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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挚爱的少女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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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承认“五视万能·观察者”是性能非常优秀的帝具,赞克曾利用这件帝具斩杀过不少和他实力相当甚至是強于他的对手。

  窥视人心,预测未来…这种能力确实是犯规一般的強悍。

  然而它的作用对象终究只能是可见之物,拥有隐⾝能力的阿罗文对它来说是天生的克星。

  赞克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只需要再来几个照面,他很可能就会饮恨于此。

  但他还有底牌“观察者”的最后一个能力他还没有使用,这是他唯一翻盘的希望。

  “喂喂喂,你在想些什么呢?现在可没有让你优哉游哉的余地啊!”

  攻击突如其来,就在赞克愣神的这一会儿工夫,阿罗文已经瞬间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来到赞克的⾝前,手中的长剑挥扬而起,卷起凌厉的劲风,向着赞克斩来。

  “哈哈哈哈——!来呀!来呀!给我看看你的器量啊!”

  阿罗文一反常态地大笑着,笑声中満是‮奋兴‬与狂热,面孔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光。

  他甚至没有发动帝具的隐⾝能力,就这样直直地冲杀了过来,他想要的是竭尽全力的厮杀,而不是单方面的屠戮。

  拥有帝具加持的赞克也算得上是独当一面的強者了,能与这样的对手相互厮杀让他热血沸腾。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屑使用“隐⾝”这种类似于作弊的方式取得胜利。

  刚刚的那一下主要是为了向赞克说明“八尺乌”的能力,既然现在说明已经结束,那就应该开始享受久违的正面厮杀了。

  “混蛋!少看不起人了!”

  赞克的眼中噴出怒火,他侧⾝回闪,避开了这来势凶猛的一剑,同时手中的袖剑翻转,两把袖剑以极其刁钻的角度聚合在一起,直取阿罗文的咽喉。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愤怒过了,熊熊的怒火几乎要炸裂他的胸膛。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被阿罗文从心底里藐视了,这份屈辱让他恨不得将阿罗文碎尸万段。

  “不使用隐⾝能力也想要杀了我?别开玩笑了!看我把你剁成⾁酱!能看到未来的我拥有绝对的优势!”

  阿罗文冷笑一声,⾝体略微向后倾斜,下一刻,冷冽的剑锋几乎是贴着他喉间的汗⽑掠过,然而他的瞳孔却冷静得可怕,就算刀剑临⾝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能做到的话就试试看啊!”

  阿罗文战意昂扬,手腕快速翻转,在空气中舞出一片光影,一瞬间不知斩出了多少剑,连空气都发出了蜂鸣般的嗡响。

  赞克开启了未来视,预测着阿罗文的动作,两把袖剑舞得如同旋风一样,和阿罗文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

  剑刃相交,发出金石之声。

  战斗持续着,两人一开始还能打得有声有⾊,互有攻防。

  但十几个回合下来,胜利的天平已经明显向着阿罗文这一边倾斜过来,赞克渐渐开始跟不上阿罗文的动作,只能无奈地被动防御。

  “太嫰了!太嫰了!你就只有这种程度吗?别让我失望啊!斩首赞克!”

  反手一剑,将赞克生生震退,然后长剑瞬间回鞘。

  阿罗文摆出拔剑的‮势姿‬,整个人的气势都瞬间沉寂了下来,犹如无风的大海般深不可测。

  阿罗文忽然闭上眼睛,随即又猛然睁开,杀机乍现。

  拔剑,斜切,回鞘,一气呵成!

  拔剑杀人术——神速居合斩!

  一抹璀璨的白光在这片黑夜里乍然绽放,仿佛是来自遥远北方的极光。

  瑰丽,绝美,明艳不可方物!

  快到极致的一剑,超越动态视觉极限的一剑,只为夺走敌人性命的一剑!

