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头条风波(1)
“头条,头条,著名钢琴家Tina张昨夜演奏会遭遇狂疯男粉丝袭击,头部受伤!”
“头条,头条!”
薄辛早上开着保时捷跑车在闹市区经过,忽然看到公站台不时有卖报纸的小贩在吆喝着头版头条。
他一听,眉梢不噤上挑,Tina张遇袭?昨天他走之后,竟然错过了这样的好戏?
那天,他派张秘书给阮明雪寄鲜花礼盒和VIP门票,还曾威胁说,如果她不来,Tina张的演奏会将会有一场好戏,其实只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现在竟然真的一语中的,而且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刺精彩。
他把车缓缓停靠在马路边,摇开车窗,伸手招了招,那位卖报纸的小贩机灵地跑上前来“先生,您要买报纸吗?Tina张的头条!”
薄辛接过报纸,扔过去一张百元大钞“每一种报纸都给我来一份,剩下的钱不用找了。”
小贩乐得満嘴堆笑,按照吩咐把各家杂志和报纸挨个菗出一份,从敞开的车窗伸了进去“先生,都在这儿了,全是关于昨天那个袭击案的。”
薄辛点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没事了,你走吧。”
他拿起一份,随意瞥了一眼,上面是关于昨夜演奏会之后,狂疯男粉丝携带危险炸物药胁迫Tina张的报道,并且添油加醋的渲染了一番。
薄辛在看到其中一张图片的时候,忽然微眯起眼睛,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上面居然出现了阮明雪的⾝影,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化解这次危机的最大功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他亲眼看着陆禀今送她上的出租车,那个时候,她人应该在自己的公寓才是,又怎么会掺和到这件事中来?
薄辛把报纸往副驾驶一扔,戴上耳机,拨张秘书号码:“张秘书,帮我打听一下Tina张昨天遇袭事件的前因始末,要全,尤其是关于那个阮明雪的,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是,薄总,我马上去办。”张秘书得了指示,第一时间去联系媒体。
同一时间,薄辛调转方向,把车往南都花园大店酒的位置开去。
南都花园大店酒,总经理室,周⽩正在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新闻,忽然秘书娜丽急匆匆推门走了进来:“周总,SK的薄总来了。”
周⽩把咖啡杯放在桌上,冲娜丽皱眉:“薄总来了,你还要通报?还不赶紧把他请进来!”
“是!”见boos脸⾊不好,娜丽低头悻悻地退了出去。
下一秒,薄辛人已经迈着一双大长腿风一般地走了进来:“周总,幸会!”
周⽩站起⾝来,一副恭敬讨好的样子:“薄总,贵客临门,恕我秘书不懂事,怠慢了您。”
薄辛也不客气,径自在他面前的贵宾沙发上坐了下来,长腿一翘,人半倚在沙发靠背上“周总,我来找你不是听你说这些老掉牙的客套话的。”
周⽩在秘书通知薄总上门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猜出他的来意,但还是装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笑着问:“薄总清早来店酒,不知是视察这里的工作,还是有什么事要与周某商谈?”
薄辛瞥了他办公桌上的报纸一眼,冷冷哼道“周总明明看了今天的新闻,又⼲嘛要明知故问?”
周⽩咂了咂嘴:“是,今天的报纸确实很轰动,据说那位大名鼎鼎的钢琴家Tina张昨天演奏会之后被一名精神不正常的男粉丝劫持,头部还被砸伤,人已经进了医院,但不知道这件事和我们店酒有什么关系?”
“哦?周总难道只看到这里?”薄辛一边轻晃着长腿,一边眯着眼睛笑“周总难道都不关心自己的员工?”
“不知薄总的意思是…”
周⽩那副纳闷的神情,让薄辛生出一抹玩味,这个中年男人虽然把自己的店酒经营到快⼊不敷出的地步,可还是不简单啊,于是轻轻叹道:“周总,你们市场部不是有一位叫阮明雪的销售人员吗?她和这条新闻有关系,你难道没看到?又或者是你手下员工太多,你本记不得?”
周⽩其实早就猜到他是为这个女人而来,但一直故作糊涂,没有戳破,现在他主动提了出来,不噤笑了笑:“哦,薄总您说的是这事啊,小阮我怎么会不知道,陆总一直很看重她,总是在我面前表扬她,现在看来陆总挑人的眼光真的很厉害,这次Tina张受人劫持,还真亏了这个小阮,年纪轻轻的,又纤细柔弱,没想到智慧和胆⾊过人,居然用自己做人质换回Tina张,最后还几句话说服了那个狂疯的男粉丝,可真是人才啊。”
他一口一个陆总,又刻意渲染阮明雪和他的关系,无非是想挑起自己和陆禀今的嫌隙,薄辛不动声⾊,心中冷叹,这个周总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呢,表面看来⽩⽩胖胖,没有什么野心和威胁,现在看来,他其实很懂得规避锋芒,也懂得借刀杀人,明知道他对阮明雪有意思,为了她而来,却装作镇定无知的样子,明知道他和陆禀今为了这个女人针锋相对,却故意暗中挑拨,这些伎俩也许旁人轻易看不透,可是他薄辛好歹横贯商场多年,又岂是好糊弄的人?
