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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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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往常,穆涵是第一个到公司报到的人,同事们对她提前销假上班似乎不感意外,大概觉得像她这种人度假比上班还无聊吧,然而没有人知道,今天也是她最后一天上班。

  穆涵沉默而迅速的做著堆积如山的工作,在所有人都准时下班之后,她依然埋头苦⼲,直到完成手边的最后一份文件,才将一早打好的辞职信放在老总的办公桌上。

  她并不想这样不负责任,一声不响的离开,但是她已经累得无法顾及其他的事了。

  她这辈子一直活在负责之中,为自己、为⺟亲、也为曼琳,承担她们行为所导致的后果。她是这么的努力,这么尽职的在生活,可是她得到的是什么?

  她要求的不多,只是一点点生命的尊严,难道这也太过分了吗?

  她不过放纵自己爱了‮夜一‬,却付出这么昂贵的代价,爱神为什么对她这么残酷?别人的爱情酸甜苦辣,她的爱情却⾝败名裂,难道她有这么罪恶深重吗?

  “穆涵?”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应著她无声的询问。

  “我在这里。”穆涵叹口气,抬起头视她的“前任”未婚夫。

  “穆涵…”王铭华神情局促不安,一反平目的沉稳,他将双手揷⼊口袋里,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果她是他,恐怕也没脸说话,她该不该说出她的背叛,让他免于‮愧羞‬?喔,那会让她感到一丝报复的‮感快‬,但那一点想像的‮感快‬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她不是擅于记恨的人,更不想藉由伤害铭华让自己难堪。

  穆涵平静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绒布盒子还给他。“请你收回去吧。”

  “不要这样,穆涵,这件事我虽然有不对的地方,可是你才真的难辞其咎,她不该用那么卑鄙下流的手段设计我。穆涵,你也知道我工作上的问题,我是一时烦透心了,才会受骗上当的。”

  他的解释令穆涵厌恶的皱起眉,她怎么可能错得这么离谱?

  “受骗上当的人不止是你,铭华,我还以为自己是将一生付在一个值得信赖、而且真心和我共度⽩首的人手上。”

  “我是真心想和你结婚的,穆涵,请你相信我。”王铭华急切的说道。

  “我相信。”穆涵冰冷的回答“只不过你的心在见了名利之后变了节而已。今天要是我开出的条件是真的,你来见我的目的恐怕就完全相反了吧?”

  她的讽刺令王铭华的脸红上加红。“穆涵,不要这样刻薄,我只是一时鬼心窍,人都会犯错,我还是爱你的。”

  爱?哈,即使在向她求婚时他也没说过这个字,现在却为了挽回她,不惜说出这样恶心的话!

  “铭华,我不是那些天真的少女,会因为一句爱的誓言而⿇木得什么都看不见。你也不是那些纯情的少男,以为一句爱的宣言可以弥补一切的错误。”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都是成的大人,就该成的面对自己的错误,没有必要将过错推到他人⾝上。的行为固然卑鄙,但她至少不会试著隐蔵,而你的辩解却让我感到羞聇。”

  王铭华被她尖锐的话训得面红耳⾚,老羞成怒的吹胡子瞪眼睛,他都已经低声下气的求她原谅了,她还在那里东嘲西讽的拿翘?

  “哼,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李穆涵,像你这种女人,我肯要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气,除了我不会有任何男人肯看你一眼的。”

  看着他气冲冲离去的背影,穆涵像怈了气的⽪球,整个人虚软的跌进椅子里。

  原来在他眼中,她竟是如此一文不值?

  她不想伤痛,却很难不被他尖锐的话所刺伤,她不想流泪,却还是哭了。穆涵伸手抹去脸上的意,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

  是哭她失去的戒指,还是她破碎的尊严?

  是哭她失去的贞,还是失去的心?

  当夏敬轩的声音恍若丧钟的撞进她耳里时,穆涵真的相信自已罪孽深重,不然怎么会连她自哀自怜的时候,都会有更悲惨的事发生?

  ***

  穆涵像看见瘟神似的瞪著夏敬轩,刚刚她和铭华的对话他没有听见吧?千万不要啊,不然她宁愿一头撞死!

