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徐美琪坐在沙发上，极度担心地看着黎葳葳狼呑虎咽地吃着从楼下路边摊买回来的羊⾁炒面和虱目鱼汤。
“小葳，亏你还有胃口吃东西。”
“什么？”黎葳葳不顾形象地一边吃着热腾腾、香噴噴的炒面，一边口齿不清的问道。
真是快饿扁她了！上午从杜翊夫的办公室一出来，她就急忙专心阅读那叠又闷又长的资料，连午饭也没时间吃。待会儿吃
后还得继续和那叠资料奋战哩！
“从你一进杜翊夫的办公室后，他的责骂声大到仿佛方圆百里都听得见，瞧你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又如何？饭还是要吃啊！不吃我会饿死的。”黎葳葳拿起旁边的
茶喝了一大口。
真是标准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徐美琪没好气地道：“小葳，说真的，你要不要⼲脆辞职另谋出路？这样以后你就不用提心吊胆着两天一小骂、三天一大骂的⽇子了，你说是吧？”
好不容易解决掉这顿迟来的午餐，黎葳葳擦了擦嘴巴。一脸満⾜的表情。“美琪，我不会辞职的，因为我喜
上他了。”
徐美琪圆脸上的讶异表情夸张到有点令人发唬。“他？是谁？”一向把眼睛放在头顶上的黎葳葳竟然动了凡心，徐美琪好奇这了不起的奇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还会有谁，就是杜翊夫罗！”黎葳葳说得轻松自若。
“不…不会吧？你才刚认识他，也不过才见过一次面，你怎么可能会喜上他嘛！”徐美琪衷心希望她只是在开玩笑。
“其实昨天在机场时，我一个不小心差点跌个狗吃尿，幸好杜翊夫抱住了我，在被他抱住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就沦陷了。”说着，说着，黎葳葳不噤再度神游于那如偶像爱情剧般浪漫的一幕。
“这真是太荒谬了！你的爱未免来得太快了吧！”
“爱情这种东西是没个准的。我想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小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看得出来杜翊夫对你的态度，甭说喜了，不讨厌你就该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徐美琪试图敲碎她那一相情愿的变爱梦。
可是，对于爱情，黎葳葳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比谁都准。而且更勇于挑战、勇于尝试，何况她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打发的。她看上的人，是不可能让他跑了的。”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杜翊夫就是多今生的‘阿娜答’。”
“小葳，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徐美琪觉得自己就快要晕倒了。
黎葳葳用着最真诚的眼神瞧着她，握着她的手说道：“你知道我对于感情的事向来很谨慎。美琪。刚才我对你说的话，希望你能保密；还有，我需要你帮我。”
黎葳葳脸上漾开一抹甜腻的娇笑，让徐美琪一⾝的
⽪疙瘩全站了起来，她瞪大跟睛，战战兢兢地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的好姐妹，就是这个！”黎葳葳笑着将那叠厚厚的资料放在桌上“就是今天陪我熬夜找资料罗！这个礼拜五下班前要
到杜翊夫的手里，否则我就得卷铺盖走人了。”说完。她露出一个别有企图的笑容，让徐美琪看了直打哆嗦。“另外还要请你务必多帮我这个忙…她贼兮兮地悄声耳语“替我查查看杜翊夫住在哪儿。”
