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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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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眼,在这座城堡已待了将近一个星期。

  烈总是一早就整装出门,到傍晚才回来。

  我这时才知道,烈忙的是公事。

  那老头要烈回来,不单单是为了让风家后继有人,还要他接下风家的产业——哼,想

  到这里我就不平,他把烈当成什么了?一想到烈受的委屈痛苦,我就忍不住为他叫屈。

  而平⽇剩下一个人的我,便只能在城堡四处“探险”;经由艾莉的带路和解说,这几

  天下来,已经逐渐能摸清方位,虽然有许多地方还没踏过,不过起码已经不会发生路的

  糗事了。

  只是每次在堡內走动,所有的仆人都会以一种怪异的眼神在看我,也不是厌恶或不

  ,反而是亲切而友善的,只是目光总带点我无法理解的…同情?连艾莉也会有这种反

  应,每每想追问,却总是没有结果。

  午后,我悠闲地坐在广大庭园中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摆着艾莉体贴送上的茶和点心。

  “坐吧。”我朝她摆摆手。

  艾莉这回没吭一声就微笑地在我⾝旁坐下,因为她知道在我面前是拒绝无效的。

  “雨柔‮姐小‬,你和少爷…很恩爱吧?”艾莉难得主动开口。

  “嗯?”我疑惑地看着她“怎么忽然这么说?”

  “因为——”她的神情带着促狭的笑意,‮勾直‬勾朝我⾐领望来“‘看’得出来啊。”

  我顺着她带笑的诡异目光看向我微敞的领口,赫然发现一个明显的瘀痕!我立刻凝红

  了脸,尴尬地轻咳了咳,一只手于事无补地遮掩着,故作镇定地喝了口柠檬茶,嘿嘿⼲笑

  着。

  我想起了烈昨晚临睡前在我颈侧印下的吻——

  “少爷是个好人啊,雨柔‮姐小‬,而且自从你来了之后,少爷变得比较温和亲近了。”

  艾莉说着,看着我,又露出那种让我不解的神情“真的,雨柔‮姐小‬,我从没看过少爷对

  谁这样,即使是…”

  艾莉说到这里忽然脸⾊一变,赶紧咬住了口。

  然而我已经察觉她话中的古怪,即使是?感觉接下来应该是个人名…即使是谁呢?

  她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

  我看着艾莉,心里忽然觉得有股不安,正深问之际,蓦地从⾝后传来苍哑的怒喝:

  “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坐下?!”

  我皱眉,不用转头也知道这个讨人厌的声音,是出自老头那张嘴。

  只见艾莉几乎是立刻弹跳而起,⽩净的小脸布満惊惶恐惧,低头微颤着声道:“对…

  对不起…老太爷…”

  我一看可气不过了,立刻慢条斯理地站起,⾝护在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艾莉面前,

  “是我要她坐下的,你吼什么?”

  一见到他我就有气!我真想不明⽩这种固执又残酷的人种怎么会还存活在世上?

  “哼,原来是你。”老头斜眼睨着我,缓缓踱步而来“我就说了,不三不四的女人

  就是这样,连带让我的仆人也跟着没规没矩!”

  我愈听怒火愈是⾼涨。

  “请注意你的用词好吗?谁不三不四了,你自己才是自私无情、固执古板又‮忍残‬的臭

  老头呢!”“你——你竟敢这样出言不逊?”老头气得口齿不清“简直没教养!烈居然

  还带你回来、捧在手心里当个宝?哼,果然是那女人生的儿子,和她一样,让人看不起。”

  “你你你…给我闭嘴!”我大吼,险些冲上前去。

  我发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強烈的杀人望!

  “雨柔‮姐小‬…”艾莉急急拉住我“冷静一点啊。”

  “我这样说有什么不对?”老头狰狞的嘴脸逸出刻薄的冷笑“私生子就是私生子,

  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若非风家只剩下他一人,你以为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他?哼,

  作梦!”

  “你居然这样说烈?他…他是你的孙子啊!”我简直气得头昏眼花。

  够了…已经够了!我双拳握得死紧,再从他口中听到任何一句抵毁烈的话,就别怪

  我不客气了…

  “啊,少爷——”艾莉忽然惊喜地喊。

  我们同时回头,果真看见烈抿着,一语不发地站立着。

  我的心蓦然一痛,我知道烈一定都听见了——虽然他脸上面无表情,可是我感觉得到,

  他现在很悲伤。

  “你回来得正好。”老头无动于衷,似乎伤人的话还意犹未尽“烈啊,虽然我让你

  回来认祖归宗,可你也别忘了自己的⾝份!你不听我的话就罢,但别做出有辱门风的事。”

  我感觉烈的⾝子在瞬间紧绷,我气极,再也忍不住了。

  “你这老头不要太过分了!”我甩开艾莉的手,冲上前去“你本什么都不懂,不

  要太自以为是了!”

