形容得如同低子。

  西凉茉可以是卑鄙的、是险的、是…不管她是怎样的,可是他知道她是如此⾼傲的女子。

  他无法想象那个手握长剑,一⾝寒霜骄傲的美丽女子如同女一样被不同的男子亵玩‮躏蹂‬。

  陆相爷看着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眉目満是寒霜的司承乾,忽然微微一笑:“承乾,你为何不对舅舅说实话,你对她上心了是不是?”

  “我…本宮没有,本宮只是不能让自己的救命恩人沦落到那种地步,恩将仇报,岂非如同禽兽!”司承乾垂下眸子,冷声冷气地道。

  仿佛在说服陆相爷,也仿佛在说服他自己。

  陆相爷没有再问司承乾,而是将手搁在他的肩膀,长年浸诗书,他⾝上特有的温润儒雅和看起来依旧俊秀深沉的脸上带着的温和让司承乾紧绷的肩头慢慢地松懈了一些。

  “承乾,舅舅也是从你的年龄走过来的,也曾经恋过不该恋的女子,只是舅舅清醒得早,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世事变迁,也证明了我当初决定娶你舅妈是对的当年的一切不过是少年心罢了,女子而已,红颜多娇,你是未来的帝王,你会拥有无数的美人佳丽,风情不同,那个时候,你再回头看看自己当初的行径,便会觉得荒唐可笑了。”

  “舅舅也…。”司承乾看着陆相爷,不由一怔,但对方的话却缓和了他心头的焦躁和烦闷,仿佛遇见了知音,

  陆相点点头,神⾊有些怅然:“对,那个女子比如今的贞敏郡主更耀眼,引得当年多少风流少年竟折,但是…。”

  他神⾊一冷:“红颜祸⽔,她也一样祸国殃民,当初若是她肯乖乖地走属于她的路,那么如今天朝就会是另外一番景象,陛下也不会成了今天这种样子,倒是不如当初就该一剑杀了她,或者让她战死关外!”

  “您是说…蓝翎夫人…。”司承乾没有想到陆相爷竟然也曾倾心于蓝大夫人,不由心中一震。

  在他的心目中,陆相爷就像另外一个⽗亲,他教导他学文习武,为君之道,陆相爷总是那么飘逸出尘,手腕⾼超。

  如今陡然见陆相并不避嫌地告知当年年少往事,又让司承乾更生出亲近之意。

  陆相温和地拍拍司承乾的肩膀:“没错,如今的贞敏郡主虽然不及当年她的⺟亲那样影响颇大,但是其行迹亦实不可取,连其⺟亲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只是空长了一张美丽的脸,舅舅也曾经年轻过,知道年青人总是对一些没有得到手,或者不肯驯服的猎物充満着‮服征‬望,得到了也不过就那样,一个女子而已…。”

  陆相爷顿了顿,微微一笑,温和秀逸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冷酷:“若你真是想要,舅舅再想法子安排让她伺候太子殿下几次也就是了,女子而已,试过了味道,也不过如此罢了。”

  于陆相爷而言,女人除了传宗接代、情感发怈的需要与巩固自⾝地位的联姻,并不值得放置太多的心思在上面。

  但是他也知道年轻人总有属于年轻的人倔強,不能如皇后娘娘那样強行截断,倒不如顺而引导,那种恋的东西,很快就会在失去神秘美好的面纱后消散无踪。

  对比起漫长的人生,荣华富贵、抱负理想,女子应该是点缀其间的美丽⾊彩,却不应该是主流。

  “舅舅…。”司承乾俊酷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是却说不出口是心非拒绝的话语。

  是的,因为他也在怀疑,自己放在了西凉茉⾝上的心思,已经远远超过当初他对太平大长公主的心思了,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也违背了多年以来,舅舅对他的教诲。

  或许,真的只是恋…

  若是,尝过了她的味道,自己就会清醒过来,她和其他女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

  但是,他怎么能这么对待曾经救过自己的人?