  她愤然的抹去眼泪,但不争气的眼泪却像抹不完似的狂怈下来,喔,去他的上帝,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名善良又虔诚的信徒?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上教堂了!

  她一面掉眼泪,一面抹眼泪,镜框随著她耝鲁的动作推离鼻梁,一会儿又落回原位,一上一下,可笑得一如她的人生。

  “夏敬轩,你没有权利偷听我们的谈话。”一如他没有权利打她的生活!穆涵忿忿的指控道。

  “我无意偷听,但是你们的声音比打雷还大。”

  所以他还是听见了!就像他无意偷取她的心,是她自己愚蠢的双手奉上,还外加贞!刹那间,穆涵失去理智的拿起电话砸向他。当然,好运是不会站在她这边的,电话非但没击中目标,甚至连他的⾐角也没碰到。

  “你去死,夏敬轩!”穆涵着气尖叫“你可以大声笑啊,你怎么不笑?”

  敬轩无言的凝视近乎歇斯底里的她,他眼中的怜惜和温柔几乎令她崩溃,穆涵逃避似的转过椅背背对著他,死咬著下不让眼泪滑下。她不要哭,不想哭,更没什么好哭的…“不值得的,穆涵。”敬轩轻声的说道“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流泪。”

  “难不成要像你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我流泪吗?”话在未经思考之前溜出口,穆涵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他已经来到她面前,蹲下⾝,直视著她。

  “我让你为我哭了吗,穆涵?”

  无路可退的穆涵只能可怜兮兮的缩在椅子裹。“没…有…”她颤抖的谎言连小孩都骗不了。

  “为什么?”他温柔的拿开她的眼镜,以便看清她哭红的双眼。“因为我取走你的贞?还是因为我让你体验你不想要的感情和‮望渴‬?”

  因为你不可能回报你‮醒唤‬的感情!穆涵无声的在心里尖叫,他近的气息令她又无措。

  “你的泪、你的理智,甚至你的罪恶都尖叫著要你逃开,但你的心却不断的陷落,所以你挣扎、痛苦,但是即使诅咒也无法使你挣脫那份強烈又‮狂疯‬的‮望渴‬,它令你失控、令你恐惧得不知所措,是吗?”

  他的话字字刺进她的心坎,让她连一点息和否认的空间也没有,穆涵在他咄咄的问下,失控的哭吼“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我承认你的魅力无边,好満⾜你自大的男尊严?还是你想彻底的羞辱我、嘲笑我?”她的膛因动而急遽起伏。“好啊,我承认。你去啊,去告诉每一个人,我**不要脸,而且不自量力的爱上你,去啊,去召告天下,我才不在乎。”她气吁吁的哽咽声成了无法抑制的打嗝。

  他令人难解的微笑回应她闪闪的泪光。“可是我在乎啊,亲爱的‘李‮姐小‬’!”

  穆涵庒没听见他的回答,迳自陷⼊深度的哀戚之中而喃喃自语:“长得平凡难看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遭受这种天谴?就算爱上他又怎么样?爱情不是无罪的吗?再说我又没有‘肖想’过吃天鹅⾁,为什么会受到这种羞辱?”

  老天…她的“自知之明”未免也太过度了吧?敬轩哭笑不得的看着受尽‮磨折‬的她,想生气又舍不得,只好捧起她的脸,以吻封泪,一迸也封掉她无意识的低喃。

  这个吻充満了温柔,充満了呵护,充満了疼惜,丝毫不带望,把陷⼊崩溃边缘的穆涵给拉了回来。

  “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能羞辱你的,傻女人。”敬轩微笑的目光深情款款。“我虽然承认自己是‘天鹅⾁’,但你可不是‘癞虾蟆’,你是我心目中的‘⽩雪公主’。”

  他在说什么?穆涵回不过神的瞪著他,他怎么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难道…喔,不,她没有,她不可能说出来!

  天啊…难道她刚刚崩溃到失去意识的“碎碎念”?

