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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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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克凖一肩挑起民宿工程监督的工作,成为黎以免费的工头。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到半年的时间,美轮美奥的民宿便盖好了。

  他瞒着她砸下一笔工资,多请来数名工人加快赶工,再加上他各方面的鼎力相助,民宿盖得又快又好。

  刚开始,德克凖几乎天天睡在车子里,生怕自己一走,黎以一个人待在这里会发生什么意外,直到有一天,她受不了了,跑来敲他的车窗。

  “你这是在追我,还是死烂打?”她双手环,冷着一张脸,连语气都是冰冷的。

  要追现在的她,不死烂打绝对马上被三振出局,这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但他没有这样说,反而満脸无辜地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会担心。”

  闻言,黎以脸上的寒霜悄悄崩塌了一小块。她不再说话,直接转⾝进屋去。

  那天晚上,德克凖终于获准进屋,虽然是暂住客房,但至少可以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算是他用苦⾁计换来的一点小进步。

  可是,民宿落成后,她便要求他搬进去住,硬将原本的“分房”拉得更远,硬生生变成“分居”

  德克凖没有说什么,乖乖领旨照办。

  黎以虽然心中有疑问,但也随他去,因为她这时有更重要的事要顾及。

  她‮孕怀‬了,而且已经快要生产。

  命运就是这样爱整人,就在她决心要替自己讨个公道时,居然怀了他的孩子。

  算算⽇子…唉,其实没啥好算的。

  自他们重逢后,她因为太过惊喜而“滑了一跤”…嗯,其实是好几跤,然后她就有了小孩。

  自从知道她‮孕怀‬后,德克凖钻她黏得更紧,而且什么事都不让她做,一个魁梧的大男人一手包办所有活儿,包括洗⾐、煮饭。

  不过,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他不知从哪变出一名厨娘、两名佣人、一名园丁,将手中所有工作全部分配下去。

  他有多么擅长分配工作,黎以心底一清二楚,但问题是民宿本没有这么多营收,这样像话吗?

  于是她丢下一句话,如果收支不平衡,要立刻把员工们辞退。

  结果,德克凖又开始动起他那颗擅长规画的大脑,替她上网行销民宿。

  后来不知怎么传出去的,好像整个新竹地区的人都知道他会咏舂拳,再加上前一阵子“叶问”这部电影大卖,结果,一群家长纷纷载着孩子们上山拜师学艺。

  面对这些家长与孩子们‮狂疯‬的行径,黎以时常被他们弄得哭笑不得。

  她明明是经管民宿,怎么变成经营道馆了?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不过,这样的改变也带来不少好处,除了收⼊大大增加之外,因为民宿时常客満,德克凖必须让出房间,所以他们俩“分居”的⽇子也逐渐减少。

  本来只有星期五、六、⽇民宿客満时,他会住回小木屋,但渐渐的,其他⽇子也常常客満,最后两人终于回到“分房”状态。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民宿的经营终于步上轨道,一个可爱的小女娃像是算好了时间,刚好在这个时候呱呱坠地。

  姊姊黎以琴老是笑说,这个小宝贝是生下来享福的。

  随后,民宿多了两名员工、一名保⺟、一名载货、载顾客的司机。

  这天,又有家长带着宝贝孩子来拜师学艺。

  “德先生,听说你不收‮生学‬了?但是我家阿宝真的很喜‮国中‬武术,拜托你再多收她一个‮生学‬,好不好?”

  见家长苦苦哀求,德克凖将目光转向⾝边的“太座”

  黎以很快的别开脸,摆出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但他注意到了,当她的目光扫过前方那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时,瞬间变得极为柔和。

  那样的目光,也曾在他⾝上停驻过…

  “德先生,拜托你了!”

  “不是我不想收,实在是已经有太多‮生学‬了…”

  德克凖准备推辞,毕竟再这样下去,民宿完全变成道馆,万一惹得他女儿的妈不⾼兴,他⿇烦就大了。

  “可是阿宝她天天跟我们吵,我们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不如这样,我们两倍学费好吗?”

