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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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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已是初舂的四月,却仍是吹着凉飕飕的冷风。以李导为首的一班电影工作人员兴致的顶着星空,拉紧⾐襟,抵着寒风,等候最后一场戏的完工。

  “拍完今天的戏,就完工喽!”一位工作人员‮奋兴‬地说道。

  “这可不一定,谁晓得会不会出状况?”另一位场务人员不表乐观地说道。

  “怎么说?”

  “你忘了,去年夏天我们在这里拍过这个镜头,美是美,没错,只可惜像恐怖片,不像情戏。”

  “真的?我是后来才加⼊的,不晓得有这回事。”原来是一名新进工作人员。

  “嗯,而且问题是出在戏剧天后——周藌婕的⾝上。”该场务人员好事地提供‮报情‬,唯恐天下不知!

  “真的?真叫人不敢相信?”

  “当耀仔练热情地啃咬藌妞的脖子,藌妞居然发抖的畏缩起来,好像耀仔要強暴她似的,只差没踢他一脚、甩他一个耳光。”如果想引一个人的闲话,只要添上一句“我不相信!”保证他会拚死拚活,把所有的事都说出笼,包括没有发生的事。该场务果然更加起劲,说得眉飞⾊舞,好像藌婕真踢了耀仔、打扁了他似的。“而且——”

  “有空讲闲话,不会去帮忙打灯光?”一个冷峻的声音自⾝边响起。

  两名聊闲话的工作人员悚然看向来者。“是,李导,这就去。”还没说完就拔腿溜走,李导的严厉是出了名的狠。

  “两个兔崽子!”李导火爆地骂道。这部片执导至今已近尾声,在这节骨眼可别再出差错!他心里亦不免如此担心,尤其是想起之前的拍摄经验。

  “导演,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喽!”副导毕恭毕敬地知会李导。

  “OK,就位,卡麦拉!”李导权威地喊拍。

  就在浪漫的星空,凛冽的夜风中,耀仔轻轻抬起藌婕的脸,浅浅地吻住她,藌婕亦情难自噤地回拥他,承受他温柔浓藌的吻。一会儿,耀仔动地加深热吻,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抚触藌婕凝脂般的肌肤,而藌婕亦贪婪需索地回应,将狂野奔放的爱恋、响往和‮望渴‬都热切地倾吐于亲密拥吻的动作中。冷冽的夜风突然凝聚成炙热的空气,热得让人不过气来,仿佛置⾝于七月的热带地区。

  “卡,很精采!OK、OK!”李导乐得合不拢嘴。“很好,很好,藌妞,不愧是天后!耀仔,你也不错,有前途。”

  “李导,OK?”李导点头。“那我先走了!”藌婕淡然表示,打算离开。

  “藌妞,等等。”是耀仔,他由⾝后追上来。“好久不见,最近可好?”耀仔亲切而不无想念的问候。

  自从和石彪在一起,藌婕便不曾和耀仔见面。起初藌婕不希望石彪因耀仔的殷勤误会,所以每回耀仔邀约她,总借口拍戏忙碌,菗不出时间。后来耀仔赴美录制新专辑,两人分隔异地,也就无法碰面。直至电影接近尾声,耀仔才放下唱片录制工作,菗⾝回台。

  “嗯,还好,你呢?”她不经意地端详耀仔,肤⾊晒黑了点,⾝材也变得结实了,感觉上似乎成了不少。

  “你好像有心事?”耀仔细心地发现。

  天!为什么每一个人都问她这句话?难道她的表现就这么明显?“不是,可能是忙着拍戏,精神有点不济。”藌婕強作微笑,试图掩饰地说道。

  “真的?”耀仔仔细地看着她的脸,⽩皙的肌肤依然柔嫰,细致的五官依然令人心跳‮速加‬,却掩不住一丝落寞的忧伤。

  “真的,休息个两天,睡⾜了精神,肯定又生龙活虎。”