  而且,她有可能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已经与姑姑有过不该发生的一切,当初若说是太平大长公主刻意的引,他曾经如此不屑与轻鄙当年太平的行为。

  而自己却要做同样的事?

  陆相看着司承乾还在挣扎与斗争,眼底冷光一闪,老辣如陆相,怎么会不知道司承乾在犹豫什么。

  他微笑着双手搁在司承乾的肩膀上,微微施展庒力:“太子殿下,您不该挣扎与纠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贞敏郡主在名义上可与您没有任何关系,能承蒙您的雨露临幸,是她的幸事,不是么?”

  司承乾咬牙,微微垂下长长的睫羽,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陆相看着司承乾微微地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寝殿之中,陆皇后在房內不断地走来走去,焦躁的神⾊遍布她原本就算不得美丽的脸上,褪去了原本的雍容娴静,让她的容⾊更显出一种苍老来。

  在长门冷宮的⽇子,她深深地体会到了大汉朝时候那阿娇皇后的寂寞、无助与愤怒,再也唤不回枕边人的心,再也见不到枕边人的容貌的忧愁让她迅速地苍老下去。

  “娘娘,您别再如此焦心了,一会子陆相爷一定能劝服太子爷的。”一名大宮女上前安抚皇后,能在长门宮伺候皇后娘娘的人都是皇后的亲信。

  “这让本宮怎么能不焦心,怎么能不恨,那么多年了…。”皇后有些浑浊的眼珠里闪现出一抹怨恨到极点的光芒,那是长年以来庒抑到极处,再也无法庒抑的的情绪的爆发前兆。

  但是…

  “皇后娘娘!”一道冰冷低沉的男音忽然响起,打断了陆皇后即将出口的愤怒。

  一⼲大宮女们都松了一口气,皇后娘娘自从搬到长门宮后就越来越难以伺候了,原本温柔贤德的皇后像⽔里的泡泡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如今焦躁而喜怒无常的皇后。

  “哥哥!”仿佛落⽔的人见到了救命的稻草,陆皇后眼睛一亮,立刻匆匆了上去。

  陆相爷一个眼神,让大宮女们都如获大赦地匆匆退出了宮殿,将空间留给这一对兄妹。

  “怎么样了?”陆皇后抓住陆相爷的手,瞪着満是⾎丝的眼睛问。

  陆相点点头,忍耐下陆皇后扣进自己⽪肤的手指甲,决定先安抚看着已经有点神经质的皇后娘娘:“娘娘放心,太子爷素来就是个冷静睿智的人,方才不过是事出有因才会如此说话,让皇后娘娘伤心了,如今微臣已经安抚好了太子爷,如今太子爷已经改了主意。”

  闻言,陆皇后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掐住陆相的手方才松了些:“那就好,本宮就说承乾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

  看着皇后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模样,陆相沉默了一会,眸光幽暗。

  皇后娘娘似乎已经快要不中用了,这宮里该需要陆家的新的⾎了。

  只是,现在…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承乾忽然会到本宮面前说那些混帐话来,是不是西凉茉那个小蹄子‮引勾‬了承乾,又或者是靖国公要做什么?”皇后冷静下来,头脑里还是有些条理的。

  陆相点点头:“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贞敏郡主做了什么,而是…。”

  他拣选了一些重要的情况说给皇后娘娘听。

  陆皇后听完之后,柳眉倒竖,眼底里闪过轻蔑与怨恨的冷光:“这民间俗话说得可真是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蓝翎那个人,当年毫无廉聇,引了多少男子,如今落得个孤⾝⾝死的下场,真真是自取灭亡,只如今生下贞敏那个小蹄子,也一样是个不守妇道的无聇之人,当初也是本宮眼光犀利,好在没将她配给承乾做良娣,否则今儿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丑事来,如今竟然连百里青那个阉人都勾搭上了!”

  陆相不可置否地听着陆皇后那怈愤而极其偏颇的话语,只是淡淡地道:“不管如何,太子殿下对贞敏郡主可是真的动了心思,咱们必须早做准备!”

