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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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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临。”穿着西装的店长一看到关德雷,立刻大步而上。

  “关先生,您。不知道您到‮湾台‬了,这是第二次见到您的新造型了。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店长说,目光在关德雷和女子握的手上停留了零点一秒。

  “准备贵宾室。”关德雷握着钱莫愁的小手,继续往前走。“替钱‮姐小‬准备⾐服,她应该是穿4号,但她喜宽松,给她6号。”

  “你怎么知道我喜宽松⾐服?”钱莫愁问,自己先笑出声来。“因为我现在就穿得很宽松。”

  “因为我会读心术?”关德雷望着她的笑,头也不回地对店长说:“⿇烦替钱‮姐小‬准备一杯卡布奇诺,⾁桂粉多加一点。”

  “你真的会读心术。”她这次真的吓到,努力想菗回手,免得他不小心经由接触,读了她太多心事。

  “事实上--”他弯下⾝,在她耳边低语:“我只是在离开咖啡厅前看了下你桌上的结帐单。”

  “你作弊。”钱莫愁大笑出声。

  忍不住好奇回头的店长用力眨眼,以确定眼睛没花,因为关德雷居然在笑。

  他每年都会见到这个大客户一到两次,算算时间也有三年了,却从没见过他笑过。看来这位‮姐小‬显然是个特别人物。

  “两位这边请。”店长虽然好奇地想多看两眼,却还是维持着一贯的淡然有礼。

  介绍关德雷来店里的李尔先生代过,关先生不喜别人太热络。当然,也绝对不能对他失礼,关先生骨子里有很讲究规矩的一面。

  钱莫愁被关德雷拉着走进贵宾室。

  “两位请稍坐,我们这就去为你们准备一切所需。”店长鞠躬后退了出去。

  贵宾室设计简洁,只有一整面墙的穿⾐镜,一盏华丽的⽔晶大吊灯、一张黑⾊桌几及一张黑⾊的天鹅绒长躺椅。

  钱莫愁放开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埋进沙发里。

  “怎么这么舒服。”她一坐进沙发,立刻闭起眼。

  本⽇太早起还在调时差,任何可以躺下的椅子,她都可以一觉到天黑。

  “客户坐得愈久、享受愈尊荣的服务,就愈会觉得一掷千金是必要。”关德雷递了颗抱枕到她怀里。

  她搂着抱枕,打着哈欠,半趴在沙发扶手上看着他。

  “我一定要试穿⾐服吗?”她问。

  关德雷眉也不动地拿起內线电话说:“找一位跟钱‮姐小‬⾝材相仿的人,展示⾐服。”

  “这么大牌,这间店你有股份不成?”她知道语气该表现多一点的震惊,但她现在躺得很舒服,懒得装不出惊讶语气。

  “不。但我在这里的消费,⾜以让我拥有这些服务。想睡的话,就躺一下。”关德雷的指尖画过她眼下的黑眼圈。

  钱莫愁⾝子一颤,她握住他的手,小脸到他面前,学他看她的样子紧盯着他。

  “你对我有意思,对吧?”她问。

  “你说呢?”他没前也没后退,只是定定回望着她。

  “如果你不是已婚、有女朋友、未婚、也不是什么杀人犯,或是‮态变‬狂,不如我们往吧。”她得寸进尺地捧住他的脸庞,果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想推开他的念头。

  她真的还満喜他的。否则,和他靠得这么近,早就逃之夭夭了。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她皱起眉。

  关德雷看着她,看着她双眉间那道对她年纪而言,显然太深的皱痕。她到底是有多常皱眉,才会有这道痕迹?

  “我是在想--有何不可呢?”他扶住她的,低头在她额间落了个吻。

  她倒菗一口气,感觉⾎瞬间加温到沸腾。

  慌地抬头看他,他黑眸潋滟着笑意,像是看透了她的意一样。

  她重重咬了下,強迫自己要表现得跟他一样若无其事。不然,至少也要表现得很老练。

  “好,那你从这一刻开始善尽男友义务。”钱莫愁把头靠向他的肩膀,替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等下帮我挑⾐服吧,反正你对他们家的⾐服了若指掌。”

  “你找我往,该不会只是因为懒得挑⾐服吧?”他一挑眉,大掌抚过她的长发,对于那滑过指尖的顺滑度感到満意。

  “你说呢?”她仰头对他一笑。

  关德雷一手贴在她⾝后沙发,鼻尖轻触着她的,在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涩羞‬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望正失控地沸腾。

  他蓦地住她细⽩的耳珠子,在她耳边说道:“我说,你孤独了太久,需要有个人依偎、有个人照顾、有个人给你温暖。所以,你该和我恋爱。”

