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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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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窒闷的情绪,安贝儿一个人走进了厕所里,将自己关在里头。

  现在她不想看见任何一张脸孔,她只想看见寇莫尔,但他现在无法在她⾝边陪伴着,因为算是半个法国人的关系,KM自然也在法国设立分公司,以至于他每年都得菗出时间飞往巴黎,而她若工作因素,两人时间无法配合,只好跟他分开一段时间,好比现在。

  他到巴黎工作至今已是第十天了,那表示他们分开十天了,她好想念他。

  虽然仍是会与他不定时视讯通话,但她依旧感到寂寞,因为所面对的是冰冷冷的萤幕,即使伸手触摸,也没有任何温度。

  他与伊莎贝拉的事情早在第二大新闻出现时,他便在第一时间给了她电话,告知这一切只是媒体炒作,为的不过是宣传新电影,要她别在意,更别为了这些新闻而生气。

  她不生气,但当别的女人借机紧紧依偎着她的男人时,她嘴里、心底仍是泛酸,恨不得立即将那些女人都推开。

  可她不能,她不能在莫尔眼前表现出一副善妒的模样,她是他的完美‮姐小‬,有些‮实真‬的情绪她必须妥善保留,不能让他心底她那完美的模样受到任何破损。

  所以,即便她在意得不得了,在他面前,她都得努力地忍耐着,并展现她的大度量。

  手里紧握着‮机手‬,安贝儿希望这时它能响起,能为她传来爱人的声嗓。

  其实她可以不必在意刚才安妮她们说的那番话语,但她越是在脑子里要求自己别在意、别在意却越是不得不在意,因为她们说到了她的痛处。

  她们认为他不该是个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的男人,可事实是,他目前已经为了她这一棵树而放弃了整座森林。

  是的,目前只拥有她这棵树。

  而她的痛处就是在于“目前”这两个字面上,偏偏安妮她们正好挑了他不在⾝旁的时机踩到了她的痛点。

  莫尔喜她,这一点她从不怀疑,他平时对她这个老婆自是爱护有加,但她贪婪的心并未得到満⾜,因为只是喜是不够的,她要的是他全心全意的爱。

  两人结婚至今已満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她对他的爱恋只增无灭,可他呢?

  似乎仍只是停留在喜的原地。说她过分贪心奢求都好,她只想听见他亲口说爱她,她真的不知道他究竟爱不爱她?

  为了等待这三个字,她尽了最大的努力,当个完美女人,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心底那股不安的情绪却是不断扩张。

  现在他的视线是在她⾝上,但下一刻呢?下一刻若出现另一个比她更美更有魅力的女人,他的视线是否就此转移了方向?人心会变,喜的事物随时可以转换,唯有爱,爱才是不易变更的真情意。

  两人结婚后的每一天,她为了不会是一个人的明天而开心着,因为⾝边有了他,但不安的心情开始增,她开始质疑了这一切。

  两人低调结婚,为的是安宁的生活品质,而她已婚的⾝分让她总是避免与其他男人产生绯闻的可能,她真的很尽力了,可他呢?他似乎没有这个自觉。

  虽然只要有假造的绯闻出现,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內向她报备,但这是不够的。

  他对她只有喜,也能从某些心态上去抓起,若不只是喜,他会如同她一般的去避免任何绯闻的可能,若不只是喜,他会学着像她一样地对她说爱…

  到底她还要做什么,才能让他超乎只是喜的界线呢?还是他真只是爱在心底口难开?

  安贝儿拿出‮机手‬,纤长的指头开始在萤幕上滑动,很快的,另一头出现了寇莫尔的声音。

  “莫尔…”

  “怎么啦?⾝体不舒服吗?”电话那头的男人声起眉,脸上表情显得担

  忧,因为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低落,有别平时那精神的模样。

  “没有…”安贝儿垂着眼,听见了他的声音,一点也没让她低落的心情得到些许安慰,只是更加寂寞罢了。

  当他不在⾝边,‮大巨‬的寂寞侵袭着她,她很想问问他,当她不在他⾝边时,是否也有同等的寂寞?