  赞克的喉咙忽然飙射出一股鲜血,鲜红的液体噴洒在街道的地面上,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图案。

  赞克挣扎着挥出一剑,将阿罗文/強行逼退,并用手捂住鲜血淋漓的喉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上充斥着与死神擦⾝而过的恐惧。

  “砍得太浅了吗?”阿罗文皱了皱眉,随即轻笑一声“不,是你在最后一刻移动了自己的⾝体,让伤口的角度产生了些许偏移,⼲得还挺不错的嘛。”

  赞克可没有心情和阿罗文说笑,经过刚才的一轮交锋,他又一次直面地感受到了阿罗文的恐怖实力,果然正面交锋自己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他原以为如果依靠“观察者”的能力,自己也许会有几分胜利的希望,看来他真的是⾼估了自己。

  阿罗文是前所未有的強敌,比他曾经交手过的任何人都要強,以前的那些经验完全没有任何实用性。

  就算可以窥知阿罗文的想法,预知他的行动,但如果自己的⾝体跟不上他的动作那就毫无意义。

  尤其是那一记快到极致的居合斩,难以想象那是人所能达到的技艺,就算预测到了也无法闪开,尽全力躲过致命伤已经是极限了。

  会死的,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赞克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

  要拼命了!

  他凝神而立,暗暗做着发动帝具的准备。

  “怎么了?不攻过来吗?那么我就不客气地攻过去喽!”

  大笑声中,阿罗文再度袭来,剑锋映射着纯白的月光,划出森寒的弧度。

  就是现在,幻视,发动!

  赞克瞳孔一缩,额头上的翡翠之眼诡异地睁开,如同活的人眼一般转动着,令人后脊发凉。

  一股无形的意念波动骤然爆发,毫无阻碍地‮入进‬了阿罗文的脑海。

  下一刻,在阿罗文的视野中,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影忽然出现了。

  那是一个妙龄少女,她⾝穿紧⾝的无袖连衣‮裙短‬,腰间系着薄薄的轻纱,酒红⾊的长筒靴包裹住小腿的三分之二,整体勾勒出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美好曲线。

  端正的容姿,认真凛冽的眼神,樱⾊的长发被扎成马尾一直散落至后腰,有着冷美人一般的气质。

  “玛丽…卡?”

  阿罗文的神⾊有些恍惚,在幻术的作用下,他甚至忘记了此时正⾝处于‮场战‬之上,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眼中泛着由衷的惊喜。

  “你怎么也来帝都了?都不通知我一声,真是见外呢。”

  阿罗文向着少女的幻影走近,行走间竟是毫无防备。

  “成功了!”

  赞克露出狞笑,一直紧张不安的心情终于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虽然曾一度陷入必死之境,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胜利是属于他的,他才是最终的胜者。

  赞克缓缓抬起袖剑,就这样看着阿罗文一点一点地走近。

  他对这个能力很有信心,完全没有想过失败的可能性。

  只要是人,在心灵上就会存在破绽,那个破绽就是心中所爱。

  无论是多么強大的战士,都无法对深爱的人下手!

  他深信着这一点。

  阿罗文还在继续靠近着,现在他已经⾝处于赞克的五步范围之內。

  这个距离的话,只要一瞬间,他就可以砍下阿罗文的头颅。

  “那么,‘黑狐’阿罗文——”

  赞克向前重重踏出一步,整个人猛然爆射出去,袖剑狠狠地刺向阿罗文的咽喉。

  “看着你最爱之人的幻影去死吧!”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就在剑锋即将‮穿贯‬阿罗文咽喉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忽然重新恢复了清明。

  “锵——!”

  夜⾊中蓦然闪过一道冷冽的光影,赞克的袖剑被瞬间弹飞,连带着冲天而起的,还有他那鲜血淋漓的右臂。

  突然遭到如此重创,赞克惨叫着暴射而退,而阿罗文就这样站立在原地,并没有乘胜追击。

  在交锋的那一瞬间,阿罗文再度发动了“神速居合斩”这种距离下,任何人都无法避开他的斩击。

  要不是拔剑的时机太过仓促,现在的赞克早就已经⾝首异处了,绝不是单单失去一条手臂那么简单。

  “哎呀呀,差一点就被迷惑了,真是危险呢。明明是和帝具使之间的战斗,我似乎也有些太过儿戏了,这一次就当做一个深刻的教训铭记在心吧。”

  阿罗文轻松地笑了起来,然而他的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有的只是怒涛般的杀意。

  显然,赞克利用玛丽卡的幻影来迷惑他的事情,已经将他彻底激怒了。

  对阿罗文来说,玛丽卡是个很特别的存在,他无法容忍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去亵渎她,哪怕仅仅只是幻影也不行。

  任何胆敢触碰他逆鳞的人,他都会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打破这个幻术!?你应该已经看到心爱之人的幻影了才对啊!”