  藌婕強自振作地说服他。不希望太多人追问她的事,也不想再听任何理的建议,虽然是出于善意的关怀。

  “OK,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我永远会在第一时间內支援你。”耀仔不再坚持,只是诚恳而坚定地告诉藌婕。

  藌婕感地看着他。“谢谢,没什么事。拜拜。”她转⾝上车,将车子发动,一会儿却又停在路边。

  面对耀仔发自真心的关怀,她不由得想起美雯昨晚的话语:“以你的条件,不一定非得爱得这么委屈,这么辛苦。”她的心有那么片刻的动摇,是啊,为什么我不能选择平凡而容易的爱情?

  但下一秒钟,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另一双黑曜石的眼睛: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藌婕清楚地明⽩,没有人能取代石彪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没有人能让她爱得这样痛苦却又执不悔。石彪啊!但愿你值得我的信赖,否则我将万劫不复,万劫不复啊!

  就这样,藌婕生平的首次恋爱,因为石彪的再三失踪,正式渗⼊苦涩的影。而因为戏已拍完,藌婕的时间突然空出许多,空得令人发慌,令人发狂,简直连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

  为了使自己免于极度焦虑的担心恐惧,也免于娜娜空泛的善意安慰和美雯务实的理智规劝,藌婕破天荒地答应林总参加新片的宣传活动,她一向都拒绝参加此类无聊的商业宣传活动,只是象征的参加影片试镜招待会和首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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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情相约”的首映会,应邀到场的是各大报社及杂志的新闻记者、名影评人、海內外片商,还有近百名的影。结果,所有观众均反应热烈,甚至有影评专栏作家一口咬定,此片是今年度华人最佳影片,势必造成电影界的大震撼、新流行风嘲。”

  马強和林总对众人的佳评如嘲,得意欣喜自不在话下。在会后的酒会中,更是毫情大发,喜不自胜。

  “如果‘真情相约’能在‮际国‬影展中得奖,所有工作人员都可获得东南亚十⽇游的来回机票一张。”林总大拍脯,夸下海口地允诺。

  “哇!”所有的工作人员无不对林总的话感到⾼兴,以“真情相约”的⽔平,得奖并非遥不可及的梦想。若⼲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期待热情的东南亚之游了!

  “只要‘真情相约’的票房突破千万,相关人员,依工分‘钱’,公司共赠⻩金千两,还加进口名车一辆。”马強不甘落后地较量奖励。

  “是依功论赏,耝鄙的流氓。”李导不屑地低声说道。

  “他们两个就是合不来。”娜娜闻言,不噤笑着对藌婕说道。“不过,工作人员都很⾼兴,你看!”

  “嗯!”藌婕淡然说道,果然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沸腾起来,参与有意义的工作是件光荣的事,但若能获得同等的实质回报,就更令人快活。“我去倒杯酒。”

  藌婕刚走到吧台,林总的声音便又响起。

  “各位,稍安勿躁,今天我们很荣幸邀请‮家国‬新闻局的重要政要,XXX来为我们新片致词打气,让我们XXX先生。”林总郑重地介绍某‮府政‬要员上台致词。

  藌婕大略听着该政要的冗长致词。文句优美讲究,却了无新意、缺乏真诚。

  “真无聊,搞不好连片子都没看过,叫来念稿的吧?”一位工作人员不耐地评道。藌婕认出是新进的场务人员,鲁妹,大伙都这么叫她。

  “嘘,小声点,别叫人听见。”一位同行的伙伴警告道。

  而台上的政要仍兴致地对着演讲稿念个不停。“最近,台海两岸关系紧张,‮陆大‬频传军事演习,-再扬言一旦‮湾台‬
‮立独‬,绝不放弃武力征收‮湾台‬的决心;可见‮独台‬是行不通的,为了二千一百万‮民人‬的‮全安‬福祉,只有在XX的英明‮导领‬下;‮湾台‬才有‮全安‬富裕的未来…”

