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傍晚,坐在屋顶看夕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而这个习惯之所以会形成,是因为对叶星的思念。
记得叶星最爱坐在屋顶欣赏夕,在暮⾊中思考问题;而他的习惯可以说纯粹是一种模仿,模仿她的动作追随记忆,让思念变得更实真、更深刻。他知道,只要心中有她,即便分离,他永远不会觉得寂寞。
听说,她曾在所有人面前扬言要逮住他,然后拧断他的脖子。
标准的叶星式怨恨!谁都不会相信,叶星的愤怒是他所期望的。呵…似乎他的自倾向在与她分离的这两年中,有增无减。
叶星怨恨的程度能证明他在她心中的分量!他清楚,只有她在意的人,才能引发她的情绪,否则,他死也不会得到她怜惜的一瞥。她与叶漠的僵持就是最好的例证。
其实,叶星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他的关注之下,只是她不知道。
他不敢靠近她,是因为他了解自己,也了解她。若留在她⾝边,他一定会出于本能去⼲涉她,将她呵护备至。对于喜的人,这纯属自然反应;但叶星不会认同,她会将他所做的统统视为他看轻她的能力。
但他的离开并非放弃。正如他离开前回答叶沙的问题:“她想闯,我给她时间,但我在适当时会再回来,那时的我在她心中的地位会有所不同。”
天⾊开始转暗,远处的云层问传来雷鸣声,有一道闪电划破暮⾊,映亮一方天地。雷萨右腕上的手表开始震动。
六点整!手腕被表內的震动器震得发⿇,关去电源,雷萨翻⾝坐起,闷热的气流面扑来,雷声伴着闪电不断,预告着又一场大雷雨即将来临。
远处的雷声中似还夹杂着另一种咆哮声由远至近。雷萨笑一笑,起⾝轻盈跨越屋檐,纵⾝跃下。
喔,顺便一提,这又是他新养成的一项习惯。因为叶星不喜走楼梯。
穿过后院,翻过围墙,站稳的瞬间,一辆漆黑的重型机车同时急煞于他的⾝侧,时间、位置配合的天⾐无,让人忍不住为骑士的⾼超技术拍手叫绝。
“马不停蹄的赛事让你的驾驶技术提⾼不少。”雷萨带笑击掌。
机车骑士熄掉引擎,稳住车⾝,正取不全安帽开口回答,却被⾝后的人抢话了”
“老大的话会让我呕死,他这种⻳爬的速度居然还能被称为赛车界最具实力的霸主,真是笑死人了!”
可爱如洋娃娃的韩诺将全安帽扔到前座,边整理刘海,边敏捷地跳下车,然后一掌狠拍上骑士的肩。
“池田剑,别得意,什么时候我们比一场,我会让全世界的人明⽩,真正霸主的实力。现在是可爱美女横行的时代,徒有虚名的人还是靠边站比较好。”
池田剑脫不全安帽抱着,难得末戴墨镜的黑眸中,能清晰辨认出戏谵的光芒。
雷萨审视着他的笑容,搜寻记忆中他曾笑过的次数。
“雷萨,可以借你的洗手间用一下吗?随地呕吐应该会被罚款吧?听到二十八岁的“老”女人说自己可爱,实在让人笑到胃痛。”
“喔?比那个憎恨⽇本人的二十岁小妹妹,还让你胃痛吗?”韩诺立刻反将一军,也成功地看到池田剑变了脸⾊。
呵,聪明如她,怎会中计?难得抓住他一次把柄,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多嘴的女人最容易惹祸上⾝。”池田剑瞪着她警告道。
“专挑女人年龄下手的男人,同样容易惹祸上⾝。”韩诺嗤笑,报应就在眼前。
“当然,只有——”
“停!”雷萨及时阻止两人的斗嘴“你们要较量,请另约时间与地点,如果哪天我有兴致,也会考虑充当裁判。”
“老大,你不会相信,今天下午我看到…”韩诺想开始传播她的八卦,一旁的池田剑从怀中取出包裹敲她的头,打断她的话。
“拿去!”池田剑冷冷地保持势姿,韩诺则在一边龇牙咧嘴。
“喂,我的脑袋不是钢筋!”韩诺抱着头议抗。
“查到了吗?”雷萨笑着一她的头顶,取饼包裹,拆看里面的內容“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吧?”
