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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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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时间到了,权弦赫依然自告奋勇的送她回家。

  途中,两人沉默不语,直到她开了话题。

  “你的姓氏很特别,权?好像是韩国的姓。”

  “我⽗亲是半个韩国人,我有四分之一的韩国⾎统。”他解答她的惑。

  “那你的韩文应该说得不错啰?”难怪他看起来有韩国人的气质,尤其那双单凤眼,韩国男人的标准象征。

  他摇了头“我⽗亲虽是韩国人,却是跟着祖⺟一块在‮湾台‬长大。我在‮湾台‬出生,虽有四分之一的韩国⾎统,却是道地的‮湾台‬孩子,韩文是会说,可说得不太好,勉強还能沟通罢了。”

  “那你⽗⺟也都在‮湾台‬?”她又问。

  他又‮头摇‬“我⺟亲几年前过逝,她过逝后,我⽗亲便回韩国继承祖⽗的事业,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只⾝在‮湾台‬。”

  她终于了解他一点点了。

  “你呢?”他回问她。

  “我?”怎会扯到她⾝上来?

  “聊完我了,也该聊聊你。”

  “我没什么好聊的,乏善可陈。”她悲哀的摇‮头摇‬。

  “总有快乐的事吧?”

  她望了望窗外“快乐的事?”她想了想“我暂时想不到。”

  感情无依、亲情无靠,她在意的人离她而去,⽗⺟亲只把她当成还债的工具,也许她曾经快乐过,但悲情却比快乐多。

  “不去想难过的事,自然就会快乐了。”他希望她看开点。

  她听完后,莞薾一笑,不予置评“我很少遇过老板像你这么没架子的。”她转移话题。

  说真的,他很有亲和力,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冷漠。

  “可见你还认识我不够深,在工作上我可是出了名的严苛老板,我不容许一点小错来破坏我要求的完美,在我⾝边工作可得小心翼翼。”他知道她不想再谈论刚才的话题,也顺着她的话意走。

  “是吗?那我得小心点了。”对于这点,她倒能配合。“对了,你为什么会走上服装设计这条路呢?”她也曾问过余培玄,但答案永远只是一抹具深意的微笑。

  “因为我想设计出最美丽的⾐裳,送给我最爱的女人。”再怎么完美的设计,也比不上爱人灿烂而満⾜的笑容。

  听着,她转头望了他一眼“我想那个女人一定会很幸福。”

  “那是她应得的。”他只是淡淡地吐吶出这句话。

  她看得出来,他的心底住着一个为他而执着的女人!

  “我们会合作得很愉快的。”看到他脸上表情的转换,她直觉自己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连忙再度转移话题。“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的车子往路旁一靠,在门口将车停下。“别客气,明天记得准时上班。”

  “嗯。”她点点头。

  “再见。”见她下了车,关上车门,他挥手道别。

  她也随着挥挥手“再见。”

  她转⾝进屋,他坐在车子看她走进屋里,直到她的⾝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后,他颓然往后靠,深深叹了口气,看似无奈,也懊恼。

  *****************

  接下来的⽇子有些忙碌。

  但对骆心愉来说,这样的⽇子倒过得很充实,每天从早忙到晚,沉醉在自己喜爱的工作中,充⾜的资源让她毫无保留的展现所长。

  不过,也因为时装展的接近,她和权弦赫待在公司里开会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权弦赫没骗她,对于工作,他要求完美,这几天下来,她不常见他笑,他常对着一件件剪裁完成的⾐服皱眉,然后挑出小⽑病,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在这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

  还不到紧要关头,她偶尔还能忙里偷闲。

  像这会儿,她就很有闲情逸致地端着咖啡,坐在一旁看着模特儿⾝上一件又一件设计不凡的⾐裳。

  突地,她的‮机手‬响了。

  望了上头的电话号码,她的眉轻蹙,无奈地接了起来“喂…”眉头的皱折更加明显“好,你别进来…我马上出去。”

  她挂上电话后,深昅了口气。

  是陈环耀。

  他竟然跑到公司来找她,还好她在公司,要是在权弦赫家中的工作室,那陈环耀一定又会一状告到她爸妈那里去。

  虽然感到不耐烦,但她仍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陈环耀面前,怕他等久了真的会直接冲进公司来找她。

  “你用不着出来工作,需要钱的话可以向我拿。”一见到她,陈环耀便没好气道。

  他不喜她出来上班,尤其是到“杰尔迪斯”那个不肯和“宇和”合作的大集团,他们本看不起他的公司嘛!

