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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隐姓埋名混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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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后

  四月,云南的一处小镇上因为一年一度的神会而难得的热闹起来,所谓的神会就是接神女,每年宮中会选出一名最具灵的神女,这一年将由这位神女代替天子走遍‮国全‬各地为百姓祈福,而所经之处人人争睹,皆想得这神女一眼,博得一年平安顺遂。

  “爷爷,您快一点,这会街上人正多,是最好拉生意的时机,您再这样慢呑呑的拖下去,待会人嘲散了,就没人算命了!”茅屋外,一名大眼黑⽩分明、清亮有神的俏丽姑娘站在门边上催着人,她肩上背着一块用破布的算命招牌,手里还拿着一个装着他们今⽇午餐的小包袱。

  “来了、来了,你别催了。”老头子七十了,扛着一坛自己腌制的⻩瓜走出来。

  “爷爷,您抱着腌⻩瓜做什么?小心闪到!”孙子凭赶紧上前要接下爷爷手里的东西。

  孙老头⾝子一闪,不让她帮忙。“不过是一小坛的⻩瓜,又没多重,我还抱得动,闪不到的,不过,嘿嘿,这坛⻩瓜是爷爷我近来腌得最成功的一次,咱们爷俩一面摆摊算命,还能顺道推销腌⻩瓜,多少赚上一笔。”他得意的说。

  她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这倒是好主意,来,不如我这招牌换您拿,您这坛⻩瓜还是给我吧!”她拿自己肩上较轻的招牌要换下他沉重的⻩瓜。

  “不用,我不是说了,我抱得动。”孙老头很固执。

  “我当然晓得您抱得动,可动作慢啊,转眼神女就要抵达咱们小镇了,这是多大的事啊,咱们这平⽇鸟不生蛋的小镇也就今⽇最热闹,若是错过今⽇赚大钱的机会就太可惜了,您将⻩瓜坛子给我,这样咱们才能快脚赶到街上去做生意。”

  孙老头想想有道理,这才不再坚持,将⻩瓜坛子给孙女,爷孙俩赶着去街上做生意。

  待两人到了街上,果然人山人海,大家伫立街头攀谈等待着神女的到来,爷孙俩赶紧去到平⽇摆摊算命的位置,那不起眼的破桌子常年就搁在街角边上,她放下⻩瓜坛子后,手脚利落的将算命的招牌竖起,将笔砚以及一本用了许久的破年历摆上桌子,就连那坛⻩瓜也一并搁上桌,她往椅子上一坐,开始做生意了。

  孙老头朝经过的路人喊着“铁口直断,不准不要钱!”

  这喊了几声,马上就有生意上门,平常人少,喊了一个早上也不见得有生意,现在是神会,人嘲多果真就生意好做。

  “来来来,这边坐,想问什么尽管问。”孙子凭笑着招呼客人坐下。

  来的是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胖妇,她坐下后打量着眼前的人,皱着眉“你这般年轻,瞧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吧,算命能算得准吗?”她视线尤其落在小姑娘的眉心,那里有一处像疤又像痣的红痕,老会让人不由自主的盯着那红点看,直让人分神。

  “能,我天生就是替人算命的料,出生没多久就拜了天师,开了天眼,能看见未来事,替人趋吉避凶,招福解祸,要不大娘您试试,瞧我说得准不准?”孙子凭拍着脯自信的说。

  “这样啊,那…你说说我想问什么?”中年胖妇问着,嘴还一撇。哼,她不问⾝体不问银两更没要嫁女儿,就问家里养的狗能生几只狗崽子出来,若小姑娘连这也答得出来,她就服她!

  孙子凭瞧了瞧中年胖妇,嘴角大大的扬起。“大娘,您想问家里养的那只狗能生出几只狗宝宝吗?”

  中年胖妇一惊“这、这你都能猜得出?!”

  “可不是。”她笑得灿烂。

  “那、那我再问你,我隔壁邻居老王是什么时候去的?”

  那老王七天前走的,今⽇正好头七,偏偏遇上神会,为了不让神女沾晦气,这头七只得办得低调,连纸钱都不能烧,老王平⽇⽇子过得奢侈,到了地底头七没钱花,真是活该了,谁教老王生前老骂她死猪穿⾐,要她家那口子休了她,换年轻貌美的娶!

