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学期2
5月5⽇旅行
结束了实习,返回离别多⽇的校园,一切都显得那么悉而亲切。雨下得很大,咏舂被淋了个落汤。舍友没到,咏舂进不了屋,只好到任老师处,宇建同其他五人在打牌,见了她的狼狈样不噤哈哈大笑。休息了一会儿,任老师让咏舂给他袜子。咏舂笨手笨脚的,她在家哪⼲过这个?费了好大劲儿才好。
下午近三点,咏舂借了伞,赶去看先那帮朋友,因为先前有约,她不能失信。
道路泥泞不堪,举步维艰。咏舂顾不得许多,深一脚浅有脚地往前走。终于到了,面碰上徐军。徐军把她让到宿舍,先趴在上睡得正香,徐军挠他的庠庠,逗醒了他。隔壁屋中传来阵阵哭声,有人告诉咏舂,那个弹吉他的男孩喝多了酒,不能自已。咏舂脑中现出那个忧郁的吉他手的⾝影。
大家玩了许久,是彼此认识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他们留咏舂吃晚饭,埋怨她每次来都急着走。咏舂不好再拒绝,只是不肯做饭,徐军是大家的老大哥,他主动去做了。
返校途中,碰到一群群赶往县城停车场的同学。原来是毕业班旅游的事在多方努力下终于有了结果,学校租了两辆大客车,今晚出发,目的地是山东泰山。咏舂加快了脚步赶回学校,咏舂的东西还在任老师处,幸好他还没走。咏舂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追赶队伍。
晚九时,两辆満载了师范生的大巴车徐徐开动了。
车內一片黑暗,可同学们毫无睡意,分别了近一个月,本来话就多,再加上这次出行的来之不易,更是奋兴异常。但咏舂整整忙了一天,累极了,很快就进⼊梦乡。
凌晨三点,车行至古都开封,找了处偏僻的街道停下来休息。
六点,汽车加过油继续前行。车过开封,四周所见的房屋有了很大的变化,墙壁虽也多是砖砌成的,却有不少茅草房,令人明显感到经济发展的困窘与滞后。兰考附近,泡桐一行行、一列列整齐地守护在田间,这就是焦裕禄曾经奋战的地方,一行行泡桐昭示着他的业绩,是他最好的纪念碑!。看着眼前油绿的庄稼,想起当年荒芜的盐碱地,同一片土地,因了一个人的存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不能不令人感慨,不能不令人对那个人肃然起敬。
行车途中遇到修路,绕道杞县,据说这里就是成语“杞人忧天”中那个杞人所居之地。下午三点多钟,行至荷泽市,司机停车不走了。同学们颇为不解,老师们赶紧来做工作,说是司机太累了,不能疲劳驾驶,全安第一。
六⽇晨,不过五点多钟,大家醒来,咏舂吃惊地发现任老师和带队的⾼主任一言不发,车子驶出停车场径向西开去。同学们都很诧异,有人猜测说是去加油,大家才安静下来。哪知车子并不进加油站,绕出市区仍然向西,走上来时经过的道路。大家立即追问是怎么回事,⾼主任扭头只说了一句话:“回去,回开封。”
“什么?”大家都焦急起来,情绪动。车子仍在飞快地顺着来路行驶,同学们大都敢怒不敢言。宇建起⾝到前面找⾼主任,咏舂实在忍不住,冲到前面对⾼主任说:“⾼老师,停车吧,我们自己自费去泰山!”