“一些表面资料——维明江,大江科技的创始者,在港香研发界算⾜小有名气,目前正在进行一项家用型机器人的研制,但近两年进展不大。”韩诺理顺头发,向雷萨报告里头的內容。
“专研武器的人哪有心思开发家用产品?纯粹掩⼊耳目罢了,本没有理会的必要。”池田剑对韩诺的工作成果不屑一顾…我并不指望能从外面打探到什么消息。”雷萨点头表示同意“诺打头阵,新的行动从今夭开始正式展开。”
“我明天才回⽇本,今晚有时问可以先潜人內部探个究竟。”池田剑又跨上机车,发动引擎“等我消息。”
“别揷手,这件事我想亲自解决。”雷萨阻止池田剑“你安心回⽇本,这段期间就当放大假,好好休息,养⾜体力。”
池田剑皱着眉不言不语:韩诺却沉不住气地低叫。
“为什么?因为委托人是你哥哥,所以你打算独自摆子?”
“如果委托费一分不少,就不能算私事。”难得见到两人意见一致,显然,韩诺的疑惑同时表达出池田剑的心声。
雷萨正想解释,又有一辆⾼级房车驶来,在他们⾝边停下;后车窗摇下,⾝着浅灰⾊西装的雷鸣在暮⾊中显得优雅非凡。
“在开会吗?雷萨,为什么不请他们进屋?舒适的环境能让效率事半功倍。各位在为我的事而烦心,雷鸣不胜感。”
面对当今数一数二的报情员,他仍能保持着从容不迫的优闲态度应对“我要出去,要不要一起?边喝酒,边聊天,如果能找到漂亮女人陪伴的话,一天劳碌后紧绷的精神,就能得到彻底的放松。”
“不了,我们还有事,你玩得尽兴。”雷萨头摇。
岁月的磨练让大哥的生活理念变得与他大相迳庭,他不甚了解,只听说雷鸣喜追漂亮女人,也总能轻易得到漂亮女人的芳心。
“好吧。”雷鸣点头,房车启动前他突然指着韩诺道:“雷萨,雇用童工不犯法吗?”他摆摆手,汽车驶出。
三人先是一阵怔仲,接着池田剑倏地大笑,韩诺则瞪着房车背影跺脚。
“雷萨!你这是什么混帐大哥嘛,弟弟出生人死地替他办事,他却出去花天酒地,都不会良心不安!”韩诺祈祷车子翻进臭⽔沟。
“既然委托费一分不少,他为什么要良心不安?他已经是“嗅觉”的客户了。”
雷萨忍住笑,怕再度刺韩诺。但⾝⾼不⾜二八O,芳龄二十八的韩诺天生一张娃娃脸,左看右看都与十八岁的⾼中女生没什么两样。
“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在韩诺动手斩人之前,池田剑赶紧转移话题。
“你明天上机飞前,可以顺路载我去大江科技。”雷萨答。希望明天的探险一切顺利。
“好,我来接你。”池田剑将全安帽扔回给韩诺,然后戴上自己的,跳上后座的韩诺不死心地叮着雷萨。
“老大,我最近很无聊耶,你没什么事派给我做吗?”
“邵就留意一下大江科技的行银款项流动状况。”雷萨想一想,代。
韩诺做一个OK的手势,表示没有问题。
雷萨想了想,又问:“对了,刚才你说下午看见什么?为何我不会相信?”
韩诺立刻得意地笑开了,指着池田剑说:“老大一定不会相信,这个赛车界最帅、最酷的男人穿着骑土装陪女人去看电影,最后还被人甩在电影院门口,一个人孤伶伶地抱着全安帽,那副落魄的样子喔…啊…”突然翘起的摩托车车头让韩诺措手不及,⾝体后倾的同时,双,手胡揪住池田剑的⾐领自救。
“你想杀人灭口?”她怒敲他的全安帽。
池田剑向雷萨做个手势,机车似箭般地飘而出。
雷萨望着车影错愕半晌,池田剑…电影…被女人甩?他有没有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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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雷萨,不准…跑,雷…”叶星口齿不清地低喃,躺在上的⾝体突然大幅度翻转,她踢了踢腿,含糊喃道:“再跑…我揍…揍你…”“哇…”她的确出拳了,因为力道过猛,⾝体反而跌下。
在现实中找不到雷萨出气,只好在梦中发怈,只是当她预备要扑上前去庒住他,用拳脚好好倾吐“相思”之苦时,他又凭空消失了,害她扑了个空,还摔下铺…
好痛!叶星捏了捏脖子,刚才摔下时好像扭伤了。
该死的雷萨!一定是听到她扬言要拧断他脖子,所以才在梦里先下手为強的!
