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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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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知了薛蓝霓家里的人后,⻩邦维挂断电话,慢慢踱回那间挤有十二人的病房。

  结果他一走进去,正好瞧见薛蓝霓已经醒来,而且吃力地伸着另一只手想喝⽔,他赶紧快步跑过去,并接过杯子。

  “我帮你倒。”

  知道是他,薛蓝霓点点头,慢慢地躺回上。

  倒好⽔之后,他扶着她让她慢慢地喝进肚子里,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

  “谢谢。”她有些虚弱地说。

  ⻩邦维充満歉意地拉张椅子坐下来,相当的不安与窘迫。

  “对不起!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

  薛蓝霓对他半点埋怨也没有,她只是苦涩地对他一笑。

  “算了,又不是你的错,何必向我道歉?”

  “说这是什么话,你是为我而挨了这一的,怎么可以说不是我的错?”他立即反驳。

  “好吧,就算我是为你而挨这一的,但那也不是你唆使的啊。”

  “若不是我到处招蜂引蝶,结果惹来一只虎头蜂,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他还是觉得內疚。

  “原来如此,你这是玩火自焚的下场。”她忍不住调侃他。

  “别这么幸灾乐祸行不行?受伤的可是你耶!”他没好气的。

  “无所谓,我已经认了。”

  沉默了一阵,⻩邦维再次开了口。

  “你…需不需要我通知阿志来看你?”

  “不用了。”她很快地说。“只是点小伤,不必通知他来看我了。”

  “这怎么会是小伤?你的肩胛骨整个都脫臼肿起来了,医生说至少得住院一个月,到时候你连回家吃团圆饭都不能。”

  若⻩邦维没说,薛蓝霓还真忘了旧历新年将近,只是,又有什么差别呢?

  “只要还活着,明年还是吃得到团圆饭的,我并不在乎。”

  “看来你的人生观还真豁达,我输给你了!”他摇‮头摇‬,其实心里万分心疼她为了他所挨的这一,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表现出他的在乎。

  此时此刻的薛蓝霓,其实很想当面告诉他!你是我上辈子的恋人。

  但,又觉得很不妥当、很难开口。

  尤其像他这样的人一定会不信,一定会觉得荒谬,一定会认为她在胡诌,搞不好还会以为她别有居心。

  她没忘记他是个放纵情场的浪子,一个不愿受到任何束缚牵制的超级玩家。

  就这样,已经到了喉咙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呑了回去,她忍了下来。

  “对了,你今天本来要带我去见什么人?”他一时想起。

  “…一个老头…呃,一个老伯伯。”

  “老伯伯?见他做什么?”

  “等以后我带你去,你就知道了。”

  “那不就得耗到你伤口复原?”

  “也只能这样了。”她无奈地说着,过了一会儿,她想想又开口说:“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不用陪我了。”

  “可是你家里的人还没来。”

  “没关系,大概很快就到了,你不用担心。”

  ⻩邦维不敢留恋,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他站起⾝,将椅子推放好位置。

  “那么我走了。”

  “再见。”她轻轻地说。

  ⻩邦维掉头就走,看也不敢多看她一眼。

  是他看错了吗?

  她望着他的眼中有着执着的深情,会不会是他的错觉?

  他不知道,更不敢仔细去想。

  他只想躲爱情躲得远远的,虽然他是个胆小而卑劣的逃兵,但总比无缘无故就阵亡的战士好。

  蓝霓是阿志的女朋友,一直都是。

  他…又怎能胡思想?

  尽管薛蓝霓发生了这样的事,但薛蓝郁的婚还是要结,尤其是年关将近,而且一切的手续都已办好,所以还是热热闹闹地在饭店办个三十桌的酒席,她就这么嫁出去了。

  没能参加自个儿姊姊的婚礼,薛蓝霓当然觉得遗憾,不过她相信阿宾会让姊姊幸福的,她至少可以觉得安心。

  在医院已经躺了⾜⾜一个礼拜的她,实在恨不得可以马上出院跳的。

  店长和一些同事来探望过她,⽩璐嘉亦来了,但她仍迟迟没有叫人去通知郭德志,因为害怕着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不过,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尤其当她看到郭德志出现在病房门口,朝她缓缓走来之时,她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郭德志看起来精神很好,气⾊亦佳,有一瞬间薛蓝霓竟怀疑他是否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因为他很温柔地对她一笑。

  “为什么你住院的事没主动告诉我?”他坐下来,一下子变得很正经。“如果不是我打电话去你家,恐怕你都出院了我还不知道。”

  “你现在知道也不迟啊。”

  “伤的重不重?还要躺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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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点小脫臼而已,大概再过几个礼拜就可以出院了。”

  看来他们真的是生疏了,连说话都变得如此礼貌而客套。

  虽然选择这个时机告诉蓝霓事实并不适当,尤其这很可能是个不小的打击,但,小琳肚里的孩子不能等,所以他必须快些和蓝霓分手,用最委婉而不具杀伤力的方式o

  “蓝霓…我想我们该好好谈一谈了。”

  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却变成从郭德志的口中说出来,薛蓝霓愕了一下。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

  “我们在一起,算算也快要有五年了吧。”

  “是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说实在话,我当兵当了两年你竟然没兵变,让我感到十分惊讶。”

  薛蓝霓一怔。“为什么?”

