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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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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蓉无助地摆动螓首,觉得这回跟洞房花烛夜那个晚上经历的感受不同,她真的说不出来,只能用十指紧抓着⾝上的男人,希望他能帮帮她。

  “呜…”她低声娇泣。

  “忍一忍…”箭在弦上,要常永祯打住,简直是要他的命,只能刻意放慢速度,将伤害减到最轻。

  她无法忍受这种⻳速,简直就像是种‮磨折‬,有些难耐地‮动扭‬,小手也抡成拳状,槌打几下,像是在催促般。“快…快一点…”

  常永祯満头大汗,发出満⾜的闷哼,而安蓉原本屏息以待,以为又会很痛,却只有些许被异物撑満的不适感,并不是疼痛。

  “不痛…一点都不痛…”她惊喜地嚷道。

  他因安蓉这份率真的反应,再度扬起角,教自己怎能不喜

  这一刻常永頼不由得认真地祈求老天爷,只要能得到她的爱、她的心,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不痛就好。”他嗄哑地回道。

  安蓉格格娇笑。“以后我都不怕了。”

  “那真…太好了。”常永祯被自己的笑声噎到,原来他没有失去笑的能力,原来他还会笑。

  包覆在心头的厚重冰层也逐渐融化,化为一道涓涓流⽔。

  她圈住夫婿的脖子,主动亲近,没有男人可以抵挡得住这股惑。

  常永祯很快地摸清窍门,知道该如何讨好小子,让她不再有一丝疼痛,心中不噤感谢⽗亲帮他安排了这桩亲事。

  待爱告一段落,彼此还相拥着。

  已经倦极的安蓉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贴在他起伏的口,噙着甜美的笑靥,満⾜地睡着了。

  常永祯只敢挑她睡着时才问“…你喜我吗?”

  但愿有一天,能听她亲口说出答案。

  连续两天,安蓉的心情都很好,笑不离

  如意见主子开心,也跟着开心。

  她端了壶茶⽔回来,就见主子一个人坐在外头乘凉。“姑爷呢?”

  五月底,天气逐渐炎热,屋里开始有些闷,安蓉搧了搧手上的檀香扇。“大概是因为明天我们就要回平遥县,公爹派人来找他过去,嘱咐一些事情。

  “只要回到平遥县,姑爷就可以陪姑娘回门了。”如意猜得出这也是主子好心情的原因之一。

  安蓉红一扬。“我真的好想快点见到爹娘。”

  “相信老爷、太太也很想念姑娘…”她突然想到原本要说的事。“对了!听说死去的三房三她娘家的人,昨天下午派人前来,要把遗体接回去,结果常家说什么都不肯给,双方吵了起来。”

  安蓉搧凉的动作停下来。“然后呢?”

  如意庒低嗓音。“只知道对方口口声声说三房三是以完璧之⾝嫁进门,绝对是清清⽩⽩的,一定是被人冤枉,就怕让常家草草地埋了,硬是把遗体抢回去,还说要去告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得安蓉都胡涂了,男方说子婚前失贞,女方家人又坚持说是清⽩之⾝,到底哪一边说谎?

  如意摇了‮头摇‬。“奴婢也不明⽩。”

  就在这当口,一名没见过的婢女来到安蓉跟前见礼。“见过七,奴婢叫做彩莲,是伺候四的。”

  “有事?”如意往前一站。

  这名叫做彩莲的婢女恭敬地回话。“我家四想请七过去喝茶,不知七是否赏脸?”

  “四?”安蓉想了一下,这才忆起那天在挽香厅见到的妯娌,跟她同样都是大房庶媳,生得什么模样已经忘了,只记得说话小声,也不敢正眼看人,一副受气怯懦的模样。

  “姑娘要去吗?”她问。

  安蓉合起拿在手中的檀香扇。“实在不大想去…”可以想见对方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听她诉苦,但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知道又如何?最后还是得自己去面对,谁也帮不上忙。

  闻言,这名叫做彩莲的婢女立刻跪下。“求七可怜可怜四,她连一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四少爷又成天见不到人影,⽇子真的过得很苦。”

  安蓉心想这婢女倒是忠心。“她还有你不是吗?”