公司的人事资料向来由徐美琪管理，而杜翊夫的资料也在人事档案中。
徐美琪挑起眉。“你想做什么？”
“别紧张。我只是想知道他住在哪里而已。”黎葳葳一副没事人儿的模样，企图朦混过去。
“少来了．我现在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徐美琪心想：“她一定是流年不利，才会莫名其妙地被卷⼊这淌混⽔中，改天得找个时间到庙里去烧香、改改运。
“喂！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黎葳葳两手叉
，嘟起嘴咕哝着。
“小葳。别玩了，全世界又不只有杜翊夫一个帅哥，你何必自讨苦吃呢？人家不是说，长得愈好看的男人愈是心花，你千万得三思而后行啊！”徐美琪也承认自己从没见过像杜翊夫这般卓然出众的男子，但她实在不忍心看见好友受到伤害。明明知道是一场无望的苦恋，又何苦硬往里面跳…小葳这个傻瓜！
“我决定打破这种毫无科学要据的推论，你等着看吧！我一定会让杜翊夫爱上我的。”
“我才不敢看呢！你别被杜翊夫剥掉一层⽪就该偷笑了！”徐美琪庒
儿不看好的顶了回去。
“真是受不了你，你就别再瞎
心了，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好运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被爱情冲昏了头的黎葳葳丝毫不以为意。
唉！看来让小葳死心是很难的了。徐美琪在心中叹道。
“翊夫…亲爱的…”
⾝材凹凸有致的妖娇美人儿抬起一只修长⽩皙的腿美，像条蛇似地盘在杜翊夫的上，另一只脚则站立着。
她抬⾼下颚，让杜翊夫的
能紧紧贴在她纤细的脖子处；她奋兴地用手环住他的颈项，十指青葱没⼊他浓密的黑发中…
“丽莎…”
“我的天啊，你们在⼲嘛！？”
一道⾼分贝的女
尖叫响起，刹那间浇熄了正沉浸在
海中的两人，他们慌忙整理起自己的⾐服。
杜翊夫⾝下的男**望一时退不了，他忍不住低咒一起。拉起西装外套藉以遮掩住窘态。
“真是的！你们两位成年人，竟在共公场所做出这等伤风败俗、妨碍风化的事，难道不会不好意思吗？拜托！万一被小孩子看见怎么办？”
杜翊夫一时间觉得这声音
悉，转⾝一看，顿时仍⾊铁青，一脸想将她生呑活剥的狰狞表情。
“黎葳葳你——”
“喂！你这个女人，什么叫伤风改俗、妨碍风化的事？你哪双眼睛看见我们做出什么妨害风化的事了？”生好強的丽莎哪里能被人这般嘲笑，凶巴巴地叉着对着黎葳葳质问道。
“这里是共公场所，你们要**做的事也要找个隐密的地方吧！譬如花点钱去个宾馆也行，没想到你们竞连这点钱也省，还在这里丢人现眼。”黎葳葳故意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斜着眼瞧着丽莎⾐衫不整的糗态。
杜翊夫本懒得理会黎葳葳与丽莎这两个女人的战争，他只想搞清楚一件事一为什么她会在他住的这栋花园大厦出现。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黎葳葳露出又甜又美的笑容。“我住在这里啊！”“胡扯！”
闻言，顽⽪地耸耸肩回嘴道：“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跟我回家。怎么样？”
她的眼睛故意瞄向他的下半⾝，杜翊夫赶紧侧过⾝去，不让她瞧见自己尚未熄火的男**望。
“不过，可不许你对我⽑手⽑脚喔！我和你认识的那些不三不四的轻浮女人可不一样。”她话一说完，丽莎立刻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黎葳葳！”杜翊夫咆哮一声。这个女人是上帝故意派来气他的吗？
黎葳葳下意识地捂住耳朵。“杜大老板，我听得见你在叫我，不要大吼大叫的好吗？等会儿街坊邻居跑出来看到你们两人这副模样，那可就不怎么好罗！”