咏舂的提议立刻得到响应,后边呼啦啦涌过来七八位男生,东翔、⾼吉等班里的活跃分子都走了过来。车子被迫停了下来,咏舂车上全是八八一班的同学,他们大部分都下了车,连自己的行李包都扛了下来,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之势。任老师一言不发,⾼主任同司机下了车到一边商量。咏舂他们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司机没跑过长途,不知道泰山有多远,经过一天多,知道路途遥远,觉得四百多元的车费要得太低了,⾼主任又不肯加钱,才决定返回。现在,局面弄成这个样子,⾼主任只好重新考虑费用问题,他们最后终于就车费问题达成了一致,大家上了车,车子调转方向,向着东方驶去。此刻,一轮红⽇正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天晴了!”大家奋兴地呼起来…
司机不悉路,边走边问。郓城县县府政门前他再次停车问路。这工夫,咏舂注意到郓城许多饭店的名字都与《⽔浒》有关,像“聚义厅饭店”、“宋江饭店”等。
汽车不久驶⼊梁山县拳铺乡,经过一家“鲁梁饭店”后,咏舂眼前出现了此次旅途中见到的第一座山——梁山。“⽔浒”的故事难道就发生在这里吗?远望,山处光秃秃的,山岩突兀,山顶树木葱郁,但并不⾼大,似乎是新种的树苗。丛林中一座寺庙式建筑隐约可见,难道那就是“聚义厅”?大家纷纷猜测。此角度看到的梁山很小,就是一小山包。等车子前驶,转至山后侧,才看到它其实绵延很远,山顶修有小亭,这才有点十里梁山的气派!路边现出两家饭店,一名“⽔泊梁山”一名“杏花村”
汽车驶过一座拱桥之后,眼前是大片的开阔地,平坦得令人难以置信。这里地势很低,公路远远地⾼出地面,仿佛行驶在堤坝上。梁山县小安乡宋家村到了,附近有座矮小的山,不知这里是否是“宋江”的老家?道路两边现出片片清澈如镜的⽔面,⽔域边生着芦苇,刚一尺多⾼,没有积⽔的地方是稻田,让人疑心自己正置⾝于江南⽔乡。田野中不时现出些小房子,⽩⾊的外墙,接地的部分涂成蓝⾊,亮丽的红⾊木门,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过了东平县新湖乡,在一处三叉路口,汽车拐向通往泰山的公路。道旁,耝大的柳树林立,枝丫奋力地伸向天空,在⾼处相接,于公路上空形成了美丽的绿⾊长廊,长廊遮天蔽⽇,格外清幽。
东平县城的规模不小。过了县城,眼前的山渐渐多起来,苍翠的柏树生长在石山上。这里最多的是石头,民居多用石块砌成,连山地的边缘,也用石块方方正正地砌了起来。一块十几亩的香椿园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咏舂格外⾼兴,她喜香椿,在她家的院子里,就有一棵跟她同龄的香椿树。
晚上,大家住在泰安县城一个小旅馆,因为人多,只能睡地铺。明早三点登泰山,大家早早休息了。咏舂随众人到了住处,听说宇建出去找在此地当兵的同学了,心下不免担心,便起⾝寻找,但孤⾝一人,不能走远,只能在附近徘徊。面碰到东翔同⾼主任到泰山⼊口处询问情况,咏舂同他们打了招呼,到一处小摊点要了碗小米粥,打发时间。时间久了,只好回去,途中碰到归来的宇建,终于放心了。宇建说打听到同学队部的驻地离此还有三十多里,估计此行难见面了。
五月七⽇凌晨两点多,大家洗漱完毕整装出发。到了泰山⼊口处,需乘景区车辆行至半山。停车场里有许多旅游车,但大都已坐満了人,只剩两辆空车。咏舂上的那辆车司机是个慢子,仅收票款就耽误了好长时间,眼见一辆辆车开走,同学们急得直用手敲窗户,司机这才开车出发。车子走得很慢,难道是老旧吗?可车內分明装饰豪华,车况良好!后面又有几辆晚发的车越过此车而去,真急死人了!车子沿着号称“慢十八盘”的盘山路前进,道旁不时出现路标及拐角处的“凸镜”借助车灯及道旁不时出现的路灯,只见左右两侧的山上山下长満了苍松、翠柏、⽩杨、垂柳以及叫不上名字的树木。