  “咱们能做什么准备,陛下如今惦念着她那个狐媚子的⺟亲,如今连带着把那小蹄子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说道动气处,皇后娘娘拿着手卷捂住脸,忍不住又红了眼。

  “娘娘…。”陆相爷看着自己⾼贵的妹妹这副模样,心中不免怒其不争,嘴上却只能安慰。

  皇后娘娘哪里看见了陆相眼中的不耐,只拿着帕子捂住了自己的脸:“这么多年了,本宮做错了什么,当了这个皇后,就一直努力做好贤良淑德这四个字,先有当年明知蓝翎‮引勾‬陛下,却还要对她笑脸相,此后看着他一个个把和蓝翎相似的女人往宮里抬,后有韩贵妃那人处处威,处心积虑地要抢本宮的位置,二十多年了…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蓝翎生的那个小蹄子却又要来祸害本宮的承乾,本宮…本宮…。”

  “皇后娘娘,现在不是追忆过去和抱怨的时候!”陆相终于忍不住不耐地打断了她。

  “哥哥…。”陆皇后被他冷厉尖锐的声音吓得⾝子一颤,有点茫然而无措看着陆相。

  “那要怎么办,哥哥去找人把贞敏那个小蹄子除掉就好了!”皇后娘娘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很不错的主意,她眼睛一亮,立刻拍手道。

  杀了西凉茉这个主意,让她忽然觉得非常的‮奋兴‬,那种感觉像是忍辱负重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怈的出口。

  她无法亲手手刃蓝翎,那么除掉蓝翎的女儿,也能一怈心头之恨。

  陆相眼底闪过讥诮,毫不留情地道:“皇后娘娘,长门宮的风很冷、很孤寂,但是您却不能被这风给吹得失去了⾝为皇后的自知之明和智慧,西凉茉如今的⾝份特殊,若是没了她,咱们拿什么掣肘靖国公,六皇子如今正在边关建功立业,与国公爷关系密切,难道你不明⽩么,还有蓝家的令牌!”

  西凉茉⾝份极为敏感,陛下对她有愧疚,靖国公也一样亏欠这个⾎统不明的女儿,何况她如今⾝份⾼贵,未来说不定会是一枚极好的棋子!

  “哥哥!”陆皇后看着陆相,眼底闪过一丝猩红怒火,却也反驳不了陆相的话。

  可她受不了自己的亲人这么对自己说话!

  “娘娘…。”陆相看着陆皇后有歇斯底里的倾向,便还是叹了一口气,决定先安抚她。

  “娘娘放心,为兄都已经替你和太子殿下思虑周全了,既然九千岁因为太子爷而对贞敏郡主感‮趣兴‬,那么咱们不妨如此…。”陆相附耳在陆皇后的耳边轻语。

  陆皇后听得眼睛越睁越大,随后忘了自己还在愤怒之中,只是不可置信地看向陆相爷:“哥哥,你说的事可行么,陛下如此疼爱她,怎么可能毁了她一生幸福?”

  当初虽然西凉茉没有嫁给司承乾,但是司流风也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佳公子,寻常多少豪门世家的闺阁女儿梦中人。

  如今要将西凉茉许配给…这怎么可能?

  “呵呵。”陆相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地道:“陛下再疼爱她,又如何挡得住文武百官的劝呢。”

  他顿了顿,复又‮摸抚‬着自己的⽟扳指,眸光幽幽地道:“何况若是连她的⽗兄都赞同此事呢?”

  “这…这…怎么可能!”陆皇后惊奇地‮头摇‬,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寻常的⽗亲会将自己的女儿,尤其这个女儿不但⾝份⾼贵,还是自己所爱的人的孩子献出去讨好自己政敌!

  陆相一摇手中折扇,冷热一笑,満是有成竹:“娘娘且等着看戏就够了。”

  陆皇后咬住,点点头:“嗯,一切都要有劳哥哥了。”

  随后她又咬牙冷笑起来:“她喜勾搭男人,这一次,就让她勾搭个够!”

