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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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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看着躺在加护病房中气若游丝的儿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惨⽩着脸,泪如雨下,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见到的画面是真的。

  他才十五岁啊!

  早上还听他开开心心地说跟同学约好要去打篮球,中午便接到‮察警‬局的电话通知,他在离家仅一百公尺处的大马路被砂石车撞了,肇事的司机逃逸无踪,独留下在⾎泊中陷⼊昏的他。

  目击者说,砂石车闯红灯右转,撞上了走在斑马线上的靳震磊,司机知道撞伤了人,不但不停下来,还立刻急踩油门‮速加‬离开现常

  匆匆赶到医院,靳⺟一听到医生面⾊凝重地告诉她和丈夫情况不太乐观,要他们做好心理准备时,更是哭得不成人形。

  "怎么会这样?"靳⽗颤着声,红着眼看着他的独子,很难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靳⺟泣不成声哭到几乎昏厥,虽说她不是学医的,但光看儿子的情况,她心里也有数了。

  只是,她怎么能相信她的孩子真的…真的…

  靳⽗沉痛地‮头摇‬,強迫自己要坚強、要坚持,他紧咬着下,双手紧掐着自己的腿。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放弃了,他也不会。

  科学医疗救不了他的儿子,那么,还能试试神鬼,只要能救得活,就算是信,就算倾家产,他也愿意一试。

  接过了靳震磊的时辰八字,老翁念念有词地扳了扳手指,随后摇‮头摇‬,深深地叹口气,"唉…"

  靳⺟急急忙忙地问:"怎么样?"

  才一天的时间,靳⽗、靳⺟就找了十余个据说很厉害的命理师,连乩童都找过了,但听到的答案几乎千篇一律的‮头摇‬叹气,还有少数几个说只要拿多少钱来替他消消灾什么的就会没事。

  "他的命注定有两大劫,能过得了第一个,第二个也就刃而解…"老翁咳了咳,又继续道:"只不过,这第一个劫…恐怕…"

  "有没有化解的办法?"这是靳⽗最想知道的。

  "嗯…"老翁沉昑了会儿,又扳了扳手指,才谨慎地道:"冲喜!"

  "冲喜?!"靳⺟站了起来。只要有办法她什么都豁出去了。

  现在,他们所求的只是一个希望,不管有多渺茫。

  老翁再掐了掐指,嘴巴喃喃地念着,然后取了张红纸,握着⽑笔蘸蘸墨,在纸上写下了适合的八字,吹⼲了墨渍,递给靳⽗。

  "坦⽩说,这个人的命格极差,克⽗克⺟,终生劳,孤苦伶仃,婚姻不睦,且命中注定较难有子息。不过表面上看来也许不好,但与令郞的八字却搭配得天⾐无。若能找到她,令郞的病情肯定有起⾊,且有她的帮夫运,令郞将来必定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靳夫仔细地看了看,慎重地问:"师⽗,可不可以指示个方向给我们去找?"

  毕竟大海捞针太不切实际,资料能多一点是一点了,只求老天爷保佑,让震磊能多撑一时半刻,让他们有时间找到那个女孩。

  "天机不可怈漏。"老翁摇‮头摇‬,"能不能找到这个女孩子,就看你们之间的缘分了,恕我帮不了这个忙。"

  靳⽗、靳⺟连声道谢,并奉上一个大红包,才分头寻找拥有这个八字的女孩。

  一般人家是不会愿意,且不可能舍得把才八岁的女儿嫁给一个垂危少年的,因此,靳⽗、靳⺟尽往‮儿孤‬院询问,一连找了三天仍是没有回音。

  毕竟,大多数的孩子都是被丢弃在‮儿孤‬院门口或是垃圾堆中,什么证明文件都没有,只能把捡到的那一天当作是她的生⽇,由院长取名。

  明知道希望不大,但靳⽗、靳⺟还是不死心,不仅印制了大量的海报到处张贴,还在报纸上刊登大篇幅的广告,砸下重金悬赏,只盼望能有一线生机出现。

  又过了三天,靳震磊的情况更恶化了,数度在鬼门关前打转,就在靳⽗、靳⺟要绝望放弃时,却接到一通询问的电话。

  "呃…请问真的有三百万吗?"

  几夜未合眼的靳⽗倏地站了起来,"你家有?你住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才又道:"你要先确定有三百万,我才说。"

  "有有有!只要确定时辰八字没错,我拿现金给你都行!"靳⽗眼中泛着疲累的⾎丝,为了独子他一直在苦撑着。

  "好,我要现金。"

  "没问题!你快说你住哪儿?"靳⽗打了个手势要子拿纸笔,飞快地写下了地址和电话。

  二十分钟后,靳氏夫妇已赶至位于郊区山脚下的破旧木屋,再三核对国无误,才満怀期待地伸手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又黑又⼲又瘦,看得出来是靠劳力‮钱赚‬的中年男人,他的神情有些无奈。

  "靳先生、靳太太吗?"

  "孩子在哪?"靳⺟急着问。

  她已经急到什么都不管了,家庭教养培育出的淑女气质和礼仪全置之不顾,只想知道是否能有那一线生机。

  "先请进,孩子在屋里,还有她的出生证明也都在里头。"

  狭小又低矮的旧木屋,仅点着一颗灯泡,里头简陋得只有一张大,五个大大小小的女孩子全⾝脏兮兮地在上打打闹闹,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用三字经骂孩子,还有一些因通风不良而淤积的各式味道参杂,有排怈物的味道,有耝俗的人工香气,有炒菜的油烟味,还有一群人不知多久没有‮澡洗‬的強烈汗臭…

  娇贵的靳⺟捂着口鼻,却还是忍不住频频发呕,靳⽗也重重拧起了眉头。

  "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中年男人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抓抓油腻的头,肮脏的屑片飞落。

  "孩子是哪一个?"靳⽗只想快快把人带走,远离这个他从来都无法想象的人间地狱。

  "小芳,过来。"

  女人着大肚子,从脚边揪起一个瘦弱、肮脏的矮小女孩向他们推去,"那,就是她。"

  靳⺟上下打量她,虽不満意她的小家子气,但为了要救儿子也只能接受了。

  "吵死人了!统统给我闭嘴!再不闭嘴我就拿针把你们的嘴巴起来!"女人尖叫着,但五个女孩全然不理会。

  "我们到屋外聊好了,这太吵了。"中年男人尴尬地说。

  靳氏夫妇点点头,憋着气快快走向屋外,深昅了口⼲净的空气。

  中年男人将几张文件递给他们,然后解释道:"芳心是我妹妹的女儿,这孩子命不好,才刚満周岁,我妹妹、妹夫就意外死了,妹夫那边没有亲人,妹妹也就我这哥哥,我只好把她接过来…"

  靳⽗来来回回看着,几乎将纸翻烂了,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就是她没错!儿子有救了!

  "唉…可是你们也看到我的情况了,我老婆连生了五个赔钱货,就是生不出个带把的,偏偏她下个月要生了,看样子好像又是个赔钱货…我们一家子都吃不,哪有办法养她?"

  靳⽗将出生证明子,从公事包中取出一叠千元大钞,"这里有十万,你先点一点收好。"

  "不是说好了三百万?!"中年男人红了脸。

  "⿇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律师事务所,把一切手续办好,我马上再给你剩余的钱。"靳⽗虽急但还是很理智,他知道这种事若不处理妥当,将来只怕问题多多。

  "那我现在就跟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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