到中天门下了车,咏舂不知该往哪儿走,犹豫了一会儿,她找到宇建,章睿、文锋,四人开始登山。四周很暗,等眼睛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已上了许多级台阶,文锋替咏舂拿行李,宇建的行李章睿提着,宇建背着相机,给大家拍照。那相机,是昨晚他同章睿徒步走了四五站路,押了⾝份证、九十元钱,花十元租的。
四人的速度快,虽是最后一批登山,可被他们甩在⾝后的游人却越来越多。手执拐杖缓慢前行者,驻⾜停歇者,有意返回者,都向他们投来羡慕的目光。他们四人也很累,章睿最不坚定,大伙得不断给他鼓劲。咏舂一步跨三梯往上攀,她双手总是扶着⽔泥栏杆,以减轻腿部负重,有时更是⼲脆双手扶阶,真正的手⾜并用!每个人都在呼哧呼哧地息,但脚下脚步不停。
真不辜负“紧十八盘”的名字,这些青石板铺就的台阶层层向上,陡峭无比,⾜有四五十度,特别是快至南天门的上千个台阶,又陡又长。大家都已疲惫不堪,每前进一步都很困难。上山的人越来越少,下山的人却逐渐多起来,更多的是在台阶上休息的人,他们横躺竖卧,挡住了上山的道路,爬山者需绕过或跨过。
遇到一拨下山的人群,他们大声呼喊着,告诉登山的人们,说山上下雨了,非常冷,能冻死人。台阶周围此时已被雾气包裹住了,气温很低,咏舂四人遇到几位校友,登山的尽头更⾜了。
南天门到了,刚跨过门槛,一阵风呼啸而来,⽩茫茫的雾气弥漫空中,地上漉漉的,像是刚下过一场中雨。刚才登山出了一⾝汗,了⾐服,让这冷风一吹,⽪肤发⿇,寒气透骨,冻得人直打哆嗦。
任老师在此处赶上了咏舂他们,大家结伴往前走。路边许多租大⾐的在招徕顾客。大家只顾往前走,经升仙坊,过天街、碧霞祠,他们终于到了⽟皇顶。风很大,让人站立不稳,而且寒气刺骨。除他们几个,周围的人们个个大⾐裹⾝,⾐领⾼竖。咏舂见⽟皇顶左边有条小路,不知通往何处,就提议去看看。大家一致同意。谁知刚转过⽟皇顶,面狂风惊涛骇浪般涌来,让人直打哆嗦,四周⽩茫茫的,几步以外就什么都看不到。咏舂同任老师来到一块山石上,石旁万丈深渊,风浪的冲击力达到顶峰。风携着⽩雾击撞着他们,仿佛要把他们卷下山崖。享受了一阵风与雾的纠之后,大家折回⽟皇顶。此时门前空地上汇聚的人们渐渐多起来,校友一批批地到了,围成一大片,南天门处走散的宇建也到了,大家相逢后又结伴同行。
站在⽟皇顶向四周望,什么也看不到,雾气牢牢地遮住了人们的视线。扶栏远眺,眼前惟见⽩云移动。咏舂正欣赏缥缈的云雾,忽而,天边⾼空中隐约现出半截长长的线杆样东西,时隐时现。天空在逐渐变亮,云儿退到一边,线杆一下子跳至人们面前,那么近,转瞬间,一座美丽的宮殿出现在天空,⽩云在它⾝旁旋转,线杆成了它的一部分。惊叹声,呼声,伴随着相机快门的咔嚓声,⽟皇顶沸腾了!云儿彻底退去,四周清晰起来,刚才那座仙宮般的宝殿降至地上,原来那就是望⽇峰。游人向望⽇峰涌去,咏舂同宇建跑往相反的方向,往⽟皇顶西侧进发。两人沿着小路飞奔,到处是巍峨兀立的山石。到了一处,见一傲然立的山石,上面赫然写着:“天下第一山——丈人峰”于是他们在此留影,任老师赶过来,三人沿小道下山,至天街,找走散的章睿,没有下落,听谁说上山了,害他们二上⽟皇顶,结果仍一无所获。远远见忠永一行正往观⽇峰去,便赶上他们,前往“仙宮”途中最令人难忘的是“仙人桥”三块巨石互相折叠,悬于空中,走在桥上,脚下是万丈深渊,⾝旁⽩云缭绕,山崖峭立,让人心惊胆寒。