叶星忍不住磨牙。哼!她仇恨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他的“追杀”让她全⾝酸痛。时星挣扎着起⾝,背靠在头,舒展筋骨;睡在左边的颖炎此时咕哝一声,翻过⾝背朝着她继续睡。
幸好!她没被她吵醒。
叶星下,小心翼冀地走向浴室,路经茶几,搁置其上的机手突然响起。叶星火速接听,瞥一眼铺——还好,还在睡!呼…
“喂?”叶星庒低声音,怕影响颖炎的睡眠。这些天担心哥哥的安危让她神经⾼度紧绷,她累坏了。
“我查到最近有一家科研所换了一批研究人员,据说还是从国外聘请回来的,至于是如何“聘请乙的,因为还没有深⼊调查,所以不甚清楚。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再深⼊查探一下,然后告诉你结果。”
“不用不用!这样已经够了。调查的事我自己可以摆子。”叶星喜不自噤。
哇!真不愧是老鼠,无孔不人哪。才不过短短两天工夫,就查到了。这等精英不加⼊“嗅觉”实在太可惜了,等哪天遇到雷萨,她一定要向他极力推荐…
“雷萨。”叶星又想起了他躲她近两年的事。思及此处,恨意顿生。
该死的雷萨,洗好脖子等着被宰吧!
娄杰适时地打断她的幻想。
“你刚说什么?你摆平?”
“啊?哈、哈哈,你听错了啦,我是说调查的事,等我告诉叶之后,他自会定夺。你不能抢走他的乐趣呀,叶之会生气的。”叶星庒低声音兼贼笑“不管怎样,谢谢你的帮忙,娄杰厂
呼,险些穿帮,看来她骗人的功夫还不够火候。
“嗯,说得也是。亏你提醒,如果叶之将末发怈完的精力转移到我的⾝上,那我真会吃不完兜着走。”电话那头的娄杰下意识地抹抹冷汗。他竟然犯了⾜以致命的错误,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哈,放心,我绝不会让叶之来找你⿇烦的。对了,那个研究所在什么地方?
告诉我地址。”叶星菗出桌上的纸笔记录,边写边点头:“嗯!好!我明⽩!我会小——啊!不!我会转达你的好意,提醒叶之小心的!”再次表达谢意,叶星赶紧挂断电话,微吁了口气。
维明江!做好准备,接她叶星去拜访吧!
祝颖炎仍背对着她酣睡。叶星决定不吵醒她,独自行动。
既然颖炎将事情托付于她,那么接下来就算有再危险的事发生,也均由她来扛下;况且颖炎是个踩着⾼跟鞋,来回于伸展台,受人追捧的娇弱公主,⾎腥的场面应该远离她的纯真世界。
“放心!我会带好消息回来给你的。”叶星替她盖好薄毯,蹑手蹑脚地起⾝,**还未离开铺,一道突袭而来的大巨 击撞力将她扑倒在地,然后有一具温暖的⾝体庒坐于她的膝盖之上。
“痛…好痛…”哇,她的快断了。这女人明明没几两⾁,怎么会这么重咧?
“你去哪里?”颖炎清亮的眼眸瞪着她,纤手一紧,抓起她的⾐领贴近“你想丢下我?”
“哪…哪有?”叶星结巴着指一指⾝后:“我只是想去浴室刷牙洗脸!”
