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对着复印机弄了半天,确定自己只会越弄越糟之后,她⼲脆放弃“唉…又要请维修人员来了…”
没想到一转⾝,就撞上一堵⾁墙,淡淡的皂香袭⼊鼻尖,让她忍不住惊诧的抬起头。
“我还在疑惑今天财务部门送上来的內帐支出怎么会比以往多了一点,没想到原来是你弄坏机器的费用…”杜智尧走到复印机前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回头望着她“看来不是第一次弄坏了?”
利成韵先是愣了下,晕红快速爬上双颊,嗫嚅的回答“呃…这个…”
笑了笑,他又走到她桌边,看着似乎都有被维修,或者已经换新的办公用品,笑容不噤拉得更大。
“看来你的破坏力还強大的,嗯?”
利成韵尴尬的望向他,⼲笑着说不出话来。
呜呜,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出来?不是向来都沉溺在公事中的吗?
“boos…关于这个我可以解释…”她结结巴巴的开口。
“哦?说来听听看。”杜智尧神态自若的靠在她办公桌旁,双手环着,一派的轻松自然,等待她的解释。
“呃…之前卢姊在的时候,我也不是那么常弄坏东西,是这个星期我开始独自作业后…”天啊!她在说什么?这不是正好说明她工作能力不⾜吗?赶紧找别的理由!
“其实也不是这个原因,可能是我不太悉这些机器的作…”越解释越糟糕,利成韵最后満脸尴尬,红微张,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呜呜,她这一年来的努力,可不是为了要来这里破坏公物、自损形象的啊!明明卢姊在的时候,她还没那么天兵的,现在被他看到她这么失败的一面,她觉得自己快无地自容了。
找不到借口的她,最后还是老实的垂下头,低声道歉“对不起,我…”
她咬着,倔強的脸上带着挫败的神⾊,让杜智尧本来想小小捉弄她的心思淡了一点。
走到她面前,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好了,没关系,这几天你也没耽误到工作,反而还帮了我不少忙。”
“真的?”利成韵猛地抬起头,一脸的不确定。
虽然她也确信自己的工作都有完成,只是这些机器不断发生“事故”她总免不了担心自己并没有做得那么尽善尽美。
“真的。”他可不是个会因为私就说谎安慰她的人。
工作和私事他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她在工作上的用心,他都能感受到。
以前卢秘书虽然会把他代的事做好,但也仅止于做好它,小韵却不同,同样一份文件,她会把重点做记号,并找出历年的数据数据整理好给他参考,让他这个星期明显比之前更有工作效率。
杜智尧的安慰让利成韵好过许多,她马上打起精神,小脸上満是坚定。“boos,我会努力的,假如我还是不能搞定这些东西的话,那就把这些坏掉东西的维修费全都算在我帐上好了。”她拍着脯,豪气的把所有责任都担下。
“你确定?”他好笑的看着她。
年轻人果然不知天⾼地厚,想来她是还没看过财务部给的报表才会说出这种话。
要知道他向来奉行“工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原则,所以喜采购质量和维修都有一定保证的器材,避免⽇后常常要汰旧换新或者是其它⿇烦。
想当然耳,一分钱一分货,公司的这些器材,无论是重新汰换或者是维修费,其实都不便宜。
眼底闪过一道光,想了想,他还是没把这个⾜以打击到她士气的消息告诉她。
毕竟看着她充満斗志的神⾊,也是种乐趣。
加班,对于杜智尧而言是常态,而自认为体贴秘书的利成韵,自然也毫无怨言的延长自己的上班时间,打理上司的民生问题或是其他杂事。
这天她依旧陪着杜智尧加班,只是相较于以前总会用仰慕的眼神偷偷望着他,这回却显得有点伤心。
杜智尧吃着饭,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在她用那种失望的表情偷看他第五次之后,他猛地抬头锁住她的视线,好笑的问:“好了吧?偷看我半天了,还不够?而且偷看就偷看,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我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一样。”
利成韵狠狠的用筷子戳了下碗里的⾁丸,嘴里忍不住嘟喽“就是做了人神共愤的事了,你毁坏了我偶像的形象…”
他打趣的看着一向努力表现得精明,此刻却做着孩子气动作的她“我又做了什么?不过就是不小心把袜子丢——”
“那就很严重了!”利成韵忿忿的控诉。
他可是她心目中的偶像,感觉就是无所不能、完美无缺的人啊!这样完美的人怎么可以在办公室里丢袜子?怎么可以因为工作不顺飙脏话呢?太令人幻灭了!
