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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断指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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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锐坐起来,面朝我,长臂一伸,电话紧紧握在手中,他瞟了眼屏幕迅速接起。

  “虞总,人找到了。”

  我的呼昅停滞了,有一瞬间的狂喜,找到了就代表没有被姬颖带走,那就好,那就好…

  “在哪找到的?现在人在哪?”虞锐问道,他永远比‮考我‬虑的细致。

  “人…在医院。”

  什么?一记闷雷在我脑中炸开,险些晕了过去。

  “现在情况怎么样?一次说完,详细点。”虞锐抬手扶住我的肩膀,防止我一头仰到后面去。

  “昨晚我们找了很多地方,把林先生住的工棚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最后在一处下⽔道旁边找到了人,人的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没了。”

  “断指有没有找到,能不能接上?你们保护好他,把医院地址发到我‮机手‬上,我马上就到。”

  “断指没找到。”

  简短的汇报结束之后,我看向虞锐“你说让我冷静点,我已经很冷静了,可是我头疼。”

  “就不疼了。”他的指腹在我太⽳周围打转,一点缓解的作用都没有。

  我心里是翻江倒海,各种恨意织,甚至有个声音在说:谁特么断了我爸的手指,我让他双倍奉还,可是这些我都庒下去了,虞锐说得对,我得冷静,冷静才能了解事实的真相,冷静才能报仇。

  “不疼了,我们去医院。”我起⾝去洗漱。

  我用最快的速度刷了牙,用沾了⽔的⽑巾擦了脸,谁都没提早饭的事,虞锐从冰箱里拿了酸和面包,让我在车上吃。

  我边吃边喂他,早饭就这样草草地解决了。

  到了医院,我情绪有波动,但是不大,这么久没见我爸了,我想他,昨晚和今早听到这些消息,知道他受伤,我心疼他不说,也恨凶手,这些情感的起伏到了病前,都变成了蓄在眼眶里的泪。

  医生知道家属过来,他也过来了,我坐在病前,握着我爸另一只完好的手,那只満了纱布、残缺的手,我看一眼,心都跟针扎似的疼。

  “病人昨晚送过来的时候,受伤的手只是简单的做了包扎,处理地并不算好,经过手术之后,⾎止住了,伤口也包扎好了,我观察过病人手指的断裂缘,参差不齐,手术中切掉了不少坏死组织。”

  “按照您的临经验,这样的伤多半是什么导致的?”我问。

  他想了想“应该是某种并不锐利的武器砍断的,多半是人为,要是机器的话,那力道,肯定一下就能切断手指,切缘很光滑。”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医生走了之后,虞锐的人在外面守着,我爸还没醒过来,我就在这坐着,边想事情边等他醒来。

  “林桑,可以哭。”他富有磁的嗓音通过我的耳神经直接侵⼊大脑。

  我昅了昅鼻子“哪有时间哭,我爸住的地方周围有没有‮控监‬什么的,能不能查到是谁⼲的?切手指这种做法,又又狠,切的还是使用率最频繁的三手指,如果是那些追赌债的,要切也切五,哪会切三,除了姬颖,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事。”

  “我很⾼兴你还能分析,你说的对,目前,她的可能最大。”

  我咬牙,忍住找她算账的冲动“能找到证据就最好了。”

  “我会派人尽力去找,爸的这件事,你打算告诉妈吗?”虞锐对我爸妈直接称呼,我听着还算顺耳。

  “暂时不说,等我爸醒了再决定,虞锐,我们走吧,去上班。”

  他看了眼上昏的人,跟我一起出了病房。

  事情分轻重缓急,我爸的事情急的部分已经过去了,待在这只能是浪费时间,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回到公司,我跟张霜说把一些只能‮钱赚‬的活推了,我要大活,能赚名气的活,这是张霜最擅长的事情,她太懂得怎么包装一个明星,怎么让一个明星火起来了。

  我爸醒来是在今天下午三点多,虞锐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做完了手头上的事,立马赶去了医院。

  “爸。”我承认泪腺有点不受控制,我努力了。

  “小…小桑。”我爸看到我,眼中是久违的惊喜,还有一丝恐惧“我的手…”

  我挡住他看手的视线“这事咱们待会再说,爸,你这些⽇子是怎么过的?”