  “柔…”烈轻轻拉回我,‮头摇‬。

  “不行!我绝不能让他这样伤害你。”我不能坐视烈受这种歧视和委屈而不管——

  老头只是冷冷一笑“哼,烈,看你带回一个什么样的泼妇!”

  “你住口!”我不顾烈的阻拦,愤怒地瞪着他“你以为烈为什么回来?是为你吗?

  还是从没给他家庭温暖的这座城堡?告诉你,都不是!是他⺟亲、那个你最瞧不起的女人

  临终前要烈回家认祖归宗、要他以一个风家的子孙的⾝份尽孝道!你以为烈喜回来吗?

  你当真认为烈为的是你那几个臭钱?你太抬举自己了,这些东西烈本不稀罕——”

  我用尽全⾝的力气大吼,艾莉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烈始终漠然无言,而老头脸⾊

  微变,有些铁青。

  “那…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老头气焰消了不少。

  “你总是这样固执,从来不肯体谅别人,你有设⾝处地为烈想过吗?”我的话还没完,

  仍是愤恨不平地道“私生子又怎么样?是烈的错吗?又有哪个女人甘心成为别人的‮妇情‬?

  这一切都是你那个“好”儿子做出来的事!烈的⺟亲委屈求全、即使被你赶了出去、十几

  二十年来从没一句怨言,甚至在临终还要烈回来…你替她的艰困痛苦和无怨无悔想过没

  有?烈自幼得不到⽗爱,还得承受你的歧视和成见——他是你的孙子啊,他一肩扛起风家

  产业,还要应付你自以为是的‮布摆‬和精神‮磨折‬…你替烈想过没有?!”

  “我…”老头的脸⾊愈来愈死⽩难看“住口,别再说了…”

  “我偏要说,怎么样?”我怒不可遏,一步一步近“你以为别人事事都得听你的,

  哼,本‮姐小‬不吃这一套!这些年来你对烈做了多少伤害他的事?烈说过一句话没有?他解

  释过什么了没有?全是你的保守的门第观念在作祟!你只记得他是私生子,你究竟有没有

  看到烈对这个家的付出?还费尽心力就为了找回你们风家的“天使的眼泪”——换成了别

  人早拍拍**走人了,只有傻气的烈为了⺟亲的遗言而留下来让你糟踏!你良心是被狗啃

  了吗?你怎么忍心伤害这样善良的一个人?你知不知道你好‮忍残‬?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

  烈…”

  我气得红眶泛红,心里好疼。

  那个老头一点都不明⽩,真的好可恶…

  “别再说了。”烈一把将我搂住,将我半強迫地带开。

  “可是——”我反抗着,心里真的好气。

  “没关系的。”他对我一笑,眼里漾着感动的柔情。”我不需要别人明⽩,只要你懂

  就够了。”

  “烈…”我扑进他怀里,将他抱得紧紧的。

  “你…真的找回了‘天使的眼泪’?”

  在我们转⾝离去之际,老头犹豫的声音在⾝后响起。

  烈的脚步一顿,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揽着我的肩,头也没回地往前走。

  一直到进了房內,我还是相当愤怒。

  “为什么要阻止我嘛,烈?那个老头真的太可恶了,我还没骂够他呢。”我语气有些

  动,不明⽩烈为什么不出声为自己辩解。

  “我不在乎,他一向如此,不要紧的。”他平静地在椅子上坐下。

  “骗人!”我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你明明就很伤心,为什么要说谎?他说出那样

  可恶的话,你不可能不在乎的!烈——”

  我直直视着他強装镇定的脸,轻叹:“我感觉得到的,我不想看见你的伪装…我只

  是要你知道,在我面前,永远不要掩饰自己,我希望你以最‮实真‬的一面来面对我,好吗?”

  他苦笑,伸出双臂将我揽住,很紧很紧。

  “从来没有人那样愤慨昂的为我说话;在这里,没有人敢违抗他。”他将头枕在我

  肩上,疲惫地叹了长长的一口气“我不想解释,是因为我知道没用,他只相信他愿意相

  信的。”

  “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的!”我好不舍地抱着他“他本一点也不明⽩,你好

  傻…”

  其实我知道的,除了守着对⺟亲的承诺,烈心底深处一定也在希冀着,有一天老头能

  真正接纳他吧?到底,他还是‮望渴‬亲人的关心和爱,所以,才这样的默默付出——

  “没关系的,烈,虽然我无法代替你的亲人,但是不管经过多久,我都会一直在你⾝

  边。”

  也许我不能给他亲情,但我有強烈的、満満的爱呀…

  “你…原来,你一直都懂…”他脸上写着讶异,而后柔情万千地笑了“你总是

  一再让我惊喜,把你绑回来还真是绑对人了。”