  孙子凭脸上笑容不变,不过刻意瞧了眼中年胖妇胖胖的⾝材。“那老王真没口德,不晓得胖乎乎的才有福气,居然骂您是猪,活该他今⽇头七没人要给他烧纸钱。”

  中年胖妇张开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天才拍桌道:“准准准!我信你了,银子在这,你告诉我,这回我家阿宝能给我生几个狗崽子出来?还有,那老王死了,他欠我家那口子的银两他儿子能替他还吗?”中年胖妇急忙掏出钱来问个仔细。

  “这…”孙子凭装模作样的翻了一下年历,拿笔在纸上随意画上几笔,想了想后道:“您家的阿宝能生…五只狗崽子,至于老王欠的那钱也能要得回来。”她铁口直断。

  “真的!阿宝若能一口气帮我生上五只狗崽子,我不就大发了,还有老王,哼,我以为他死了,他儿子肯定不肯代⽗偿债,这下好了,我烦恼的事都不用烦了,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若真如你说的,回头我还会给你送银子过来道谢!”中年胖妇是专养名贵的狗维生的,阿宝是南洋的狗种,价值不菲,生得越多,她赚得越多。

  本还担心老王死了儿子不认帐,但瞧来这笔钱也是拿得回来的,连着听到喜讯,她喜孜孜的起⾝要回去等好事降临。

  “等等,大娘,我这腌⻩瓜您要不要带点回去,味道不错。”孙子凭不忘推销辛苦带来的⻩瓜。

  “⻩瓜?”中年胖妇微愣。“难怪我刚一坐下就闻到一股腌⻩瓜的味道,原来你还顺道卖腌⻩瓜?”

  “是啊,带点回去吧?”她涎笑的问。

  “算命还兼卖腌⻩瓜,会不会显得太没格调了?就像私塾的夫子还兼卖大蒜给‮生学‬是一样的道理。”中年胖妇觉得在算命摊买腌⻩瓜有些不伦不类。

  见孙女笑得尴尬,孙老头马上靠过来说:“咱们这腌⻩瓜不一样的,是有神力加持过的,能聚集十方吉祥之气,吃了能促进人缘、开智慧。”他胡诌一通。

  中年胖妇眼睛立刻闪出光彩来“真有这么神?!”

  “就这么神,要不,我何必算命还兼卖它。”孙老头猛点头。

  “好好好,给我个几片试试。”中年胖妇立刻掏钱买了。

  孙老头眉开眼笑的包了几片酸⻩瓜让她带走,中年胖妇一离开,孙老头立即踱过来问孙女“我说凭儿,这回你又是怎么说准她问的那两件事的?”

  他们摆摊多年,每每他总为自己孙女的眼力折服,居然能说中对方的心思,进而让对方奉上银子,这回他也想听听孙女是怎么猜中那中年胖妇的心事?

  孙子凭一笑,晓得爷爷又来“求知”了。“爷爷,您瞧刚才那妇人虽然打扮贵气,但⾝上沾了不少的狗⽑,还有狗味,我便猜出她若不是爱狗之人,就是靠卖狗维生的,所以就往这方面猜,所幸也猜中了,至于她邻居几时死的,则是瞎蒙的,没想到运气好,蒙中了。”

  “这你也能蒙中?爷爷真是服了你了!哈哈哈…也还好你有这观察⼊微的功夫,以及不错的运气,要不,咱们爷俩这几年还真没法过⽇子。”他大笑后感叹的说。

  孙子凭只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接着又有过路客主动上门,她照例将对方的心思说得一分不差,唬得对方一愣一愣后自己掏钱。

  今⽇是好⽇子,生意真的不错,送走第五个客人之后,孙子凭伸了伸懒,见爷爷正愉快的在数钱,她不噤扬起笑着,其实,她能说中他人的心思,既非靠观察力,也不是用猜的,而是用“听”的。

  她能听见对方的心音,这才能说中一切,可这事她不敢让爷爷知晓,她忍不住神游的想起十年前的那‮夜一‬——

  她和爷爷本姓⾼,如今会流落市井隐姓埋名是因十年前宮中发生剧变,爹当晚进宮后便不曾再出来过,后来爷爷得讯知晓爹已与先帝先后死于贼的手中,爷爷连夜带着她坐马车逃出京城,马儿却在路上突然发狂撞进丛林里,车夫摔下车去了,还正好撞上要追杀他们的人,她依稀记得,当夜还有个満⾝是⾎的大哥哥与她一样遭人追杀,只是当自己眉心上让人撞了一下后便昏过去了,醒来之后那位大哥哥已经不知去向…