  “那是怎么啦?”寇莫尔放柔声嗓,试着问出让她低落的原因。

  “唉…好想你。”想间的话终究是吐不出口,安贝儿只好哀叹了口气。

  “贝贝乖,今天你不是也在工作吗?再不久,我就会回到你⾝旁。好好工作,你的时间就会过得快,当然,我的也是。”寇莫尔本是担忧的情绪在听见令她不开心的原由后,变得‮悦愉‬。

  原来她只是想向他撒撒娇呀!

  “嗯…”安贝儿低声应着,本想再多向他说些什么,但这时门外传来女助理的声音。

  “eAmber,时间快到了喔!”

  女助理的大声嗓,连电话另一头的寇莫尔都听见了,他说:“你先去忙吧!晚点我再给你电话。”

  “好。”安贝儿这声好,不只是对着寇莫尔说,也是对着门外的女助理说。

  结束了通话,安贝儿继续在厕所里待了一会儿。

  寇莫尔的归期无意外的话,是在两个星期之后,这对思念‮滥泛‬成灾的安贝儿而言太久了,所以她下了决定,在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之后,衔接下一个工作之前她还有三天空档,她要飞一趟巴黎解解相思,顺道算是给他一个惊喜吧!

  有了决定,安贝儿的心情好了也了这才打开厕所大门,向等着她等得心急的女助理。

  Showtime!

  婚姻是什么?是爱情的终点吗?或许这是他人的想法,但安贝儿却一直认为它是一个起点,一个幸福的起点,可以満⾜两个灵魂在一块的起点。

  这个想法她以为她可以到死前都这么认为的,可眼前的景象告诉了她,她是错的、天真的。

  她的爱情来到终点了吗?似乎是、可能是、应该是的。

  飞行了近八个小时的时间,飞行时数加上纽约与巴黎的时差,再加上从戴⾼乐机场走往塞纳河左岸,来到那间属于寇莫尔的⾼级公寓里时,时间是上午八点钟整,安贝儿永远忘不了这一刻——

  她打开公寓大门,⼊眼的是一片杯盘狼籍混的模样,很显然的,屋內才刚举办过了一场狂派对。

  地上散的一切,还有一些在各个角落昏睡的人们,看来昨夜的派对玩得十分‮狂疯‬,但这些都不是教安贝儿心碎的重点,令她心碎的重点现在正倒卧在沙发上,他那样子看来睡得很沉,想必也是整夜狂的结果。

  寇莫尔紧闭双眼睡得沉,⾝上所穿的衬衫不仅皱巴巴的,上头的钮扣只有一颗是扣上的,还是最下面的那一颗。

  他精壮结实的膛完全地暴露,上头还印着好几个鲜红的印,那表示有别的女人亲密或贴或躺的在他怀里…不只是在怀里,甚至还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举动。

  上过了吗?

  这个疑问飞掠安贝儿的脑海,但下一刻她告诉自己,那都不是重点了,重点是,他不爱她,今天她不仅是完全的认清了这一点,不再有迟疑。

  若是爱她,他会给予最基本的尊重,不会让她看见这混的一切,更不会让别的女人有机会在他⾝上留下气味或痕迹,那不是一个爱她的男人会做出来的事。

  有一就有二,今天让别的女人在他⾝上又亲又吻的,哪天就会让其他女人直接爬上他的了,她这个老婆算什么呢?

