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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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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涂永宾继续旁敲侧击关于万礼棻和薛宸淏往的概况,万礼棻只当是朋友间的关心,也就大方侃侃而谈,殊不知说者无心,听者却别具用心啊。

  因为工作质加上个使然,从事行销企划工作的薛宸淏人面广、朋友多又人缘佳,因此约会经常是接踵而至,即便想推也总有盛情难却、情面得给的突发状况,可他又不想因为自己必须出席的际场合而惹得心爱女友快快不快,那么这时候他该怎么办?

  隐瞒?报备?

  薛宸淏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第二种。“棻棻——”

  “想⼲么?”万礼棻立刻有所警戒。

  这男人每次用撒娇的语调喊她的小名时,多半另有所图。

  “明天有个做广告的朋友生⽇,在一间夜店包厢开趴,这个约不好推,我去送个礼、打个招呼就走…”他故意绕手指嗫嚅,装无辜可爱貌。

  “去啊。”万礼棻瞥了他一眼,憋住笑意,酷酷地答应。

  “嗄?”薛宸淏张口结⾆,顿时一愣。

  本以为得费尽⾆才能如愿,没想到女友竟然一口应允,害得薛宸淏一时难以招架。

  “你、你是说真的吗?”还是问得他心惊惊。

  “真的啊,我知道际应酬是难免,只是希望能减少,真的非去不可,只要可以自我克制,别喝得烂醉如泥,不能酒驾,还有懂得向一切惑说NO,那就没问题了。”

  她叮咛着,本来想正⾊严肃点,但没办法,他的反应太可爱了。一双眼睛随着她所说的一字一句变得愈来愈亮,像是好不容易终于获得妈妈允许,可以出去玩耍的小孩,让她不由得挂起了笑脸。

  他总说她是他的克星,其实是她拿他没辙。

  近来,他力求表现良好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深刻感受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如此珍爱一个人,她相信即便⾝处惑,他也能自我克制,不会逾矩做出伤害这段感情的“匪类”事。

  “遵命!”他霍地抱住她,乐得像要把她进怀里。当感情进阶到可以互信互谅的阶段,那么开花结果只是指⽇可待。唷,他的好礼棻,刚柔并济,善解人意,也难怪自己心甘情愿地被她收服啊

  因为是万礼棻首肯的邀约,生⽇派对当天,薛宸淏带着飞扬‮悦愉‬的心情出席,只是才喝了几杯,和久违的朋友稍微聊了几句,他就威觉自己浑⾝不自在,音乐太吵很伤耳朵、灯光太闪很伤眼睛,寒喧过浅不见诚意、打庇闲扯过于空泛…总之有一种无法融⼊的隔阂感,教他窒闷难捱,最后闪到包厢外头,倚在墙边跟万礼棻讲电话,这才觉得⾝心舒畅。

  “…有,喝了一点…肚子饿…夜店的东西通常都很难吃…不如我等会儿去接你下班吧,一起去吃宵夜…好,我现在再进去晃一下就找借口离开。”

  挂上电话,薛宸淏收起‮机手‬,折回包厢里,完全没发现有道视线一直留心观察他——

  “那边那个男的,是常客吗?”

  吧台边,涂永宾遥指走道墙边的薛宸淏,向识的酒保老K探问。

  老K是这家夜店的小鄙东,两人是当兵时的同袍,今天他临时起意来看看老朋友顺便小酌一番,没想到竟如此凑巧遇见薛宸淏。

  老K循着他所指一瞧,认出是张面孔。“算是吧,以前常来,怎么?你认识吗?”

  “好朋友的男朋友。”他坦言。

  “呵呵,那你好朋友可要当心了。”老K手忙,一张嘴也没停息,流窜的八卦就这么恣意流转。

  “怎么说?”涂永宾心里立刻打了个突,不动声⾊地继续打探。

  “他女人缘很好,只要有心,正妹绝对心甘情愿跟着走,经常有不同的美眉跟他一起离开。”老K笑笑地说,一副羡慕佩服的口吻。

  闻言,涂永宾矛盾地忧喜加,忧的是万礼棻识人不清,爱上一个风流的‮心花‬大萝卜,担心她⽇后被情所伤;喜的是,如果薛宸淏是真心相待,那么他则可以利用他风流多情的过往韵事,让两人心生嫌隙,而他则把握机会,乘虚而⼊!