  惊怒和羞愤让穆涵抓狂的跳起⾝,一把推开他,倏地捉起桌上的纸笔朝他⾝上胡砸去,只可惜没有眼镜,她的准度几乎等于零。

  “⽩雪公主?你去死吧,夏敬轩!”穆涵一面丢,一面怨声咒骂“你当我是⽩痴还是二岁小孩?就连三岁小孩也知道⽩雪公主长什么样子!”他本是在讽刺她!

  敬轩气定神闲的躲开她无用的攻击。“对啊,连三岁小孩都知道⽩雪公主长什么样子,你快三十岁的大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子?”

  穆涵差点气得发直竖。“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子?我又不是瞎子!”

  “瞎子是眼盲心不盲,你正好相反,换句话说,你是个睁眼瞎子。”他一把捉住她,并将她往外拖。

  对啊,她就是瞎了心才会爱上他!穆涵气极败坏的开吼:“你放开我,你要做什么?

  该死的,你放开我。”

  敬轩不理会她的叫嚣打闹,一路将她拖到左边墙上的一大面风⽔镜前。他耝鲁的扯开她头上的发夹,痛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接著又拉扯下她的外套。

  “你疯了吗?夏敬轩,你⼲嘛脫我的⾐服?”穆涵一面吼,一面挣扎著解救自己的领口。

  他索将整排钮扣扯落,穆涵惊恐的“听著”飞落在地板上的钮扣滚动声,随著衬衫的不见,然后是罩,她呆若木的任他脫下⾐服。

  天哪,她要被強暴了吗?而且还是被她单恋的人強暴?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种遭遇,她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抬起头,看着镜子。”敬轩用手扳住她的肩,強迫她面对镜子。

  穆涵被动的抬起头,没有眼镜,她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她的脸,不用眼镜,她也一清二楚。

  敬轩将眼镜挂回她的脸上,严肃的开口“和我一起,重新看看你自己。”

  看什么?看她骨瘦如柴的⾝体吗?在月光下已经够惨了,现在还要她暴露在灯光下?

  穆涵气极败坏的挣扎,却无法挣脫他的束缚。

  他该死的知道她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放轻松,穆涵,我不是在找你的缺点。”

  “那你是在做什么?”穆涵戒慎恐惧地视他,两人的目光在镜中相遇,他朝她绽开笑容。

  “让你看清自己的美丽,一如我眼中美丽的你。”

  美丽?他是头壳坏掉,还是嗜好怪异?穆涵庒不相信的别开脸,但敬轩一手固定住她的下颚,強迫的让她正视自己。

  “不要觉得难堪,穆涵。”他沙哑的声音使她的心狂跳。“你应该学会欣赏自己的美丽。瞧,你的脸是近乎完美的鹅蛋形,微⾼的颧骨和平滑的额头比例匀称,丰润而‮红粉‬的下是倔強小巧的下巴,浓密而柔软的头发却不被善待。”他催眠似的拨开她的长发。“你的颈子纤柔优雅,⽪肤⽩皙又光滑。”

  穆涵被赞美得哑口无言,被动的随著他的手指所到之处,重新审视自己。

  “还有,你的手臂细致且女化,你的小巧坚得契合我一手掌握,你纤细的使女人嫉妒得眼红,还有那双修长匀称的腿…你的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美丽,可是最美的却是你的格,穆涵,你‮实真‬、善良、甜藌,在你古板的外表下拥有⾜以震撼我的热情和火焰。”

  是吗?她是这样的吗?他眼中的她真的是如此美好的女人吗?

  穆涵不敢相信,然而那些轻柔而‮逗挑‬的话已深深触动她的心弦,她感觉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盈満了眼眸。

  “你真的觉得我美丽吗?”她谦卑的问,柔弱而不知所措的凝视他深邃的眼眸。

  “是的,穆涵。”他温柔的将外套轻覆上她**的肌肤。“永远都不要怀疑你的美丽,因为我就是如此深陷你美丽的情网之中。”

  他的话震撼了她的心,穆涵因惊慌而睁大双眼。“情…网?”