大家第三次到达天街的时候,任老师提议在此吃早饭,三人各要了碗小米粥,共要了一斤油条。小米粥五角钱一碗(山下二角一碗),油条三元一斤,只是已被风⼲了,硬得出奇,咬不动。
下山路上,一直在找章睿,他是最让大伙不放心的一个。到了南天门,这里人聚得最多,咏舂同任老师顺右侧小道去找,走至索道口。“索道”当时可是个生新事物,刚出现不久,咏舂他们好奇的看着,只见好多电线杆般的支架矗立于山顶山之间,铁索被架在杆间,人坐在小房子状的“车”里“车”顺着铁索在电的作用下上下滑行,把游人带至山顶或山。
继续下山时,咏舂开始感到累了,腿有些僵直,每下一个台阶都觉得心要紧一下,腿要抖一阵。他们登山时天黑,没见到什么景致,此时边走边看,又有新的收获。生活中常见的客松图,在“五大夫松”旁的山崖上现出了真⾝。它那热情张开的手臂,果然非同凡响,树下照相部人头攒动,争相与之合影。道边崖壁之上,不断出现古今名人题写的诗词,龙飞凤舞,气势宏大。远处,隔着一道深⾕,半山一块数十平方米的巨石上,刻着大清乾隆皇帝的《咏朝洞》诗,每字有一米见方,名“万丈碑”又称“清摩崖”旁边的朝洞內香火旺盛,青烟缭绕,几位虔诚的老妪正坐在那里焚香膜拜。
到得中天门,仍没找到章睿,听说他已下山。大部分同学选择乘车,咏舂、宇建、任老师都觉得走路更有趣情,裕儿、裴军有些犹豫,最终跟了过来,东翔与小強也选择了走路,不过他们带着行李,不方便,让人看了不忍。大家放弃公路,专挑小路走,一行人说说笑笑,虽然累些但是心里非常温暖。大家这样同行的机会不多了。
一直到冯⽟祥墓处,才找到章睿与忠永,他们与咏舂、宇建合影留念。
旅行的下一站是曲⾩。赶到的时候,天⾊已晚,咏舂同宇建匆忙间去了一趟孔林,用了不⾜半小时,孔庙与孔府已下班,此行只好“越庙而过”了。事先约好晚八点半发车,两人就只好在街上游,选焙些小玩意。宇建看到一位卖胶卷的妇女,问她多少钱一卷。那女人说:“四元。”宇建二话没说就给她钱,可谁知那妇女直摆手,嘴里说:“是四元,不是四元。”手里笔画的却是“十”好久二人才搞明⽩,那女人说的是“十”两人大笑,花十元买了新乐凯,逛到旁边商店的时候再问,却只“八块八”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近八点钟,车子终于驶出停车场,太快要落山了,晚霞把天边染得五光十⾊,格外美丽。十点,到济宁县城,县城边缘地带有个小旅店,车停了下来。可旅店只剩十四个位,女管理员一口标准的山东方言,嗓门⾼,语速快,听起来比英语好懂不了多少。学校安排四个女生住一个位,咏舂嫌太挤,没有去,就呆在车上。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男生大多酣然睡去,咏舂一点睡意也没有,隔窗望见四位老师在院中游,这才知道他们原也是无处休息,便去请他们上车。他们说还有一个是空着的,让咏舂去休息,咏舂谢绝了。等老师们最后终于都上了车的时候,次⽇的钟声早已响过。
凌晨六点出发,途经兰考县城,一段公路正在维修,不通车,司机正不知该怎么走,来了两个小伙子,自称知道路,让我们载他们一程,他们给带路。他们带的是条小路,泥土路面,刚容一辆车行进,前行一阵拐进一个村子,透过车窗,可以清楚地看到院中的庄户人正在剥⽟米。从他们的服饰看,生活算不上富裕,他们好奇地看着这两辆载満了年轻人的旅游车。车子出了村,上了一条东西走向的路上。带路的年轻人告诉我们往东走,就下车了。司机觉得应向西,很不放心,问附近的大爷,才知确实该向东走。这样,很快车子就上了⻩河大堤,堤上很宽阔,可同时通过两辆大卡车,堤旁栽着整齐的树木。大家忍不住都鼓起掌来,久悬的心终于放下了。车子开始速加前进,路上厚厚的⻩土扬起来,遮天蔽⽇。车窗马上关住了,沙土还是从门、窗间挤进来,扬在车厢里,撒落到人们的⾝上、头上。