  她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眉心,自那‮夜一‬之后,自己额上就出现了这红点般的疤痕,且神奇的是,她能听见别人心里所想的。一开始对这事她也是极为吃惊,立即想将这事告诉爷爷,可当她要提起时却刚好听见爷爷的心音,得知他们⾼家人百年来受命于天,子孙多人有异能,也藉由异能天赋辅佐明君治国,帮助天下苍生享安乐之年,可⾼家子孙得此天赋却必须受到天谴考验…她担心爷爷为她忧心,从此她噤声不敢提此事。

  然而,所幸自己有这项异能,他们爷孙俩才能餬口过生活,只是她虽然能知道对方当下在想什么,但未来的事又如何预测得准?回去之后对方便会发现事情并非照她所讲的发展,当然就不可能回头再来找她,她这是一次生意,少有回头客,因此生意做得有一搭没一搭的,要靠这本事发大财也是难得很。

  “来了,神女的座轿到了,快来看!”街头有人喜的大喊。

  孙子凭也好奇的站起⾝“爷爷,咱们也去瞧瞧吧!”

  孙老头将钱收好,瞧着腌⻩瓜也快卖光了,忍不住笑开怀“也好,今⽇生意做够了,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嗯,咱们的东西晚些时候再回来收,先走吧!”那些笔墨招牌不值钱,没人要的,等热闹瞧够了回来收拾也不迟。

  爷孙俩冲进人群里争睹神女的风采,听说神女是皇上由数千名各地进贡的女子中挑出最具灵的女子担任,这女子不仅要美,还得有仙气才行,她倒要瞧瞧,皇宮选出来的神女真有仙气吗?

  孙子凭将脖子伸得老长,瞧见一辆装満鲜花的十二人大轿子正缓缓抬来,沿路百姓夹道呼,当大轿子终于靠近他们时,她瞧见坐在轿上的人了,那女子柳眉青黛,明眸似寒潭映月,相貌绝美,还真具一⾝超凡脫俗的灵气,她瞧得眼都发直了。

  “美啊,真美,说是仙女都不为过!”她情不自噤的赞叹着。

  “当然美,不美能代替天子四处祈福吗?”有人听见她的话后道。

  孙子凭点头如捣蒜。“可不是!”美什么,这女子马上就要成为一具死尸了,成了尸体还美就是真正成仙了。

  忽然间,她听见这道心音传出,蓦然心惊,连忙转头朝四周望去,想寻找这心音的来处。

  可心音又不见了,她不由得望向那轿子上美若天仙的女子,难道有人要杀她?!

  她开始感到不安起来,忽然,她又听见同一个人的心音——

  那狗皇帝选的是妖女,不是神女,杀了那女人,给那狗皇帝好看!

  孙子凭又是一惊,这次紧急回头,想找到心音的主人,但仍一无所获,她急得向前走了几步。

  “凭儿,你要上哪去?”孙老头见她要离开,抓着她的手问。

  “呃…我差点忘了,方才最后一个客人打赏了我一点碎银,我落在摊子上了爷,您在这看热闹,我回摊子上去拿,免得被人拿走,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她就消失在人群里,专心寻找那想对神女行凶的人。

  孙子凭穿梭在人群中,却不再听见那道心音,直到神女的座轿要远离了,她忽然又听见那道心音由自己⾝侧闪过,那是个留着落腮胡的中年大叔,他边跑心里边喊着——

  妖女,别走,受死吧!

  是他,她找到那个人了!孙子凭隐约看到那个中年大叔蔵在袖子里的匕首,她的心跳忍不住的‮速加‬,这人真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神女?!

  若这么做,那多危险啊,神女有人保护,他是不会成功的。

  孙子凭追上去,想阻止中年大叔行凶,就在中年大叔菗出蔵在袖间的匕首后,她忍不住大喊一声“不可以!”

  中年大叔吃惊的回头,讶异她怎会知晓他的意图?