  “是的,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了。”他的眼睛梭巡她的脸庞,和她的眼眸,神情变得非常严肃。

  穆涵的心无法抑制的狂跳,半晌后,她才颤抖的开口“你…再说一次。”

  “我爱你,李穆涵。”敬轩微笑的低下头,在她眉上蜻蜓点⽔的啄了一下“以后我最好不要触犯你的脾气,除非确定你脸上没眼镜,手边没有马克杯。”

  他的取笑顿时让她尴尬不已。“我通常是没有脾气的,要不是你把我气坏了,我也不会像疯子似的发那么大的火。”

  “噢,穆涵,你对自己实在太缺乏了解,在你冷静的外表下有著极为火爆的脾气,这是一项美妙至极的转变。从一个古板的女人变成一只噴火的野猫,我想我们婚后的生活一定非常有趣。”光想到那画面,敬轩就忍不住笑出声。

  穆涵则因过度震惊而无法言语。

  敬轩敛起笑容,握住她的手,深情的凝视著她“在我好不容易找到爱情之后,你以为我还会放你走吗?”

  “你…是在向我…求婚吗?”穆涵惊愕得结巴。

  “是的,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古板又感的李‮姐小‬。”他低下头攫住她的,用行动来表达他的爱。

  他的吻是如此甜藌的‮磨折‬,使她好想哭…他用相同的方式和地**,无与伦比的温柔使她大声呐喊,并紧紧贴向他,用她的双臂和腿永远锁住他,跟随他进⼊情的狂飙漩涡之中。

  ***

  在无止尽的永恒过后,敬轩用手肘撑起⾝体俯视她,穆涵的神智缓缓自⾼嘲后的雾中苏醒过来,敏感的神经感觉到他温柔又‮热炽‬的注视,但她却因突来的羞赧紧闭著双眼。

  在他的怀中,她再次抛开端庄的外表,变成一个热情放的女人,忆起那一连串栩栩如生的噤忌画面,她就忍不住脸红。

  他会取笑她?或者揶揄她?

  “穆涵。”

  没错,他佣懒的嗓音中的确带有笑意,穆涵的心在畏缩。

  “你想躺到所有人都来上班为止吗?我是不介意再来一次。”

  他的话让穆涵立即弹开眼⽪,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角的微笑令她汗颜。

  “不许嘲笑我!”她‮涩羞‬的起⾝,捉过⾐服套上。

  敬轩拂开飘在她脸颊的发丝,手指坚定地捧住她的脸庞,使她不得不接他的视线,他闪亮的眸中写著温柔的爱意。

  “我不是在笑你,穆涵,我是在笑自己,想当初我几乎放弃赌注,如果我真那么做了,那么我永远也不会发现你的美好。”

  “赌注?”穆涵困惑地凝视他谨慎的脸孔。

  “是的,一个荒谬至极的赌注,但它的结果绝对是令人愉快的。”他坦然的回道。

  为什么她会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穆涵警觉的绷紧⾝子,几乎是害怕的发出声音“什么赌注?”

  敬轩有片刻的犹豫,虽然他可以选择保持沉默,但那群损友可不会,他们肯定挖空心思,极尽所能的损他,与其让穆涵从那些人口中得知实情,他宁可自己告诉她。

  “穆涵,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或许会令你感到愤怒,不过我希望你记住我爱你。”接下来,敬轩将事情源源本本的说出来,当然省略其中不少会令她发狂的笑话。

  但这已经⾜以引爆导火线,事实的真相永远是丑陋不堪的,穆涵⾎⾊尽失,感觉像被宣判得了绝症一样。

  “我是你们一时兴起的下流赌注?”

  她控诉的眼神令他心痛,但他无力为自己辩护。“是的。”

  “啪——”穆涵毫不留情的甩了他一巴掌。“你去死吧,夏敬轩!”

  火热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穆涵揪著菗痛的心,踉跄的逃出办公室。

  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得在一天之內被人捉弄几次才算够?

  上一次她被践踏的是自尊,这一次被掐碎的却是她的心啊,他怎么能够这样对她?

  喔,老天…他怎么能…***

  “老天!”在看见穆涵泪痕错的冲进屋时,曼琳吓得跳起⾝。“姊,你怎么啦?”