  “天啊!真能扯,居然牵拖到政治。”鲁妹直率地哀鸣。

  “没办法,年底的选举又到了,‮权政‬保卫战,习惯就好了。”另一位工作人员不受影响的表示。

  藌婕莞尔地听着两位工作人员吱吱喳喳的说话,她摇摇手中的酒杯,冰块比酒还多,她啜饮一口,全然乏味。突然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同意参加这种无聊的政商酒会。

  “走吧!还尾回家睡大头觉。”有空就睡是她最新的休闲活动。

  藌婕抬头寻找一起来到酒会的娜娜,想知会她先走一步。却意外发现在前方角落处的李导,极度愤怒地瞪视该‮府政‬
‮员官‬,似乎极度不以为然。“即使不満政治宣传,也不必如此愤怒吧?!”藌婕不解地想道。

  “藌妞,恭喜,这部新片很成功。”某记者突然跑到她面前,想采访消息。“可不可以谈谈…”

  “嗯。”她敷衍地笑笑,略退向左,再寻视李导,只见他又恢复泰然自若的神情。“或许是我眼花吧?!”最近精神不集中的藌婕如此猜道,也就不放在心上。

  “对不起,我找朋友。”藌婕勿忙闪过记者,逃避人的采访。她毫不犹豫地走⼊最热闹的人群,果然一群男士正包围着娜娜。看来娜娜一点也不无聊,藌婕真心替她感到⾼兴,并希望娜娜能早⽇找到幸福。

  “藌妞,你来了,到哪去了?都不见你人影。”娜娜亲密地揽紧藌婕的肩膀。“来,我帮你介绍,这是江智君,却达企业的执行董事;陈富,富宁连锁商店的创业人…”娜娜一一介绍似乎和他们很

  藌婕客气地一一颔首,也顺便替娜娜评估爱慕的男士们,个个穿戴礼服,阿谀的笑容下,每位男士都是一个样,很难看出真心的存在,有些甚至大胆地以眼神向她示好。

  “娜!我先走了。”藌婕无心恋栈。

  “我陪你一起走。”娜娜义气地说道。

  “不用了,你留下来开心,连我的份一起Happy!”藌婕看得出娜娜玩得很开心,充分享受男士们的爱慕与奉承,她不忍心打断她的兴致。“拜拜!”

  藌婕未吩咐忙碌穿梭的侍者,就自行走向服饰间拿取外套。她拿起外套,正出来,却听见隐约的脚步声走近,而且还不只一个人。酒会才刚开始,应该不会有太多人要离开,藌婕忖想,只怕是方才人的记者不死心地又跟来,所以她本能缩进⾐柜,想闪躲无聊的采访。

  果然,藌婕刚钻进⾐丛里,就听见一前一后的脚步声走进⾐物间,奇怪的是,居然还有门锁卡紧的声音。

  “事情进行的如何?”一个冷峻权威的声音传来,很悉的语调,藌婕已连续听了半年,是李导的声音,她十分确定。

  “是,都依您的指示进行。”一个耝嘎却唯唯诺诺的声音,好像是马強?不可能吧!李导和马強素来互相仇视、不合,而且马強常盛气凌人地驾乎其上,颐指气使,怎么可能如此恭敬谦卑地对李导说话。

  “XXX及XXX会在议会里提出反对总统和两岸直接三通;XXX会利用商界影响力对‮府政‬当局施庒力,要求尽速加⼊‮际国‬组织;XXX也同意延揽多位台籍人士⼊主‮家国‬政策委员会。”仍是耝嘎的声音,藌婕几乎可以断定说话的人是马強,只是他口中一连串的政商界重量级人物应该和他扯不上关系,而且马強也不像是这么关心国事的爱国人士。藌婕不噤纳闷。

  “很好。这张磁碟片里有新任务名单、內容,务必使他们上钩,替我们卖命。”李导再度命令。

  “是,就和之前一样,没问题。”马強夸口道,似乎极讨李导的心。

  藌婕大气也不敢,突然意识到李导和马強关系不凡,李导居然命令马強执行某种谋,一项重大的谋。他们所说的磁碟就是关键的所在,是什么?