  “工作不一定是为了钱。”她没那么俗气。

  “不是为钱?那还能为了什么?人吗?我看杰尔迪斯的少东不错,难道你想和他来一腿,在婚前就让我戴绿帽?”

  权弦赫从订婚宴上将她带走的事,他都还没问清楚呢!

  “随你说,反正怎样的人格就有怎样想法。”她不期望他会有太⾼贵的想法。

  “你…”她的嘴利了,很不讨他的心。“把工作辞了。”

  “别忘了,这一年內,我是自由的,你无权⼲涉。”她是不喜他,可从没觉得他这么讨厌。

  “给你一年的自由,并不代表你就能随心所,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说什么,他也不会让她待在这里的。

  “你…”“原来是宇和的少东大驾光临,!”权弦赫从一旁走过来。

  刚才骆心愉挂了电话后,他便一路尾随她出来,果然不出他所料,是陈环耀找上门来了。

  面对他,陈环耀当然没有好脸⾊。“权先生不必客气,我只是来带我子回去而已。”

  权弦赫很不喜他将子两个字挂在骆心愉⾝上,听起来很刺耳。

  “心愉现在还是我的员工,我有权要求她回到工作岗位,至于她要不要继续留在公司上班,那也得由她自己决定,轮不到陈先生说话吧?就算是丈夫也得尊重子的意愿,更何况只是未定数的未婚夫罢了。”

  这话听在陈环耀耳里当然不好受。“权先生,就算你是心愉的老板,也无权⼲涉我们夫间的私事。”

  “好了,别说了!”骆心愉受不了“环耀,你先离开吧,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论你想不想让我待在这里上班,今天的工作我仍得做完,请别⼲扰到我。”

  “没错,陈先生还是保持一下君子风度吧!”权弦赫比出了送客的手势。

  陈环耀气炸“心愉,你要做什么工作,要在哪里上班我都没有意见,唯独这里,不许!”

  他总觉得权弦赫对他而言是莫大的威胁。

  骆心愉不悦地看着陈环耀,冷声提出警告:“别我躲你。”他这样只会让她更厌恶未来的人生。

  “心愉…”她的警告让他不得不妥协,但也不甘示弱地故意強调他的⾝分。“好吧,过几天是岳⺟的生⽇,我陪你回去。”

  “嗯!”虽是万般不想,但她也只能点头。

  “放心吧!我会和心愉一块到的。”权弦赫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陈环耀一股气又提了上来。

  骆心愉赶紧推了推陈环耀“他是开玩笑的,你先走吧,我们晚上再聊。”

  “好吧!”陈环耀见眼前情势对他不利,只能先退一步,反正今晚他一定会说服她放弃这里的工作。

  终于送走了陈环耀,骆心愉在心底长吁了一口气。

  “他不适合你。”权弦赫看着离去的陈环耀言道。

  “这不重要。”她当然知道,而且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她别无选择。

  “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了。”看着她眉头紧蹙,他也不想继续惹她心烦。

  “你怎么会突然跑出来?”没那么巧的事吧?

  “我怕我的员工偷懒,所以跟出来看看。”他随口胡诌。

  “那结果呢?”她也随口问问。

  “比我想象中的还糟!”

  而且糟透了!

  *****************

  夜晚,权弦赫把公司里的事忙完,送骆心愉回家后,便回到住处。

  门一开,屋里便布満饭菜香味,把外套往沙发上披好后,他直接转进厨房。

  “什么时候到的?”像是知道谁在厨房里一样,他开头便问。

  权东平正好将最后一道菜盛好端出来“一早就到了。”绕过了权弦赫,他将菜端到餐桌上“你真会算,正好可以开饭了。”

  “又来看他了?”权弦赫走到餐桌旁拉了椅子坐下来。

  权东平添好饭放到他面前“嗯。”随后点点头。

  夹了腿往权东平的碗里放“什么时候要回去?”他端起碗,将香味四溢的饭菜往嘴里送。

  “这次会多留几天会会老朋友。”权东平在权弦赫⾝旁的位置坐下“你放心吧,不会给你添⿇烦的,住一晚,我明天就走。”

  说的好像他已经开口赶人了“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地方,爱住多久是你的事。”

  权东平抬头看看他,随后笑了。

  “我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吗?”权弦赫望了他一眼,不明⽩他为何而笑。

  权东平摇了‮头摇‬“没有,只觉得你对我的态度一年比一年更好了,说不定哪天真的变成我…”

  “菜凉了,快吃吧!”他打断他的话,夹了青菜放进权东平碗里。

  “你和她的事呢?”他们之间的事可以不谈,但对于他的“牺牲”权东平还是感到歉疚。

  原本已经放到嘴边的饭菜,因为这句话又放回碗里“还能怎样呢?她都已经是别人的未婚了。”