  “因为你⾝旁应该不乏人追求,条件也很好,照道理说,你应该会动摇,会…耐不住寂寞。”他坦⽩的。

  郭德志的老实让她不噤想苦笑,怎么现在会兵变的女人,才算是正常的吗?

  “阿志,我也说句坦⽩话,其实不论你是当兵前、当兵中还是当兵后,我都感觉一样的…寂寞。”她不想再隐瞒心底的感觉,她知道该是开诚布公的时候。

  郭德志內疚而歉然地看着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是我不好,我从来就不懂得对你多付出些,才会让你感觉这么样的无助,只是,你为什么从不对我说呢?”

  “我想说,但说不出口,或许我们之间就是缺乏了那么一点热情,以至于才会淡了感觉。”

  事到如今,郭德志无法再隐瞒了,他很怕薛蓝霓会说出咱们再重头开始之类的话。

  “蓝霓,我…我们分手,好不好?”

  再次地被郭德志抢了台词,薛蓝霓实在错愕极了。

  “啊!?”

  “原谅我!”郭德志低下头来,深重的歉意彷佛庒在他的背上。“我有了别的女人,对不起…”

  阿志有了别的女人?

  薛蓝霓毫无预警地呆僵住,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事实,尽管她对郭德志已淡了感情,但,她还是震惊!

  “你…你有别的女人?”她怕自己听错。

  “是的,而且…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必须娶她。”虽然抱歉,但郭德志还是鼓起勇气说。

  很难形容薛蓝霓此刻心里的感觉,又酸楚、又释怀,她不必担心提出分手后的下场,却不免为郭德志的转变受到打击。

  没想到她和他在一起近五年,连接吻的经验都没有,但阿志却让另一个女人‮孕怀‬,还要当爸爸了!?

  “在你眼里,我一定是个很没魅力的女人吧?”她自嘲地望向别处,觉得有些悲哀,尽管她并不怪他。

  “蓝霓…”

  “不要紧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更不会生气。”她把头再转回来看着他,眼中是宽容与苦涩杂。

  “我宁可你忿怒吼叫,也不要你这么平静。”郭德志好不安,薛蓝霓愈是镇定,他愈是怕她会想不开。

  “我平静是因为我很⾼兴你能找到一个真正适合你的女人。”她柔和的微笑。“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你和我在一起时所没有的光采,也看到了浸溺在幸福中的快乐,能知道你是个可以享受爱情的人,我觉得很感动。”

  “我还是很抱歉…”

  “不要抱歉,真的不要抱歉…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曾经是夜总会里的‮姐小‬,不过她是个好女人,温柔、善解人意,有一颗纯洁无瑕的心。”郭德志坦⽩地说。

  “想必正因为这样,你对你的继⺟应该有所改观了吧?”

  “我现在和她已经相处得很融洽了,先前都是我错怪了她。”郭德志是个勇于认错的人。

  “那很好啊,新的一年里你事事顺心…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她本名叫林碧雪,不过我已经叫惯她小琳。”

  “小琳…听起来就是个很好的名字。”

  虽然薛蓝霓谈笑风生,但郭德志还是十分不安。

  “蓝霓,你的不吵不闹会让我感到害怕。”他忍不住又说。

  看来该她供出事实了,她抿了抿,轻吁一口气。

  “好吧,让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

  “哦?是什么?”

  “我也另结新了。”

  “啊?”这下换他震住。

  “不,不对,应该说是有了新的心上人。”

  “是…是吗?”他⾆头微微打结。

  “而且这个人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是谁啊?”

  “先答应我,说了你不要太讶异,也不要暴跳如雷,好不好?”

  “当然,现在的我哪有资格暴跳如雷呢?”

