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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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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田藌跳起来,哪会轻易放过他,于是施展起枕头功法,不管不顾地抓着枕头、拚命往他⾝上打。

  他这才弄明⽩她在玩,一不小心,连着两下。

  “打到了!打到了!武艺⾼強?哼,不过尔尔。”

  田藌气焰嚣张,彝羲却忍不好笑,趁隙,他手指快速伸去,她被点⽳了…

  田藌手上的枕头坠落,张大眼睛紧盯他,彝羲不顾她的目光,将她抱到上。

  哎哟喂啊,他终于要抛开君子风度、即将对她圈圈叉叉,知道这招有效,早就该使出来…哦,不知道老祖宗炒饭,会不会強调九蒸九煮,慢火细嫰,熬到她的骨头酥烂脸颊爆红,她心里的野兽却在无声呐喊一快来、快来。

  可是一

  古人不按牌理出牌,他竟然抓住她的脚搔庠!

  搔什么庠啊,他们又不是赵敏和张无忌,谁要跟他演倚天屠龙记啦。

  不要啊,不要…她最怕庠,啊啊…她不要搔庠啦,枕头大战不是这样玩的啦…她一面挣扎、一面笑,却喊不出半句话来,哪有人这样,学武功来欺凌弱女子,她一定要跟他师⽗告状…

  她憋红了脸,最终,泪⽔扑软软落下。

  她的眼泪吓坏他,彝羲连忙住手,替她解⽳。“阿藌,你还好吗?”

  她哭,眼泪掉得越来越凶。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怕庠。”

  她继续哭,哭到他手⾜无措、神⾊慌张。

  “对不起,你打我吧,我站这里让你打,保证不动。”他把枕头塞回她手上。

  她丢掉枕头,继续大哭。

  “乖,不哭、不哭,你要怎样,告诉我。”

  她昅昅鼻子,怒声说:“我不要搔庠,我要炒饭啦。”

  “炒饭?你又饿了,可是电子锅里没有饭,不然我马上去煮好不好?”

  听他这么认真回应,她气到捂起脸。对,她很饿,但不是肚子饿啦,她的饭要在上炒,不要在锅子里炒…

  可是,她再厚脸⽪,这种话也说不出口啊。上帝啊,请赶快把她的门窗通通关起来,让她走投无路,以便挖洞把自己埋起来。

  她捶顿⾜。气死、气死她了!“我內伤了。”是憋受伤的。

  彝羲叹气,不懂她在闹哪一出,想不到其他办法了,他蹲下⾝,背起她,唱着新学的小情歌,慢慢地在台上来回走。

  台上开了一串串的夜来香,浓郁花香熏染得她的梦都是香的。

  如果明知道一段爱情没有结局,你会不会放任它成形?聪慧如你,肯定斩钉截铁说:“我绝对不会。”

  田藌不是个笨女孩,所以她也说:“不会。”

  可是彝羲太优质、太特殊,也太惹人心旌动摇,一不小心,感情就会自己朝他奔去。

  于是田藌从斩钉截铁,转为自我说服。她告诉自己,他的确是个好男人,但有的好男人值得珍蔵、有的男人适合远远观赏,而彝羲恰恰是后者。

  渐渐地,她发觉自我说服开始有点危险,她必须补些什么来掩盖呼之出的感觉,所以自我说服进化为盖弥彰。

  她说,他们是谈心事的好朋友,他们是可以跨越时空、打破观念、互相发爱、互相欣赏的好朋友。但当她必须用越来越多的形容词来庒制心情,却又发现自己越描越黑之后,她不得不承认,她爱上他了。

  虽然,明明知道不能爱。

  他和她的距离不是从台北到美西,不是从南极到北极,而是横跨三百年、三个世纪。分手后,他们无法以视讯来维持彼此关系,他们无法通E-mail,无法打‮机手‬,他们有的只是回忆,不多,仅有的三个月回忆。

  她做了件笨事情,她心知肚明。

  同样的明⽩在彝羲心底。

  他不该喜上一个异时空女子,她是那样的骄傲,本无法在专制的帝王时代里生存下去,她看不起权贵、她做家事需要靠很多的机器,她没有‮机手‬就没有‮全安‬感,她必须生活在资讯‮炸爆‬的二十一世纪更何况她⾝价数十亿,何必跟着他回去吃苦?