  陆相看着陆皇后的模样,不由微微地摇‮头摇‬,还是决定不要将他和司承乾私下决定的事告诉陆皇后,这些⽇子她盼着皇帝陛下回心转意都到了有点痴然的地步了。

  ——老子是九爷的节的分界线——

  夏⽇的夜晚总是‮热燥‬难耐,一轮⽟盘似的明月⾼⾼地挂在天空之中。

  夜半无人私语时,正是情人们幽会的好时分。

  幽暗的茶花丛中传来女子低微难耐的呻昑和男子略显喑哑的‮戏调‬轻语。

  “嗯…芳郞,你慢点…奴家受不不住了。”

  “娘娘哪里受不住了,是这样么?”男子戏谑地轻笑,刻意往那女子最受不住的软处调弄起来。

  “啊呀呀…芳郞!”女子低低地尖叫一声,酥媚⼊骨的声音几乎令人闻之体软。

  又是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男女合之声响起,许久,云消雨散,女子才长长地呼出一声香气来。

  她翻⾝起来穿⾐,雪⽩的‮躯娇‬上点点红痕都是方才爱后留下来的印记,月光照在她美酡红的面容上,不正是皇帝陛下的第一宠妃,如今代摄六宮事宜的韩贵妃是谁?

  一只男子修长的手忽然从花丛中探处勾住了韩贵妃的纤细肢,挡住了她穿⾐的动作,在她间裸露的雪⽩肌肤上暧昧地游走起来。

  “芳郞,好了,不要闹了,今儿陛下心情可不好,金婕妤那小人说不定又要乘此机会去‮引勾‬陛下,本宮要先去三清殿外头等着。”韩贵妃笑着打掉情人作怪的手,伸手拉起自己的肚兜儿。

  那⾐襟半敞,露出一片膛的俊美男子不正是前些⽇子里差点被贞敏郡主阉割了的芳官,又是谁?

  芳官懒洋洋地玩弄着韩贵妃上的配饰:“娘娘可真是让芳官伤心,如今才从芳官怀里离开,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回到陛下的怀里么。莫非芳官比不上陛下龙精虎猛,満⾜不了贵妃娘娘?”

  前些⽇子,他寻了几次机会巧遇韩贵妃,一个有心‮引勾‬,一个因着上次饮宴的事被帝王冷落许久,又早就将芳官俊美看在眼底的寂寞宮妃,一来二去,自然犹如⼲柴烈火,一点就燃了。

  韩贵妃掩住一笑,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和轻蔑来:“芳郞,你说的那是什么话,龙精虎猛的自然是你,陛下年纪大了,哪次不是靠那些丹药支撑着,要不然…。”

  芳官和她好上了以后,一五一十地说了他原本是太平大长公主面首的⾝份,他不但极富个人魅力,更是极善于第之事,自然将韩贵妃弄得神魂颠倒。

  皇帝陛下年事毕竟大了,更是专心于修仙炼丹,后宮佳丽三千,韩贵妃虽然号称第一宠妃,一个月分到的雨露也不过那么两三⽇,何况自打上个月因为西凉茉相亲宴的事,她做得明显,得罪了皇帝陛下,一下子连那两三⽇的盛宠都没了。

  她正值如狼似虎之年,哪里耐得住这种寂寞,便觉得自己如没了雨露的花一样要受不得了。

  遇上芳官这般体贴识趣的男子,正是极为得趣的时候,心中更得意占了太平大长公主的便宜,也庆幸还好那⽇未曾将芳官真的杀了,否则岂非可惜。

  “既然如此,芳官可还想与娘娘昑风弄月,为何娘娘不愿呢?”芳官轻笑着,俊美无比的面容上带着人的笑意,看得韩贵妃芳心酥⿇,差点又倒在芳官怀里。

  但到底正事要紧,她还是保持了一个后宮⾼位嫔妃因当有的清醒头脑。

  韩贵妃轻咳嗽了一声,支撑起⾝子,耐心地安抚自己年青的情人:“好了,芳郞,陛下这几⽇因为贞敏郡主的事心烦着呢,那可是他的心头宝贝,如今落到这种地步,他自然没有什么好心情的,本宮到底是六宮贵妃,不可不去三清殿宽慰圣心,且放心,一会子本宮就回来。”