  但他也仅是一瞬间的惊愕,很快的回⾝追上神女的座轿,一跃跳上轿⾝,举起匕首朝神女后心刺去,此番变化众人目睹,立刻发出惊叫声,神女也察觉危险,千钧一发之际闪⾝避过那夺命的匕首。

  这时另一名男子从人群中窜出,也跃上神女的座轿,那中年大叔一刺未中正恼怒,见到那男子出现后忽然一愣,手上的匕首不小心掉在轿上。

  孙子凭见又冒出个相貌极俊的年轻男子,她猜两人是同伙,皆是想刺杀神女的人,她不多想,也火速跳上轿子,在年轻男子要捡起匕首之前握住他的手。

  年轻男子行动被阻,吃了一惊“你…”孙子凭‮头摇‬“危险!”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知道,我劝你别犯傻。”她一脸严肃的说。

  男子脸⾊一沉“放手!”

  她紧抓着他握住匕首的手,用力的‮头摇‬“不可以!”

  “你…”“我是为你好!”两人说话这空档,中年大叔似回过神来,先一步夺过匕首,反手就要杀向那吓⽩脸的神女,与此同时,那个孙子凭以为是同伙的俊美男子,竟徒手握住中年大叔杀向神女的锋利匕首,阻止他杀人,握住匕首的手瞬间滴下⾎来,顷刻间,保护神女的护卫已一拥而上,一剑刺进中年大叔的心脏,当场毙命。

  孙子凭见了傻住,神女的护卫以为她和年轻男子与中年大叔是一路的,马上朝他们亮出剑。

  “傻站着做什么,走!”男子推了她肩头一下。

  她反应过来,才晓得要跑,那男子已早她一步跳下轿子,回头见她动作慢,便伸手拉她一把,但就这一延迟,护卫的剑已刺过来,在众人的惊叫声中,那剑刺进男子的小肮。

  孙子凭瞪大眼,一急,生了力气的用力推开神女的护卫,拉着男子钻进人群逃进巷子里,这些护卫由京城来,自是不如她了解此地的地形与街道,她带着男子穿梭在巷弄小道中,很快的就甩开追来的人,回到自己的茅屋。

  “到了,咱们暂时‮全安‬了!”跑了半天的路,她气吁吁的回头对他说。

  只是这一回头,她吓了一跳,男子一张俊容已完全无⾎⾊,鲜⾎已透他半⾝的⾐服了。

  刚才只顾着逃命,自己一次也没有回头去瞧他的情况,现在才知道他竟伤得这么严重。

  “对…对不起,我耝心没想到你被刺了一剑,还拉着你跑了大半个小镇…不过,你也实在太厉害了,⾎都快要流光了,还能忍着不吭声。”她忍不住说。

  “我这会不就是正要说…”话还没说完,男子已倒在她⾝上,彻底昏

  “凭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孙老头懂得一些医术,替男子疗伤止⾎后,立即严肃的问着孙女,要她给个解释。

  他与众人一样亲眼见到孙女与刺客一起跳上神女座轿刺杀神女,神女乃代皇上祈福之人,杀她等于谋刺皇上,是死罪!

  孙女竟⼲出这样的事,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后又见她拉着另一名受伤的刺客跑了,他才赶紧回到茅屋。

  哪知终于见到孙女,她却连刺客也一并带回来,还要他救活对方,这人是刺客啊,得送官府的,自己救他等于惹祸上⾝,他们好不容易摆脫过去,隐姓埋名的在这小镇安顿下来,他不想再节外生枝,这人他不想救,可凭儿却说这人是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她已死在神女护卫的手中,这话让他又不得不替孙女报恩。

  “爷爷,是这样的…”孙子凭斟酌着该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听见别人的心音,得知有人要杀神女,所以跑去阻止吧?“这个…我本来要回摊子上去拿落下的碎银的,但半路听见有人讨论要杀神女的事,便不自量力的前去阻止…爷爷,我错了,对不起,我实在太冲动了…”

  “你!”孙老头真要跳脚了。“你的确是太冲动了,现在众人都看见你和刺客一起逃了,你也变成刺客的同伙,官府很快就会找上门的,这下该怎么办才好?”他忧心忡忡的说。

  “这…”一时出了这样的事,她也没多想后果,此刻听爷爷提醒,才知自己闯了大祸。“还是咱们带着这人先逃?”