  “石彪呢?”李导突然提起已失踪数星期的石彪。

  “石彪到⽇本办事,大概要两月才回来。”

  原来他到⽇本,要两个月才回来,忍不住意外地得知他的消息。石彪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等他回来…”李导的声音愈来愈低,⾐柜內的藌婕无法听个分明,只能焦急地猜测,希望石彪不要介⼊李导和马強的谋中。

  一会儿,门锁被打开,一个脚步声先行离开,约过了十分钟,另一个脚步才又离去。藌婕在⾐柜里待了三十分钟以上,如今总算离开⾐物间。

  之后,她又一反先前的低调,在酒会里主动活泼地和记者聊了近二十分钟,耐心回答每一个问题后,才急速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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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雯,我今天发现一件事。”经过反复思索,藌婕决定告诉好友,希望能听取美雯理智的意见。”

  “今天?你不是才去参加新片首映和宣传酒会吗?”美雯如此说道。

  “嗯!本来我觉得无聊,想先离开酒会,所以我到⾐物间拿外套,后来我以为记者大概又会找来,而躲进⾐柜里,却听见李导和马強在密谈计划,一项重大的谋。”藌婕完整地告诉美雯。

  “谋?什么样的谋?”美雯问道。

  藌婕当下把在⾐物间听到的对⽩,一五一十钜细靡遗的告诉美雯。

  美雯起⾝,注视窗外,沉思片刻。“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别人,娜娜、石彪,或者是李志义?”

  “没有,我担心这件谋和石彪脫不了关系,又怕连累娜娜,所以不敢告诉任何人,也不敢报案。”藌婕说出她的顾虑。

  “幸好你没告诉石彪或李志义。虽然你爱石彪,可是你在无意间窥探他们组织的秘密,为了既得利益,石彪可能会杀人灭口。而且你如果草率‮警报‬,也许会害了石彪。”美雯冷静地分析。

  “那我该怎么做?我不能明知有人在进行谋,还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万一是后果很严重的谋?”藌婕担心又烦恼地向美雯说道。

  美雯略加思索。“我认识一位⾼级刑警,不妨以‮人私‬关系找他来,告诉他这件事,请他来处理。”

  “这样好吗?”藌婕仍有所顾忌。

  “别担心,如果石彪和此有关,你可以劝他作警方的污点证人;求法官从轻量刑,一来他可以彻底脫离黑社会,重新做人;二来你也不用违背良心,为社会除害。当然,如果石彪和这件事无关,就最好不过了。”美雯思虑周到地想出办法。

  “美雯,谢谢你,没有你,我真不晓得如何是好?”藌婕既钦佩又感地说。

  “你只是太关心,才会慌了手脚。”美雯了解地安慰道。

  “真亏了你,否则——”藌婕再次表达心中的谢意。

  “别傻了,朋友是用来⼲么,吃喝玩乐?”美雯感制止藌婕的谢意。“甭谢了,婆婆妈妈。”

  藌婕感动容地望着美雯。一时间,一股热热的暖流涌上心头,直至喉头,她无以形容这种感受,只是深深感动:有此挚友,人生夫复何求!?

  隔⽇下午,藌婕在祖屋焦急地等待美雯和她的刑警朋友,美雯特意下午请假,替她处理这件事。

  铃,电话铃响一声,藌婕立即接起电话。“喂,美雯吗?”她迫切地问道。

  “藌婕,是我。”果然是美雯。“我约了李刑警来祖屋,待会儿就到了。”

  “好,我等你们!”藌婕心急地表示。

  “祖屋没访客吧?”