“周总,我不是来听你如何评价自己的下属的,阮姐小是不是人才我也不关心,我只想知道她今天有没有来上班,人现在在哪里?”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好办,我打电话到市场部问一问便知。”
周⽩拨內线到阮明雪办公室,没有人接听,他又转拨夏丽的座机。
电话那头,夏丽怪调的声音传来:“周总,阮明雪今天缺勤,而且还没有正式向HR递书面请假单,我后来问了一下HR,据说是陆总特批的,还要连休三天,这,这不合规矩啊。”
周⽩点了点头,随口劝了两句:“小夏,我看这事就算了吧,今天的报纸我也看到了,小阮她见义勇为,帮助Tina张脫险,这是我们松原市的骄傲啊,也给我们店酒长了脸,你就不要再计较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望向薄辛:“薄总,您都听到了,陆总特批了她三天假期。”
薄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只问了一句话:“她家地址?”
其实他曾经派张秘书调查过,只是,那个地方离市中心有段距离,稍稍偏僻了些,小区又不知名,他一时也记不起来。
周⽩也似乎不知道,赶紧让HR回电,然后告诉薄辛:“薄总,在西墅区荔湾小区。”
薄辛转⾝就走,临出门的时候,又回头:“周总,既然你知道阮姐小是人才,那么我想你应该知道下面该怎么做?”
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愣在座位,但很快露出一抹会意的笑容:“薄总,您大可放心,这样的员工,我自会嘉奖厚待。”
薄辛点头“周总是明⽩人。”
“薄总过誉。”
“刚刚那个什么夏副总,我看着有些碍眼,你警告一下!”
“这…”薄辛说完最后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周⽩却苦笑着摇了头摇,夏丽啊,夏丽,和你不对盘的女人怎么就这么招男人喜呢,你可得收敛收敛,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荔湾小区,阮明雪夜一没睡,突然躺在松软舒适的大上就怎么也爬不起来。
明明⽇上三竿,却还是抱着个枕头赖在上发呆。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惊心动魄,危机重重,可是她却咬牙坚持了下来,一直等到陆禀今从医院返回。
那一刻,看到他⾼大的⾝影,从昏暗的走道上,一步步走来,她才明⽩其实自己的镇定和勇敢都是強撑不久的,其实她也是害怕危险和死亡的,面对那个精神不正常的极端男粉丝,她也有想赶紧脫⾝和逃离的冲动,可是为了救回Tina,她还是按捺住一切的矛盾和踟蹰,选择了这样的做法。
陆禀今视Tina张为红颜知己,而自己则欠了她一个人情,无论如何,她都要把人救出来。
可是当男人扶着Tina张一步步走出现场时,她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其实,她也希望这个男人能为了她留下来,陪着自己度过难关。
其实,她的心中,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他的位置,而且占据很大,以至于他离开的那一刻,她的心忽然空旷起来,莫名的有些紧张和失落。
然而,他的选择没有错,毕竟Tina张头部受了那么重的伤,情况尚不明朗,而自己和那个狂疯男粉丝无怨无仇,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明雪,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他伤到你一头发。”
“明雪,我从来都没有离开,不管Tina有没有事,我都会回到这里。”
“明雪,我不想代Tina说谢谢,因为我知道,你这么做,有我的原因。”
男人低声呢喃,一步一步走近,眼睛里是竟是疲累和担心,明明那么清贵俊逸的一个人,却在那一刻变得有些耝犷和狼狈,似乎差点就要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阮明雪望着他笑:“我没有害怕,是你眼神不好。”
看着她坦然慡朗的笑容,男人的精力又活过来似的,他上前抱住她,把她牢牢拥⼊怀中,腔里満溢着疼惜,嘴上说出来的话却甚是轻松:“是我眼神不好,没看出来,你已经将那个混蛋制服,是我眼光短浅,不知道你除了口才好,还会攻心术,居然三言两语就免去了一场意外和灾难,告诉我,你这么厉害,我该怎么办?”
阮明雪埋⼊他怀里,摇了头摇:“如果我说我装出来的,你相不相信?”
“装?呵呵,我看不像!”
“Jerry,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一天。”
“一天怎么够,我给你三天假期,你什么都别想,就好好的觉睡。”
“那Tina那里?”