  “好,那我告诉你,这个人叫做⻩邦维。”

  不到一秒,郭德志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反应烈地大嚷一声。

  “⻩邦维?那个…那个杂…那个小子…”他好不容易才转了个措辞。

  “对,就是他。”薛蓝霓就知道他一定还是会反弹。

  “蓝霓,你不会也被他给骗了吧?你要知道他可是一个花花公子,他…”

  “不要动,阿志,坐下来好不好?”薛蓝霓求他,她不希望他们两个成为大家投注的焦点。

  郭德志坐是坐下了,但仍旧是十分动。

  “听着,蓝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和他有来往的,但是真的真的,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千万不能爱上他啊!”不管是基于什么立场,郭德志都要努力说服她。

  “如果是好东西,大家就会抢着要了,而我不愿和别人分享。”

  “拜托,你没听懂我的话吗?我的意思是,⻩邦维对你是不可能认真的,他是个名副其实的浪子,连他自己都承认。”郭德志气死了薛蓝霓的愚昧。

  “我知道他是个浪子,也知道他的成就辉煌,更知道他不一定会爱上我,但是,如果我不先去试着爱他,又怎么下这个赌注?”

  “爱情怎么能当成赌注?难道你疯了不成?”

  “爱情是赌注、也是冒险,我并不害怕赌输、也不恐惧失败,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后悔。”

  “会!你会后悔,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我不愿你去搏这一战啊!”郭德志气忿地嚷。

  “阿志,你能不能先丢开对他的偏见,试着去看他的优点呢?我不敢说自己已经彻底的看清楚他这个人,可是我敢说,除了‮心花‬和滥情,他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人。”

  “好?好个头啦!你本就被他的甜言藌语冲昏了头,你…你简直无药可救了你!”郭德志愈说愈恼火。

  对于郭德志的固执,薛蓝霓真有一种无力感。

  “好像无论我怎么说,你都还是不肯去接受⻩邦维了,是不是?”

  “我不是不肯接受他,我只是不愿你爱上他这个家伙。”

  “阿志…”

  “虽然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女朋友,但是,我同样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过着幸福快乐的⽇子,然而我却不认为这个男人会是⻩邦维,他本就配不上你。”

  “只因为他的过去?”

  “还有他的未来,你认为他为会了你放弃去花、去玩的自由?可能吗?”

  薛蓝霓一时语塞,因为她确实不这么认为。

  “醒醒吧!我是真的要这么劝你,若再这么执不悟下去,痛苦的恐怕还是你。”郭德志缓和语气,以苦口婆心的态度劝着她。

  薛蓝霓望着单,苦涩地笑了。

  “人一旦爱了,就没有逃避痛苦的余地了,这点你该知道才对。”

  “你可以从此和他保持距离,甚至断绝来往。”他铿锵有力的。

  “不!我做不到。”她马上‮头摇‬。

  “你要自己、強迫自己,宁愿承受短时间的痛苦,也不要永无宁⽇的懊悔。”他坚决地说。

  “别说了,阿志,你不懂,你无法明⽩我的难处,我对阿维的感情,是怎么也无法割舍的。”

  “蓝霓,你实在…”

  突然,薛蓝霓瞥见到一个悉的⾝影在病房门口出现。

  “啊,完了…”

  郭德志直觉地往后一看,竟瞧见了⻩邦维那个家伙,于是他气冲冲地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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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他竟然敢来找你!”

  ⻩邦维也看到郭德志了,但他显得十分从容与镇定,只是拿花的手变得有些僵硬。

  他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到薛蓝霓的边,然后把一束香⽔百合到她的手上。

  “我是来祝你早⽇康复的。”他生硬地对她说。

  “真是虚伪!”郭德志冷不防地冒出话来。

  ⻩邦维退了一步,在和郭德志对看几秒后,他耸了耸肩。

  “不介意我送花给她吧?”他面不改⾊的。

  郭德志却一把抓起他的⾐领,凶恶得咄咄人。

  “说!你对蓝霓究竟是何居心?你是不是也想玩弄她?”

  “够了,阿志,你别这样!”薛蓝霓急急地喊着。“这里是病房,你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吧!”

  郭德志狠狠地放开他,但余怒未息。

  “如果你有种的话,我们出去谈!”郭德志一副蓄势待发地昂起脸。

  ⻩邦维瞥了眼薛蓝霓再望向郭德志,他的神情也变得十分凝肃。

  “要谈就走吧。”话一说完,他率先踏步出去。

  “阿志!”薛蓝霓焦灼地喊住他,他回过头。“答应我绝对不能动手,好不好?”

  郭德志很勉強地点了头,便快步跟了上去,直到出了病房。

  但不安却在薛蓝霓的心中不断扩散蔓延着,终于,她还是咬紧牙地下了

  她了解郭德志,虽然他点头答应她不动手,到他一定会控制不住的。

  而她也了解⻩邦维,他一定不会还手的。

  那么,她怎能躺在上,任自己的心情反覆‮磨折‬呢?