  心思这么一周折,他顿时萌生了因应对策,随即向朋友提出要求。“兄弟,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帮得上的忙我一定帮。”老K慡快应允。

  薛宸淏也有自己的Spy。

  他在万礼棻诊所里四处际、攀关系可不是单纯爱和美眉打庇哈拉的借口,而是真的有心培养自己的眼线,替他注意有没有外敌觊觎偷袭他的女人。

  这天中午,薛宸淏临时起意想到诊所和万礼棻一块儿吃中饭,没想到却扑了空,正想一探究竟,Spy护士立刻献上‮报情‬。

  “薛先生,你来晚了一步,万医生已经被人捷⾜先登。”Spy说的虽是事实,但用字遣辞还是有那么点危言耸听。

  “捷⾜先登”!薛宸淏心里顿时响起防空警报,瞪大了双眼。

  “你说的捷⾜先登是什么意思?”他急急追问,只差没整个人跳上柜台。“你讲清楚一点!”

  “就是药厂的涂经理啊,他又找万医生一块儿吃午饭了。”

  “又?!”错愕得声调陡升八度⾼。“他们常常一起吃午饭?”

  “有好几次了吧。”Spy小护士招招手,神秘地要他附耳过来,然后掩再说:“我跟你说唷,他最近来诊所的频率很⾼,就算和万医生两人没有相约一起去吃饭,他也会带些零食小吃、饮料给医生,讨好的企图超明显,可是万医生好像完全没感觉,两个人可是聊得很开心哪。”

  Spy小护士愿意如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因为薛宸淏比涂永宾帅气多了,觉得美美的万医生和薛宸淏在一起才登对,况且薛宸淏还会送她热门的线上游戏虚宝,让她可以转送给男朋友,令男朋友乐不可支。

  薛宸淏俊眉皱起,铁⾊铁青,危机意识陡升,妒意強烈得教他的心底直冒酸泡泡。

  敌机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领土上空,不知何时会丢弹炸得他措手不及,而他竟然毫无所觉直到现在?

  想到上回在餐馆.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姓涂的男人有问题,铁定对万礼棻别有所图,那双凝视的眼本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偏偏万礼棻完全不信,还推说只是单纯的客户、朋友关系!

  果不其然,这家伙竟然卑鄙地开始攻坚行动,还挑了自己防守最弱的上班时间偷袭!简直太无聇。

  “你知道他们去哪里吃饭?”他也不是好惹的,当然要马上反击。

  “好像听到他们在讨论是要吃附近的小火锅还是小笼汤包,不过…”Spy小护士话还没说完,薛宸淏瞬间宛如脚踩风火轮,咻地往外冲,完全把她的叫唤抛在脑后。“欸…我不确定耶!”

  跑这么快,到底是知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啊?啧啧,看来这薛先生是个大醋桶哩!

  真夭寿,小火锅一个在左,小笼汤包一个在右,巷底好像也有,到底在哪儿?

  薛宸淏饿着肚子像个无头苍蝇东奔西跑地找人,头昏昏、眼花花,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还惊恐地发现,腿软的症状又复发…

  终于,老天爷可怜他,让他在小笼汤包店旁的寿司小栈瞥见万礼棻和那个讨厌的家伙。

  他一个箭步就想马上窜⼊两人之间,下一秒又意识到自己气如牛,如此狼狈模样怎能在情敌面前露脸,他连忙踩煞车。

  薛宸淏手撑在墙柱上,开始努力调匀呼昅,一双眼睛却片刻不离,死盯着寿司小栈里正谈笑自如的两个人。

  不但万礼棻灿笑如花,那卑鄙的家伙也涎着幸福的笑脸,清晰的笑声时有所闻,那融洽的气氛,不知情的人,恐怕早就把他们当成恋人看待。

  可恶!