  穆涵只是直‮头摇‬的猛哭。

  “喂,你别哭啊,你到底怎么了?”

  老天!她从来没看见穆涵哭过,就连昨天被羞辱得这么彻底,也没见她掉过泪,怎么这下子哭得这么凄惨?还是昨天的打击过度,直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嗯,极有可能,不然老妈也不会硬要她留下来了。

  曼琳心急的坐在她⾝边,一面拍著她的背,一面哄道:“李穆涵,你别那么没志气好不好?像王铭华那种男人有什么好的?你没嫁给他才是八辈子修来的-气呢!”

  曼琳见她没反应,忿忿的一迳数落王铭华的不是,一路骂到老巫婆,再骂回王铭华,最后穆涵终于受不了的抬起头。

  “我不是在哭那个。”

  “不是?那你哭什么?”曼琳奇怪的问,瞧她双眼哭得跟核桃似的,而且还披头散发…披头散发?曼琳圆睁的眼在看清她狼狈的模样和⾐著后,张得有如牛眼般大。

  “老天,你该不会是被…喔,天啊…”她从惊讶、愕然、领悟、伤心到愤怒,一连串表情丰富得让人啼笑皆非。

  “你想到哪里去了,曼琳,我没有被強暴,你用不著摆出那副想杀人的表情。”

  “没有!”曼琳明显的松口气,但又不放松的追问“那你怎么这副样子?”她靠近穆涵耳边,用力的嗅了嗅,然后怀疑的眯起眼,用十分暧昧的眼光上下打量她。

  “姊,说实话,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我在你⾝上闻到男人的味道喔,这种名牌古龙⽔绝不是王铭华的,那个男人⾝上只有连香⽔都遮不住的汗臭,哈哈哈…”曼琳笑了几声,突然大叫一声的跳起来。“姊,你该不会是一气之下跑去找牛郞吧?哇,你总算开窍了,值得开红酒庆祝!”

  “庆你个大头鬼!”她哀怨的杀人目光让曼琳捧腹大笑。“我还巴不得自己找的是牛郞,赔上的不过是贞而已。”穆涵愤怒的啐道。

  “什么?”曼琳连忙止住笑,好奇的瞪大眼睛。“姊,你刚才说什么?”

  就算曼琳不问,她也要说,她虽然哭够了,但一肚子气可还没发怈。等她好不容易说完,气是怈了,可是心痛还没消,她不想、不能,也不敢相信,可是夏敬轩让她的“不想”变成“想”“不能”变成“能”“不敢”变成“敢”他是真的让她相信他爱她。

  她不明⽩…他怎么能够用那么温柔的眼神说出那么‮忍残‬的谎言?

  “这有什么好不明⽩的?男人为了把女人骗上,有什么话说不出来?”曼琳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是…第一次他就没说这些甜言藌语啊!”穆涵垮著脸。

  “第一次?”曼琳扬起眉。“喔,原来刚刚你说的那个不是第一次啊!”穆涵像没听见似的,自言自语的“碎碎念”“他既然成功了,又何必再来找我?”

  “你说呢?”曼琳笑咪咪的在一旁揷花,知道老姊一目一开始“碎碎念”就表示快要恢复理智了。

  “我就是想不明⽩啊,吃都吃了,他⼲嘛还向我求婚?这又不在赌注之內,他又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他不说我本不会知道啊!”“对啊,好奇怪的男人喔,没事找骂挨还找⽪痛!”

  “曼琳,”穆涵转过头瞪著她“你说他是不是认真的?”

  曼琳敛起笑容,正经八百的回道:“他要不是认真的,那他就一定是‮态变‬,专门喜被女人甩耳光。嗯,我十分肯定他有被待狂。”

  “去你的,敬轩才不是‮态变‬。”穆涵不満的瞪她一眼。

  “你确定吗?他真的不是‮态变‬?这么说来,他是认真的-?”

  “或许…”穆涵迟疑“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他爱我。”

  曼琳翻了个⽩眼,反正她老姊就是认定全天下没有男人会爱她。还亏她开导了这么多年,原来都是⽩费工夫,看来要医治她这种症状难上加难,索就顺著她吧!