“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她不会有事。”
陆禀今从警那里取来自己的车,一路把她送回家,到附近的24小时外卖店叫了些淡粥,两人随意喝了几口,已至清晨。
他临走之前给HR人事经理拨了通电话,特批了她三天假期,然后开车去医院探望Tina张。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疲劳和困意再次铺天盖地袭来,她顾不得吃得油腻腻的嘴,也顾不得昨晚腾折了夜一风尘仆仆,只闷着头躲在被子里觉睡。
被子上还有他刚刚拥着她靠在边休息时留下的味道,清清淡淡的男士香⽔,很好闻,也很安眠,不一会儿,她又睡了几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明晃晃地刺着人眼睛。
阮明雪半阖着眼,本不知道,昨夜的事件已然成为报纸新闻上的头版头条,她的照片也被登上了小幅的报道。
铃铃…
机手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她慵懒地接起,尚北紧张兮兮地开口就问:“明雪,你…你没事吧?”
阮明雪心想,不过才一晚,怎么你这么快就知道了,可是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尚北就又带着懊悔和自责的语气说道:“我和小麦看了新闻,Tina张被男粉丝袭击了,是你把她救出来的,我们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回去。”
“新闻?什么新闻?”
“明雪,你还不知道吧,这件事上了头版头条,现在全松原的人恐怕都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媒体的动作还真快。”
“那当然,这么大的事,多赚人眼球啊,小麦都能被抓着不放,又何况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钢琴家。”
“嗯,尚北,你和小麦也不要自责了,毕竟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谁又能提前预知呢?”
“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你太冒险了点,如果那个疯子引爆了炸药,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我不在现场,都能想象得出情况有多危急,又何况你,我真是想想都后怕!”
尚北的语气里有着担心,也有着责怪,阮明雪忍不住笑了笑:“好啦好啦,我人不是好好的在和你说话吗,你还有什么害怕的。”
“明雪,这件事叔叔阿姨那里恐怕瞒不了多久,你想想该怎么和二老解释吧。”
“嗯,我明⽩,是我有欠考虑了,但如果重回现场,我还是会这么做。”
“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比男孩子都要倔強和勇敢,我真是服了你。”
“尚北,如果我爸我妈问起来,你得帮我说说好话。”
“那是自然。”尚北想了想,说“明雪,其实有个办法比我的话管用。”
阮明雪随口问:“什么办法?”
尚北若有深意道:“你把那个陆总介绍给他们二老,只怕老人家⾼兴都来不及,也不会再责怪你莽撞了。”
“你…”阮明雪想说,真是近朱者⾚近墨者黑,你和小麦一起呆久了,怎么也变得油嘴滑⾆了。
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尚北就笑着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她无奈地摇了头摇。
刚想把机手放回头柜起来洗漱,屋外的门铃又响了起来。
并且一直响个不停。
阮明雪觉得这个时候,来找她的最有可能是陆禀今,于是想也不想地穿上拖鞋走出去开门。
门刚敞开一拳隙时,她就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后悔。
薄辛那张带着笑意的脸映⼊眼帘时,她迅速地做出关门的动作,可惜对方比自己还要眼疾手快,只短短几秒中的功夫,一只大掌便伸⼊门內,死死握住了门板。
“薄总,你走错了地方吧。”阮明雪冷笑。
薄辛透过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她长发散披在肩头,眼圈微肿,一⾝宽松的睡⾐,就知道这个女人才刚刚起“阮姐小,我特意打听到你地址,又怎么可能走错。”
阮明雪斜睨他一眼,依然不客气:“不知薄总到我这里,有何贵⼲?”
“阮姐小不如请我到屋里坐坐,我再告诉你我的来意?”
望着男人含笑倜傥的面容,阮明雪真有一种把他关在门外的冲动,可是她深知这个男人的秉,你越強烈反击,他就越要达到目的,于是不再拒绝,缓缓打开大门“我今天事情很多,只怕时间不多,十分钟可以吗?”
薄辛耸了耸肩:“我不喜和人讨价还价,尤其是女人。”他补充“半个小时,少一分钟都不行。”
听他的口气,阮明雪心中冷笑,你可真是会反客为主啊,只是她不想与这种男人口⾆之争,于是把他引进来:“薄总自便,半个小时可以,但请你不要浪费时间。”
薄辛径自在沙发上坐下,用手试了试沙发垫的松软度,不噤撇了撇嘴“你怎么住这种地方?”
“我不是薄总,当然只能住这种地方。”
“陆禀今难道没有给你安排好一些的公寓?”
阮明雪就知道这男人嘴里说不出好话,也不生气,只学着他的口气说:“这年头房价这么贵,SK这样的大集团也不见得给自己的员工安排公寓,我领着自己的薪⽔,想住哪就住哪,怎么这也要受薄总责难?”
“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请说重点。”
“女人,我一大早赶来看你,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薄总,这句话似乎应该我来说才对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