“就为了这种事?”杜智尧有点哭笑不得。
说实在的,听到这种回答有点让人失望,他还以为自己的魅力指数突然增加了,小秘书才含怨带嗔的盯着他瞧呢!
虽说他不是喜谈办公室恋情的人,但是从一年多前,这个时而精明时而犯傻的女孩,似乎就悄悄在他心底占下一个特别的位置。
利成韵瞪着他,一脸的忿忿不平“什么叫做这种事?我是很认真的!我之前还把boos当成偶像来崇拜的…”
杜智尧轻轻笑了笑,云淡风轻的睨了她一眼“当我是偶像?呵,偶像就没有喜怒哀乐,没有任何坏习惯吗?况且我也不觉得我特别,不过是个普通人,哪能够当什么偶像?”
“哪里普通啊!之前明明感觉很帅的…”直到她进来整理文件,却看到他把穿过的袜子丢之前都还是。
听到她的嘟嚷,他忍不住轻笑出声,眼神带着试探地望着她“只有你说过我帅。”
被他那暧昧不明的目光看得小脸臊红,利成韵讲话也变得结巴“本…本来就…是。”
杜智尧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突然站了起来,俯⾝往她靠近。
他的举动让利成韵更是心跳加快,手⾜无措起来。
感觉他⼲燥冰凉的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两人视线相对,他眼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深幽,她则是带着点惊慌。
杜智尧只是轻轻挲摩过她的脸颊就又坐回位子上,让利成韵有些涩羞又摸不着头绪“boos,你…”杜智尧故作无辜的伸出手摊开“饭粒黏到脸上了。”
看到那颗饭粒黏在他的手指上,她小脸涨得通红,忍不住低头嗫嚅。“这种事用讲的就好了,⼲么动手帮我,害我…”心都差点跳出口。
后面的话她几乎是含在嘴巴里说的,因为低着头专注在自己的害羞当中,所以她自然没注意到坐在对面的男人眼中闪过的笑意。
平复心中的躁动后,利成韵抬头偷偷的觑了他一眼。此时他姿态优雅的用着餐,明明以为已经看习惯的画面,竟又让她心跳开始速加。
这是为什么?一年多前,还是工读生的她是曾经很享受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光?她那时一直觉得能够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偶像是件很幸福的事,可现在…她却只感到无措。
咬了咬,她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的晚餐,只是对吃了什么、味道好不好,她一点概念也没有。
相较于她的心慌意,杜智尧就显得惬意且镇定,嘴角甚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知道她一直把他当成偶像来崇拜,但是做为一个想亲近她的男人,这样的崇拜就显得多余。
因此他才会故意暴露出那些缺点,让她明⽩他不过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当然他也多少担心在除去偶像的光环之后,自己对她是否还能够造成影响力,所以才又故意对她做出那种有点暧味的举动。
幸好结果令他非常的満意,他甚至已经开始计划,该怎么把这个可爱的小秘书给拐进自己的爱情陷阱里了。
虽然那天向上司拍脯挂保证会努力搞懂这些办公机器的作方式,让对方重新肯定她的工作能力,但是人生如果总能心想事成,那也不叫人生了。
接下来的⽇子里,利成韵的破坏力不但没有降低,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彻底把她格中潜蔵的莽撞因子发挥得淋漓尽致。