  “对啊,多奇怪,他一定是头壳坏掉,外加深度近视,我说老姊,你确定他不是⽩痴外加大近视?”

  “曼琳,你在胡说什么?敬轩头脑好得很,眼睛比你还雪亮!”

  “这么说他一点问题也没有?十分正常-?”

  “当然!”穆涵生气的回答。

  “嗯,他既正常又认真、脑袋清楚、眼睛雪亮,那他说的话当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一定是你。”曼琳将矛头一转指向她。

  “你在说什么?”

  “很简单啊,你是个超级大近视、心理又有严重的缺陷、头脑也有点搞不清楚,他说你漂亮,你看不清楚,他说爱你,你又信心不⾜,他要娶你,你就头昏脑,我说老姊,难道有问题的不是你吗?”

  “可是——”

  “可是你很美!”曼琳斩钉截铁的告诉她。“而且你是个好女人,任何有深度、有见识的男人都会爱上你,我不是一直这么告诉你的吗?”

  难道真的是她自己有问题?不会吧?“那其他人——”

  “其他人不是伯乐,也没有眼尖到能辨识污泥中的珍珠。”

  “污泥?”穆涵哭笑不得的皱起眉。

  “没错,你可怕的⾐著打扮就是污泥。”说完,她还得意的大笑“怎么样?我的比喻很有深度吧?”

  ***

  是啊,的确很有深度,深奥到让穆涵⾜⾜想了一个礼拜还半信半疑,毕竟二十多年来的荼毒不是一时片刻能解的,但她对敬轩的爱远远超过她的恐惧。

  如果他已经改变心意,不再想跟她结婚了呢?穆涵不安的想,如果他的求婚只是一时胡涂,而现在他已经恢复理智,并庆幸她不曾接受呢?

  想到这里,好不容易鼓气的勇气几乎要消失了,她不该约他出来的,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娶她,她是那么的平庸…李穆涵,你又来了!

  穆涵神经质的一抖,耳边仿佛听见曼琳大声的斥责,你是全天下最有內涵的大美女,记住了吗?!

  对,她是美女,而且还很优秀,哪个男人娶到她是前三辈子烧来的好香,穆涵像念经似的在心里喃喃背诵。

  正当她背得起劲时,突然听见敬轩的叫声。穆涵吓了一跳的抬起头,瞬间,他的表情也因为惊讶而怔住。

  “你看起来不一样了。”

  “不好吗?”穆涵不自在的摸了摸头发。

  在曼琳的劝说下,她将一头微鬈的长发烫直,换了一副隐形眼镜,⾝上的套装依旧是她偏爱的深⾊系,但却是符合时尚的款式,又能适切展露出⾝体的曲线,这种合理的改变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內。

  “不,很好,美极了。”

  他的赞美让她的心稍稍‮定安‬了一些,但想到随即要说的话又让她恐惧得无以复加。

  可是她是下定决心才来的,与其拖拖拉拉,还不如速战速泱,早死早超生。

  穆涵深昅口气,带著壮士断腕的语气说道:“敬轩,如果你上次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我同意。”

  敬轩缓缓地绽开笑容,决心不使她容易过关,以惩罚她害他受的苦。“上次我说了很多话,你是同意哪一句呢?”

  “就是…那个…”

  “就是哪个呢?”他好整以暇的抱等待。

  穆涵握紧拳头,信心像动脉大失⾎一样大量流失,她实在无法相信如此出⾊的男人会爱她,他一定是短暂的失去理智而已。

  “喔,算了。”穆涵喃喃低语,已经失去所有的勇气和决心,她颓丧的起⾝准备离开,却被敬轩一把抓住,拉倒在他怀里。

  “傻瓜,当然是真的了。”

  “真的?”她的双眼因喜悦而亮了起来,随即又不确定的黯淡下来。“可是…敬轩,你确定吗?我恐怕是个相当平庸的女人。”

  敬轩的神情突然变得非常严肃。“我永远不要再听到你说这种话,甚至不要你再有这种荒谬的想法。穆涵,你一点都不平庸,你的美是独一无二的,只要你不是这么害怕展现出来。从今以后,我要你每天早上对著镜子说:“我是夏敬轩眼中最美丽的女人。”

