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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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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马车在官道上狂奔,车夫手上的马鞭挥得啪啪作响,伴随着的是一声又一声的“驾”响声。

  马车內,秦罗敷紧紧地抓着车体稳住⾝子,但依然被颠得头晕眼花,肚里则是翻江倒海的让她作呕,几次差点忍不住就要吐出来。

  坐在她⾝边的小桑情况跟她差不多,脸⾊既苍⽩又难看,一样双手紧紧地抓着马车不敢松手。

  车內除了她们主仆之外,还有一个人,那便是贵人封承启公子。可是同样坐在颠簸的马车內,那家伙不仅从头到尾都面⾊如常,甚至不需要伸手抓住任何东西来稳住⾝体,简直就是非人类,让秦罗敷看了真的只有羡慕嫉妒恨。

  不过这都只是一瞬间的感受,因为秦罗敷现在満脑子想的、祈求的都是请老天保佑,别让她爹在她赶到将人救出来之前受到刑罚。

  “影七已经快马加鞭先赶去简州城了,你爹他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安慰的声响来自坐在她对面的封承启,而她除了勉強扯给他一个难看的強颜笑之外,连开口说句谢谢都没办法,就怕一开口会忍不住吐出来。

  赶去简州城?

  没错,他们现在正在赶往简州城的路上,而不是去县城,因为怎么也没想到在他们到县城时,她爹早已被州府的官兵拘走了。

  事实上,县府官兵之所以会出动拘拿她爹,全是不得已,因为州城的捕头带着上头的命令前来捉拿她爹,县令不得不听令行事,即便那捉拿的理由一听就知道是诬告,县令也不能违抗刺史的命令。所以她爹才会被县府官兵捉走,然后连县府衙门都没踏进去就直接被州府来的捕头带走了。

  因此当他们赶到县城时,她爹早在两个时辰前就被押往州城,他们只能急起直追的拚命赶路,影七则在封承启的命令下,骑马先行一步赶往简州城。

  他们一行人,一路马不停蹄的赶着路,终于在⼊夜时分进⼊简州城门。

  不知道影七是不是一直守在城门边等他们,当他们的马车在一间客栈前停下时,他已出现在马车外,恭敬的朝率先下车的封承启唤了一声“公子。”

  一听见他的声音,秦罗敷立即钻出马车,迫不及待的出声问:“影护卫,你见到我爹没?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那些人有没有胡对他用刑?你快点告诉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客栈后再说。”封承启倏然开口说。

  秦罗敷愣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没错,只能按捺住自己心急如焚的担心,朝他点了下头。

  因影七事前已先订了房,因而很快的他们便进⼊厢房,有了可以放心说话的空间。

  “影护卫,我爹怎么样了,你见到他了吗?”房门一关上,秦罗敷依旧迫不及待的第一个出声问。

  影七看了封承启一眼,见他点头,这才开口回答她“见到了,挨了几鞭,受了点⽪外伤,没大碍。”

  秦罗敷一听见挨了几鞭脸⾊就⽩了,即便影七后来又说只是受了点⽪外伤,没有大碍,她的脸⾊也没有变好看,因为她完全可以想象那种疼痛。

  她记得上辈子读书时,有一学年遇到一个极其严格又爱定个人标准分数的老师,他会依每个‮生学‬的学习能力替他们定个人的及格分数,每个人都不同,但每个人在达不到自己的标准时,差一分就得挨一下打。那种竹条菗在手心上又热又辣的疼痛感她至今仍记忆犹新,光是回想就让她忍不住打起寒颤。

  她记得自己最惨的一次是一连被菗打了十七下,打到双手发⿇又红又肿的,还有些青紫⾊,痛得她下回‮试考‬的成绩整个突飞猛进,从此再也不曾考不达标。

  所以,她既可以想象又无法想象爹有多痛,竟挨鞭挨到受伤流⾎。

  张刺史,⾊刺史,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将我爹今⽇所受的疼痛全数还给你,你等着!她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恨恨地在心里头发誓。

  “什么人动的手?”封承启沉声问道。

  “张利亲自下令动的手。”影七答道。简州刺史本名便叫张利。

  “还真是迫不及待啊。”封承启冷笑。“罪名呢?”