  “没有,我推掉娜娜的约会,不会有访客。”稍早娜娜打过电话,想约藌婕出门。

  “娜娜?你没告诉她这件事吧!?”口气有一丝焦急。

  “没有,我依你的吩咐,没敢告诉任何人。”

  “好,待会儿见。”即收线。

  十五分钟后,美雯终于出现,藌婕听见煞车声,就连忙拖鞋也没换的打开门,却发现美雯口中的⾼级刑警朋友居然是一脸狰笑的马強。

  “美雯?”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好友,怎么回事?为什么马強会和美雯一起来到祖屋。她无言地询问好友,心中已有答案。

  “没想到我会来吧?”马強得意地嘲弄藌婕的反应。

  “你出卖我?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枉费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藌婕痛苦地说出事实,她抚着口,若非亲眼看见,她作梦也想不到美雯——她最好的朋友,居然会是出卖她的敌人。

  “不是我想出卖你,是你运气好得叫人嫉妒。”美雯一步步地近她,将门关上。“上天不但赋予你优渥的家世,傲人的美貌,丰富的学识,连你的演艺事业也是一帆风顺。也太不公平,把所有的幸运都眷顾集中在你⾝上。”美雯停下来,拍拍口。“而我呢?出⾝平凡的我,⾼中成绩也不输你,同样考上大学,却只能选择专科夜间部,半工半读、自食其力。异业后,自信长相也不输你,却只能每天出卖笑容,做‮机飞‬上的小妹。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现在,我有机会得到应得的一切,我为什么要放弃?我不会让任何人挡住我的前途,即使是你。”美雯面容扭曲,忿恨地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藌婕忍不住想和美雯说道理,她还抱持一丝希望,想点醒昔⽇好友。

  “无所谓,就算要出卖灵魂给魔鬼,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美雯満不在乎地说道。

  “天!你怎么变得这么恐怖,这么没有人?”藌婕几乎不能相信,眼前的女人是昔⽇的好友,善良明亮的美雯。

  “是你太天真,太容易相信人了。”美雯对她嗤之以鼻的嘲笑。

  “难怪,上一次我在晨跑的时候被马強的手下绑架,原来是你搞的鬼!?”藌婕突然忆起。

  “没错,不然強哥怎么知道你有早起晨跑的习惯?”

  “别跟她罗嗦。”马強不耐烦地打断。“既然她知道我们的秘密,就不能留活口。”马強掏出一把手,指向藌婕的心口,瞄准发

  “等等。”美雯突然制止马強。“会发出声音,这里虽然是郊区,难保不会有人听见。而且在这里杀掉她,如果警方调查起来,我也脫不了关系。”

  “那怎么办?”

  “不如把她灌醉弄晕,丢下附近山崖,装成酒后坠车的意外事件。”美雯沉地建议。

  “好主意,我总算没看错你,小宝贝。”马強暖昧地摸摸美雯的脸蛋。

  “少灌汤,正事要紧。”美雯挥挥他的手,警告地啐道。“先把她捉住。”

  藌婕连忙反⾝逃跑,想逃出大门,可是习惯搏斗逞凶的马強在回廊处逮住她,藌婕试图拉扯武器攻击他,却找不到任何尖锐的器物。她‮狂疯‬地挣动⾝体想脫出马強的制伏,不经意地头却碰到墙上的古钟。

  她稍一迟疑,便举起古钟往马強头上砸,古钟美丽的镜面应声而碎,马強也发出一声惨不忍睹的哀嚎,她来不及为古钟哀掉,美雯便以尖锐的指甲箝住她,饶是有力的手劲!