  “他重伤昏,咱们带着他怎么逃?除非丢下他不管,咱们自己走。”他说。

  “不,他救过我,我怎么能没道义的撇下他不管。”她不同意。

  “那…”

  “孙老头、凭儿,你们还不出来!”

  此时外头突然有人大喊,孙老头爷孙俩在此地化名姓孙,没人知道他们的‮实真‬姓氏。

  两人愕然的对视一眼,官府的人这么快就找上门了?这会也不用想着要逃跑了,就等着束手就擒吧!

  孙子凭心知逃不了,手握成拳,心一横的咬牙走出去,只是想不到除了官府以及神女的护卫外,连神女本人也来了,见了神女,她不住讶然。

  “凭儿,那人在哪?”镇长问着,是他领神女过来的。

  孙子凭呑了呑口⽔。“那个…他在…你们都误会了,他不是刺客,他是阻止刺客的人…”她话还没说完,神女已经闯进屋里去,见到躺在上面如⽩纸的人,她的表情一变。

  孙子凭听见神女心头喊着一个名字——九

  神女认识这人?!

  神女才要往边走去,⾝旁的护卫立即拦阻不让她过去。“神女,您只是来答谢他的救命之恩,不宜再靠近,免得沾了这人的⾎腥之气,坏了您的灵气。”护卫提醒着。

  神女止住步伐,神情也比刚才幽冷了许多。

  一旁的孙子凭却仍是可听见神女內心焦急的低喊着“九”这个名字。

  瞧来神女很关心这个受伤的男子,且听护卫所言,显然大家都已经知晓他们是无辜的,与那真正的刺客不是同伙。

  她顿时安心许多,至少自己不会被抓,爷爷也不用再为她担心。

  “听镇长说,你姓孙?”神女瞧向她问道。

  “是,小女子名叫孙子凭。”

  “是孙姑娘救了他?”神女指向上正昏着、轮廓俊美得教人怦然心动的男子。

  “嗯。”孙子凭老实的点头。

  “你认识他?”神女的眼神莫名的变得犀利。

  “我不认识他,只是碰巧遇到。”

  “碰巧?”

  “嗯,我见那中年大叔想杀您,便跟上去阻止,而这人也是。”她解释着,顺便把话说清楚。

  闻言,神女浅笑“没错,我亲眼见到他为了救我夺了那刺客的匕首,你们不是刺客的同,我是专程来道谢的。”她声音清晰的说着,像是要说给护卫和官府的人听一般。

  “您没有误会就太好了!”孙子凭非常感的说。

  神女颔首,她才说没两句话,⾝旁的护卫已催促着“神女该回去了,这代皇上祈福的行程还得往下走,不能耽误。”

  “我明⽩,这就出发。孙姑娘,他若醒来,不用刻意提及我来过之事。”神女代她后,瞧了一眼上紧闭双眼的男子,眼神有道不明的幽光浮现。

  神女不是专程来道谢的?不说来过,他怎会知道?孙子凭刻意听了会神女的心音却无所获,神女此刻思绪混,她一时听不出来,现在她也不好多问,只能先点头应声“好的。”

  神女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一群人这一走,茅屋又安静下来,孙子凭还愣愣的瞧着神女离去的方向没回过神来。

  “凭儿,你在想什么,怎么发起呆来?”孙老头上前问,他也松了一口气,原以为孙女死定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她听见神女离去时仍对上受伤的男子念念不忘,她确定两人一定是识的,而且应该还颇有情,若不然,神女不会如此担心他,只是她明明担心,却又装得不识男子,甚至不敢多加关心,这又是何故?

  “没什么,我只是受惊过度,见现在没事了,反而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孙子凭不敢说实话,回头对孙老头这么笑说着。

  孙老头瞪她一眼,还伸出指头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丫头给我听好,以后别再给我冲动行事,咱们的⾝分是噤不起受人瞩目的,若再闯祸,咱们爷孙俩就真的没命了!”他厉声的说着。

  孙子凭脸⾊微⽩,明⽩爷爷的意思,虽然经过这么多年了,但太叔衭依旧四处寻找⾼家人诛之,他们得步步为营、小心行事才能平安过⽇子,自己之前的举动确实有欠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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