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孙大小姐(2)
当易青象耍杂技一样端着一托盘东西战战兢兢的走过来的时候,诧异的发现孙茹已经大大方方的坐到依依⾝边来了。两个女生不知道牵着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态度亲密,俨然是相识多年的姐妹。
易青暗暗纳罕,女人这种动物,神秘程度真不亚于史前物种。
孙茹向着桌对面的位置努了努嘴,易青只好一个人坐到对面去,非常自觉的把东西一盘盘的端到两位姑面前去。
孙茹一看,除了那三样以外,还有一个西式的油菇蘑汤和一个中式的红枣银耳羹。她抬头打量了易青一眼,笑道:“进步很快嘛,表现不错,还知道买甜品过来。”
易青抬了抬眉⽑,心说废话,谁还乐意再被你大姐小支使一次啊!
这顿饭吃得非常开心,暂时解决了依依的问题,易青胃口大开,吃着石锅拌饭又去要了一块陕西⾁夹馍,喝了两大杯可乐。
易青吃的狼呑虎咽猪啃槽,但是这在孙茹看来叫豪慡、男人——所以说不能跟女人讲逻辑,有时候对上眼儿了,天王老子也没办法,王⺟娘娘也只能划条银河,不能让两人离婚。
吃了一半,孙茹对依依道:“依依你不是没地方住吗?晚上上我家住去,我家有的是空房间。”
易青低着头不吭声,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还想今晚跟依依梅开二度呢。不过一想也是,总不能让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老是不明不⽩的跟自己挤在地下室的那张小上,光是招待所那些人看依依的眼神,就够叫人受不了的了。
依依偷看了一眼易青,见他没反对,也就答应了。
孙茹对易青道:“喂,你这两天自己找地玩儿去,我带依依去办她的事,完事了我带依依去找你。”
“啊?”易青没想到这大姐小是这做派,吃了一惊。
“啊什么啊?就这么定了。我们两个女孩子出⼊多方便啊,你一个大男人跟在我们后面算什么事啊?”说着孙茹拍了拍依依的手道:“我们不需要男人,累赘。”
易青差点晕倒,完了这下他是彻底没地位了。
刚这么想,又听见孙茹小声跟依依说道:“回头我给你找个好⾐服穿,别老穿这臭男人的⾐服,难看死了。”
易青咬着可乐昅管一脸的伤自尊,依依低头埋在盘子里不停的偷笑。
孙大姐小一看报仇也报得差不多了,饭也吃完了,招呼他们起⾝。孙茹给刚才她的司机打了个电话,三人一起向电影学院后门走去。
三人刚走到后门口上,看见宝叔跑了进来。孙茹问道:“宝叔你怎么不在车里呆着。”
宝叔道:“那几个港香人又堵到后门来了,怎么办?要不我们再…”
“管他呢,”孙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魂不散的,躲他还躲没完了,算了,看看他们说什么去!”
宝叔应了一声,在前头开路似的先走了。
易青好奇的问道:“什么港香人啊?”
孙茹皱着眉头道:“港香嘉和的几个助理和副总,烦死了,不知道⼲什么堵了我两天了!”
“啊?!”易青缩了一下,跟触电一样叫了一声,引得那位宝叔回过头来扫了他一眼,易青觉得被这个人眼光扫一下就象两把军用棱刺在脸上刮过一样,寒⽑都要乍起来了。
港香嘉和可是港香最老牌的几家电影公司之一。嘉和三十年来不知捧红了多少星光璀璨的大明星,拍了多少经典的传世之作,用过多少⽔准极⾼的导演和制作班底,圈里圈外提起这种公司,不敬个贤也要敬个老。
这样一家名动全亚的公司,居然出动副总级别的人来堵一个十九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这也太离谱了吧?易青原来以为孙茹充其量不过是电影学院某个退休老教授的孙女之类的,从小在学院里玩而已,现在看起来,这孙大姐小的来头也未免太牛太吓人了吧!
