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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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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呃,是不是我家那批棉花出了问题,有什么为难处尽管提出来,大不了我让人把棉花搬回去,你就不用整天愁眉苦脸地担心不知道如何向我代…”

  “住口——”谁管他家那批烂棉花!早就纺成棉、织成布,就差染⾊和上浆,绣上花样了。

  “我晓得你心里难受不好说出口,打咱们还在穿**时我就认识你,你呢,坏在格不好又受不得气,凡事一站在理上就要打得别人‮下趴‬去,谁给了你气受,你就要还上千倍才肯罢休,一张霸王脸吓哭了不少胆小的小孩和女人,人家说你是活阎王你还乐得接受…”

  “你说够了没,再说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一个大男人比婆婆妈妈还唠叨,家里卖⽔的不成。

  口⽔多,早晚吐两口唾,⽔缸就満了。

  像是没看到好友脸⾊铁青,一副想踹自己一脚的样子,鱼思渊继续他的教化大业。“我家真的不缺这笔卖棉花的银子,你心境放宽,不要想太多,专心在本业上,绣坊才是你兰家立⾜的本,基稳固了才能长成参天大树…”

  “给你。”他太吵了。

  “给我什么?”不会是借条吧?!兰家绣坊终于被苏家小人得走投无路,要靠借贷过⽇子了?

  “银票。”

  “银票?”本来看也不看的鱼大少连忙低头一瞧,一看到面额上的数目,他惊得手发软。

  “买棉花的银两,你收着。”他不占朋友便宜。

  买棉花的银两…“是不是太多了?”

  他拿得有些不安。

  “不多,有多少棉花你替我收多少棉花,年底前给齐,我照市价多一成的价格给你。”亲兄弟明算帐。

  一听,鱼思渊倒菗口冷气。“吓,你疯了呀!收那么多棉花做什么,你开的是绣坊不是棉被店,而且我听说朝廷钦天监算出今年冬天不太冷,你卖棉被是蚀本生意,亏定了。”难道绣坊生意惨淡,他决定转行⼲别的?

  “尽管收,我有用处。”天气不冷才好,他新一批的棉布才卖得好,那可是具有昅汗排热的功效呀。

  “要我收也给我一个理由,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倾家产,落魄潦倒,你到底收棉有何用处?”他实在想不出还能做什么,棉花是棉被的主要原料,没听说还有别的用途。

  “商业机密。”他故作神秘。

  “我说苏家那奷人真把你惨了是吧!兰家绣坊的人嘲比往年少了一半,每回我打你家铺子门口经过都鼻酸了老半天,真有困难就别客气,我手边还有些庄子、字画,凑一凑也能支撑一段时⽇。”人最怕丧志,一蹶不振。

  听好友发自內心的关怀,兰泊宁紧拧的眉头略微一松,薄往上一勾。“凭我们兰家多年的基业还没那么容易被击垮,你多虑了,苏晖明那条成不了龙的小鲛尚成不了气候。”

  只要以针绣绣花的锦布一推出,不求变化的苏家岂有招架之力,买得起织锦的贵人并不多,主要是平民百姓和商贾、仕绅,犠多咬死象,小本经营也能挣出一片天地。

  “既不是棉花囤积问题,又非苏家来找碴,那你喝什么闷酒,故意寻我开心呀!”害他心了老半天,心口七上八下的,唯恐好友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

  被如此直⽩的一问,持着酒杯送到嘴边的大手明显僵了一下。“能有什么事,找朋友喝喝小酒,酌两口桃花酿,顺便瞧瞧你有没有被大熊拖进山里,是否健在罢了。”

  兰泊宁眼底的郁⾊浓如墨彩,深幽不见底,只有一片寂冷的暗,犹如覆盖一片黑雾。

  “呿!我们是什么情,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就这死硬脾气,一有事就像撬不开的蚌壳,死也不松口。你真不是因为苏晖明那门子烂事而心中不快?”没能找机会回报一二,他肯定是恼得火冒三丈,⽇后寻思着该怎么还击,有仇必报才对。

  兰泊宁‮头摇‬,但是一提到苏家奷人,原本消沉的眼又迸出森寒。“这笔帐我迟早会讨回来,且容他再蹦跶几⽇。”

  “嗯哼!早知道替你担心是⽩担心了,有活阎王之称的你哪肯吃这暗亏,肯定早留有后手,不过呀,你还是要留心苏晖明,有人看见他和知府大人走得很近。”

  不知是真是假,多点防心也好,自古以来官商勾结的大有人在。

  “他那边有我的人在。”为防万一,他也先做好安排了。

  “那就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后我能帮上你的地方不多了。”向来笑看红尘的鱼思渊忽然发出感慨。