“老板？！”丽莎提⾼音量，不可置信的看着杜翊夫。“她是你事务所的员工？”
“嗯！”杜翊夫无力的闭上眼。一个黎葳葳就已经够他烦的了，现在又加上一个丽莎，唉…
“亲爱的，你快点把这个没礼貌又没⽔准的员工给解雇掉！”丽莎哪还不乖机将这个眼中钉、⾁中刺给连拔去。
杜翊夫冷着一张俊脸转过⾝不予理会，他最讨厌女人⼲涉他公司的事。
黎葳葳慢条期理的说道：“你这个坏心眼的恶毒女人，我劝你做人还是厚道一点比较好，否则可是会老得很快喔！”
丽莎闻言，气得直咬牙。“翊夫，难道你舍得睁睁地看着这个野丫头羞辱你的女人吗？”
“喂！说话客气点，谁是野丫头？如果我是野丫头，那你就是不知羞聇的
妇，在做那档事被人撞见不但不会不好意思，还一脸求不満的样子，我都忍不住替你感到愧羞了。”黎葳葳说道。”
“你说什么？！
丽莎伸出十只涂抹得⾎红的指甲，毫不客气地朝黎葳葳⽩嫰的脸攻去，幸亏黎葳葳闪得快，否则她这张沉鱼落雁般的姣好面容恐怕不保。
杜翊夫在丽莎再度展开攻击时抓住她的手。“你闹够了没？”
“翊夫你…”丽莎被他脸上的
沉表情给吓到。
“你给我回去！”他对着黎葳葳吼道。
“回去就回去，有什么了不起！”黎葳葳嘟着小嘴回道，离开之前还对他扮个鬼脸，才飞快地离开。
好不容易看到这个坏她好事的⿇烦精终于消失，丽莎媚柔地摸抚着杜翊夫的
膛，企图再次挑起他的火o
“亲爱的…”她娇声在他耳边轻唤。
可惜，杜翊夫全⾝一下的火已经被黎葳葳给浇熄了．他推开她的手，用极平淡的语气说道：“丽莎，你先回去。”
“我不依！人家…”
“我叫你回去。”他虽然没有发火，但冰冷得像雪一般的口铁几乎能让人瞬间结冻。
丽莎紧抿着双，心不甘，情不愿的拉整好⾐裙，被杜翊夫重重地刺伤的她抬⾼下巴道：“哼！走就走，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说完，她拎着名牌⽪包，踩着⾼跟鞋一摇一摆的走进电梯。
杜翊夫感觉到自己体內的怒火正逐渐扩大，像是快要爆发开来。
“黎、葳、葳！”他咬牙切齿地叫道。
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总是三番两次轻而易举的将他的火气点燃，而且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女人继续留在他⾝边，他必须有所行动，以便产除这个大祸害。
“黎葳葳，你给我进来！”
黎葳葳捂住耳朵，心想再这样下，不失聪也很难。她端着一张苦瓜脸慢慢地走进杜翊夫的办公室。
“好惨！看情形这次刮的准是‘宇宙超级強烈大台风’。”
大办公室里的人目送着美丽的⾝影，莫不露出同情之⾊。
站在总裁室门外的黎葳葳，本提不起勇气开启那扇门，因为她明⽩杜翊夫肯定是为了昨晚的事要好好修理她一顿，来个公报私仇。
罢了，既然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就慡快的“从容就义”吧！
黎葳葳
了⾝子，用尽全⾝气力猛地旋转门反往里一推——
见她迟迟未听令进来的杜翊夫，极不耐烦的站起⾝怒气冲冲地走到门前准备开门出去亲自揪她进来，却被、突然推开门的撞个正着，他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浅灰⾊大理石地上。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低声咒骂着。
才一进来，黎葳葳就被跌坐在上的杜翊夫给吓了一跳；她不是没见过暴怒的他，但今天的他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杜先生，你怎么了？怎么脸⾊这么难看？”她觉得自己应该站在门边，这样要逃命也比较快。“咦？你为什么坐在地上？”她一丁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杜翊夫迅速的站起⾝死瞪着她，一副想杀人的恶狠模样。“我岂止是脸⾊难看，我还想杀人！”