  那么留下来,行吗?

  不行,他说服不了自己的骄傲,他无法一辈子当个没有成就、不能‮钱赚‬养家养小孩的非法人口,除了爱情,他的人生中还有许多不能割舍的东西,所以,他必须回去。

  当两份骄傲相互抵触时,唯一的选择是分手,他清楚、她也明⽩。

  所以他们都不对彼此说爱,他们用朋友来区隔两人,他们甚至天真的相信,如果人真的有轮过,那么他们会在下一个世纪重新见面。

  然后他们约定好不喝孟婆汤,开始设计见面暗语。

  他说:“当我见到很像你的女孩,我会对她说:“好久不见””

  她‮头摇‬否决“这样子的话,至少会有百来个男人对我说,我会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好久不见已经被偶像剧滥用。

  他想半天,说:“我直接叫弥阿藌。”

  她又否决。“万一我下辈子的爸妈还是帮我取名字叫阿藌,所有人都叫我阿藌,那我怎么知道是你?”

  他点头,有道理。“那我走近,问弥“你记不记得贺彝羲”好不好?”

  “不好,万一下辈子的我,有个同学邻居叫做贺彝羲,那我岂不是弄错。”

  从她不断的否决提议来看,她是个思想填密的女,她要排除所有的可能,不让两人在百年后二度错过彼此的心。

  “那你说,我们要怎么约定?”他投降了,比创意,他比不过现代女

  她没有回答,连续想三天后才告诉他。

  “下辈子如果我见到感觉悉的男人,我会对他说:“记不记得二0一二年的约定?如果你记得,请不要再错失三百年。””

  “很长的暗语。”他做出中肯评论。

  但她眉开眼笑回答“对,可它绝对不会出包,因为如果那个男的不是你,他会当我是疯女人,只有真正的你,才会因为这个问句喜极而泣。

  她这样说,而他也相信,当百年后再度相遇,自己会喜极而泣。

  当他们的关系踏进第三个月,她开始‮狂疯‬带他逛百货公司。

  她说:“当我们到某个地方旅游,一定要带点纪念品回去,别人才晓得你去哪里玩,所以‮狂疯‬大Shopping开始”

  她先买下凤梨酥和美丽⽇记面膜,买完后立刻后悔,她把凤梨酝拆开来吃,把面膜敷在自己脸上。

  他不解,她回答“你又不是‮陆大‬客,带这些东西做什么?”

  接下来,她买名牌包,可没多久又后悔,她说:“你又不是败金女,带这个回去,会让人侧目。”

  东挑西选,最后她挑了个不需要电池的机械表,她说:“看着它,你就会知道时间过得飞快,一辈子眨眼间就过去了。”

  然后,他们将来有他、有她的世纪之旅。

  他们都没有把话挑明说出口,但他们都在心底对自己说:“到时候,他们将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这天早上他们晚起,因为昨天两人聊到近天亮,他忘记到公园练功,而她在梦里看见他对自己笑,笑容美好。

  突然间‮机手‬铃响,彝羲怕吵到田藌,飞快接起‮机手‬。“喂。”

  “是我,胤禟。”

  “九爷早。”

  “不早了,我是要提醒你,再过五天,我们就要回去,想带的东西快点准备好,可是不能带太多,我已经快把时光机给塞満了。”

  “好。”

  “九号中午十二点,在我住的地方见。”

  “好,九号中午十二点。”

  “没其他的事了,好好享受最后的五天假期吧”

  彝羲挂掉电话,却发现田藌张着大眼睛在看他,眼底没有初醒时的惺松。

  “吵醒弥了?对不起。”

  她摇‮头摇‬,问:“九号中午,你们就要走吗?”

  “对。]

  他回答,她点点头,然后不讲话。

  她看着他,呆呆的、傻傻的,好像被谁菗走魂魄,他心疼,拉拉她垂在边的手,柔声说:“你说要带我回你老家走走的,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那你的病人怎么办?”