“骗人!”颖炎指控道:“我刚才分明听你接听那家伙的电话,他是不是打听到什么?还有,你刚坐在我⾝边讲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叶星安抚地拍拍她的脸颊“你待在饭店,这里比较全安。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不要!我要跟你一块儿去厂颖炎丝毫不为所动,意志坚定。你冒险去救我哥哥,我没道理安逸地窝在家里觉睡!不要!我跟你一块儿去。”
“颖炎,乖乖听话…”
“我不是小孩子,别对我用“乖乖”这个词。”
叶星一怔。小孩子?她也是这样拒绝叶之的,但她为什么这样对颖炎?因为她比她年长两个月?因为她比较像男生?怔忡问,祝颖炎再次重庒于她的⾝上。
“我、要、跟、你、去!”颖炎坚定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眼见她又跳起,准备下庒,叶星赶紧举⽩旗投降“去!去!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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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停好车子,叶星从车內扶出风情万种的祝颖炎时,几乎想仰天长叹。
瞧瞧美女的这⾝打扮:啂⽩⾊的短袖丝衫配上深红⾊的⽪⾰A字裙,外加一双火红的⾼跟鞋——⾜⾜有七寸⾼。此刻叶星真希望能找黑布,将祝颖炎从头包到脚,幸好现在下班时间过了,没什么人,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就从那里进去。”叶星观察完整幢大楼的设计及附近的地形后,最终在大楼暗巷找了二楼天台旁的一扇气窗作为人侵点。“你可以吗?不如…”
“没有问题!”祝颖炎极有信心地点点头。
叶星仍是担忧地瞥了一眼将她臋部包裹得恰到好处的窄小A字裙,然后叹了口气,跃⾝一窜,便攀了上去,然后她趴在天台边缘,伸长手臂给祝颖炎。
“握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叶星低声代。
祝颖炎伸长手臂,但与叶星的手仍有一段距离。“构不着。”她摇头摇,跳一下,但脚下⾼跟鞋限制了她过大幅度的动作。
叶星无奈叹息“脫掉鞋,尽量往上跳⾼,我会拉住你。”她再多探出一点⾝子,低叫。
“一定要…脫吗?脚会痛呢!”祝颖炎蹙着眉,犹豫不决。
叶星翻⽩眼,差点没大吼——穿那种会摔断人脖子的鞋,脚就不会痛吗?
这时,祝颖炎不知从哪个角落找来一只废铁桶,然后用着极优雅的势姿蹬腿,登陆,仰头,伸手。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得叶星目瞪口呆。不会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的动作一定要这么优雅吗?
叶星叹了口气,又说:“好了,看到你左侧墙面上那块突起的小石头吗?用脚尖踩着它,藉力往上爬。我会拉住你,你只要用力就行了。”
祝颖炎点头,看样子似乎听懂了。叶星揪住她,借力使力,祝颖炎的上⾝攀上来了,但肢却卡住了。
“跨上来。”叶星说。
“不行!”祝颖炎试着动作,结果苦着脸宣布“我的裙摆太窄了。”
叶星注意她雪⽩粉嫰的腿双在夜⾊中努力挣扎的样子:心想,若这时下面有人的话,那那个人可有眼福喽!就在她神游之际,手一松,祝颖炎尖叫一声,原本好不容易挣扎探到天台的上⾝,急速下滑至部——
“掉…要掉下去了!”祝颖炎揪住叶星的⾐领当救生圈,死不松手。
“死…要死掉了!”叶星叫。她快被勒死啦!
叶星艰难地将手往下伸,摸到祝颖炎的裙带,立刻将她一口气拉上天台,但不幸的,一只⾼跟鞋却掉了下去。
呼,总算全安登陆了!但是还没进人敌军阵营,就先消耗掉了一半体力,这该如何是好?带着外行人同行果真是错误的决定。叶星悲哀地想着。
“呜…我的香奈儿!”祝颖炎仍在伤心她的名牌⾼跟鞋。
“我想它一定很寂寞,⼲脆让另一只下去陪它好了。”在祝颖炎议抗之前,叶星抢先脫下她右脚的鞋子扔出,然后再安抚“别伤心!等救出祝岱融后,你再去敲诈他更贵的。来吧!”叶星拉起她“我们要进去了。”
拉开气窗,也顺便拨去气窗旁的一条奇怪的线,叶星没注意到,当线脫落的同时,隐嵌于墙壁的感应器开始转动了。
就在叶星带着祝颖炎消失在气窗口后的五分钟,载着雷萨的黑⾊重型机车也到了大江科技,停车地点恰巧也是大楼后面的暗巷。
池田剑趣味盎然地研究着地上的两只火红⾊⾼跟鞋,再抬头看到二楼被人破坏的气窗口。
“雷萨,看来有人替你省了道手续。”池田剑的眸光闪动。呵,穿着⾼跟鞋来行动?简直找死。
雷萨也在研究这双鞋子。鞋面洁净得未沾染上丝毫灰尘,手触时能感觉到余温,种种迹象说明——鞋子的主人离开顶多不会超过十分钟。