妈妈咪呀！看样子她得找个藉口尽快脚底抹油开溜为，妙，否则恐怕小命不保…
黎葳葳轻轻移动⾝躯，右手偷偷握住门把，一副随时准备逃离的姿态。
“是不是洽谈CASE不顺？还是官司打输了？”她心着陪笑脸。
瞧见她嘻⽪笑脸，満肚子的怒火瞬间涨満杜翊夫周⾝，手中的笔更是用力握着。“你给我过来！”
什么？过去，她还不想这么早就死了呢！“这…不用了，这站在这里就可以了。”
“我叫你过来听见没？”他冷冷地命令道，口气不容置啄。
黎葳葳哪里敢不从，纵使心里面有千百个不愿意，可是一看到杜翊夫那张吓死人的不尝命的凶恶面相，她怀疑如果再不乖乖照办，有可能会死得更快。
像是电视播放慢动作般，她一步一步地朝着杜翊夫走过去，这样明显的拖延举动，也惹得杜翊夫更加光火。
“你给我走快一点！”
杜翊夫走回办公桌，试图让自己情绪平稳些。无奈一看到黎葳葳的脸，他就想起昨晚既倒楣又悲惨的遭遇。害他冲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冷⽔，更可恶的是，一大早这个冒失鬼还害他跌了个狗吃屎。
“你别这么没耐嘛！我不是正在走吗？”黎葳葳死一临头还一副赖⽪样子。
杜翊夫觉得体內沉睡已久的暴力因子正一点点的苏醒。
其实，他的怀脾气这几年来已经收敛不少，但自从遇见黎葳葳，每一天都让他的火气上升，而此时，暴怒的他更是不得将眼前这张隔离他与黎葳葳的办公桌给劈成两半。
看着她竟然漫不经心的两步分成五步慢慢走，他几乎要冲到她的面前将她一把给揪过来，然后狠狠地修理一顿。
打从娘胎出来，他还没见过像她这么离谱、这么⽩目女孩子，做错事还一副不关已事的
糊模样！这个地球上应该也只有她一个了。
“黎葳葳，如果三秒种之內你不给我过来，我不介意自己走过去‘请’你过来。”
黎葳葳一听，呆愣了一下，他的意思是说，如果她再这样慢呑呑的话，他会过来亲自揪她过去？这可不行！一旦让他亲自靠近，她焉有存活的可能？
“怎敢劳烦杜大律师您呢？我这就马上过去。”她三步并作一步，慌心的走过去。
虽然她很清楚像杜翊夫这样出⾊的男人脾气肯定好：不到哪去，但他也实在暴躁的太夸张了吧！
她想想自己也没犯过什么天大的错误，瞧他就已经气到不行了。唉！看来他的修为有待加強。”
终于在办公桌前站定，黎葳葳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轻而易举地发现他眼底那抹嗜⾎的可怖意图，她忍不住浑⾝颤抖了一下，这个杜翊夫的脾气比她想像中的还更糟呢！
“昨天你跑到我住的地方做什么？”打死他都不相信她真的住在那里，那种烂理由骗一般人还可以，想骗精明的他。去！她想都别想！
“我说过我住在那里啊！”黎葳葳说道。
“该死！”她竟然真的敢在他面前鬼扯蛋！
“怎么了？”黎葳葳故意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带着促狭的可爱神情看着他道：“我住在那里很该死吗？”
杜翊夫生平最讨厌这种女人，仗着自己有点姿⾊就装可爱，以为可以藉此占到某种便宜！
“你给我正经一点！”不知怎地，他意脫口说出会刺伤她的心的话“在我眼里，你一点也不可爱，反而很令人讨厌，当初如果不是蔡启耀一再保护你，我早就将你轰出公司了，所以我建议你从这一刻开始最好安分点，好好在规定的时间內将那份上诉状拟好，少管别人的闲事！还有，更重要的是别再惹我生气！”
黎葳葳內心猛然一震，外表却仍装得平静、不以为意，她成功的掩饰了心中那种刺伤正淌着⾎的不堪感觉。
“我知道了，从现在起，我会很安分的做完分內工作，不会再坏您杜大律师的好事；还有…”她缓缓地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长得不够可爱、不够讨喜，不过我一点也不觉得我住在那里会很该死。”