车至开封,五点半,学校同旅行社的人商定住处,耽搁了好长时间,等放好了东西,时间已晚,只能看夜市了。咏舂去洗了澡,清清慡慡地出门,遇到任老师,宇建,三人结伴上街。到“宋都御街”的“武朝门”外,两位男士要吃拉面,任老师一人要了两碗,咏舂同宇建分吃了一碗,用刀子把拉面划开,有趣的。任老师说,这情景让他想起自己在新乡上学时,天天晚上吃拉面的往事。
“宋都御街”大门处有个牌楼,上书四个镏金大字:“宋都御街”牌楼前两旁各有一只巨象,上面坐着威武的士兵。街道两旁全是仿古建筑,木制两层楼,楼上楼下,门前都挑着各⾊幌子、灯笼、小龙旗等,古⾊古香,仿佛时间逆转,真的回到了那个早已逝去的时代。连路旁的垃圾箱都是多角小亭样的,四角翘起,很是精致,这在当时是咏舂他们所未见过的,心里蔚为叹服。
御街的尽头是龙亭,如果是⽩天,应可见大殿的森严、雄伟,此时只见湖心岛上灯火辉煌,据说那是个舞场,可以想见灯光的摇曳,舞步的。灯光倒映在湖中,撒下片片金光,岸边垂柳依依,风情万种。沿着湖边散步,清风徐来,⾝心俱慡,脚步轻盈,飘然若仙,旅途的劳累顿时然无存。
章睿从下午起就失踪了,咏舂他们一直在找他,没找到,回到住处,遇见了他。原来他下午同大家走散后,心里着急,在他去过的书店留言,还在开封各处墙上写上他已回住处等,然后坐车返回。咏舂听了,忍不住笑他,亏他想得出来,就他鬼点子多。
第二天一早,任老师带咏舂几个先去了“柳园口”据说那里⻩河大坝很⾼,站在上面可看到它几乎与铁塔平齐。⻩河很壮阔,虽没在坝上看到铁塔,但一睹地上悬河的容颜也不虚此行。
铁塔由硬坚如瓷的玻璃砖砌成,始建于1049年,因外观颜⾊似铁,惯称“铁塔”塔⾼55。12公尺,八角十二层,由北宋杰出木结构建筑师喻皓设计完成。咏舂一行去登塔,进了塔门,左侧有一小门,一米多⾼,仅容一个人弯侧⾝进⼊。进⼊矮门,眼前顿时一片黑暗,犹如跌⼊黑⾕。咏舂他们刚从正午強烈的光下走来,眼睛难以适应,大家只好摸索着往上爬。楼道窄得仅容一人通过,两旁能摸到铁链,墙壁很光滑,有些地方做有造型、图案。大约每十一个台阶就有一个小窗口,透过窗口可以望到塔外。楼梯是环绕铁塔盘旋而上的,透过最⾼处的窗口,可以看到碧波漾的铁塔湖,湖上游船悠闲地来去,游人的笑声阵阵传来。此窗口往上还有几个台阶,台阶尽头原是一个嵌神像的龛壁,但龛壁依旧,神像已不知所踪。
游玩过铁塔,又至千古名刹相国寺,寺內香火旺盛,但咏舂对此视若罔闻,偏被附近一“龙宮”昅引。这还真是“⽔晶宮”⼊口处,面一排“哪咤”圆睁二目,待仔细看时,才发现实物只有一个,是左右的镜子映出了太多的影像。“⽔晶宮”里到处都是镜子,宮似的,有死胡同,有活通道。眼睛稍不好的人碰壁是经常的。咏舂视力很好,仍有几次差点就让鼻子与镜子来个亲密接触。走在中间的通道上,前后左右,无数自己的影像组成方队,或面走来,或同向前进。顽⽪的男孩在那儿做鬼脸、扭⾝子,让人笑得死去活来。宇建在前方唤咏舂,咏舂只能看到他在镜中的影像却看不到人。顺路前行,周围一下子冒出无数宇建在向她招手,一时分不出哪个是真⾝。宇建躲在那里看咏舂发呆,乐得合不拢嘴。
最后一站是去龙亭,时间太紧张了,咏舂想放弃,宇建不肯,俩人差点吵起来。最终宇建的坚持起了作用,二人很快地浏览了一下,就去追赶队伍。
5月10⽇烦躁
旅行结束了,回到悉的校园,一切都显得格外亲切。徐军、先几次到学校找咏舂玩,都没见到,等终于见面了,大家让咏舂聊旅行见闻,大家在一起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昏,咏舂同宇建在小路上散步,微风拂面,格外清慡,聊起他试考的情况,不免兴致。双杠前,小強、章睿叫住了他们,大家在一起闲聊,小強给大家讲牡丹仙子和婉君的故事,好久没听他讲故事了,他总是那么天真可爱。大家在一起真是件温馨惬意的事。散去的时候,咏舂想起自己还有东西寄存在任老师处,便去取。