  既然不能,就算肩上的伤再痛,她也要跟去。

  到了医院一处较无人走动的楼梯间后,⻩邦维停下来转过⾝,倚着墙而站,然后神⾊自若地正视他。

  “说吧,你要和我谈什么。”

  郭德志的怒火在庒抑凝聚着,他和他保持两公尺的距离,強要自己冷静。

  “你怎么认识蓝霓的?”

  “很偶然的机会下,在一条暗巷里,之后又遇上她几次,才知道她就是你的女朋友。”他简单带过。

  “既然知道她是我女朋友,你就不该招惹她。”

  “我只是纯粹的和她做个朋友,难不成这也不行?”

  “纯粹做朋友?”郭德志鄙视的。“你⻩邦维除了会拐骗女人上,还会有纯粹做朋友的⾼尚情?”

  “阿志,请你说话好听点!”⻩邦维的脸⾊难看起来。

  “可以,我可以对你说话好听点,甚至可以在往后的⽇子里试着和你平静相处,只要你放过蓝霓。”

  “放过蓝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玩过的女人何其多,不差蓝霓一个,更何况她不是那种玩得起的女人,你怎么样都不该去伤害她。”

  “伤害她?”⻩邦维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也感到有些好笑。“她是你的女朋友,我能怎么伤害她?”

  “现在已经不是了。”

  ⻩邦维一愕。“什么?”

  “我和她分手了,在半小时前。”他一字一字的。

  “分手?你们分手?”⻩邦维骇然地倒菗一口气。

  “是我先提出来的,因为…因为我爱上了另一个女人。”虽然不想告诉他,但郭德志还是说了。

  “你爱上了另一个女人?”这接踵而来的种种变化令⻩邦维措手不及。

  “如果爸答应,我会在农历年后娶她,她已经怀有我的孩子了。”

  “天哪…”⻩邦维有好几秒钟的失神。

  “换句话说,即使蓝霓已经恢复自由之⾝,你仍然不能招惹她,或许是我自私,但我就是不准!”

  回过神后的⻩邦维,脑子很快就重新运作。

  “我说过我要招惹她了吗?你不免太过紧张了。”他望向楼梯间的窗子外,天空蓝得有些忧郁。

  “事实上你本就已经招惹她了,要不然她不会陷下去,口口声声说她爱上你!”他怒意攻心地咆哮着。

  五雷轰顶的感觉大概就是这般,像有上百颗炸弹同时击中脑部,炸得他整个头轰轰巨响,连碎片都拾不回来。

  “怎么,你怀疑我的话吗?告诉你,不管你是存心接近蓝霓,还是无意使她深陷的,都请你不要再和她见面了。”

  “她说她爱我?”他喃喃的。

  “我的话你听到没有?不许再去见她!”他气得直跳脚。

  这是多么的可笑啊!薛蓝霓竟然会爱上他这个浪子,她明知道他放不羁、从不谈爱这个字的。

  但,她居然还是冒险爱上了他?

  她…她分明是笨蛋!

  “阿志!”他突然喊了一声。

  “你…你做什么?”郭德志反应不过来。

  “谢谢你告诉我!”

  “什么?”他大蹙眉头。

  “没想到我这样的一个浪子都有人爱,我…我何其荣幸!”⻩邦维竟然低下头笑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办法答应你和蓝霓永不见面,不论我爱不爱她,我和她也都还是朋友。”

  “那么你的意思是真要和我卯上了,是不是?”郭德志再次火冒三丈。

  “我当然是不想和你卯上,只是,做不到的事我不能点头。”

  郭德志冲动地揪起他的⾐领,极端忿怒地近他的脸。

  “⻩邦维,你不要我动手!”

  ⻩邦维微微一笑。“我劝你最好别做傻事,你绝不会是我的对手!”

  岂知他的话未完,郭德志就狠狠地一拳揍过去,正中他的脸颊,令他当场仆倒在一阶楼梯上,嘴角还缢出⾎丝。

  ⻩邦维果然不想还手,但郭德志却扑上去开始挥着拳头打他,⻩邦维除了闪躲,也只能重重地推开他。

  ⻩邦维的⾝手虽然是比较矫捷也比较灵敏的,但郭德志的怒火加重了他的力道,挥起拳来既猛又勇,所以⻩邦维的闪避还是使自己居于挨打的形势。

  “住手!”

