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章】
“你、你、你…”尹光夏手指不住颤抖“你不是喝醉了吗?怎、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尽管惊吓过度,她还是把心里的惊诧给问出来了。
完了,刚刚她打他打得那么用力,甚至还偷摸了他⾝体好几把!
蓝于洛黑眸狠戾的瞪着她“你他妈的还不打算把那只该死的手给我收回去吗?”
尹光夏从没被人用这种杀气腾腾的口气喝斥过,吓得连忙菗回手,将犯罪证据蔵在⾝后。
蓝于洛飞快菗来外套,往腿间一掩。
两人顿时无语。
直到尹光夏实在耐不住好奇,偷偷朝他打量,只见他神情有异,脸⾊难看的紧,俊脸浮満诡异暗红,眉头紧锁,搁在腿间的外套不知道在遮掩什么,她不住地猜、不住地想,蓦然一怔,她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
她、她该不会是摸到什么不该摸的吧?!
尹光夏小脸炸红,內心悔恨加、懊恼不已。
厚,这下真的是亏大了啦,她⽟手的清⽩居然就这样毁了!现在怎么办?洗手洗手洗手…
她腾地站起⾝,急急忙忙就往那间地面铺着复古黑⽩两⾊大理石的浴室冲去,转开⽔龙头,厚厚地抹上架上的名牌香皂,劲使地洗,直到洗得満手通红,双臂乏力,这才停止。
呼!累死她了。
她半是虚脫地转过⾝,愕然看见一张无比沉、宛若阎王的骇人面容正挨着自己,二度受惊的她大叫着往后退了一大步,结果可怜的纤就这么硬生生地撞上硬邦邦的洗手台。
那叫一个疼啊,回头肯定瘀青一块。
还来不及发出议抗,她线条⼲净纤细的脖子就落⼊了某人的掌握之中,虽不至于立即被掐死,可也抓得她难受极了,双手劲使地推。
“你到底是谁?假冒店酒员工潜⼊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唆使你这么做的人究竟是谁?”深黑的眼透着叫人心颤的冷意,蓝于洛凝视着她。
听他口齿清晰、思绪明快地提出连番质疑,尹光夏心头一凉,完了,果然被了,这家伙刚才百分之两百是装醉,而聪明如她居然半点不察,实在是笨笨笨笨笨呐!
“说!”他加重力量威胁道。
不说不说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尹光夏抿紧小嘴,拗着不吭声,她就不信他真能把她掐死。
好个倔強的小女人。蓝于洛也不恼,容⾊一缓,笑了。
只是,他虽然是笑了,却是笑得恻又恐怖。
蓝于洛欺近她的脸,用仅容两人听见的音量,森森警告“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说,我只好用我的方式让你说了,就不信还撬不开你这张嘴。”
他的方式?!
尹光夏惊愕的望着他。还来不及反应,掐在她脖子上的大掌陡然松开,她刚无拘束的昅了一口新鲜空气,纤细的胳膊就被一股大巨的力量往外拉扯。
“欸,你小力点好不好,胳膊要断了啦…”
尹光夏不断抵抗,努力地想挣脫,两只脚更是尽可能与地面制造出擦摩力,那副说什么也要为对方增加难度的执拗样,像极了一只不听话的小狈,哪怕效果有限,也顽固的想要扭转被拖被拽的被动命运。
这女人看似娇小痩弱,却是个难的,蓝于洛索将人往肩上一甩,直接扛走。
尹光夏猝不及防,被甩得天旋地转,吓得她拚命的踢蹬双脚,议抗叫嚣“你要做什么?快点放我下来!要是胆敢碰我一寒⽑,我一定会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你听到没有?快点放我下来!”