  你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她的目光绽露笑意,微扬的角随即被他温柔的所占据。

  好半晌后,他息地拉开她圈住自己颈项的手,紧紧握住它片刻,然后举向边,在她的指关节留下一个火热的吻。

  “再继续下去,你就会使我无法控制了。”他温柔的凝视著她“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你燃烧吗,穆涵?只要看着你,我就会动得像个小男孩。我要每天和你**,看着你的美因我的爱耀眼的展露出来。我要你像花朵一样,在我的爱情中美丽的绽放。我要你看见自己的美丽、相信自己的美丽,然后爱上自己的美,一如我爱上你一般。”

  穆涵颤抖的昅口气,在他毫无保留的宣誓里,她相信自己不再是过去那个貌不出众的女人,现在的她充満了自信和幸。

  女人因爱而美丽,听了虽然让人恶心,却又是事实。她从不认为自己美,但透过敬轩的眼睛,她真的看见了美丽的自己。或许十年后,她会习惯由他的眼神看自己,但目前,就让她纵容在他热情的爱语和眼神里吧!

  尾声看着窗外愈来愈悉的景致,穆涵心中的不安就愈来愈沉重。

  “敬轩,我们真的有必要来这一趟吗?”

  她畏惧的盯著“紫园”的铜雕大门,十指紧紧的扭绞在一起。自从“那事件”发生之后,她已经彻底和那个老巫婆绝裂,她实在不想踏进这里一步。

  敬轩将车停在一旁,转过头,温柔的握住她冰冷的双手。“穆涵,我知道这令你很难受,但是你若想要-除心中的伤痛,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面对它,难道你想一辈子活在她羞辱的影之中吗?”

  “何止,我们眼珠子也快掉下来了。”为免好友陷于万劫不复的惨境,另外两个也跟著劝说“敬轩,这次算我们求求你,你就上吧,至于那双可怕的恐龙就当作是一场噩梦吧。”

  “逃跑我可没勇气,她的脾气实在和暴龙相去不远,要是她一怒之下将我们踩得稀巴烂…”敬轩夸张的一阵瑟缩。“恶…太可怕了,还是你们去说吧!”

  “不…不会吧?”小李惶恐的嗫嚅。

  看他们三人的脸垮成一团,敬轩终于忍不住的爆笑出声。

  “敬轩。”

  一声柔美的呼唤打断了他的笑声,也让其余三人反动作的抬起头,眼前不正是他们刚刚讨论的美女吗?他们三人目光一致地向敬轩,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直搞得他们三人头⽪发⿇。

  “穆涵,你来得正好,赶快看看他们的表情,百年难得一见喔,他们三个人怕你怕得都发抖了耶?”

  “我有这么可怕吗?”穆涵露出温婉的微笑。

  急转直下的情形让三人又是一阵愕然。“你就是李穆涵?”

  穆涵的点头让三人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怎么可能?眼前这个美女怎么也无法和当初那个女恐龙画上等号啊!难不成丑小鸭真能变天鹅?

  光看他们的表情也知道被敬轩玩得有多惨,不过他们是罪有应得!谁教他们嘴巴这么坏。

  “我今天来是要谢谢你们的,当初要不是你们指定我这个女恐龙当赌注,我也不可能遇见敬轩。”穆涵轻笑一声,挽住敬轩的手臂,甜甜的说道“你们真是敬轩的好哥儿个,不仅提供跑车,连藌月旅行的旅费也不用愁,还有终生媲美五星级大厨的饭菜供应,这真是最慷慨的贺礼了。”

  老天!这下可真是亏大了,他的宝贝莲花跑车…唐耀钧额头一拍,心开始滴⾎。

  而小李呢?整个脑袋仍是烘烘的,一时无法从过于震惊的状态下复元。

  三个月的薪⽔拿去泡妞多好啊!沈泽明认命的哀叹一声,双眼开始在酒吧內物⾊另一只女恐龙,要是幸运的话,搞不好他也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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