  芳官瞬间听到了一个让他极为留意的名字。

  芳官也坐了起来,伸手拉上自己敞开的⾐襟,一边穿⾐,一边漫不经心地道:“贞敏郡主,她能出什么事,皇帝陛下可是极为疼爱这个和他造势姐姐相似的郡主,前些⽇子差点要了芳官命的那次相亲宴,不正是为郡主举办的么,陛下有多疼爱这位郡主,芳官可是看见了的。”

  “哼,什么和妹妹相似,本就是陛下的私生女。”韩贵妃愤愤地冷笑,随后陡然发现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是看向面无表情,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的芳官,便有些犹豫地道:“这个传闻,想必你也听过了吧。”

  芳官点点头,淡淡地道:“没错,芳官也曾听说过这个流言,莫非是真的么,若是真的,那么郡主也算是万千宠爱在一⾝,有什么好让陛下为难的?”

  西凉茉是皇帝陛下私生女这样的话,恐怕如今不少人都知道了。

  韩贵妃犹豫了一下,再看看情人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便巧笑着道:“依照本宮看许是八九不离十,至于为何让陛下为难,当然是因为最近闹出了一档子事,那还乡侯家的嫡出二公子和兵部尚书家嫡长子为了贞敏郡主芳心的事,在朱雀大街上打起来了,这两家公子,一个死了,一个残了,満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的。”

  芳官自然是听过这个事的,便点点头道:“是,这事我也听过。”

  这种纨绔‮弟子‬为了抢女人闹出人命的可笑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除了私下冷嗤一声西凉茉这个祸⽔之外,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如今听着这档子事,莫非还有什么别的枝节不成?

  韩贵妃嗤笑:“可不就是因为这一档子事么,闹得御史台所有的御史齐齐参奏贞敏郡主不守妇道,没了女子贤良淑德的品,要贞敏郡主出家呢!”

  “哦,御史台竟然如此大胆地当着百官面去参奏陛下的心头宝?”芳官有点不可置否地挑眉。

  这他可没听说,而且御史台那帮子老东西,虽然脾气又臭又硬,却也不是笨蛋,这等弄皇帝逆鳞的事,怎么可能去做?

  韩贵妃又抬手整理自己的鬓发,风情万种地道:“他们自然不是当着百官面说的,都是私下说的,皇帝陛下虽然不理朝政已久,但是却还是愿意召见这帮子老顽固,所以他们用的方式很婉转,将那两家公子闹出人命的事说了,又拉了钦天监的监官来道是贞敏郡主是蕙质兰心,天上玄女,寻常人是受不得郡主那贵重命格的,必定要选择一个命格奇特更贵重的人才能庒得住,否则…。”

  “否则娶了郡主的人,轻者重病⾝或者姻缘不久如德小王爷,重者家破人亡,不得好死?”芳官顺口接道,狭长的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这等随口胡诹的事,一看就分明是有人在背后作梗,为的就是对付西凉茉。

  “正是!”韩贵妃拿着手镜左顾右盼,确定自己已经梳理地容颜齐整后,才朝芳官露出个诡异的笑来:“你猜他们将谁提到了郡主夫婿的名单里?”

  “谁?”

  “九千岁!”

  芳官闻言,不由大震:“你是说——司礼监首座、太子太傅、九千岁?”

  韩贵妃眼底闪过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正是呢,都说九千岁命格极其清贵,最是能庒住贞敏郡主的一等命格,两人成婚,必定能保陛下修仙大成、一国平安的话都说出来了。”

  “就这样,陛下就肯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个…一个宦官?”芳官挑眉,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异⾊。

  那个女子,竟然要…

  “哼,陛下最在乎的可不是什么家国天下,也不是什么掌上明珠、甚至包括太子殿下,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的炼丹修仙大业,就等着羽化登仙,脫离⾁体凡胎呢!”韩贵妃鄙夷地冷哼道。

  芳官沉默了下去

  “好了,芳郞,你且等本宮一等。”韩贵妃起⾝,简单地代了一番,便匆匆地离去了。

  芳官看着她的背影,支撑着下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垂下长长的睫羽,掩盖掉他眸子里的诡谲光芒。

  九千岁…

  想不到他这位表兄,成了宦官都福不浅。

  娶贞敏郡主为,呵呵,真是太有趣了,不知道他愿意分享那位郡主否?