  钱莫愁全⾝轻颤不已,他放肆的举动以及心事被他看穿的心虚让她直觉地伸手想推开他。

  但她的动作太慢。

  下一刻,关德雷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的

  几天后的星期五晚上,两姊妹在钱莫忧住处碰面。

  钱莫忧听着妹妹诉说着前几天在“男爵”贵宾室里发生的事情,‮奋兴‬得像猴子一样地在跳。

  “钱莫愁,快点把那一段写到你的小说里,太⾁⿇太精采!”钱莫忧‮奋兴‬到脸发亮,好似经历那段的人是她一样。

  “这一本不需要。我这次的男女主角对于昅⾎比较有‮趣兴‬,他们正在欧洲城堡里对抗想猎鬼的主教,顺道找回男主角被挖出的蓝魔眼珠。”钱莫愁说,手却不自觉地捂住口。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关德雷,口就会痛--她原本还以为只有经期前才会如此,果然恋爱会改变荷尔蒙。

  “我不要听蓝魔眼珠或是什么开膛剖腹的家伙,我对你和关德雷这一对比较有‮趣兴‬。你给我从实招来--”钱莫忧抓住妹妹的手,小脸凑到妹妹面前。“那一吻如何?精采吗?刺吗?”

  钱莫愁清清喉咙,把姊姊推到旁边坐好,免得姊姊又跳到她的⾝上--莫忧开心时,会有把人扑倒的习惯。

  “我只能庆幸,店长及时进来。”钱莫愁尽可能平静地说。

  “否则--会怎么样?”

  “我会让他为所为。”她说。

  “哇!”钱莫忧整个人弹跳起来,立刻飞扑到妹妹⾝上。“钱莫愁,恭喜你发情了!你脸红了!”

  钱莫愁捂着发烫的耳朵,耸肩装出不以为意的样子。“发情的时候,体温本来就会升⾼。”

  “妈啊,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现在是在刺我,没有人可以爱吗?”

  “你跟纪明仁没有进一步进展?”

  “唉。”钱莫忧一脸忧虑仰头望天,哀怨地捂着口,用一种舞台剧的语气说:“你的情路顺畅,可我在对着冷昊那一吼之后,纪明仁如今看到我,就只是礼貌地点头打招呼,再也没问过我何时要一起出去喝茶吃饭用宵夜了。”

  钱莫忧整个人倒在上,把脸埋到枕头里假装啜泣。

  “还能演,显然没有很惨。”钱莫愁拍拍姊姊的头。

  “当然啦。都没往,就哭得死去活来,这样很不划算耶。”钱莫忧躺平在上。“只是,真的満惆怅的。好不容易有点火苗,现在只因为真面目提前曝光,就灰飞烟灭,实在是很捶心肝啊。”

  “恋爱应该在一开始就让对方看到最‮实真‬的你才对。如果最糟的你,他都能接受,之后的每次见面,不都会是大加分吗?”

  “话这样说没错,但科学研究说男人重视视觉,能不能往下发展,他们都早在第一印象时,就已经打好分数了。况且,恋爱总是要以梦幻开始,才有浪漫发展的空间。一开始就看到对方抠脚丫、挖鼻屎的习惯,吓都吓坏了喔!”钱莫忧盘腿坐起⾝,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也不过多谈我一、两次恋爱,居然就敢以专家自居。”钱莫愁哈哈笑,拍了姊姊一下。

  “但我每次都努力爱得轰轰烈烈,像仙女一样燃烧殆尽。”

  “像你骂冷昊那么轰轰烈烈吗?”钱莫愁趴在上,一手托腮看着姊姊。“你最近在APP里骂他的字数总量,多到我可以写一个段落了。”

  “那就便宜你了,直接打进书里,就不用想了。”钱莫忧说。

  “你骂得很没创意,通通不能用。”钱莫愁说。

  “可我骂得很慡,有种踢到他的‮实真‬感。”钱莫忧对着大枕头左一拳右一腿地在上滚来滚去。

  “这么不慡,你就当面踢他啊。他下周一不是还要去你们公司试音吗?”钱莫愁从头边拿起保温罐喝了口⽔,想看出姊姊对冷昊有没有意思--

  愈是敌对愈代表火花四,她的小说逻辑是这样的。

  “冷昊是我们公司捧在手里的大客户,我如果有种敢踢他一脚,接下来被踢出公司的人就是我了。”

  “好吧。既然这么无聊,那我们就少说一点吧。”钱莫愁看她一眼,决定继续埋头写小说比较有趣。“我要去工作了。我答应编辑这星期要第四章的。”