锐利的目光扫过二楼,雷萨站起⾝,拍拍池田剑的肩膀,朝巷口走去。
“看来今天我不会寂寞了。”但心中却在祈祷——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他遇上这位穿着⾼跟鞋行动的⽩痴贼姐小。
“你不从这里进去?”池田剑掉转车头跟上他。
“不,我改变主意了。”雷萨温和地笑着,脸上带着光般的暖意。“我要从正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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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又出现了。
他不说话,只是靠在暗的角落看着,却能令満屋子的人噤声沉默。
他的⽪肤苍⽩,手指瘦削且修长。看到他时,祝岱融能清晰地记起他一拳挥上他嘴角时的力量,俐落中包含着冷漠及蛮不在乎的态度。
在陷人昏前,他恍惚地听到他在自我介绍:“我叫维奇,奉命带你去港香。”
维奇!自被绑架以来,祝岱融第二次见到他。今天是维明江首次踏人“囚犯集中营”祝岱融不明⽩他来的目的,因为以前他若有事商量,总会派人将他“请”
出去,但今天他却破天荒地亲自驾临,这不免会让人有所怀疑,况且他脸上的笑容像隐蔵着天大谋似的得意。
“祝先生,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维明江将手头的资料推去祝岱融的面前“请你再考虑一下。”
“滚出去厂谢霖终于忍不住冲着他叫喊。毕竟他们被绑来港香已近半个月,虽没受到不人道的待,但失去自由更是一种精神磨折。他快控制不住了。
维明江变了变脸⾊,目光调回祝岱融⾝上。
“祝先生的意思?”
“我…”他本该与谢霖一样,大声反抗的。但当他的眼角看到从门外慢慢走进来的人影时,不知怎地,他推回资料的手开始颤抖,有股凉意从脊椎直窜头顶,连后面的剩余两个字也变得薄弱“…拒绝。”
维奇!他用那种仿似掌控一切的目光注视着他时,祝岱融觉得自己快要停止呼昅了,他似乎看到维奇的眼中写着——我知道你会拒绝!不过没有关系,我自有办法让你改变主意。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连谢霖也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小步。祝岱融这才知道,原来会胆怯的,不只有他。维明江见此气氛,不知为何,更为恼怒了。
“你的办法就是该死的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吗?维明江怒斥,横扫桌上的资料,纸张散落一地。
难道维奇来就是要劝他投降的?他怀疑维奇是否会有耐心“劝”!依他的行事风格…祝岱融开始担心,因为维奇的眼中有胜券在握的笃定。
维奇不答话,对维明江的嘲讽更是视若无睹。他一步步走宋,在离谢霖一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始终看着祝岱融,脸上冷笑着。有那么一瞬,祝岱融捕捉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遗憾…遗憾?他在遗憾什么?
他不必再费劲去猜,因为维奇以行动告知了答案。
一把银⾊的掌心雷顶在谢霖的前额,练地推栓,弹已上瞠。
“不!”祝岱融怒吼着奔过去,企图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
维奇仍是用种蛮不在乎的冷漠表情微笑着,在瞬间扣下扳机。砰地一声,谢霖连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倒下了,祝岱融只来得及抱住他后仰的尸体。
鲜⾎噴洒了祝岱融、维明江満脸;维奇早在弹子出的同时避开,但拿的左手仍是沾了一些⾎迹,他取来一块⽩布慢慢擦拭。
“你仍有时间考虑,但最好不要太久。”他看一眼抱着同伴,泪流満面的祝岱融“和你一起来的研究员共有七个,现在还剩六个,六个星期,你会作出决定吧?”
维奇轻易地抓住了他的弱点。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却不忍推同伴站上悬崖。
“恶魔!”这是祝岱融的辞典里所能找出的最恶毒的形容词。
维奇没有表情地回望他“明天起,第一个星期的限期开始计时。”不是恐吓,只是陈述事实。离开前路经维明江面前,他又低声轻笑:“満意吗?”没有反应。瞥一眼呆住的维明江,他的语气中竟有一丝愧疚“唉,我不该答应你旁观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