  “谋杀罪。因秦老爷坚持不肯认罪,正好让他趁心如意,打算屈打成招。”

  “你现⾝了?”

  “没有,只是打断了他宝贝孙子的一条腿,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进行到一半的审案不得不停止,隔⽇再继续。”

  封承启点了点头,表示对影七的处理方式还算満意。“牢房那边可有打点?”

  他又问。

  “打点好了,糖和子都给了,双管齐下。”

  封承启瞟了露出疑惑表情的秦罗敷一眼,对影七道:“把话说清楚点,免得有人没听懂,晚上会担心得夜不成眠。”

  秦罗敷看了他一眼,很想对他说声谢谢,但又莫名的想揍他。小桑守在房门外,在这间厢房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他有必要用“有人”这两个字吗?何不直接用“笨蛋”?

  “糖是银两,子是威胁,简单说就是威胁利。”影七转头对她解释道。

  “大牢里总共三个狱卒,三个人我都打点了,他们会照顾你⽗亲,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也会立刻让人传递消息给我,所以秦姑娘尽管放心,秦老爷从现在起到无罪释放之前,都不会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谢谢你,影护卫。”秦罗敷感道。

  “我只是听公子命令行事,秦姑娘该谢的人是我家公子。”影七‮头摇‬道。

  “谢谢你,封公子。”秦罗敷看向封承启,诚心诚意的向他道谢。

  “这不就是当初易的条件吗?我帮你解决简州刺史这件事。”封承启说,意思就是她不需要向他道谢。

  “对,只需要解决,却没有义务保证或保护任何人在这件事解决之前不受到任何伤害或‮害迫‬。所以对于你为我⽗亲做的这一切,我必须要道谢。谢谢你,封公子。”她再次诚心的向他表达她的感谢。

  “好,我接受你的道谢。”封承启看着她点头道,心情突然变得有些飞扬,有些‮悦愉‬。

  “封公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能否稍微透露一些?”秦罗敷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问他。一顿后又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封公子有几成把握让张刺史真正的放过我秦家,不会在封公子离开之后,又向我秦家秋后算

  “十成。”封承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帐。”答道。

  “真的吗?”秦罗敷有些质疑与难以置信。

  “你可知道我的‮实真‬⾝分?”封承启看着她,突然说道。

  秦罗敷略微沉默了一下,感觉心情莫名的沉了沉,然后缓慢地开口答道:“民女猜封公子应该是一位⾝分显赫的王公贵族,甚至还可能是皇亲国戚。民女猜得可对?”

  “没错,诚王便是我⽗王,我是诚王府的二公子,也是最得皇宠的封二爷,更是受皇上御令钦点的按察使,拥有对贪官污吏先斩后奏的权力。”

  虽然早猜到他的⾝分显贵,但秦罗敷还是被他真正显贵的⾝分给吓到了。

  出⾝王府的二公子,拥有皇族⾎脉,还得皇宠,拥有先斩后奏权力的按察使。

  他与她果然是云与泥的差别啊,呵呵呵,她苦涩的想着。

  她脸上的表情令封承启蹙眉不喜,开口问她“你在想什么?”

  秦罗敷‮头摇‬,然后忽然站起⾝来,面容恭敬的朝他盈盈一拜,道:“民女有眼不识泰山,过去曾数度冲撞大人,无礼至极,请大人恕罪。”

  “我告诉你我的‮实真‬⾝分并不是想听你说这个。”封承启的眉头瞬间皱得死紧。

  “民女明⽩大人的意思是在告诉民女,只要有大人在,民女的⽗亲定能平安无事。民女在此代⽗亲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谢谢大人。”说完,她又朝他躬⾝拜了一拜。

  封承启见状脸都黑了,他倏然开口道:“影七。”

  “属下在。”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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