“难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真的住在那栋大厦？老实告诉我，昨晚你到那里到底要做什么？”
她一脸无辜状“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真的是那里的住户啊！”“黎葳葳！”他的声音大如雷响。
黎葳葳捂住耳朵，不服气地回吼道：“我没有耳聋，你不需要每次对我说话都用吼的！”
“要我别吼可以，只要说你昨晚到我住的地方做什么！”杜翊夫始终认为她心怀不轨。
黎葳葳真是快被他气到吐⾎了。“为什么我住在那里不行？为什么我会住在那栋大厦里，就一定是因为你的缘故？”
杜翊夫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她双手环抱在前，一对杏眼不客气地盯着他瞧。“杜大律师，我是昨天早上才搬进去那栋花园大厦的，而且‘碰巧’和你住同一层楼。”
她⽩净的脸上爬上一抹娇笑，那笑容看在杜翊夫的眼里刺眼极了。
只见他一脸的难以置信，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扬起浓黑眉⽑，无声的质疑——那里的租金可不便宜呢！
“杜律师是在担心我缴不出房租吗？”黎葳葳小心的。试探道。
他俊脸上満是否定。“谁会担心你！”
黎葳葳难掩失望的神情，表面上故作镇定的道：“杜律师，您放心好了，一个月七万块的房租我还付得起。”
听到她这么笃定的回答，他更加不解了。“是吗？据我所知，你一个月的薪⽔本不够支付租金。”
“这不劳你费心，外头可以兼职的副业多得很，运气好的时间副业会比正职的薪⽔金出好几倍呢！”黎葳葳喜孜孜地道。
真是莫名其妙！但为何一听到她兼“副业”他的心就无法抑地泛出酸意，而且正蔓延到全⾝上下？
可恶！一定是昨晚被她坏了好事所产生的后遗症，会让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全失常了！
“我可郑重警告你，你要兼什么副业我不管，但你要是敢在外面兼那些见不得光的‘下
副业’，搞坏我事务所的名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闻言，黎葳葳没作声，抿抿嘴，蛾首低垂，没了意识似地弄着十葱指，眼眶却微微泛起了雾气。难道在他眼里，她就这么不堪、这么低？他就这么瞧她不起？
她努力说服自己他这些话只是无心之言，也安抚自己蓦然悲凄起来的心情，反正他老是利⾆不饶人，又爱嘲讽她，她别理会就是了。
纵黎葳葳这么告诉自己，但心情仍旧受到了影响，杜翊夫的这番话确实狠狠地伤了她。
她不懂…为什么他每次和她说话，都好像是在強迫着自己似的，好像是极度厌恶的事情般…难道和她说话真那么痛苦？
可是，偏偏她就是喜他，喜这么忍残的他，怪只能怪上天跟他开了一个冷酷的玩笑，让她那一跌，跌进了他的怀里，也让她的心完完全全论陷了，只是这种沦陷实在是太不堪了…
“怎么了？”对她突如其来的沉默视而不见。杜翊夫再度开口。
缓缓地深昅一口气，黎葳葳看着早已被自己绞扭得发红的手指。“没…没什么。”
杜翊夫很清楚方才他对她的恣意挑畔和污蔑行径，已经对她造成某种程度的伤害，他忽然讨厌起自己。
严格论来，将他们共处过的时间加加减减，她真的还算是个陌生人，可是，有她在⾝边时，他的同遭总是有一股热意袭人的奇异气流在翻腾，而且悄悄往他神经敏感的方赂攀升。很奇特、很令人不安，却又有些莫名期待的感觉。
不意识里。他及抗拒这种恼人的陌生感觉，却又有那么一丝丝贪恋与不舍。
他赫然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眼带探索的促侠道：“觉得我很讨人厌吧？”
“我哪敢这么想呀！”心存不満，黎葳葳忍不住又悄悄瞪起他来。“你别老是故意挑我⽑病，我就阿弥陀佛了。”
“是吗？你可以出去了。”杜翊夫扭扭脖子，恣意伸展四肢。俊美的脸泛上了惯常的不在乎，一双略带黯然的眸子锁在她的脸上。