  突然,一句焦灼的喝阻声凌空劈下,薛蓝霓吃力地扶着楼梯扶手,出现在楼梯上端。

  但很显然的,她的出现并没有带来多大的阻止作用,只是让郭德志更加忿怒,而⻩邦维仍始终处于被打的状况。

  “不要打了!阿志,我叫你不要打了!听到没有?”薛蓝霓更加大声地嚷着,但郭德志仍然无动于衷,不停地挥打着拳头,他摆明要強迫⻩邦维点头答应远离薛蓝霓。

  既然用嘴巴喊不能阻止他们,那她只好用行动表示了,她想走下阶梯。

  “啊,你不要动!”突然间觉得不太对劲的⻩邦维,在混挣扎中抬起了脸看她。

  霎时,薛蓝霓正一脚踩空跌下楼梯,并在尖叫声中滚了下来,⻩邦维惊恐地推开郭德志冲向薛蓝霓,在千钧一发之际阻止了她继续往下跌,她结结实实地摔进他的怀抱里,但头上已撞出一个小小的⾎痕。

  “蓝霓!”

  懊恼外加自责的⻩邦维大喊一声,但她连半句话都没法子说就昏了过去,郭德志这会儿才在气吁吁中发现这突然发生的事,他大为惊愕!

  “郭德志!要是这回蓝霓又有什么闪失的话,我绝饶不了你!”在丢完这句始无前例、忿怒又沉至极的话后,⻩邦维就抱着薛蓝霓跑上楼梯消失在门口,独留郭德志呆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脑子里一片空⽩。

  怎么…怎么反倒是他让蓝霓受到伤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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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蓝郁坐在病旁看着她这个伤痕累累的妹妹,心里是又纳闷又奇怪。为什么不过几天不见,她的⾝上就多了数十道伤痕?看来,她有必要开口问问。

  不过,她才正准备张嘴,薛蓝霓就立即抢话。

  “停!我知道你现在要问什么,所以你不必重复说了。”

  “啊?”薛蓝郁不解的一愣。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咦?你怎么知道?”薛蓝郁呆呆的。

  “我当然知道,因为你的问题已经写在你的脸上了。”薛蓝霓翻着⽩眼说。

  薛蓝郁没好气地横瞪了她一眼。

  “听你这口气还真瞧不起人,好像我无论有什么事都会表现在脸上似的。”

  “没错!你就是这样的人,也亏你有自知之明。”她耸耸肩说。她们俩从小就爱拌嘴,即使是长大后也是一样。

  “别借机岔开问题,你还没回答我想知道的解释呢。”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只能告诉你,我和阿志分手了。”

  “分手了?”薛蓝郁吓呆了。

  “嗯。”“怎…怎么会呢?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啊。”

  “久不久是一回事,而且他也快结婚了。”

  “天哪!事情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蓝霓你…你还好吧?”

  “我当然很好,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并不会很伤心才是。”她对薛蓝郁露出一个笑容。

  薛蓝郁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紧握住妹妹的手,心疼地看着她。

  “啊,说人人到,阿志来看我了。”

  “阿志?”薛蓝郁赶紧回头。

  “做不了情人也还是朋友,你说是吧?”薛蓝霓慡朗地说。

  这时郭德志走了过来,脸上仍旧有着內疚的表情。

  “你们慢慢谈吧,我先走了。”薛蓝郁很识时务地拿着⽪包站起⾝。

  “你回去小心!”

  “拜!”

  薛蓝郁走后,郭德志东张西望了一下,显然还没想清楚该说什么。

  “阿维他…还有来看你吗?”

  “没有了。”她轻轻地‮头摇‬。

  “真的是因为我叫他不准来见你?”这下郭德志有些呆然。

  “我想不是,或许是因为你告诉了他我爱他,所以他害怕得跑了。”她苦涩地反讽着自己。

  “蓝霓…”一时之间,郭德志开始怀疑自己做的是否对了?

  “也好,就算上辈子是恋人,这辈子也不见得要在一起吧?”

  郭德志听糊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怪他逃避我的感情的,因为我早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薛蓝霓很洒脫地一笑。

  “其实再想想,这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爱与被爱本来就不是绝对的,所以我不強求。”

  “真的不強求?”郭德志不信。

  “強求又有什么用呢?不属于我的,到死都不会陪我进棺材。”

  “但是,蓝霓,我不得不说句实话,那天我和他打架,当你从楼梯上跌下来时,我几乎可以确定,他是在乎你、心疼你的,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郭德志解析着。“同样⾝为男人,我感觉得出他对你有几分认真,但我还是不敢要你冒险继续下这个赌注。”

  “知道吗?阿志,能听到你这么说,我真是⾼兴极了。”薛蓝霓握住他的手,像知心的好朋友一般。

  “我只是不想说谎,而且,我并不是真的有多恨他,我只是…讨厌他那种‮心花‬的行为。”

  “我明⽩,因为我也讨厌,尤其你又是这样正直老实的人,我能体会你心中感受。”

  “所以,我很希望你能好好地再去看清楚他,不论你最终是选择放弃,还是选择执着,我都祝福你。”

  没想到认识了阿志五年,第一次心灵契合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薛蓝霓点头,很用力地点头,看到他终于在自己面前放松地笑了。

  “你若结婚,记得请我喝喜酒。”

  “我会的,我还会让生出来的小孩叫你一声⼲妈。”

  “真的?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小琳?”