  “发生什么事?”他娶了,又有美妾数名,人生正是快意时,何来伤舂悲秋,长吁短叹的理由。

  “你晓得我二叔在朝中当官,是不大不小的四品官,他认为我在读书上有不错的天分,让我年后上京备考,他可保荐我进国子监,来年便可⼊朝为官,叔侄连手在官场尽心尽力。”闲惯了的人叫他再背书考科举,他是苦不堪言。

  心无大志的鱼思渊是长子嫡孙,他⽗亲是现任的鱼家族长,掌管族中上万亩良田和百来间铺子,利润由族长占一半,余下则分给族中众人,十数年来无人有异议。

  而⾝为嫡长子照族规是不⼊仕的,等现任族长卸任便由他接手,一代一代都是这般传下去。

  没想到逍遥了二十几年,竟出了他二叔这个意外,硬是说独木难撑桥,朝中无族里‮弟子‬帮衬,若是他四品官职到头了,鱼家也要开始败落了,这话一出,族人纷纷转了风向。

  “你很适合走这一条路。”他那张嘴就是爱说教。

  “啐!适不适合因人而异,由你口中说出这话太讽刺,怎么不说以你的草莽之气该去当土匪的,卖什么布!你横刀跃马地往山头上一站,底下路过的商旅肯定不用你吆喝便乖乖地取出随行的财物,留下买路钱。”尤其是他此时这令人不寒而傈的神情,包准把胆小的吓得庇滚尿流。

  “草莽之气…”面⾊一沉的兰泊宁浓眉拧起,嘴动着似在说什么,接着,浑⾝气息又冷了几分。

  “啥?你说啥书生?”他在咕哝个什么劲,难不成拨算盘的手想改拿文昌笔,当个大文豪?

  “咳咳!我是说…女人家是不是特别偏好有点墨、満⾝书香味的书生…”他学问也能见人的,虽未览群书也看过书千册,读朱子‮家百‬。

  鱼思渊面有疑惑。“见仁见智吧。有人爱财,有人好酒,有人贪⾊,有人喜读书,我家堂姊、表姊一堆,嫁的全是名门望族、大户人家,常听她们跟祖⺟抱怨男人有钱就‮心花‬,女人一个一个娶进门,早知男儿富贵无真心,宁嫁寒门书生郞,起码知书达礼的读书人不会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他没说的是抱怨归抱怨,真让他堂姊、表姊们卸下珠钗绫罗着荆⾐,三餐不得温过苦“子,她们是死也不肯的,就算丈夫左拥右抱新人,她们气在心里也不舍放弃优渥的生活。

  “我算不算有钱?”兰泊宁莫名冒出这一句。

  “算。怎么了?”他狐疑地看了好友一眼,怀疑他喝醉了。

  “如果…呃,女子在成亲前已有中意的人,那她在成亲后…会不会…”

  他说得含含糊糊,语焉不详,有几个关键字还没出口又呑回去,叫人听不清他究竟想说什么。

  “什么女子不女的…啊,我明⽩了,阿宁,你醉了没,趁天⾊还早,不如到挽月阁坐坐,你许久不见⽔灵月那个美人儿了,应该甚为想念。”他面露贼笑,以手肘轻推,盼能沾沾光一睹美人容颜。

  一提到年少轻狂的风流韵事,黑瞳一眯的兰泊宁大口饮尽杯中残酒。“我成亲了,你记住了吗?”

  闻言,鱼思渊大笑。“成亲了又如何?并不妨碍你寻花问柳呀!早点把人抬进你家,莫让佳人苦苦相待。”

  “我兰家的家规是年过四十无子才纳妾,一妾三年未出方再纳二妾,三年后若再无子三妾⼊门,一三妾为终,不可再多。”生不出来就是生不出来,娶再多也没用。

  他讶然。“为什么我不知道有这一条,那⽔灵月怎么办?她好歹跟了你三、四年,早就是你的人了。”

  谁都知道挽月阁花魁⽔灵月冠群芳,才貌双全,只钟情于兰泊宁一人,愿与之比翼双飞,生是兰郞人,死是痴情魂,只求与他共结同心。

  “什么我的人,不过是银货两讫的易,你真当场中有心?”兰泊宁笑他太天真。

  “可…可是你包下她,不让她陪客…”只伺候他一人,枕畔相依,难道没存着一分心思?

  “我嫌脏。”他一言以蔽之。

  与人共享女人太恶心,谁知她前一个恩客有没有得过病,刚好那⽇他遇到⽔灵月挂牌的头⽇,便丢下一万两将人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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