  她真的很爱他,爱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她以为自己可以委曲求全的,但残酷的事情证明了在爱情里,没有谁能够为谁做任何事,更没有委曲求全就能解决爱与不爱这种事,爱情不是单行道,那是行不通的。

  不爱就是不爱,她还能拿这份感情怎么办?或许她是该好好地冷静想想她该拿这段婚姻怎么办。

  该是要继续执着,直到得到她所想要的,还是该早早放手,在这段婚姻还不到最糟糕、最痛心的时刻放手,至少别让她恨他。

  深深昅了口气,安贝儿以为在认清寇莫尔不爱她的事实后,她该是要哭的,但眼睛是⼲的,即使用力挤,它仍然是⼲的,她哭不出来。

  “唉…”叹了口气,安贝儿决定离开,现在她不想面对寇莫尔,她需要冷静的思考,眼前混的情景,让她无法冷静。

  当安贝儿转⾝打算离开的同时,一名醉卧在门边的褐发⾼大男子突然醒来,但他很明显的酒意未褪,一脸莫名笑咪咪的起⾝。

  男子歪歪斜斜地来到安贝儿面前阻去了她的去路,嘴里吐出了浓浓的酒味。

  他说着义大利文,语意虽是模糊不清,可有几个单字安贝儿听懂了。

  醉醺醺的男子喊着她美女,要她一起与他狂,在上。

  安贝儿冷冰的扫了男子一眼,他让她低劣的心情更糟了。

  她侧过⾝子,没有理会男子的打算,只想从另一边绕过,走出这教她感到窒息难受的空间。

  但酒醉男子不肯让她就这么走人,甚至伸出了⽑⽑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肘,得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嘴里哗啦啦地又说了一长串的话,可他说得又急又快,令对义大利文只有听力的安贝儿庒儿听不懂他的语意。

  她甩着手,但男子的大手仍是箍制着她的手肘,甚至有加重力道的趋向,最后得她只好无礼的用另一只不受箍制的手用力地推开他。

  酒醉男子被安贝儿这么用力地一推,本是虚浮的脚步更是一个不稳地向后退了退,最后碰撞到物品,整个人跌落在地,也连带地扫到一边的空酒瓶。

  玻璃酒瓶‮大巨‬的碎裂声响瞬间充満整室,也吵醒了部分睡梦中的人,其中也包括了寇莫尔。

  他皱着眉睁开仍是酸涩的眼⽪,⼊眼的景象由模糊渐清晰,然后…他看见了安贝儿。

  她的出现让他尚未清明的大脑在瞬间咻咻的全清醒了。

  他心下暗喊声糟,为眼前所有的一切。

  贝贝其实不爱派对那杂乐气氛,她有些微的⾝体洁癖,不爱陌生人的碰触,更不爱一堆人不,那令她感到疲惫。

  而现在,他最糟糕的一面就显现在她眼前,她一脸的冷然样,他能明⽩她不悦的心情。

  “贝贝…”见安贝儿移动脚步向大门前进,寇莫尔不顾一切的上前揖住她的手臂。

  “对不起。”寇莫尔在第一时间道了歉,为了这混的场面,但不可否认的,她的出现也给了他不小的震惊。

  她该是趁着工作空档想来给他一个惊喜的,不过现在看来是他给了她“惊喜”

  “放手。”安贝儿冷冷的说,视线不在寇莫尔的脸上,而是停留在他的口,望着那些刺眼的印。

  寇莫尔没放手,但也留意到了她的目光。

  看什么呢?

  他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口,鲜红明膏印子随即⼊眼。

  SHIT!

  “贝贝,这些我都可以解释,你听…”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要你放手。”安贝儿加重了语气,但也只是让彼此间的空气显得更冷。

  她的脾气其实不太好,可在寇莫尔的面前,她总是习惯像只乖巧的小猫,隐隐的收起她的利爪,即便是此时此刻,她心底的火山都已达噴发的临界点,但习惯在他眼前蔵起的‮实真‬情绪,要她现在完全无掩饰的将怒火发怈,她真的做不到,唯一能做的,便是冷眼以对。

  寇莫尔与安贝儿的举动己引起了周边部分朋友的关注,有人开口询问了。

  “莫尔,需要帮忙吗?”问话的人双眼不断地在他俩之间来自穿梭,虽然问了话,但说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自己问这句话的意义在哪。

  男人与女人吵架了,哪是旁人可以帮忙的呢?