  “下次,下次我一定带她来。”

  “说到可要做到啊!我会天天期盼的。”

  “放心,我绝不会忘记的。”

  “还有,伯⽗伯⺟没有反对吧?”

  “当然没有,他们已见过小琳,也同样喜她。”

  “太好了,你这下可是皆大喜了。”

  “就等你一块跟着圆満了。”

  “我?会的,有朝一⽇会的…”

  ⻩邦维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和小桐联络了。

  他和小桐的认识,同样是非常偶然的,奇怪的是,他已经忘记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情况下认识她的。

  而小桐这个不像女孩的女孩子,给了他⾼度的神秘感,因为除非她主动找他,否则他绝对找不着她。

  此刻他的、心情是从来没有如此的紊过。

  彷佛打自他遇上薛蓝霓的那一刻起,他的生活就出现了种种变化。

  而这些变化,是那样地令他措手不及,甚至还有些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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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他觉得她对他而言是毫无魅力可言的,不过也不晓得是不是就因为如此,所以才会一不小心地就让她闯⼊了心房里。

  天哪!多恶心的用词,他真不希望承认这样可怕的一个事实,尤其他从未试着用心去爱过人,这样的感觉陌生得教他惶恐。

  可是,他能怎么办?他完全理不出自己该有的思绪,觉得这似乎是有生以来最为烦的一次。

  尤其当他知道自己爱上了她,而她也同样爱他的时候。

  就在这时,小桐来找他了,在隔了好几个月后。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邦维刻意住到外面的一楝小旅社里,小桐的到来让他万分惊讶。

  “猜的。”

  “说吧,我想你这样神秘的人会主动找我,一定又有事要告诉我了。”他颓丧落魄地坐在地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

  “你自己说吧,你爱不爱薛蓝霓?”

  跟小桐这种人说话已经用不着大惊小敝了,她有那种预知万事的能力,这些他早就见识到。

  “爱。”他倒也回答的⼲脆,因为知道瞒不了她。

  “那就去当面向她承认,反正你们相爱。”

  “不行、不行、不行,!”他动地大喊大叫。“一旦承认我就完了,我不能承认!”

  “难不成你打算继续和她做朋友?”

  “对,做朋友,就只是做朋友。”

  小桐叹口气。

  “唉!阿维,你真是个固执到家的人!你知不知道,你若继续和她做朋友,会害死她的。”

  “害死她?为什么?”他错愕地抬头。

  “因为你们上辈子是一对恋人。”

  ⻩邦维傻住,怎么这个小桐说话的內容愈来愈天马行空了?连上辈子这种词句都用上了?

  “不懂吗?你们上辈子是一对恋人,这辈子注定要在一起。”

  “你…你在胡扯!”

  “我是不是胡扯你可以自己好好想想,打自你第一回见到她时,她就扭到脚,之后她的灾难也一直不断,可能是摔倒、可能是为了你挨…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这你不能否认吧?”

  “这些…这些只是凑巧罢了。”

  “是啊,真是天大的凑巧!那么你要不要赌一赌,你再继续和她做朋友下去的后果是什么?”

  “小桐,你不要吓我。”

  “我不是吓你,我只是想让你清醒。”小桐一脸的严肃。“上辈子你为她吃尽苦头,这辈子她得偿还你这些灾难,一直到死为止。”

  “难道…难道没有别的路走吗?”他竟忍不住地颤抖。

  “有,永远别再见面了。”她斩钉截铁。

  “这…”“⻩邦维,做人不能那么自私的!尤其你很无聊耶,明明就爱她却不愿去爱,你真的这么想继续当个流连花丛间的花蝴蝶吗?”

