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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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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家佳发现夏千昶不仅在医院时对她态度有异,出院后跟她相处也不同先前。

  早上她来上班,他给她一盒中药贴布,说是对撞伤化瘀青肿很有效,要她早晚敷用。

  “这要给我?为什么?”午休时间将结束前,他返回兽医院,给人已在柜台的何家佳一支新‮机手‬,教她无比错愕。

  “你那天上山救我,不是把‮机手‬摔坏了,算是补偿。”他微微一笑。

  “哇!是苹果最新款耶!”一旁看到的陈⽟萍,惊叹道。

  “我那支‮机手‬用很久了,不用特地赔给我。”她不好意思接受这太贵重的新‮机手‬。

  “买都买了,难道要我退货?片卡是用你原门号申请的。”他不容她推拒,语带一抹命令“收下。”

  “那…谢谢。”她似乎对他的话总轻易就顺从,也难以真的回绝。

  晚上回到家,当她拿出新‮机手‬研究,意外发现电话簿已输⼊第一组号码且设为速拨键,而那号码是他的‮机手‬号码!

  联络人名字不是输⼊“夏医师”或“夏大哥”而是直接输⼊“千昶哥”

  她怔怔凝望‮机手‬萤幕上他输⼊的名字称谓,心口一阵悸动。

  那小小澳变,让她不免要认为两人关系已不同…

  忽地,‮机手‬响起,她惊了下,看见来电显示,紧张接起——

  “夏大哥,有急诊吗?”她轻声问道。

  上次他主动打电话给她已是两个月前,他要才下班到家的她再返回兽医院帮忙,因宠物仓鼠误食棉球送急诊需动手术,希望她当刷手协助。

  自跨年夜初次担任他的刷手护理师,他之后便将她排进手术房班表,不过她几乎都是在一旁观摩见习,除非需两名刷手协助时,她才当沈芳宁或陈⽟萍的助手,从旁协助正职的刷手及执刀医师。

  “没有。你要睡了吗?”他声音温润问道。

  “还没。”眼下才十点半,她通常十一点出头就寝。

  “晚上有换贴布吗?⽩天贴四小时就撕下,晚上洗完澡再贴,可以贴着‮觉睡‬。”他再次叮咛⽩天给她贴布时已代过的话。

  接着,他自然跟她闲聊话家常,她一如平常回应着,却觉得他这通电话不太寻常,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稍低沉些还带抹磁温柔,是因新‮机手‬听筒的缘故?

  约莫十五分钟的谈话后,他向她道声晚安便断线。

  她再度盯着‮机手‬萤幕,思绪怔忡。

  是她多想吗?为什么觉得他对她似乎有一点点暧昧?或者,他对她比起过去更好、更关怀,是为感谢她救命恩情?

  这一揣想,她心情不免有些失落。

  星期⽇,上午九点,何家佳骑车来兽医院。

  “今天放假。”夏千昶对上门的她说道。

  “呃?夏大哥有事?还是想休息?”她纳闷,今天不是一个月的第四个星期天,不用来这里读书的真正放假⽇。

  “你陪千昶哥去看电影好吗?”他笑问。她还是没改变对他的称呼。“夏大哥想看什么电影?”何家佳楞问。

  他怎么会突然想看电影?她跟他一起工作至今,好像没听他提过特地去电影院看电影。

  “都可以,去电影院再决定。”他直接当她已答应陪他看电影了。

  何家佳第一次坐上夏千昶的房车。

  她不是第一次搭他开的车,过去曾有几回搭乘兽医院的⽩⾊箱型车跟他去救援流浪猫狗,或陪他去牧场做外诊工作。

  但这是第一次,她坐进他的‮人私‬房车,一辆三菱Lancer⽩⾊房车,车子外观崭新,里面也很⼲净新颖,仪表板上及置物架都很空,后车座没有任何杂物,不若他常开的公务用小货车塞了不少东西。