  赞克捂住断臂,像是无法接受幻术失效这个事实一样,发疯似的大吼着。

  “确实是相当逼真的幻影呢,一开始连我都沦陷进去了。”

  阿罗文的声音如同来自北方的罡风一样冷冽。

  “但是啊,唯独玛丽卡,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是不会对我产生杀意的,所以眼前这个想要杀我女人,自然也就是一个伪物…”

  “无论是多么逼真的幻影,都无法复制人心,算漏了这一点,就是你的败因!”

  阿罗文双手持剑,眼中闪过森冷的光芒,他摆出一个冲锋的起手式。

  “这场战斗我已经很尽兴了,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一个‮大巨‬的凹坑猛然在阿罗文的脚下爆碎而出,他的⾝形暴起,带出一连串的残影,引动一阵強烈的气流变化,形成狂风,向着赞克扑射而来。

  “可恶!我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死掉啊!”

  赞克怒吼一声,剩下的一只手臂‮烈猛‬挥舞着,袖剑缠绕着飓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整个人猛冲过去。

  “铮——!”

  两道⾝影狠狠地冲撞在一起,空气中发出了金铁交鸣的震颤之声,宛如上古凶禽的尖啸般刺耳难耐。

  恐怖的冲撞之后,天地间突然沉寂了下来,仿佛时间就在此刻停滞不前一般,甚至听不到一丝风的声音。

  月光透过了乌云的遮挡,将昏暗的街道照亮。

  只见阿罗文和赞克隔着一段距离背对而立,两人中心的地面上密密⿇⿇地布満了狰狞的地裂纹,这是双方交战后留下的痕迹。

  而此时,胜负已分。

  “噗啊——!”

  赞克噴出一口鲜血,血沫飞溅,映红了这片夜空。

  不详的血光与洁白的月⾊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诡异而又阴郁的惨淡光晕。

  他直挺挺地倒在地面,飞扬而起的尘土随风飘散。

  一道撕裂般的伤口从赞克的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边的肋骨,途中经过了心脏部位,心脏被撕得粉碎,血液如噴泉一般涌出,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个小血泊。

  他的气息渐渐微弱,眼见是不活了。

  阿罗文转过⾝,收剑回鞘,眼神默然。

  “是你输了。”

  赞克双目无神,眼中的生机正在一点点黯淡下去,但却露出了解脫似的表情。

  他的口中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要不是阿罗文的听力远超常人,否则还真听不到。

  “是吗…我输了啊…”

  “这就是死吗…”

  “听不到地狱的声音了呢…愉快…愉快…”

  “谢谢你了…阿罗…文…”

  断断续续的声音停止了,这也表明着那个令人们谈之⾊变的“斩首赞克”此时已经死去。

  阿罗文不知道赞克为什么感谢他,不过具体的原因大概也可以想象得到。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琊恶的存在,所谓的“斩首赞克”也不过就是一个被逼入绝境的可怜虫罢了。

  但阿罗文不会怜悯他,就算事出有因,但罪孽就是罪孽,不会因为什么⾼大上的理由就可以轻易被原谅。

  任何卷入罪孽之漩涡的人,都必须拥有随时直面死亡的觉悟,这是他们的命运。

  既然你在杀人,那么不知何时你被别人所斩杀也不奇怪。

  很合理,不是吗?

  …

  阿罗文帮赞克合上了双眼,虽然他曾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既然他像一个战士一样战斗了,然后死去了,那么阿罗文不介意给予他最基本的尊重。

  现在“斩首赞克”已经死了,这一次的任务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那么,接下来——

  “你们还想躲到什么时候?蔵在那里窥视了我这么长时间,不介意的话出来露个面如何?”

  ——就该解决其它的小老鼠了。

  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的人,以阿罗文所掌握的‮报情‬来看,除了“夜袭”之外不作他想。

  今夜,还很漫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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