不知怎地，黎葳葳觉得自己很不喜看见他脸上的那抹不在乎，但这种神情她司空见惯，不该会让她觉得碍眼才对，可是她就是不喜，而且是相当、相当的不喜。
正当她旋⾝步出办公室时，他低沉的嗓音忽地在她⾝后响起。
“再次提醒你，今天已经是星期四了。”
“我知道。”说完，黎葳葳便走出办公室。
今天是个雨霏霏的⽇子，而这样样灰蒙蒙的
冷天气总是会让黎葳葳体內的瞌睡虫蠢蠢动。
梦中的杜翊夫对着她轻柔地笑着，那模样既潇洒又感；他体贴的帮她打开车门…替她拉开餐厅的椅子好让她⼊座…在她心情欠佳的时候，他还会在她耳边说着笑话逗她开心…
“黎葳葳，马上把有关陈董的那份土地侵权案相关的资料准备好，今天跟我一起去士林地院开庭。”杜翊夫一边看着手中的卷宗，一边下着命令。
“嗯…。”声音耳边的声响，黎葳葳轻皱了一下眉头，换了个势姿后。继续作着刚才的甜藌美梦。
杜翊夫没听见她的回答，纳闷地将目光从卷宗移至她⾝上，不看还好，看了之后他简直快气炸了——这丫头竟然大刺刺地趴在桌上睡着了，还不时从嘴里了出呓语！
他愤怒地皱起两道浓眉，对准她的一只耳朵将喉咙间的火力全开“黎、葳、葳！”
被一阵像猛兽般的咆哮声给吓醒，黎葳葳赫然惊醒，双眼还有些朦朦胧胧的。她
了沉重的眼⽪，映人眼廉的是杜翊夫那张盛怒的俊脸，她本能的迅速站起来。
“杜先生…有何指教…”
杜翊夫气呼呼地大声喝道：“你居然敢在上班时间给我觉睡！？”
黎葳葳下意识地用双手捂着耳朵。真是的，他就知道骂她！
追究低，她之所以会在上班时间打瞌睡，罪魁祸首还不就是他，谁教他给她一个这么不人道的任务，还恐吓她必须在今天下班前拟好诉状，否则就要将她踢出公司，害得她昨晚熬夜赶进度。也就因为如此，她才会忍不住在上班时间梦到周公。
虽然她很清楚跟杜翊夫这种人讲道理本就是⽩费工夫、对牛弹琴，但她依旧试图为自己的“罪行”做了一番解释。“对不起，我是因为…”
“不用说了！”他铁青着一张脸，大声训斥道：“原本今天要带你出庭，让你好好观摩学习的，哪知你竟然这么不知自爱，我不想浪费时间在你这种人⾝上，今天不用你跟了！”
“杜先生，请你听我说…”
“还有，既然你有时间觉睡，表示你的上诉状应该完成了，等我从地院出来，就要看见它完整的放在我桌上，听到没有？”
“是，杜先生。”黎葳葳才奈地顺从他。面对这样怒气腾腾、丧失理智的他，她就算说破了嘴也没有用的。
杜翊夫本懒得听她的说辞，他转⾝看向徐美琪。“你整理一下资料，跟我去趟地院。”说完，他毫不留情地丢了一个轻蔑的眼神给黎葳葳，它也准确又残酷地刺向她的內心深处。
之后，他没再看她一眼，偕同徐美琪离开事务所。
此时，大办公事里鸦雀无声，黎葳威抬眼一看，才发现大家用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她強颜笑的对着大夥儿道：“你们别这样了，我没事。”
瞬间，大办公室里再度恢复平时的忙碌与糟杂。
她缓缓地坐下，看着桌上仍未完成的上诉状，这时的她本无法思考。
忆起杜翊夫方才的眼神，好像她是得了世纪绝症滋爱病的人似的，每回和她一起相处的每分钟，就让他厌恶得及逃离，她不懂为什么，真的不懂，更加不明自自己为何喜他，还这样的死心塌地。
纵使他是这么的看轻她，她依然无法讨厌他，甚至无法一天不看见他。
想想从小到大她所享有的异缘，暗恋她、喜她、追求她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她何必留在这里让他这样的蹋糟呢？
黎葳葳用力地甩甩头，克制自己就快要落下泪珠。不可以，不可以哭，有什么好哭的？不守就是挨了骂嘛！又不是没被骂过，况且这个男人是自己挑的，她更没有资格哭！
没错，这个男人是她所选的，所爱的，她一定要追到他！“黎葳葳？”范衍走近她。
一听见范衍温柔的声音，黎葳葳強忍住満腹的心酸委屈瞬间如洪⽔溃堤般，全数夺眶而出。
“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