  “奴婢也帮不上忙,求七赏脸…”彩莲磕着头说。

  她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过去坐一坐。”

  如意深知主子的子,早就猜到会这么说,先一步把端在手上的茶⽔拿进屋里,这才陪她去见马氏。

  其实常家大房的两名庶子都是住在这座小跨院中,只是常永祯一向喜偏僻宁静,所以选择后侧的厢房,可以不受打扰,只要穿过中间的院子,就可以到达另外一头,格局摆设上头也大同小异。

  “七来了!”婢女率先进屋禀报。

  马氏満脸惊喜地起⾝相。“七弟妹肯来,真是我的荣幸。”

  “四嫂客气了,你都开口邀请,我自然要来。”安蓉陪着笑脸,心想若是连自己都欺负她,那就太可怜了。

  马氏比了一旁的圈椅。“请坐!”

  安蓉看了下对方头上揷的银簪,正好就是自己那天送的见面礼。“四嫂喜我送的东西,真是再好不过了。”

  “七弟妹送的东西这么漂亮,当然喜了。”马氏摸了摸头上的银簪。

  她的娘家早已顾不了她,夫婿更不可能有银子买这些东西,当初真不该贪图常家媳妇这个头衔,庶媳永远矮其它人一截。

  “要是我像七弟妹那么会做人,又会说话,那该有多好,也不会处处被人瞧不起,三天两头地刁难我。几个嫂嫂也就罢了,连下头的弟妹也不把我放在眼底,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要受这种罪?”

  “四嫂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就好了,你愈是在意,老是摆出委屈的表情,就有人愈喜整你。”安蓉也是在大户人家长大的,见多也听多了,深宅大院中的女人就是太闲,才喜斗来斗去。

  马氏不噤怨毒地看着她,心想七弟妹是不可能体会她的痛苦,不只生得美,出⾝又好,还有娘家当后盾,哪像自己,相公不成材,还成为妯娌恶整的对象,简直是生不如死。

  “我今天之所以找七弟妹过来喝茶,也是担心你会成为下一个被欺负的对象,毕竟咱们都是庶媳,那天又因为是第一次见面,加上你还送了见面礼,才会暂时放过七弟妹,以后不可能这么好过,尤其七弟的生⺟出⾝低,大嫂她们绝对会借题发挥的…”

  她听到重点,警觉地问:“什么出⾝低?”

  “咦?七弟妹不晓得这件事吗?”马氏讶然地问。

  安蓉睁大美目。“知道什么?”

  “呃,这…都怪我多嘴,还是别说的好。”

  马氏愈是不说,就愈令人起疑。

  “我相公的生⺟到底是什么出⾝?”安蓉原以为夫婿的生⺟应该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或者原是府里的婢女,要不就是通房丫头之类,既是妾室,⾝分卑微,自然也不需要多问,如今被马氏这么一说,她非要问个清楚不可。

  “七弟的生⺟听说是出⾝青:楼的江南名…”马氏才说到这里,就见安蓉脸⾊倏地一⽩,心中有股莫名的‮感快‬“当年跟公爹一眼看上,便拿银子为她赎⾝,还带回府里,闹得是飞狗跳。”

  安蓉小嘴一开一合。“青楼…”

  这么大的事,为何爹没告诉她?爹怎能瞒着她?

  “就因为生⺟是那种出⾝,婆⺟对七弟才从来没给好脸⾊看。”马氏假装好意地问“七弟妹,你哪儿不舒服?我是不是不该跟你说这件事?”

  如意也是头一回听说,见坐在圈椅上的主子脸⾊⽩得像鬼,⾝子也左右摇晃着,不噤担忧起来。“姑娘…”

  “四嫂,我有些不大舒服,请恕我先失陪了。”安蓉勉強起⾝,在如意的搀扶下往外走。

  马氏目送她们离去,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弧。

  同样都是庶媳,凭什么只有自己在受苦?

  曹家嫡女又如何?嫁的男人居然有个千人枕、万人骑的卑生⺟,看她那张漂亮脸蛋以后要往哪儿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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