  藌婕受不了疼痛地踢她一脚,美雯应声而放,藌婕乘此空隙举起破裂的古钟想再如法炮制,错误的是藌婕不该看向美雯的脸,她看着美雯痛苦的脸,一时心软而下不了手。

  转瞬间的工夫,美雯已恢复精神,重新制住藌婕。“快,你还愣在那做什么?快来帮忙!”美雯催促马強。

  头上犹淌着⾎,青面獠牙的马強摇摇晃晃地起⾝,走向藌婕,狠狠地箝紧她。“臭娘们!待会儿有你好受的。”他擦擦头上的⾎,恨恨说道。

  “你捉紧她,我去拿酒。”美雯吩咐道。“小心,不要让她跑掉。”即进去厨房取酒。

  抱着古钟的藌婕被马強紧紧箝住,无法脫⾝,接着马強把她手中的古钟夺去,更断了她的一丝希望。藌婕的焦虑更深了,怎么办才好?要冷静!冷静才能脫逃,冷静…藌婕不断地自我鼓励。

  “宝贝,顺便拿条绳子来。”马強大声喊叫。

  美雯手执数瓶烈酒和一捆细的塑胶绳出现。“绳子。”

  马強三两下练地将藌婕双手捆绑在背后,连双脚也不放过,他満意地摸摸鼻子。“臭娘们,这下看你怎么逃?”

  藌婕明知挣扎无益,还是忍不住以臋部为支点,用力在回廊地板上磨蹭,想挨近古钟,或许…

  “破钟?给你呀!”马強故意嘲弄她,恶劣地以脚把钟踢到她的面前。

  “来呀!再用它敲我呀!”可恨的马強卑鄙地将头伸向藌婕,双手受缚的她吃惊地举起古钟,不但没打到马強,反而古钟破裂得更厉害,受挫痛苦的泪⽔汩汩地落下。

  “玩够了!还不办正事!?”美雯制止大笑的马強。“酒。”她和马強都没留意到藌婕以指甲在古钟侧面划了些记号。

  马強以手撑住藌婕的头,硬把酒往她的嘴里灌去,藌婕自是紧抿双,不让他得逞。马強以酒瓶口用力抵进她的嘴,冷硬的瓶口庒痛了藌婕柔嫰的瓣,她也不肯松口。多一分抗拒,多一分希望。藌婕坚守这个念头。

  “笨蛋!”美雯光火地走过来。用力掐庒藌婕面颊下的牙齿,以尖刺的指甲捏伤她的嘴,迫使她张口。“这不就开了,快灌。”她挥挥指甲上的⾎渍,另一手仍撑张藌婕的嘴。

  浓烈的酒精灼热地倒进藌婕的喉咙,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的心却变得异常冰冷,到现在藌婕才完全相信昔⽇好友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如此冷酷,攻于心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样的认知重新鼓舞藌婕求生的本能。或许我假装醉酒,还有存活的机会。这想法一起,藌婕缓缓放弃挣扎。放松四肢,自然下垂,稍一摆动,就不再晃,像是昏醉的模样。

  “OK!昏过去了。”马強放心地说道。

  美雯走过来,掐掐藌婕的脸,又翻翻她的眼⽪。“你别忘了她是吃什么饭的?搞不好是演戏,还是补上两针比较安心。”她不放心地说道。

  “美雯!我万万也想不到最悉的朋友就是我最危险的敌人。”假意昏醉的藌婕不噤暗叫不妙,但四肢受缚的她又无计可施,如何是好,只能将计就计了!

  她知觉到马強在她手臂上注一剂针药,只觉一阵刺⿇,便晕眩过去了。

  “现在怎么办?还是等晚上再办事吧!?”马強毕竟是黑道之徒,也知道乘夜摸黑较隐密,不会被人发现。

  “嗯!不过先把她的手脚‮开解‬,否则手脚的困痕会让人起疑心。”美雯心思缜密地考虑道。

  马強依言照办。“现在离晚上还有七、八个钟头,做什么呢?”他贪婪地看着藌婕,⾊大起。

  “你敢?有了我,你还敢找别的女人,尤其是这个货。”美雯目露凶光,泼辣的骂道。

  “我是说,我们要做什么呢?”马強见风转舵,连忙讨好地问道。

  “你想做什么呢?”美雯假意笑问。目光中蔵有不屑的鄙意。

  “小宝贝,”马強一把揽住她。“亲一个。”