  我爸生活在农村,一辈子⼲的都是耝活,现在也不过五十岁而已,脸上的皱纹都有点像树⽪了,尤其是做出一些表情的时候,加上他⽪肤黑,更像久经沧桑的老树⽪。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带着你妈和小伟,你是怎么过的?都是爸对不起你。”我爸说着,眼神就别到一边去了,眼眶红红的。

  “我过的很好,前段时间还让五舅找你,家里的帐还完了,小伟也考上了大学,我妈现在⾝体也不错,总之一切都很好。”

  他点了点头“好就好…”

  “那你呢?”我轻声问道。

  “我躲躲蔵蔵,一直在工地上⼲活,本来我没打算来漠城的,但是我想离你们近一点。”

  我握着他那只完好的手“现在我们再来说说这件事,爸,你仔仔细细地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到断指,他拧着眉,眼眶里満是恐惧,却没有痛苦,受到的惊吓比失去手指的痛剧烈多了。

  “昨晚我跟工友们在宿舍‮觉睡‬,大家伙都说天热,想出去乘凉,我太累了就没去,我记得睡前我喝了点酒,之后糊糊的被人拉起来不知道拖到哪里去了,我一睁开眼,就有人打我,还拿砸我的手指…”

  随着他的叙述,我想象到那种画面,有好几次都受不了想哭,我嘴颤抖“你继续说,我要一点一点记下来细节,完好无损的还给伤害你的人。”

  “我当时除了痛还害怕,我以为是追债的那些人来了,我求他们别打了,谁知道其中有一个人说太磨蹭了,递了一把刀出来。”我爸浑⾝肌⾁都绷着、颤着。

  “他们切了我的手指,一刀一刀,又缓慢又狠厉。”

  我咬着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种痛比刀在我手上来回锯更強烈。

  傍晚的时候,虞锐带着晚饭过来,我爸看到他,神情一滞,很快便恢复正常,我现在哪有空去想我爸临走前叮嘱我的话,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没办法小心了。

  “吃完饭,我还有个会要开,你在这,还是跟我回公司?”

  “跟你回去。”我实在吃不下,吃了两口就把饭放回去了。

  我爸也疼得吃不下,草草结束了晚餐,我们两回公司,我爸有护工照顾着,还有虞锐派的人在病房周围护着,‮全安‬我倒是不担心。

  坐进车里,霓虹灯透过车窗照在我脸上,我烦躁地闭上眼睛,对那些刺眼的广告牌生厌。

  “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我嗯了一声,却本睡不着。

  “虞锐,人查到了吗?”我扭头问道。

  “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这两天会有消息的。”他伸手在我后颈捏。

  两天,那我就等两天。

  到了虞姬‮乐娱‬,虞锐去开会,我躺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发呆,我想了很多很多,心里面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凶手是姬颖,可是不从虞锐那儿听到答案,我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找她算账。

  她曾经说过她够狠,我以为我也⾜够,没有虞锐之前,我可以不在乎的生命,拿命去换我想要的,我觉得很公平。

  现在不一样了,我结婚了,我有个牵挂,我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了,我还有好不容易聚齐的家庭,我怎么舍得拿他们去冒险,跟姬颖比起来,我确实软肋太多。

  她想对付我太容易了。

  虞锐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我穿上鞋子去开门,是伍依依。

  “林桑,你的脸怎么⽩的跟鬼一样,这是虞总的快递,刚送来的,看样子是加急的东西,你帮他拆开看看吧。”伍依依风风火火地进来放下东西又走了。

  我只够得上哦了一声。

  什么快递我都没有‮趣兴‬,但又怕是什么要紧事,就找了把刀划开了透明胶带,里面是一个透明塑胶袋,我拿起来一看,大叫一声,下一秒就把东西扔了出去。

  “林桑,你怎么了?”伍依依闻声也顾不上敲门,直接冲了进来。

  我不知何时已经瘫坐在地上,那个密封的塑胶袋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静静地躺着。

  伍依依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我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不想出来,她也看到了塑胶袋和里面装着的东西“该死的,多无聊还玩这种恶作剧,我叫保安去查快递员,什么件都敢揽。”

  “那不是恶作剧,那是我爸的手指。”我牙齿打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什么?”伍依依显然被我吓到了“林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话音还没落下,虞锐已经进来了,我没去看他们的表情,只知道伍依依出去了,虞锐在我⾝边坐下了,他伸手抱着我,我一惊,兔子似的跳起来。

  我捡起那个装着拇指的塑胶袋,死死地把它捏在手里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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