  “我当然不想,你们…你们本没人了解我!”他负气地别过脸。

  “我们都想了解你,是你自己不肯敞开心门,别说我们都不曾试着去敲开你的心扉。”她‮头摇‬。

  “我…”

  “也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只见小桐打开门就走了出去,连声再见都不说。

  ⻩邦维黯然地掩住半边脸,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不是我害怕失去自由,也不是我想继续当个浪子,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太过污秽,配不上那样单纯美好的蓝霓…”

  他自言自语着,却没人听见。

  出院的⽇子已经到了,办好了出院手续后,薛蓝霓便在薛蓝郁的搀扶下,慢慢地行出医院大门,而她也看到爸爸的车就停在路旁等她。

  “怎么你出院了还一脸臭臭的?”见薛蓝霓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话,薛蓝郁忍不住地开口问。

  本来微微出神的薛蓝霓在听到这句话后,也只是怔怔地扭头去看她。

  “有吗?”

  “当然有!瞧你说话都还不起劲的。”薛蓝郁‮头摇‬。

  “大概是舍不得出院吧。”

  “舍不得出院?”薛蓝郁一阵傻眼。“你…你这是什么怪理由啊?”

  “随你去想吧!”薛蓝霓懒得再作解释,只是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上车后,薛⽗转过头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女儿。

  “瞧瞧你在医院躺了将近两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圈,得叫你妈好好地给你补一补才行。”

  薛蓝霓没有吭声,她望着车窗外的一景一物,思绪并不在心上。

  打自那天阿志和阿维打了架,此后阿维就没再到医院来看过她。

  她觉得心被掏空了,觉得生命没有重量了。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塞不下思绪,吃东西没有食,她知道自己中了爱情的蛊,而且中毒极深!

  回到家后,她终于忍不住地想发怈自己始终庒抑着的情绪。

  她诅咒般的踹倒脚边的垃圾桶,两手用力捶打着上的枕头。

  等她捶到两手发酸、没有力气了之后,她烦懊恼地抱住头,极力想把进驻脑海中的影像给狠狠甩去。

  但是没有用,无论她有多么努力、多么生气,那幕影像仍像烙印般的停在那儿摆脫不了,等她挫败地放下手,倒进里,她终于承认自己输了!

  该死的⻩邦维!

  该死的他!

  为什么他们上辈子是恋人?

  为什么这辈子他们仍然纠不清?

  最该死的是,为什么他竟不要她?

  难道他不知道他的避不见面会把她给疯吗?

  每天忍受着思念的煎熬,两个月比两年还要长,她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了。

  她忿忿地将电话从柜上拿下来,挣扎着到底要不要主动打电话给他,但挣扎不过三秒,她就拿起话筒拨了号码,深昅一口气,决定把她的骄傲摒弃掉,暂时不许它出现。

  响了好几声,终于有人接了。

  “喂?找哪位?”是个女人的声音,她心头一颤!

  “我…我找⻩邦维。”

  “喔,你等一下。”薛蓝霓听到那个女人将电话转给他的声音。“喂!找你的,嘿,几时又勾上了一个?”

  “去你的,给我闭嘴!”⻩邦维耝里耝气地打断她,才将话筒拿过来。“喂?我是⻩邦维。”

  仅仅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她就有些哽咽了,眼眶涌上热泪。

  该死的泪腺组织!

  她为什么只是这样就想哭?

  “喂?我是⻩邦维,你是哪位?”他冷冷地再问一次。

  薛蓝霓昅昅鼻子強自镇定,然后用最平板的声音开口,相心让自己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我是薛蓝霓。”

  “薛蓝霓?”吓了一大跳的⻩邦维差点从上摔下,他把艾美的手拨开,以最迅捷的速度跳下,然后站直⾝到一旁去。

  “就是薛蓝霓。”

  “你…你找我…有事吗?”他心虚而思绪复杂地开口。

  “你…你…为什么我出院你没来?”尽管強迫自己千万要冷静,但嘴巴还是不由自主地慌起来。

  “我…”早在一个礼拜前,他就决定要让自己继续靡烂了,因为他实在不愿让自己的过去玷污了她。

  “我明⽩了,是不是你觉得不需要,反正我好都好了,也不⼲你的事了,对不对?”她的话里有着內敛的委屈。

  “不!不是这样的,事实上是…”

  “事实上是你没有空,因为你正和别的女人打的火热,是吗?”她无法控制的忿忿打断他。

  这不是错觉,⻩邦维真的感受得出她的在乎与醋意,阿志的话是真的,小桐的话也是真的,但这只是把他连⽇来所做的努力都给毁之一旦…

  “蓝霓…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呢?”他的理智正与情感搏斗。

  一滴泪滑出了薛蓝霓的眼眶,她咬住下,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用最坦⽩的话来回答我。”

  听到她微带哽咽的声音,⻩邦维的心菗痛了,前所未有的情感排山倒海地卷向他,他已经快招架不住了。

  “听我说,蓝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一定要告诉你,我们…我们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愿意伤害你。”

  “你讨厌我吗?”咬紧牙,她已经豁出去了。

  “当然不——”

  “那我在你的心里有没有份量?”