先不说那些已经被摧残得差不多的电器用品,因为她的破坏力已渐渐波及到其他地方。
路过总务部时,她不小心脚勾到地上的电线,不只自己跌个狗吃屎,还顺带拔了人家的电源揷头,让总务部打了一早上的报表全都归零,她只好拼命道歉,并帮忙处理妥报表才能脫⾝。
后来经过财务部,一个冒失鬼抱着一叠⾼过头的文件面撞来,为了闪躲对方,她急忙一个闪⾝,结果那个人没事,她直接撞上玻璃门,吃痛之余,手上的文件也飞落地面,最倒霉的是,打扫阿姨放在一旁一桶拖过地的污⽔又被赶着捡回文件的她踢翻,可想而知,一张张还来不及捡回来的文件顿时报销,除了帮忙打扫阿姨收拾残局,她又得回楼上印文件再跑一趟。
诸如此类的事件层出不穷,现在公司的人一看到她全都自动退避三舍不说,如果有文件要拿,他们还会郑重的拜托她不要亲自跑腿,而是打內线让他们上来拿就好。
最最最糟糕的是,好死不死杜智尧总在她出大糗的瞬间出现,看到他有时惊愕有时想笑的神情,就让她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不过,如果之前只是想将自己给埋进洞里不让人看见,现在的她则是想⼲脆把自己给打包丢进垃圾桶算了。
时间回到五分钟前,利成韵端了杯温茶送进办公室里,这时候午休刚过没多久,忙了一个早上的杜智尧躺在沙发上稍事休息。
她本来是不打算打扰他的,把温茶放着就要离开,只是一走近却发现他搁在一旁的文件快要散落,她直觉的弯下,要把文件给推回原位,谁知她刚欺近,将文件给推回去的瞬间,他也惊醒过来,睁开眼睛望着她,把她吓了一跳,手一晃,那杯茶⽔就顺势往自己⾝上泼去。
茶⽔不烫,只是难免在她前晕染开来,更糟的是,她穿的⽩⾊衬衫浸了⽔之后,变得无比透明。
“啊——”她尖叫了声,连忙蹲到地上,双手遮,脸上全是困窘的神⾊。
天啊!他看到了吗?他一定看到了吧!她今天刚好穿了新买的桃红⾊內⾐,那么鲜抢眼的颜⾊应该让人很难忽略吧!妈呀,是公司换了地址,磁场苞她不合吗?否则她怎么灾难不断啊!
杜智尧也没料到自己小憩一下,睁眼就会看见这样的“桃⾊”风光,一时间也怔愣了下,但他随即回过神来,看到她困窘得红了耳,想都没想就直接脫下⾝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上,温柔的问道:“有带可以替换的⾐服吗?”
表面上他似乎颇有君子风度,但是他可不是柳下惠,方才看见的舂光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轻薄的村衫下,桃红⾊的半圆布料包裹着⽩嫰的藌桃,红⽩相映之下,流露出几分情⾊的味道。
想到这里,杜智尧感觉⾝体隐隐传来热燥感,不得不赶快将注意力移开,保持冷静。
“没有。”利成韵闷闷的回答。
“没关系,不介意的话,我那里还有件替换的衬衫,只要你不嫌太大就好。”
利成韵摇了头摇,默不作声,顺从的听着他的安排。
杜智尧还以为她是害羞,也没多想,拿了衬衫就让她找个地方把上⾐换下来,自己则是回到办公桌前继续下午的工作。
直到一道人影沉默的站到他桌前,他才疑惑的抬起头“怎么了?”
只见利成韵脸上带着伤心的神⾊,语气坚定的道:“boos,我要辞职!”
“辞职?”杜智尧被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炸得脑子一片空⽩“为什么要辞职?”
就因为她不小心泼了茶⽔?还是他方才盯着她的视线太过直接了?
利成韵低头,沮丧的说:“我觉得我太没用,对公司没有任何建树就算了,还破坏了一堆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