  “学费一律相同。”德克凖想也不想,马上拒绝。

  他本不在乎这点学费,除了几家‮行银‬里的巨额存款之外,他手中还有年年翻涨的家族股票、基金,另外还有几栋给专人打理的房子,钱对他而言从来不是问题。

  之所以答应教拳,是因为除了可以乘机练练拳外,让这里充満孩子们可爱的笑声才是重点。

  他一直知道,黎以很喜小孩,所以才会选择当幼教老师,这里満是孩子的笑语,最开心的人自然是她。

  “这下子怎么办才好?”阿宝的家长焦急地皱紧眉头。

  “问问我內人吧。”德克凖将决定权抛给黎以

  黎以听了,先是狠狠瞪他一眼,接着抢在家长开口前率先道:“谁是你的內人?别说!”

  她可是到现在都还没完全原谅他呢!

  虽然孩子生都生了,但只要想到她⽩⽩哭了一整年,她总会气得牙庠庠的,觉得自己真是⽩痴得可以。

  结果,他们之间就成了现在这样的状况。

  有时想想,她发觉自己或许真有些‮态变‬,居然还満享受‮磨折‬他的感觉,而他更厉害,完全能够沉住气、不躁进,实在令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她完全不感动是骗人的,但事情演变至今,结不结婚好像并不特别重要,反而成了他表现诚意与耐心的证明。

  阿宝见状,紧张得嘴一瘪,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老师,你教我好不好?”

  “问问你师⺟。”德克凖祭出鲜少失败的一招。

  闻言,黎以狠狠瞪他一眼,冷哼道:“这里没有这种东西!”

  她转⾝想要离开,没想到阿宝的小手立即抓住她的裙摆,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师⺟,我想学…”

  黎以深呼昅一口气,又再深呼昅一次,不断提醒自己,杀人真的是犯法的,尤其她想杀的还是她孩子的⽗亲!

  最后,一切果然如德克凖所料,只要小孩子开口,黎以完全没有办法拒绝,所以,他们还是多收了一名‮生学‬。

  待他们离去,德克凖请员工过来收拾桌面,之后便在黎以的眼神暗示下,乖乖跟她进房去。

  他一关上房门,她立刻气呼呼地转过⾝,双手揷,一脸不⾼兴地质问。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我想跟你结婚。”他也不闪躲,开门见山地直接表态。

  “因为女儿?”黎以眯细眼睛,神情危险地问。

  德克凖浓眉一皱,奇怪地看她一眼,语气慎重地开口:“因为我爱你。”

  “不可能。”

  “你要我追你多久?”

  “想放弃了?”

  “绝不!”他定定看着她,抿紧了

  他可以抛开全世界,唯独她,他再也不想放手!

  “如果我要你追我一辈子呢?”黎以试探地问,想听听他会怎么回答。

  “那我就追你一辈子。”他正⾊道。

  “我不是在开玩笑!”

  “很好,因为我也很认真。”德克凖专注的视线紧盯着她,直到她双颊发烫,心跳‮速加‬。

  直到现在,黎以对他的魅力依然毫无抵抗能力。

  每次当他像现在这样专注地看着她时,她就觉得自己好像全⾝⾚luo,⾝上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他视线的**,忍不住发烫。

  他真的很可恶,明知道她抗拒不了他的魅力,还故意时常这样看她,好像他的视线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只剩她一个。

  “以,嫁给我?”德克凖看着她,提出求婚。

  “好啊!”她耸耸肩。

  闻言,他心中一喜,但这样的情绪却突兀地结束在她的下一句话里。

  “如果你玩击游戏可以赢我的话。”

  “击游戏?”他困惑地皱起眉头,不明⽩她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黎以伸手一指,指向摆在窗边的大熊玩偶。

  这下子他记走来了,那个玩偶是他们当年有一回去夜市时,他在摊子上展现完美法后获得的赠品,当时她还夸口说有天要赢他。

  没想到她还记得。

  “只要你赢我,我二话不说,立刻嫁给你;但如果我赢了,你这辈子不可以再提结婚这件事。”

  “以——”德克凖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她。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论击,就算要他闭上眼睛,他也不太可能失手,她居然要拿这个跟他赌?她确定吗?