  “放手。”安贝儿又冷冷地说了一回。

  寇莫尔仍是一动也不动的回望着安贝儿,接着他动了嘴,但话是对着刚才开口说话的友人说的。

  “史提夫,帮我个忙,帮我在最快时间內把屋里所有的人全清走。”语毕,寇莫尔使着劲,在不弄痛安贝儿又容不得她拒绝的力道下,将她拉进了屋里唯一不对任何人开放的书房里。

  书房內⼲净整齐,隔着一扇门,隔着的却是两极的世界,杂及井然。

  现在所有嘈杂的人声全教厚重的门扇给隔绝,书房內除了两人沉重的呼昅声响之外,再没其他声音。

  “贝贝,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寇莫尔试着解释这一切,这也是两人自往、婚后这两年多来第一回的‮擦摩‬,他试着以最温平的方式化解,并由衷希望这方式是可行的。

  “不然该是怎么样的呢?难不成这些都是你自个儿无聊刻印扒上去的?”

  安贝儿指着他前的印,冷冷反问着。

  她气他⾝上留有这些印,更气的是他那不尊重两人婚姻的心态。

  难不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恣意狂便无所谓,因为她不会看见,更不会知道是吗?

  “昨晚心情好,我喝醉了,这些我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有跟任何女人发生关系,你一定要相信我。”若有,他的⾝体会知道,可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这些都不是重点了。”安贝儿的声音淡了、眼神淡了、表情淡了,心…越来越冷了。

  他以为她关心的只在于上不上这个问题上,他真是错得离谱了。

  “那你的重点是什么?告诉我。”寇莫尔神情紧绷,很不喜她此时那似乎什么都无谓的表情,像是有着什么便在他的心头,让他着实不痛快。

  她可以选择与他大吵大闹一回的,她为什么不?

  “重点是…我们离婚吧!”对,这才是重点,这样的爱情、婚姻不是她要的。

  他自认没与别的女人发生⾁体关系,就是对婚姻、对她的基本尊重,但若真是爱一个人,这样的“尊重”是不够的,是谁都无法忍受的。

  她是贪心的人,要就是全部,不要…就彻底的放手。

  “贝贝,别任了,你只是一时的生气,我有错,你可以用力地叫骂,可别拿我们的婚姻当炮灰。”或许她年纪不够成,总要有一个人理智才行的,这个角⾊他自愿担当。

  寇莫尔现在才知道,原来她的嫉妒及独占是这么的強,为何以往他都没能发现呢?

  虽然觉得她的嫉妒反应出奇的大,但寇莫尔仍是捧着子好声地安抚着,婚网不是儿戏。

  “莫尔,我真的爱你,可我想我没法再与你一起生活下去了。”安贝儿淡声说着,但只有她自己才明⽩,这看似轻淡的话语,她又是花了多少力气才能着自己说出口的。

  “你这样的说法不是自我矛盾吗?”爱他却要跟他离婚,这是哪一国的逻辑观?

  还是这场婚姻,她庒儿当儿戏了?

  “你永远不会懂的,我们离婚吧!”若他懂,他不会质疑她的话,可见他不爱她,也不曾爱过任何人。

  “别闹了,你不爱我玩派对,我就不玩了。”这回理亏的人是他,但若她不断地将离婚的字眼挂在嘴上,他可要生气了。

  “不,别为我改变什么,我不想以后两人再见面只徒留怨恨。”她想,给她一点时间,他们仍是可以当朋友的。

  “你越说真让我越糊了,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什么?你知道离婚真正的意义是什么吗?它不是儿戏,不是说结就结,喊离便离的。”寇莫尔的表情况了下来,那表示他生气了。

  她不懂吗?他,寇莫尔,不是呼之即至,挥之即去的人。

  一旦真离了婚,要他回头几乎是不可能,他男的自尊不容他这么做,为了一时气价的任结果更是不可能。

  “我从不当它是儿戏,我爱你,所以…请你跟我离婚吧!”

  再一次的请求,寇莫尔给予的回应是,重重的甩门声响。

  这就是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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