  他才这么想,就看见万礼棻忽然捂住嘴,猛搧风,一旁那只不安好心的⻩鼠狼立刻紧张兮兮地递茶⽔、递纸巾…这也就罢了,更过分的是,他还碰了他的女人!竟然拍抚起万礼棻的背,亲昵的姿态,只差没把她抱在怀里了。

  好你个涂永宾,有好好的寿司不吃,净顾着偷吃⾖腐!

  都已经知道万礼棻名花有主,还痴心妄想献什么殷勤!摆明了就是没把他这个正牌男友放在眼里!

  薛宸淏一口气还没顺过来,心火却愈烧愈旺,整个理智已经崩然断线,再顾不得、狼不愧狈等形象,迈开大步,就往寿司小栈疾走。

  “礼棻。”他嘴里唤着,带着杀气的目光却睨向涂永宾。

  才刚止住呛咳的万礼棻,闻声,讶异地抬眸。“宸淏?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先跟我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他没回答万礼棻的问题,扯起她的手就要将人挟持而走。

  “有什么话…”她还没能把话说完,整个人已经被薛宸淏扯出了店门。

  “欸,你…”涂永宾见状,立即想发挥骑士精神制止。

  “这是家务事。”薛宸淏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制止地指向他,语气冷冽。“请你不要揷手。”

  涂永宾因这直冲的话而震愕,只能怔怔地任由薛宸淏将万礼棻带出店內。

  两人站在骑楼里,万礼棻挣脫薛宸淏的箝制,劈头就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对人这么没礼貌!”

  “没礼貌?!他人都欺到我头上,我这样已经算客气了。”没礼貌!他如果当场开打痛殴涂永宾一顿,那才勉強称得上。“他是哪里得罪你了?”她不解地皱眉。他居心不良,想抢别人的女友,难道不是讨打?

  “你觉得呢?明明知道你已经有男朋友,还老在你⾝边磨蹭,是什么意思?本就是挑衅。”薛宸淏语气依旧昂愤慨。

  原来是打翻了一大缸醋坛子!万礼棻总算明⽩他为何有这般脫序的行径。

  原以为他只是吃飞醋,才对涂永宾敌意甚深,不过看样子,是自己小了他的心情。

  “是你想得太多。”万礼棻只得再次重申。“我和涂大哥一直是业务上往来合作的好伙伴。若真要说有什么,顶多就是还谈得来的朋友,如此而已。”

  “他不是区经理吗?”薛宸淏仍怒睁着一双眼。“哪需要亲自跑诊所的业务?”

  万礼棻怔了一怔,自己倒是从没想过这一点,的确,自从涂大哥升官之后,有段时间诊所业务昀确曾给其他业务处理。

  只是他也不能单凭这点,就怀疑涂永宾和她之间的友情不单纯。

  “也许是因为我们诊所一开始就是由他负责开发,因此他才没有把业务转给其他人。”她刻意隐蔵了部分实情,只是不想再引起更多争端。

  不过在她心里的确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但想得再细点,这段时间他从没表态,更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她仍觉得两人只是还算谈得投契的朋友而已。

  “好,那就算是他个认真,习惯亲力亲为好了,只是他⼲么还老带些吃的喝的来探你的班,还频频找你一块儿吃午饭又是什么意思?”意识到万礼棻竟然还替涂永宾辩解,妒意在薛宸淏心里燃烧得更烈,语气也就益发凶恶。“而且你也不拒绝,还一直跟他出来吃饭,也没告诉我一声,你教我能怎么想?”

  尽管被他凶得莫名其妙,万礼棻还是意识到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奇怪,你怎么会对诊所里发生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其实她已经猜出多半是诊所里的护士通风报信,为了缓和火爆气氛刻意假装困惑。

  没想到却适得其反。“难道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他冷冷地望定她,质疑反问。

  “欸,薛宸淏!”万礼棻霍地气结,秀眉紧蹙。“你再这样继续无理取闹,我真的要生气了。”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早就气得火冒三丈!”妒意凌驾在理智之上,光是开口已经不⾜以表达他的怒气,他拔⾼了音量大吼。“明知道他对你不安好心眼,你还让他有机可乘,还不让我知道,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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