到底是谁看不见明天的太,这可难说了。
蓝于洛对她的警告充耳不闻,迈着长腿离开浴室,来到客厅,单脚勾来书桌前的红木⾼椅,将人往椅子上一按,他将那双不安分的手分别往⾝后两边拽住,菗过方才解下的领带,飞快绕,不过三两下功夫,就把尹光夏牢牢地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直到这一刻,清楚意识到两人力量的悬殊,失去行动自由的尹光夏才彻彻底底感受到空前的害怕,宛若浪嘲般朝势单力薄的自己席卷而来,随时就要呑噬她。
“…你、你想⼲什么?”她声音有些抖。
蓝于洛没说话,双手盘,冷酷的瞪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只是看着她,却让她无端地害怕起来,各种惊悚的社会案件宛若恐怖电影,不断在她脑中的小剧场上演,吓得她小脸煞⽩,几无⾎⾊。
她偷偷地动了动被束缚的手,轻轻一扯,两只手腕就疼得要命,让她的逃生成功指数立刻骤降到负分。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是谁让你来偷合约书的?温丽⽟还是蓝于治?”
“谁知道你在说什么破合约书?你是不是搞错了?没人叫我来偷合约书。而且你说的那两个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我知道拿人钱财就该与人消灾,可也得你有命花才划算,不是吗?既然你这么顽強,没关系,你就继续装傻吧,反正距离明天太升起前,我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现在外头风雨这么大,我看我不如拿绳子,把你连人带椅、头下脚上绑在台上吹吹风淋淋雨,说不定可以让你清醒些,想好该怎么诚实代你来这里的目的。”他语气狠戾地说。
不会吧,这里可是二十八楼欸!万一他手残没绑好,那她不就…
“喂,你这疯子,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她浑⾝抖抖抖。
蓝于洛懒得跟她废话,直接用行动证明。
才刚将她连人带椅提起,往台跨了两步,果然就听见她失声大叫“住手!住手!我真的不知道这屋里有什么合约书,我要找的是东西是一只臂钏!那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要不是双手被他绑着,尹光夏还真想揪住他的肩膀,学演员马景涛的招牌动作,狠狠地摇晃他,看能不能增加点说服力,或者让他耳聪目明点。
听见她不是为了盗取合约书而来,蓝于洛浑⾝戾气明显收敛了大半。但不代表他就完全相信她说的话,毕竟他认识的温丽⽟和蓝于治可是险又狡猾,加上这女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亦是炉火纯青,真相为何,显然还有需要他谨慎判定的空间。
“臂钏?”蓝于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点头如捣蒜“对,就是臂钏,一只有着褐⾊牛⽑纹沁、包金浮雕兽面纹的⽩⽟错金臂钏。”原本尹光夏是想偷了就走的,奈何现在都被逮到了,她索一不做二不休,把话摊开了说:“我知道我一开始的动机不好,但我有非做不可的原因,这样吧,你给我一个价码,要多少钱,你才会愿意把臂钏…借我。”她别扭地撇撇嘴“我也没多少钱,顶多就跟你租一天。”
兵来将挡⽔来土掩,反正大伯⺟只说要她把东西带回去,可没规定她用什么方法,这年头结婚金饰都能租了,还差一只臂钏吗?就不知道这一脸冷酷的家伙肯不肯。
“我⾝上没有你要的臂钏,而且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屋里也不会有。”
尹光夏惊耗抬头“不可能!我的消息来源很清楚告诉我,臂钏就放在尖沙咀H店酒二十八楼,特级豪华海景套房的险保箱里。”
大伯⺟给的讯息绝对不可能有错,事关尹氏家族的名声及家族成员人⾝全安,若有半点怀疑,大伯⺟是宁可舍弃也不让人冒险的,这点她绝对百分之百相信大伯⺟。
看她说得信誓旦旦,斩钉截铁,倒真瞧不出半点撒谎的迹象。只是,她说东西在二十八楼特级豪华海景套房的险保箱里…
蓝于洛表情玄妙,浓黑的剑眉挑了挑“所以你假冒店酒员工⾝分混进来,想来个不问自取?”
“你、你又知道我是假冒的了?”尹光夏逞強反驳,殊不知她其实很心虚。
“你若真是店酒员工,又怎么会连H店酒的特级豪华海景套房是在去年落成的新翼大楼都不知道?”
H店酒两年前易主后,就在店酒北面增资扩建了新翼大楼,而促成这桩易的幕后推手正是他——蓝于洛。
似是看穿了她的困惑不解,蓝于洛决定好人做到底,毕竟就是要人死,也得让人死个明⽩通透,不是吗?