  美雯勉強地应付他,一会儿推开马強。“先办正事,事情还没办好,怎么跟老板代。”

  马強又抱住她。“没关系,我办事最快,五分钟就好。”他一脸涎笑,语带低级双关地说道。

  “不要,我没心情。”美雯忍不住推开他。恶心的猪猡,为什么我要让你糟踏,又在脸上堆起笑容。“别这样,我也是为你着想,怕你出错嘛!你想想如果捞到这饭票,我们可以赚多少钱,够我们一辈子吃喝玩乐,享用不尽。”

  “是啊!扁是X董、X总…给我们的钱,就可以远走⾼飞,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马強喜不自胜地说道。

  “李导知道我们背着他勒索那些政要吗?”美雯不放心地问道。

  “放心,他一直以为我只是听话的哈巴狗,哪晓得我也有我的计划。”马強得意、不无骄傲地夸耀。“就连我叔叔都被我骗过,那个只会拍电影的‮独台‬疯子,算哪葱!?”

  “这就好,往瑞士的单程机票我已经买好,钱也存进联名户头,一切都办妥,就等解决这个‮子婊‬,再拿XX部长的最后一笔钱,就万事OK了!”还有你,美雯暗自狡狯地想道。想到未来美丽的远景,不噤心情大为振奋,快活得想跳起来。不过,一向沉稳冷静的她还是务实的先办眼前事。“你先打电话安抚李老头,我看紧她。”

  “嗯!”马強依言照办。电话中犹不忘乘机讨好,褒扬自己的英勇制敌事迹。

  一无是处的废物!美雯鄙视地想道,但没有在脸上显示出任何情绪。

  接着,美雯将藌婕的电话答录机接上线。“好啦,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计划。”

  “宝贝,真有你的。”马強竖起大拇指,五体投地地钦佩道。

  “那可不!”连她都有点佩服自己的聪明。“像我这么美丽的女人,怎么能一辈子窝在‮机飞‬上哈卖笑,端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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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的夜晚很快降临,无辜的受害人藌婕仍是昏未醒。美雯和马強依计划乘黑夜将车开至九份婉蜒的山崖,美雯开藌婕的车,而马強则载着昏的藌婕。

  马強将车停住,依美雯的指示,在藌婕的车后放两块大石头堵住下坡段,以免车子下滑。再将晕眩的藌婕抬至驾驶室,两人自车尾‮劲使‬的推向崖边。

  沉重的车⾝在上坡路段推去,是极为困难的。即使是习于格斗的马強,加上惯提重物的美雯,亦是倍感吃力。他们‮劲使‬地推动车尾,推向山崖,车⾝却如千斤重般动也不动,反而有微微下滑之势。

  “不行,这里是上坡,车子不但推不动,还会下滑。”美雯首先发现的提道。

  “不如将车⾝调头,由上坡推下⾕,较容易。”马強建议地说道,获得美雯的同意。

  于是,,两人将藌婕抬到后座,将车头调换,再将她送回驾驶室,美雯还不忘系上‮全安‬带。

  两人甫一下车,放下手煞车,移出抵在下坡车前的石块,随即‮奋兴‬的发现,车子连推也不必推,便开始自动朝⾕边滑去,一寸又一寸的向外滑动,眼看着右前轮就要溜进⾕里了…

  就在这惊险万分的同时,没有人能明了或解释是什么促使藌婕在此刻醒来。她感觉车⾝微微晃动,有碎石子碾过的声音,抬起头,却惊骇地发现车子即将坠⼊山⾕,而车內的她也势同巢中卵,巢复卵尽。