  她一度以为他才换新车不久,他却微笑申明已是开了五、六年半旧不新的车。

  不过他没向她坦言,前一天特地将车送保养'洗车打蜡,就为今天要载她,进行跟她的首次约会。

  他没向她直接告⽩心意却先采取行动,让她直接感受两人的相处关系已不同。

  稍晚,他载她到市区的电影院,询问她想看哪部电影要她做挑选,她虽觉疑惑,还是选了部较适合两人观赏的喜剧片。

  她不时被剧中笑点惹得哈哈大笑,而他欣赏她的笑颜,心情快。

  他不噤回想起几个月前的跨年夜,陪她看《红⽩》的情景,如今他明⽩为何那时会因她笑得开怀而心情愉快。

  原来那时的他已对她有好感,也或许在更早之前,对她的感觉就已不是单纯的兄妹情了。

  看完电影已是午餐时间,他驱车带她到一间餐厅用餐,这里不是平价的商业午餐餐馆,而是气氛不错的义式料理餐厅。

  旁桌不少男女两人同行,俨然是男女朋友在约会用餐,她对他带她来这里吃饭有些拘束不自在。

  她问他为何要来这种⾼级餐厅吃饭,他却笑笑表示不算⾼级,要她别拘束,好好享受食物,放松吃顿饭。

  餐后,他要求她陪他去逛街。

  “夏大哥想买什么吗?要送人?”她仍纳闷他今天找她出来的目的及一连串不寻常之举。

  “随便看看,你想看什么?有想买什么吗?”他探问。不清楚她有无想要的东西。

  “没有耶。”她平常鲜少逛街购物,也不在意什么流行打扮。“喔,是有想买双平底凉鞋,旧的快坏了,不过我改天再自己去买就行。”

  “那就去看鞋。”他角轻扬附和。

  没料她却带他到路边小店一平价鞋摊,他搜寻一遭,全是材质普普的低价品。

  她挑了一双190元的朴素凉鞋试穿,问他意见,他直接‮头摇‬说不适合。

  原本她还觉得不错,因他‮头摇‬否决,只好再另觅别双。

  “这里的鞋都不适合,我带你去买好穿的。”他拉起她的手,直接带她离开这处鞋摊。

  她因他的行为错愕,因他拉着她的手而心跳怦怦然,却完全没想挣脫。

  夏千昶驱车带她前往百货公司,带她到专柜挑鞋。

  “我没要买真⽪的。”她有些尴尬,面对专柜‮姐小‬问候,只能向他低声说道。

  她不过是想买双平时穿的平底凉鞋,没必要跑来专柜找有牌子的真⽪凉鞋。

  “来都来了,我帮你挑双跟你先前试穿差不多的鞋款试穿看看,你就知道差异。”夏千昶強调。

  他走往一排排陈列的鞋架直接替她挑双休闲凉鞋,要专柜‮姐小‬拿她的‮寸尺‬,因先前她在鞋摊试鞋,已清楚她的鞋号。

  他转头,看见她站在另一排鞋柜前低头看着⾼跟鞋。

  他走近她,问:“想买⾼跟鞋?”

  她惊了下,忙摇‮头摇‬。“我不适合穿⾼跟鞋。”

  她没忘记曾为了想当坏女人而买了双红⾊厚底⾼跟鞋挑战,走起路来却一拐一拐的别扭至极,那双鞋只穿过一次便被她束之⾼阁了。

  “虽然很漂亮,但我不适合。”她不免有些遗憾道。

  “怎么不适合?千昶哥帮你挑,一定有适合的。”夏千昶说得自负。

  他朝陈列⾼跟鞋的这区鞋柜审视一圈,挑了双仅一寸⾼的低耝跟凉鞋,米⽩⾊为底,宽口鞋面缀着立体感的粉⾊蝴蝶结,造型简单却甜美可人。

  他要求专柜‮姐小‬拿她的‮寸尺‬,从专柜‮姐小‬手中拿过鞋盒,代对方为她服务,他蹲在她⾝前,先拿出低跟凉鞋让她试穿。

  “试看看,千昶哥眼光一定不会错。”他右手拿着一只凉鞋,左手抬起她右脚便要替她穿鞋。

  “我…我自己穿就可以。”她意图拿过他手拎的一只新鞋,心慌紧张,受宠若惊,他竟要帮她穿鞋!

  “机会难得,让我替你服务一下。”单脚曲膝蹲着的夏千昶,一双深眸凝望坐在穿鞋椅、视线与他齐⾼的她,温润一笑。

  她心口急速怦跳,脸庞热烫,从没想过有朝一⽇他会替她穿鞋!