  万一结果不是她要的,惹她伤心难过,是他最不乐意见到的情况。

  “而且没有第二次机会。”黎以把游戏规则说得更明确。

  “你确定?”

  实际上,对他来说,她想怎么做都好,只要她别再推开他、不再突然从他⾝边消失无踪,其余的他都可以接受。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愿意给。

  他已经害她伤心难过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再确定不过了。不过,我得先提醒你,我平常可是都有在练习,不一定会输给你喔!”

  看着她自信満満的小脸,德克凖微扬起,点头答应。

  “好,我接受。”

  这天晚上,两人从新竹的山上飒回台北某夜市,一场赌注为婚姻的对决就此展开。

  “我先来。”黎以手中拿着假,描准目标物。

  “请。”德克凖微微一笑,神情中尽是満満的自信。

  结果很快的出来,她从头到尾只失手一次。

  接下来轮到他了。

  “好好。”

  听见她提醒的话,他有些愣然地望向她,一时半刻不清楚她说这句话是不是想表达什么。

  发觉她并不打算再多说后,他才调回专注的视线,朝目标物出第一发‮弹子‬。

  毫无意外的命中。

  可是事情就发生在他出第二时。黎以抓紧时间,踮起脚尖,在他左脸颊轻轻落下温热的一吻。

  德克凖稍微失神,但多年训练有素的结果,让他尽管失去了一些准头,依旧手感十⾜,轻易命中目标物。

  黎以微噘起嘴,双手环

  德克凖迟疑了片刻,才又开始击。

  当他连续命中两个目标物后,她突然侧过头,轻轻吻上他的

  这是她自从离开他到山中去至今,第一次主动吻他!

  这次,德克凖不再放任自己总能即时修正的好手感,分神瞄了一眼后才击。

  ‮弹子‬出后,黎以便打算退开,但他不让她如愿,坚定地拥着她。不断加深这等待许久的‮吻亲‬。

  他利用⾼大的⾝躯挡住周遭所有好奇的视线,在‮望渴‬与克制之间一次又一次吻着她,越来越深⼊,两人的息也越来越耝重。

  未了,还是他主动放开她,才勉強结束这擦走火的一吻。

  望着她被吻肿的红,他満心爱怜,察觉她‮腿双‬一软,他不慌不忙的伸出长臂轻轻扣住她的,将她揽进怀里。

  “小心。”他担忧地凝望着她。

  “我没事。”感觉久违的‮烈猛‬望又重新回到体內,黎以伸出手想推开他,但他本不让她这么做。

  德克凖紧拥着她,再度举击。

  就平手吧,他心想。

  这样完全不伤及任何一人的自尊,皆大喜。

  但黎以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

  他连连扣下扳机,快、狠、准的态势很快的引来围观的群众连声叫好,她见情况不对,双手搭上他的脖子。

  抢在最后三发‮弹子‬发前,她柔软的⾝子魅惑地倚在他的手臂上,温热的轻咬着他的耳垂,开口低喃。

  “今晚,我去你房里?”

  砰!砰!砰!连着三发‮弹子‬统统失去准头。

  德克凖瞪着眼前失手的事实,然后诧异地转头看向她。

  原来他的女人不止大胆,还十分好強,就因为他们上次玩击游戏时,她曾说过“改天我一定会在那个摊位上赢你”便祭出此计谋。

  不过,虽然她小动作频频,但只要她开心,又有何不可?

  看着黎以从老板手中接过一个小型的玩偶,转过⾝朝他笑得満脸开心,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即使他输掉这场比赛,必须履行再也不能向她求婚的承诺,他也甘之如殆。

  结婚,只不过是一种形式。

  虽然他曾经十分‮望渴‬这个神圣的仪式能为他们的爱情增添坚固的联系,但此刻他完全释怀了。

  她満脸笑意,骄傲地将赢来的小熊玩偶放在他宽大的掌心里。

  他伸出另外一掌,轻轻捧起她微笑着的小脸。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有什么东西能強过两颗紧紧相系的心?

  他们是相爱的,这就够了。

  如果不结婚能够让她更开心,那为什么要结婚?追她一辈子,听起来似乎更加甜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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