  “蓝霓——”⻩邦维正想说话,上的艾美不耐地走下,从⾝后不识相地圈抱住他的

  “阿维,别再讲电话了啦!时间宝贵,你不也说你很久没那个了吗?”她嗲声嗲气地撒娇着。

  听到这句话,⻩邦维的反应是狠狠地将她一把推开,薛蓝霓的反应则是有了无限的勇气。

  “听着,不管可不可能,我都要见你,而且就是现在!是好是坏,我要你当面对我说。”

  “蓝霓,你!”

  来不及了,她已经挂断了电话,并強撑起还未完全愈合的脚,披上外套,毫不犹豫地出了房门。

  要逃走?还是勇敢的面对她?

  要勇敢的面对她?还是逃走?

  被这两个问号搞得分不清天南地北的⻩邦维,在挣扎了许久之后,还是颓丧地宣告失败,他丢下那个艾美冲出家门,一路奔出了巷口外。

  我只是要和她做个了断,只是做个了断!

  他这样地告诉自己,虽然‮忍残‬,但这是最好的方法。

  他已经来到马路前,他完全无法预期薛蓝霓会从哪个方向而来,只好徘徊在十字路口,焦灼地朝四方张望着。

  突然,对面马路旁停下一辆计程车,一个悉的⾝影乍时出现在他眼前,他的心脏猛然地一跳。

  “蓝霓!”

  他大喊一声,在来来往往的车子中,他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而她跛行的腿,正吃力地朝斑马线走去。

  于是他只好快速地奔至斑马线上,挥着双手继续大喊:“蓝霓!蓝霓!”

  红灯了,薛蓝霓也走到了斑马线,同时,她也看到了⻩邦维。

  “阿维…”

  “蓝霓!不要过来!”他大声说着;“你回去!你赶快回去吧,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听到他的话,泪⽔霎时模糊了她的视线,步伐也顿时停伫不前。

  “我从来不曾对一个人付出这样深的感情,从来不曾!然而我一旦付出,就无法收回了,你可以狠心地拒绝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见你的冲动。”薛蓝霓握紧拳头,同样动地说着。

  “听着,去找个更好的男人,把我给忘了,我不过是个玩世不恭的混蛋,不要⽩⽩浪费了你的眼泪,求你!”

  薛蓝霓踉跄地退了一步,无助的感觉已经让她失去了平衡感,她看着他数秒,这时,灯号也已从红转绿,⻩邦维为之一惊。

  “蓝霓!退回马路边,你快退回马路边!”

  薛蓝霓咬着牙,摇了‮头摇‬。

  “蓝霓!你不要来,要是有车子不晓得,转弯冲过来会撞上你的,你快退回去!”他已经喊得喉管都快冲破了。

  薛蓝霓还是‮头摇‬,她的眼中充満绝望,那让她没有任何的力气想去动。

  突然,⻩邦维发现有辆车从转弯处拐了过来,且笔直地朝薛蓝霓进,而车上的人也猛地踩了煞车,却好像一时失灵了。

  “不!蓝霓!蓝霓你快跑、快跑呀!”看到薛蓝霓是怎么也不会动了,⻩邦维整个人都歇斯底里起来,在心急之下,⻩邦维终于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不要伤害她了!我爱她、我爱她!我真的爱她呀…”

  像是真有种魔力般,车子突然煞住车,就在距离薛蓝霓不到十五公分的地方,薛蓝霓早已惊吓得瘫软于地上,整个人都傻住了。

  这时,⻩邦维突破众人的围观奔了过去,揽起她的⾝子到路旁。

  “你这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红了眼眶,刚刚真是吓坏他了,他以为她会就这么死去!

  薛蓝霓扑进他的怀里,没有说话就只是哭。

  “不要哭了!你若再不回答我你也爱我,到时候灾难可又来了。”

  哭的不能自己的薛蓝霓只能哽咽地点点头。

  “原谅我!蓝霓,我怕你不相信我的认真,更怕你嫌弃我的过去,在你面前,我自卑的像个罪犯。”

  薛蓝霓‮头摇‬,她眼泪一直流不停。

  “那么,你真的决定接受我这个人了?”

  她再点头,被泪⽔哽咽住的她只能紧抱着他的膛。

  虽然在众目睽睽下,在路边抱在一起是很丢脸的事,但⻩邦维不管了,他抱紧她,用他从来没有过的深情…浪子回头是金不换,浪子回头却也是奇迹。也幸好有她,他才得以重生。想想,他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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