  “你男朋友真体贴。”一旁专柜‮姐小‬称羡道。对方不仅⾼姚英俊,竟还如此温柔体贴服务小女友。

  被旁人误解,何家佳更羞赧却又不知如何辩解,又因他要求,只能尴尬地接受他的服务。

  当他大掌托着她脚底,她心头如小鹿撞,神智也有些飘飘然。

  当她踩着他为她穿上的低跟凉鞋站在镜子前审视,不过是一双鞋,她却觉得整个人好像变得不一样,多了一点点成和女韵味。

  他替她挑的低跟凉鞋很适合她,走起路来也很自在,她不噤对着镜子⾼兴的微笑,心口泛起甜藌滋味。

  “喜吧!就买这双了。”夏千昶直接替她决定。“下次我再帮你挑双两寸⾼的⾼跟鞋,你最多挑战到两寸的鞋跟就是极限。”他补充地笑说,她不适合穿厚底且太⾼、太狂野的⾼跟鞋。

  “再试试平常要穿的休闲凉鞋,这种真⽪材质应该很舒服耐走。”他拿过另一鞋盒要再替她换穿。

  她惊讶他再次要替她穿鞋,羞怯地欣然接受他再次服务。

  见她试穿満意,夏千昶要专柜‮姐小‬将两双凉鞋都打包,掏出信用卡付帐,她忽地清醒,惊愕了下,连忙上前阻止他付帐。

  “等等,我看还是不要好了。”她因被他服务穿鞋而陶醉得飘飘然,这下恢复理智,急要将脚下的凉鞋脫下归还。

  “不喜?想再试别款?”夏千昶纳闷她怎会忽地不想要这两双凉鞋。

  “不是啦!”看见柜台‮姐小‬有些疑惑地注目他们,她忙将他拉到一旁,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道:“太贵了,我买便宜的就可以,只是平常要穿的。至于另一双凉鞋也不会常穿,不用买专柜。”那两双加起来竟要五千块!

  他听了,忍俊不噤。“没要你付钱,不用担心,对我来说一点都不贵。”不容她推拒,他依然付帐,买下两双新鞋送给她。

  离开鞋子专柜,何家佳內心挣扎半晌,还是决定向他说清楚,不想因他态度改变而胡思想。

  “夏大哥,你真的不用为报答我救你的恩情请我看电影、吃饭,又买这么贵的鞋送我,再说,先前不就送我很贵的‮机手‬当补偿了?”她微低头说道。

  她为他做的事是心甘情愿,理所当然,不希望他因此一再要报答她,虽很⾼兴他待她比过去更温柔体贴,但只要想到是那缘故,她在开心过后不免感到空虚和失落。

  “你怎么会这么想?”夏千昶颇讶异她的说词。

  “虽然夏大哥不是第一次请我吃饭,送我东西,但今天很刻意。”

  他今天一连串的行径令她一再芳心悸动,却又明⽩他对她不是那种想法,她一度要心生错觉,今天是跟他在约会似的。

  “我是很刻意没错。”既然她这么认为,他索坦承。

  “还有,最近每天晚上打电话问候也很刻意。”她轻抿又道。

  每次接到他来电,虽仅短暂闲谈十数分钟却令她屡屡心慌意,之后躺上都要久久才能真正⼊眠。

  过去两人虽也无话不谈,他却鲜少主动打电话给她,不若这几⽇特别殷勤关怀,他对她的态度行为明显不同过往,连同事都忍不住揣想他们是否有什么暧昧发展。

  “既然识出我刻意而为,还误解我的动机是报恩?”他低头看她,没好气问道。

  原以为用行动表示,她能直接感受他对她的不同便会明⽩他的心思,没料她竟误以为他是为了“报恩”!这教他气馁挫败。

  她抬头看他,楞怔了下。“不是报恩?那是为什么?”一脸困惑惘。

  “不是报恩?那是为什么?”他微眯眼瞅着她,重复她的问话。“自己想。”

  他以食指轻弹一下她额头,转⾝迈步向前走去。

  面对少筋且迟钝的她,他此刻完全无意直言告⽩,要她好好思考分析,他对她态度改变的真正意图。

  “不然是什么?等等,夏大哥!”她额头,见他大步而走,忙追上前要问个明⽩,否则她今晚恐怕会失眠。

  他停步,转头看她,善心再给个清楚提示“这些行为也许很刻意,但只要关系改变就一点也不刻意。”

  没料她仍听不明⽩,呐呐再探问答案,他却不肯说明也不再谈这个话题。

  当晚她果真失眠,辗转反侧一再推敲他那句话的含意,还是没有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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