  “是我不对,原以为最多就一年,没想到拖了三年…”

  “这不关你的事,对我很好,如果可以,我希望她能多活几年。”

  “你的缺点就是太容易放感情了,无论对谁,你总是…”

  “我知道。”他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我会告别那个感情用事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在乎的人了。”

  权东平没再多说什么,他只是望着这个越来越坚強、越来越铁腕的“儿子”也许他体会到了,要保护他的所爱及所有,就是让自己变得強势,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事事温和以对、好欺负的男人了。

  “晚一点陪我去看看。”权东平提议道。

  “嗯。”他点头,想想,因为忙,也有两天没去医院看何舂了。

  *****************

  骆心愉倚靠在工作室旁的台边,若有似无的细雨仍让大地一片濡,她端着咖啡,偷了个空闲,发呆着。

  勤嫂正好上来替她收拾垃圾“骆‮姐小‬,你怎么老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了好几回,这一次,她终于忍不住问了。

  闻声,骆心愉回了神“糟糕,偷懒被发现了,拜托别告诉权先生喔。”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玩笑带过。

  勤嫂笑了笑,没再多问“你放心吧,权先生不会这么早起的。”

  现在才早上十一点多,还不到权弦赫起的时间。

  “他一向都这么打混的吗?”一个有权有钱的大财团,一个引领时尚的服饰品牌,幕后的负责人竟然这么混⽔摸鱼!

  “打混?”勤嫂笑了“你误会权先生了。”

  “误会?”难道不是吗?她得确看他天天晚起。

  “我每天都准时清晨六点来打扫房子,每次来的时候,几乎都看到权先生还在忙,每回都要我催促,他才肯去‮觉睡‬呢!”勤嫂替权弦赫申冤“他说夜晚比较安静,才会有灵感。”

  听完勤嫂的话,骆心愉的脸⾊竟然微微刷⽩。

  “骆‮姐小‬,你怎么了?”

  骆心愉连忙‮头摇‬,又是巧合,她告诉自己“没什么。”

  权弦赫的作息习惯竟然和余培玄一样,记得余培玄也曾说过,夜晚的宁静才能带给他灵感之类的话!

  她们正聊着,楼下突然传来权弦赫的声音。

  “勤嫂。”那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勤嫂连忙放下手边的工作,快速的奔下楼去。“怎么了?头又疼了吗?”

  头疼?听了,骆心愉也随之下楼。

  只见勤嫂迅速地从柜子里拿出一药瓶,倒出几颗药丸,便递给权弦赫。

  吃了药,他靠在沙发上,紧闭双眼,看似忍着极大的不适。

  “你还好吧?”骆心愉走到他⾝边,关切地问着。

  他勉強露出一抹笑容“老⽑病,待会儿就没事了。”他还在发疼的太⽳。

  见状,她下意识地伸了手替他‮摩按‬额际和颈项“勤嫂,你先去忙吧。”她没忘一旁的勤嫂,怕她事情没做完会误了下班时间。

  他的⾝体怎么这么多⽑病?

  “这样有没有舒服点?”她问。

  权弦赫点点头“谢谢你。”悉的感觉由她的指尖传来,让他的心有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既然知道自己的⾝体不好,就不应该太晚睡,现在因为还年轻,等到有了年纪时,你就知道惨了。”她不由得碎念起来。

  “这头疼和晚睡无关。”是三年前车祸的后遗症,那场车祸夺走了他的所有,也给了他现在的一切。

  “还嘴硬。”她就是认定他的作息有问题。

  “呵呵呵…”面对她的咄咄人,权弦赫反而开心地笑了。

  “你笑什么?”

  “你这么关心我,让我觉得很…”幸福。

  关心?她倏地停下手边的动作,有些尴尬的解释:“我是怕你哪天没撑住,我找谁领工资?”

  “你才不会计较这一点钱。”他直接戳破。

  “你别一副自以为很了解我的模样?”她斜睨他一眼,有些不以为然。

  他坐⾝子,头不再那么疼了“你的心有千千结,哪能这么简单就让人了解。”那些结也是他心中的痛。

  “那就别瞎猜。”她不喜讨论自己的心事。

  “你的心事全写在脸上,本用不着猜。”

  “你…”她不想再与他争论了,越是争论,只会觉得自己让他看得更透彻罢了。

  看了墙上的挂钟“十二点?”这么早?

  “怎么?觉得自己太早起了?”他也很容易被看穿啊!

  “走!”他站起⾝。

  “去哪?”

  “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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