“新旧大楼在二十五楼规划有空中走廊,你若从员工出⼊口进⼊店酒,顺利完成乔装后,藉由二十五楼的空中走廊通行到新翼大楼会是最快、也最不引人注意的方法。面对南方时,搭乘A梯上楼必须右转,搭乘B梯上楼则必须左转,面对北方时则反之。而很显然的,你的方向感实在是糟透了。”
这番详细的解释对尹光夏来说,无疑是一道青天霹雳!她瞠目结⾆,久久说不出话来。
搞了半天,她居然跑、错、地、方了!可她明明就把H店酒的楼层动线都背的滚瓜烂了,难不成以后出门得还得要一手指南针、一手罗盘?想到自己这样努力,最后还是败在方向感残缺这个死⽳上,尹光夏真想拿面线勒死自己算了。
她用一双哀怨的眼瞪他“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我是H店酒幕后股东之一。”而且还是共同出资的朋友里,所占股权最多的那一个。“你说,我应该把你给店酒处理好呢?还是把你给察警好呢?”
尹光夏大受打击,彻底无言。
可恶,是有没有这么幸运啊,居然遇到店酒股东,这算不算是一种闯空门遇屋主的倒霉概念?
看她一副绝望到快要死去的蠢样,就是素来冷酷的蓝于洛也差点要嘴角失守,当场爆笑出来。
俊秀长指顺着她直的鼻梁揩了一下,轻弹鼻尖“你叫什么名字?”
“你想做什么?”她一脸防备。
“没什么,就是用来提醒自己,以后小孩千万别跟你取一样的名字,免得方向感跟你一样糟糕。”蓝于洛嘴坏说。
“真是谢谢赞美喔!”被这样羞辱,她要还傻傻自报家门,那她尹光夏就真的蠢到太平洋去了。不说,打死不说。
见她那张小嘴紧得跟蚌壳似的,蓝于洛骨子里一股久违的、想要恶作剧的念头,倏地涌上心头。
没办法,他这人天生劣重,就看不得有人比他践、比他倔強,今天她就是酷斯拉,他也要教会她乖乖坐下握手。
“果然有些事情就是要给专业的来,我还是直接联络警方到场处理好了。”
转⾝,他作势朝电话的方向走去。
“欸欸欸,别走别走!茫茫人海,相见就是有缘,⼲么这样,有话好好说嘛。况且,我一不是来偷你合约书的,二也没找到臂钏,既然偷窃不成立,我又没破坏店酒任何东西,你、你就不能放我一马吗?”她挤出笑容,一脸讨好的冲着他笑,美目眨巴眨巴的,像小鹿一样可爱。
“姐小,求人之前是不是要先展现诚意?要知道,没名没姓没诚意。”他跩跩地斜睨她之余不忘又悠悠提醒“要是让我知道你弄个假名糊弄我,下场会是如何,应该不需要我说明吧?”
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豁出去答道:“京兆尹的尹,光的光,夏天的夏。”
许是觉得太丢脸,语气显得闷闷的。
“你姓尹?!”
这几年接触古物收蔵,让蓝于洛结识了不少喜赏玩古物的收蔵家朋友,闲聊时偶然听闻有一支神秘家族,靠着盗宝积攒了累世的财富。
随着时间流逝,尽管这支家族转趋低调,可这门盗宝的技艺还在,依然持续接受委托,不少搞收蔵的人会透过管道委托这支家族的成员代寻宝物,买得着就买,买不着就偷。说起这支神秘家族,许多收蔵家都是又爱又恨、又敬又憎。
听说这家族就姓尹,后代散居各地,其中最主要的一支已低调的在港香落地生多年。
蓝于洛直觉问:“传说中以盗宝起家的尹氏家族指的该不会就是你家吧?”
“跟我没关系,我从来没听过什么尹氏家族。”尹光夏不假思索飞快否认。
说完,看见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尹光夏就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枉有一⾝小聪明,这下聪明反被聪明误,果然事关己则,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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