  ——老子是芳官小弟弟的分界线——

  长平殿內张灯结彩,长长的红⾊烟霞罗挽成大朵大朵的华丽牡丹垂悬在天花板、墙壁之上,丽的囍字用的是撒了真金粉末的金箔红绒纸剪成。

  一件件华贵的翡翠屏风、唐代五彩官窑双耳瓷瓶、精雕细琢的美人靠、罕见的蓝绿孔雀翎羽织成的暹罗遮扇…流⽔一般地早早搬进了长平殿,搁置在各个角落。

  宮女们每人都得分发了一件精致的红⾊绫罗绸⾐,两只东珠剪绒花,小太监们则是每人都穿了崭新的红⾊细棉布袍子,上缀着双喜小金鱼坠子,这些都是长平殿的人独一份儿的赏赐,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其他宮里的人。

  其他宮里的人都在背后啧啧称羡:“瞧瞧,到底是伺候贞敏郡主的,就是运气好啊,早知道长平殿懂的差事这般好,倒是不如咱们早早调过去!”

  但是只有长平殿的人才知道,这份赏赐可不好领。

  毕竟——

  “贞敏,你真的要嫁给九千岁么!”太平大长公主尖利愤怒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伴随着令人心惊的花瓶瓷器破碎的声音。

  何嬷嬷在房门外头不由心疼的直‮头摇‬,那可是汉代罕见的红釉碟。

  房门內,西凉茉一⾝素⽩,静静地跪坐在小榻前品着酸梅汤。

  她⾝后的紫檀木撑⾐架子上是一件绣着大朵凤穿牡丹鲛珠纱红霞罗宮装,缀细碎金⾊南珠的袍脚逶迤拖地,外面披着一层金⾊薄纱,宽大的⾐摆上锈着金⾊的流云花纹,宽袖各自垂着长长的屺罗翠软纱罗,纯金篾成的金线勾出精致轮廓,软软坠地,在夏⽇清风的吹拂下,如烟似雾的飘,整件⾐衫在月光斜照下仿佛整个笼罩在雾气里,

  神仙妃子的宝⾐也不过如此。

  光是这一件华美的宮装就是当年太平大长公主嫁到西狄去的时候都穿不上的,毕竟鲛珠纱极其难得,寸纱寸金。

  更别提那一顶放置在梳妆镜前的华美凤凰珠冠,精致美丽的令人摈昅。

  只是西凉茉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摇‮头摇‬,挑眉道:“果然是那包的品味啊——包华丽之极。”

  九千岁大人的品味一向如斯奢华。

  西凉茉的目光落在大长公主晃悠的间⽟佩上,她忍不住扶额:“公主殿下,您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来回走了,我头都被你晃晕了。”

  怎么搞得好像要嫁给太监的是这位公主殿下。

  太平大长公主脸上都泛出一丝狰狞来,瞪着她:“走,我带你去跟⽗皇说,不要嫁给九千岁!”

  西凉茉淡淡地道:“长公主殿下认为有用么,您没发现这一次后宮內外、朝野上下如此齐心么?”

  皇后、韩贵妃、陆相、钦天监、御史台极力鼓噪…甚至连原本极度反对她嫁给九千岁的东宮和与九千岁是政敌的国公府邸,都沉默了下去。

  她算是见识到百里青忽悠人的本事了。

  “那咱们就私奔!”大长公主横眉怒目地道。

  ---题外话---

  哈哈,封面是俺自己做的哦!

  之前的封面还是花了二十大洋买来得,看反响有点小后悔,哈哈~

  九爷:明⽇本座大婚,本座的爱宠们,你们的贺礼准备好了没?没准备好,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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