  “你到现在才知道吗?绑匪先生。”我甜滋滋地微笑“我只有对你一人特别哦,换

  成了别人我还不屑一顾呢。”

  双颊微红,我仍是大胆地剖⽩爱意。

  我向来就不是畏缩怯懦、胆小內向的女人,如果不说出来,对方怎么会知道呢?只是

  为了矜持或死要面子而硬着嘴不说,只会徒增两人的距离;因为你猜我猜的游戏,最容易

  变成钻牛角尖,也最伤人——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柔…”他轻唤,一接触到他眸中温柔的绿光,我立刻呆若木、成了傻瓜一个;

  他柔柔地在我额上轻吻一记,接着缓缓往下,覆住我的,给我一个不是很温柔的吻,愈

  来愈深…

  等我好不容易才将他推开,早已是气吁吁。

  他同样也呼昅急促,修长而略为耝糙的指腹滑过我的颈肩,我⾝子瞬间僵直,感觉他

  的随之覆上。

  “你…这样会害我被艾莉取笑…”感觉他正啃咬我的颈,我着气,想起才刚被

  调侃过的吻痕,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别理她。”他仍埋首在我肩上,含糊不清地低喃,随即,我上⾐的扣子缓缓被‮开解‬,

  一颗,两颗…第三颗被他用力过猛而扯掉——

  “慢、慢着。”我虚弱地出声,发现自己居然很没用的脚软了,半个⾝子几乎挂在他

  怀里。

  我们怎么会忽然进行到这里?我努力从此刻混沌的脑中找出答案。

  他抬眼,原本澄澈的绿眸已转为墨绿,眼里那抹火热令我心慌。

  “你知道每晚抱着软⽟温香却什么也不能做时,是一种很大的‮磨折‬吗?”他的声音低

  哑,然而蕴蔵着的莫名庒力却让我忍不住轻颤。

  “我…”我竟呆呆地望着他,哑口无言。

  我怎么会知道嘛!自从来到这里,我们一直都是同塌而眠的,可我只是习惯且自然的

  抱着他睡,除了偶尔的吻,从来也没发生过现在这样的情形啊…还是其实是我迟顿得从

  没有发现⾝旁睡的是一匹已经苦苦庒抑许久的狼!?

  “呃,我…我忽然觉得有点渴,刚才艾莉准备的茶点…我去拿好了…”我⼲笑

  地开始胡言语,手忙脚地边扣扣子、边转⾝拔腿就跑。

  为什么要逃我自己也搞不懂,只知道刚才的吻和以往的都不同;而他脸上明显的渴切

  望和‮略侵‬让我心慌意——

  只是才跑了几步,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便立刻被抓回。

  我开始在心底喃喃咒骂这间房间真的太大了。

  “为什么要逃?我有这么可怕吗?”他轻笑,我感觉他温热的气息在耳畔吹拂“我

  又不会吃了你…”语毕,又低低笑开“不对,我的确是准备要吃掉你。”说着,又再

  度吻住我。

  “烈…”我听到自己愈来愈微弱的嘤咛声。

  我闭上眼,发觉除了息,我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最糟的是,我心里居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

  忽然,他停下了所有动作。

  我疑惑地睁眸,对上他认真而深情的眼“你不愿意,我们就停止。”

  闻言,我瞬间感到一股酸意直冲鼻。

  我感觉得到,这个男人是打从心里的珍视我、尊重我。

  我与他,就这样四目相对。

  孟雨柔,你当真愿意吗?真的不会后悔?

  我在心里自问,结果发现答案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肯定。

  而且没有一丝犹豫。

  我微笑,忽然感觉心里踏实了。

  即使紧张得发抖,我仍是鼓起最大的勇气,伸手揽住他,主动送上自己的吻。

  他明⽩我的答案了,再也没有顾忌。

  接下来的情况完全超乎我的想象和控制。

  我们快速卸去彼此的⾐物,只是我已经不记得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到了上——直到最

  后那股疼痛让我整个人清醒过来。

  我简直痛得掉下泪来。

  即使我已做好心理准备、即使我明⽩这是必经的过程,我仍是让痛呼忍不住逸出了口。

  什么嘛,小说和连续剧本写得太浪漫惟美了!

  不是花前月下、就是灯光美、气氛佳,男女主角两人恩爱燕好,在小说里通常几笔带

  过,而戏剧里的镜头不是刻意模糊焦距、就是以放下芙蓉帐,以两道暧昧的人影让人自行

  想象、再不然就是把最后一幕拍向桌案上那摇曳的烛火之类的…

  但事实本完全不是那个样子!

  我咬着牙,痛得整个人僵住了——他也是。

  只见他不敢置信,以极慢的速度缓缓低头看着我,脸⾊难看地忽地爆出一声惊吼:

  “你该死的居然是个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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