  “我精神上给你支持。”钱莫忧抓起已经看过几次的漫画《鬼灯冷彻》,继续对着剧情哈哈大笑起来。

  怪了,她怎么愈看那个管理地狱的男主角冷彻,愈觉得眼

  “吓死人喔!冷昊长得和这个主角很像。他平时戴个大墨镜,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一拔下墨镜后,眼睛就这么细细长长的、就这么薄薄冷冷的、说起话来就让人想拿长刀砍他。”钱莫忧抓起漫画冲到妹妹面前,用力挥舞。

  “你不是很爱冷彻?”钱莫愁挑眉问道。

  “但我一点都不想见到真人版的‘冷彻’,这种人还是像漫画一样留在地狱当他的执行长比较好。”

  钱莫愁看着姊姊,不知道她是否发觉她提到冷昊的比例实在太多了一点。除非是真的很讨厌,否则就是不自觉地在意。

  铃铃铃…

  钱莫忧跳回边转动两圈,在枕头底下抓起她的‮机手‬。

  “喂,哪位?”钱莫忧大声说。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我妹冷芳如邀请你明晚用餐,亲自向你致歉。”冷昊生硬地说。

  “不用多礼。”

  钱莫忧啪地挂上电话,跳到妹妹面前,満脸通红地大声说:“耶!我挂冷昊电话了。”

  “喔。”钱莫愁打开笔电档案,看着她的上个段落--

  青蓉儿五指砍向卡罗的脖子,卡罗的⾎火山爆发般地噴洒于四壁。

  “你找死!”卡罗大吼一声,歪着脖子扑向青蓉儿…

  铃铃铃…

  “喂,到底想⼲嘛?我的时间很宝贵,连三十分钟都没有,就只给你三秒钟。”钱莫忧得意洋洋地跷脚坐在边。

  “你说话的时间就超过三秒了。”冷昊说。

  钱莫忧倒菗一口气,火冒三丈地说:“再见。”

  “我妹妹年纪小,对于撞伤你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如果不让她看到你没事,她每天都在自责。”冷昊快速地说完。

  “那你就要负责跟你妹妹解释清楚啊!你看过我了,我壮得像头牛,那天昏倒只是因为肚子太饿。”钱莫忧说。

  钱莫愁不看电脑,改看开始龇牙咧嘴中的姊姊。

  “我妹妹怕我因为担心她会內疚而隐瞒真相。”

  “那她为什么不自己来看我?”钱莫忧翻了个⽩眼,扮了个鬼脸。“没听过被害者去探望加害者的,你当我是圣人还是诺贝尔和平奖得主?”

  钱莫愁在一旁附和地点头。

  “我妹芳如断了五颗牙,额上了好几针,现在还不愿意出门。”

  “也是啦,对一个二十二岁的小女生来说,本是世界末⽇。”事实上,车祸后还是她搭着救护车陪着冷芳如到急诊室的。

  冷芳如当时只会缩着⾝子猛哭,和她哥哥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你同意过来看她?她想请你在家吃饭。”冷昊说。

  “你也会在?”钱莫忧的眉头皱起来,双也抿成一直线。

  “我后天早上才回国。”

  “好,那我去。”钱莫忧眼睛滴溜溜一转,⽪笑⾁不笑地学起他冷冰冰的语气说:“正确时间地点,你再传简讯告诉我。就这样了。”

  钱莫忧放下‮机手‬,冲回妹妹⾝边,双手叉得意地说:“这一局,钱莫忧一分。”

  “你确定是你得一分?不是人家一通电话来,叫你去陪妹妹吃饭,你就乖乖摸着鼻子去了吗?”钱莫愁坐正⾝子,一本正经拍着姊姊肩膀。“你真像一个唯命是从的小媳妇啊。”

  “钱莫愁!你明知道我是佛心来着,才答应要去吃饭的!”钱莫忧整个人飞扑到钱莫愁⾝上,开始对她上下其手--

  进行搔庠攻击。

  “救命啊!”钱莫愁笑到像虫一样地在上扭个不停,笑到不过气来。

  钱莫忧看着笑到満脸通红、五官都皱到一块儿的钱莫愁,她突然揽住妹妹的颈子,紧紧地抱住。

  “记得跟你谈恋爱的人,也要让你这么开心喔。”钱莫忧说。

  钱莫愁看着姊姊,喉头哽咽了。

  姊姊就是姊姊,不论怎么样就是会担心妹妹。

  “也许是我让他这么开心啊。”钱莫愁拍拍姊姊的脸颊,顽⽪地说:“那你也要让冷昊开心喔。”

  “我没有要让他开心!”钱莫忧气急败坏地又朝妹妹使出攻击。

  两姊妹再度又叫又笑地在房內闹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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