任老师在收拾菗屉里的东西,咏舂随口问他在做什么,他说:“整理遗物。”
咏舂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任老师也重复了他的答案,他说:“我在看能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望着他冷峻的钢铁一般的面容,咏舂沉默了,不知他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学校又开了次大会,但带给大家的没有什么好消息。大一些的师范学校每年都有直升大学的名额,可咏舂所在学校太小,没有指标。咏舂很郁闷,想到自己的前途,不免有些感伤。她从宿舍搬了凳子,没去教室,却来到场,想让傍晚的清风醒醒脑。场周围的草儿早已郁郁葱葱,几个老师又开始练气功了,咏舂看得有些呆。裴军和王杰从她⾝旁走过,见到她手里的书,问她在复习什么,她说:“过去。”
岳新最近总跟咏舂闹情绪,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不,咏舂让他去出板报,他说他早就同汪众说过不⼲了,上次是最后一次,咏舂很生气,又没办法,只好自己去。
虽才是五月中旬,天气却很热燥,人们的情绪似乎都不大好。裕儿买饭回来,咏舂正要去取,霞儿问她买得够不够,她说:“今天没给咏舂买。”大家平时都一起买,今天是怎么了,咏舂很难过。自己去吹吹田野的风,才让烦恼随风飞远。
5月12⽇奇怪的病人
快要期末试考了,最近同学们都在抓紧时间复习。下午,咏舂复习了历史、政治,想休息一会儿,刚到宿舍,徐军走进来喊她,说有事请她帮忙,她二话没说随他去。走出校门才发现,今天来的只有他一人。咏舂问他出了什么事,他说:“前几天你在同刘宏聊天的时候,说先很不成,不知怎么被先知道了,先在宿舍躺了一天没起来,也不吃饭,我们都劝不动,只好请你出面,解决这问题。”咏舂听了大吃一惊,那天聊天的时候,在场的只有刘宏和自己两个人,自己信口胡说的话怎么会被先知道了,难道他偏巧走过门口听到了?
咏舂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凭她的了解,先心思细腻,容易想不开,可别出什么事,忐忑不安。到了他们住处,先不在屋里,听说咏舂来了,他才回来,神⾊确实不好。咏舂还没来得及问他,徐军进来,把他拉了出去。室內只剩下咏舂和拥军,两人随便聊,拥军讲起自己的童年,说他是在南疆度过的童年时光,上初三时,⽗亲复员来到当地,他全家才迁了过来。初中毕业,他眼前摆着三条路:一条是去参军,当年征兵甘肃;另一条是参加招工试考已考上,但是是合同工;第三是上技校,技校的通知书已收到。家人权衡再三,让他上了技校。再后来,他走上工作岗位,到了这里…
两人正聊着,先风风火火地进来,要翻徐军写的东西看,找到后,是本硬⽪⽇记。徐军也回来了,但没说什么。先看了徐军的⽇记,表情极不自然,咏舂找机会问他怎么了,他不说,只说没什么,咏舂也不好再问。咏舂觉得很别扭,分明是有话却不肯说清楚,彼此像在猜谜。算了,不管那么多了。但自此以后,先便开始躲咏舂,总把徐军往咏舂面前推,搞得咏舂不知如何是好。大概是徐军在⽇记里写了自己的心事,先不想和好友闹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