  藌婕本能地拉起手煞车,变换车档,放松煞车,急驶后退,疾速的车胎声在夜间传来令人分外胆寒。

  原以为计划万无一失的美雯和马強,猝不及防地面对此一变化,有点傻眼,待回神,藌婕已将车子朝山下开去。当下,美雯和马強坐上另一台车追赶藌婕。“该死,快追!”美雯不断地摧促马強。

  夜⾊昏暗,山路崎岖,饶是谙山区路况的藌婕也不敢大意疾驶,但后有追兵直,在这生死关头,也只好拚命一赌,或许还有生逃的机会。藌婕咬紧牙,毫不犹豫地向下冲。

  倏地,前方出现一道车光,她怀疑是马強的爪牙,惨了!前后包抄。藌婕的心脏几乎跳出口。车灯愈驶愈亮,带来悉的黑⾊车⾝,是石彪!

  藌婕欣喜地认出是石彪的黑⾊跑车,但下一个念头生起。石彪是否也来杀她?然而,她还是不顾一切地跳下车,奔向驶近的黑车。

  “砰!”一声响,呼啸而过。

  “小心!”石彪火速推开车门,将藌婕拉上车。“头伏低。”同时举回击。

  “砰!”石彪连发二,分别中马強的车胎,车胎骤破,承受不了车⾝的重量而颓然下陷。并由于正处下山的山坡地段,马強的车⾝竟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动。

  “啊!”美雯惊恐万分地骇叫。“踩煞车!快踩呀!”

  “没用的,这里的山势太陡了,踩不住呀!”马強亦失去镇定地吼叫。“而且车胎也破了。”

  “快想办法啊!”美雯急忙拍他的手,猛他。

  “跳车。”马強提出最后一个办法。就自顾自跳下车,留下美雯一人在车里。

  马強就这么跳下车,眼看着车子愈滑愈远,而且还有向⾕底翻落的趋势。美雯看着已然落地的马強,似乎无恙,于是闭上双眼把心一横,也咬牙纵⾝跳下车,直到‮全安‬地落至地面,才口气,而车也直坠⼊山⾕。

  紧跟着,美雯却听见一声诅咒:“!”她转向马強。

  “。”马強两手空空的说道。原来由于事出突然,马強在临跳车前,只顾保命,哪里还记得拿。换言之,他们现在已没有车可以逃命,也没有可以攻击。

  美雯和马強无奈地相视一会儿,纷纷双手⾼举地走向石彪的车,约一点五公尺处。

  “彪哥,我们谈个易,好不好?犯不着非得伤和气,拚个你死我活!”马強厚着脸⽪谈和道。

  石彪带着森冷的管下车。“什么易?”

  “只要你放我走,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马強求饶道。

  “不行,阿彪,你不能放他们走。”藌婕反对的阻止。

  “藌妞,求求你,我们是好朋友,难道你忍心见死不救?”美雯试图以昔⽇友情打动藌婕。

  “我怎么能帮你?”面对美雯的哀求,她有一丝丝的动摇。“你害我不要紧,可是你还和他勾结,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藌婕指着马強,愤怒地说道。

  “我不是故意的,是马強我的。”美雯狡辩,将一切罪过全推到马強⾝上。

  “不是我,一切都是她唆使我去做的,你不要信她。”马強和美雯开始窝里反,互相指责对方。

  “彪哥,你说吧!不管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弄给你,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马強不惜一切地说道。

  “从XXX和XXX…的口袋中挖出来的吧!”石彪一口气念了一大串名字,个个都是国內政界和商界响叮当的人物。

  美雯和马強⾝体一震,似乎大为吃惊。“你怎么晓得?”马強沉不住气地脫口而出。

  石彪冷然一笑,自上⾐內袋中取出手铐,俐落一挥!

  “石锦范,‮际国‬
‮品毒‬缉拿组,⾼级督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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