  “不管怎样,五天后我就要离开,也没办法再帮他们了。所以…这五天我想为自己、为你做点事。”

  她笑笑,点头,然后抓起枕头把自己给埋进去,泪⽔在枕头庒上脸颊那刻,着然落下。

  而他在边,任由心脏被蛀蚀出一个大洞。

  田藌的老家很美,屋子是四合院,里头却是名设计师的装満,整个房子古⾊古香,用的都是最上乘的材料,比起王府有过之无不及,只是少了江南园林的设计。

  不过,远处有小小的丘陵,丘陵上种満果树,而骑脚踏车不到十分钟就可见到一条小溪流,溪⽔清澈,还有许多小鱼在游。

  马路上来往的人车不多,偶尔可以见到几个农夫在回里忙,呈现悠闲的农村生活。看到田藌老家的第一眼,彝羲就爱上了。

  田藌还没有考上驾照,只能搭⾼铁回家,⾼铁站下车后,他们坐计程车直达老家,还没到,远远的已经看见胖胖的阿満姨,她穿着乡下阿婆常穿的碎枕⾐在家门口来回徘徊,期待孩子归来的心,教人感念。

  看见计程车,阿満姨跑步上前。

  田藌下车第一句话就问:“阿満姨,家里还有杨桃汁吗?我快渴死了。”

  “有有有,多得很,那么爱吃,上次回来怎么不带几瓶回去?”

  “没办法啊,忘记啦。”

  “快进去,今天我杀一只土,叙封听说你要回来,也跟公司请假,再两个钟头就到。”

  “太了,我已经好久没看到叙封哥。”

  “真不晓得你们在忙什么,两个人都住在台北,连见个面的时间也没有吗?”

  “知道了啦,我比较闲,以后每个星期假⽇都去找叙封哥,行不行?”

  “这样才对,不常走动,感情都疏远了。”对阿満姨来说,田藌是贵人也是亲戚。

  向阿満姨介绍过彝羲,摆好行李后,田藌就领着彝羲到后院,和那棵他闻名已久的龙眼树见面。

  她带着他走到树下,抚着树⼲上面的刻痕,说:“你看,我没说谎,我真的暗恋过孝文大哥。”

  他弯细看,上面有一行歪歪斜斜的字一阿藌喜孝文。

  “伤心了吧,人家已经娶到新娘子。”他调侃她。

  “幸好,我很早就把他让给温柔,温柔应该比我伤心吧。”她回答得很认真。

  能够让来让去的男孩,肯定没在心底占据太大的分量,彝羲笑笑,仰头看着树上,龙眼几乎没了,只有树顶还有一些。

  田藌从旁边拿来一特制竹竿,比了比,嘟嘴道:“你看,不是我小气不给吃,龙眼长那么⾼,外公的竹竿本派不上用场,嘴再馋也没办法。”

  “真那么想吃?”

  “想呢,连作梦都在想,想龙眼、想杨桃汁。”

  “好吧。过来。”他对着她伸展双臂。

  “过去?”

  她疑惑看他,他笃定点头,她向他走近,他两手握住她的,在她来不及尖叫时,他已经抱起她,纵⾝一飞,飞到树顶。

  将她安置坐好后,他又几个旋⾝飞掠,摘来些龙眼,坐到她⾝旁。

  他方才像燕子穿梭似的⾝影,让她満脸的崇拜,她发呆到他将剥好的龙眼送到嘴边,才猛地咽下口⽔、合进龙眼,说:“彝羲,你是我见过最帅、目前帅的男人。”

  “有这么帅吗?”他失笑。

  “有。你不要回去了吧,我带你去找总统,让他见识你的轻功,然后再要求他给你一个⾝分,参加二0一六年的巴西约热內卢奥运,不管是跳⾼、跳远、障碍赛、体、贻拳道,功刚民替我们重一堆金牌,到时候你就是‮湾台‬之光了耶”

  “说傻话。”他亲昵地她的长发,又为她剥一颗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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