一阵胡思想之间,已经走到了门口,宝叔拦在一伙人前面,摘下了墨镜,目光森冷警惕。
那群港香人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冻过,站在雪后的京北小巷一个后门前等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他们一共四个人,一排堵在孙茹家的宝马车前,态度恭敬,就是冷得腿两直打哆嗦。
“孙姐小,孙姐小…”面上来一男一女两个人,说话的是那个女的,神态亲切,看来是经过训练,普通话非常标准,一点没有广东腔。
那女刚要凑上来,立刻被宝叔的军用棱刺给刮了一下,连忙保持了一下距离,道:“哎呀孙姐小,找到您可真是不容易啊。这位是我们刘副总,內地市场开发的负责人,他…”
孙茹摆了摆手,老练的打量了他们两眼,道:“港香嘉和的吧?你们有什么事情应该找我爷爷谈,我爷爷没时间你们可以预约啊!我还是个生学,你们整天扰我⼲什么?”
那个姓刘的副总长得跟王京似得一胖子,笑容可掬的递过来一大束鹫尾花,非常名贵的样子,易青算了一下,这束花大概够依依生活半年了,对他们来说却只是一张港币。
孙茹看都不看这束花一眼,示意宝叔接过来。她用与她年龄不相称的老气横秋的口气对刘总说道:“我们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我们內地跟港香不同,我们是有家国电影局的,很多权利在中影集团、北影厂、家国电影局手里,你们就算找到我爷爷本人又有什么用?”
刘总哭丧着脸道:“孙姐小这就太不拿我们当朋友了。港香各大公司都在争取內地的放映片子数目,争国內的九大院线。大家都知道,你们阿公孙老爷子是关键人物的啦!虽然他离退多年,但是圈內谁敢不给他面子,家国电影局的导领同志们不是他的下属就是他的旧生学,其他单位更不用讲的啦!只要孙老爷子发句话,我们明年哪怕多给我们在陆大发一部片子,或者剪我们的片子的时候手宽一宽,我们內地开发部门的几百号人就算是靠他老人家赏一口饭吃了啦。”
孙茹吐出一口长气,摇了头摇,道:“我们国中财神爷的大庙前面有副对联,你们晓不晓得是讲什么东西——的——啦…”
刘总很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助手,一脸茫然。
后面易青已经憋不住在笑了。孙茹笑着打了易青一下,对刘总道:“那副对联素介个样子滴,上联‘朝也求暮也求,能有几个钱,给谁是好?’下联是‘你也要,他也要,全无半点福,教我为难’!”
刘总半点没听懂,惘的问道:“那素怎样?”
孙茹做了个被打败的动作,道:“好了好了,话我帮你们带给我爷爷,行不行看你们的福气了。还有啊,你们要是再跟着我,扰我,我保证明年嘉和公司一条院线的放映权都拿不到!”说着径自向自己的车走去。
那刘总赶紧让开条道,难为他那么大的肚子动作这么敏捷,连连恳求道:“那样子太感谢你啦,孙姐小。我们嘉和真的是很有诚意的…”
孙茹坐进车里,向易青指了指驾驶副座,然后把依依拉到⾝边来,最后礼貌的向刘总点了点头,摇上了车窗。
宝叔把车开出电影学院后门的小巷,在望后镜里看那些人渐渐远去了,才问道:“去哪里。”
“荆门桥小区的招待所,先送这位易先生。”
易青做了十九年生学,第一次被人称为先生并没有不习惯,他还在想刚才的事。
港香电影盛极一时,但是从九十年开代始衰败,近十年来更是惨淡到了⾕底。各大港埠影业公司为求生存,纷纷把目光投向陆大市场——毕竟港香才六百万人,陆大光城市人口就有三四亿,九条院线起码控制一亿多能买得起电影票的观众基数。
但是內地对于外埠电影有着严格的管制,比如国美好莱坞大片,最⾼的九七年放进来十部,此外一年能有六七部就不错了;港香电影按说也是华语电影,但是这个口径依然被庒得很死,一年也不过十部左右,而且即使放进来,也要经过所谓的政治审查,被剪得七零八落。
嘉和的人如此热切的想争取哪怕多一部的放映权是理所当然的事,只要这边一点头,他们公司的电影多放一部进来,立马就是上千万的收⼊,再刺一下本港市场,潜在价值不可估量;就算上片量不变,只要在剪现有的片子的时候能松一点,尽量保持原貌,对嘉和进⼊內地的电影也是一件大好事。
看刚才的那架势,孙茹的爷爷竟似能够影响明年港香片进埠的数量,而且只要他打声招呼,政审时自然就会手下留情,因为“导领同志们不是他的下属就是他的旧生学”真是太神通广大了!
这个孙大姐小,到底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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