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同生共死
?男人跑了一半,似乎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他丢了一支机手在宋依诺面前。居⾼临下地看着她,“不要怨我。怪就怪你和他在一起。”
说完,男人再度离去,宋依诺看着他的背影“唔唔”的大叫,可是男人再也没有回头,迅速消失在苍茫的夜⾊中。
宋依诺转过头来,她吓得冷汗直冒,不是害怕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而是沈存希正在赶来,她不知道⾝后的定时炸弹设了几分钟,还来不来得及见沈存希最后一面,或者万一他刚到,炸弹就炸爆了…,想到这里,她浑⾝直颤抖,“沈存希。你不要来,不要来救我!”
她朝四下张望,找寻有没有地方可以蔵起来,如果注定她会遭受这一劫,她不要拉沈存希垫背。她双手双脚被缚。好不容易坐起来,眼前有亮光了过来,她被刺得睁不开眼睛。
她偏头躲开刺目的光线,看过去时,发现山下人影晃动,正慢慢往山上来。宋依诺偏头看了一眼⾝后绑着的**,上面的定时器每响一声。都像是扎在她的神经上,来不及了。
她拼命往旁边挪去,地上拖出很重的印迹。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愚蠢的,但是她不想让沈存希涉险,如果这辈子她只能爱他到此为止,她不会让他看见她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样子。
转眼间,沈存希和霍曼夫已经赶到墓碑前,墓碑前空的,什么都没有。沈存希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黑⽩照片,他満心都是绝望,一脚踹到墓碑上。撕心裂肺的大喊:“依诺!”
宋依诺躲在不远处的墓碑后,看着黑暗里那道影子,她潸然泪下。
霍曼夫在现场勘察,突然发现扔在不远处的行李箱,他连忙对手下道:“汤姆来过这里,他和人质一定还在这里,快找。”
察警们手握着,四处寻找,有人报告:“长官,地上有滑行的印迹,一直延伸到那边去了。”
沈存希转过⾝来,快步走了过去,电筒明亮的光线里,地上果然有滑行的印迹,他侧耳聆听,仿佛听到了时钟滴滴嗒嗒的声音,他道:“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众人都安静下来,沈存希顺着那声音找过去,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就在一块墓碑后。有察警拦住他,“小心,说不定犯罪嫌疑人就蔵在后面,很危险!”
沈存希⾝上穿着西装,没有穿防弹⾐,这样子贸然前行,会很危险,他却已经顾不得了。大步向那边走去,他大声道:“汤姆,是我害死你哥哥,你要寻仇就找我,找个女人当挡箭牌,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回答他的是呜呜的风声,像是整个墓地里已死的人哀鸣。
霍曼夫示意手下保护好沈存希,他是国美大馆使特意关照过的人物,在纽约出事,他们很难向国美大馆使待。
越来越接近发声处,宋依诺听着他们的脚步声,她知道她的位置已经曝了光,她不能再躲了,她从墓碑后探出头来,察警立即举,朝她开。
手电筒的光到她脸上,她被明亮的光线刺得闭上眼睛,沈存希看见她,厉声道:“不准开!”
说话间,他已经扑过去,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失而复得的狂喜淹没了他,她没事,她好端端的待在这里,“谢天谢地,我总算找到你了。”
霍曼夫看着一对紧紧相拥的情侣,他朝附近看了看,吩咐手下,“犯罪嫌疑人跑了,派两小分队分头去追,不能让他给跑了。”
“是,长官。”察警分队散开,迅速去追捕犯人。
宋依诺闭上眼睛,悉的男气息让她安心了不少,她随即想起⾝后的定时炸弹,她的情绪动,“唔唔”的尖叫起来,沈存希注意到她情绪不对劲,他放开她,她穿着睡⾐,双手双脚都被尼农绳给绑住,脚上的拖鞋不知去向,脚上満是泥泞,她间还绑着一圈**,发出声音的是她⾝后的定时器。
霍曼夫也注意到宋依诺⾝上绑着的**,他连忙道:“通知拆弹专家,马上赶过来。”
沈存希浑⾝僵硬,他看着定时器上的时间,他说:“来不及了,只剩三分钟时间。”
他话音刚落,霍曼夫与察警面面相觑,宋依诺脸⾊刷一下变得惨⽩,她抬头看着沈存希凝重的神⾊,三分钟,只有三分钟了。时间还在不停走,她很快就要被炸成碎片。
她神情再度动起来,连流泪边往后退,嘴被封着,她说不出话,那眼神却像是在说:“沈存希,你快走,不要管我!”
沈存希看着她的丹凤眼,此刻她眼里盛満了恐惧,但是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摇了头摇,语气格外坚定,“依诺,我不会抛下你一个人,要活,我们一起活,要死,我们一起死!”
宋依诺格外震惊,眼泪扑簌簌直落,她低头看着嘴上的封口胶,一直示意他先拆了她的封口胶。沈存希看懂了,他伸手拆掉她嘴上的封品胶。
“沈存希,你快走,你快走!”宋依诺嘴巴一得自由,就厉声尖叫道,她不要他留在这里和她陪葬,她要他活着。
“我不走,依诺。”沈存希坚定地头摇,他不会抛下她。
趁他们说话时,霍曼夫上前蹲在宋依诺⾝后,仔细观察定时器的型号,不是太复杂的定时炸弹,上面有三条线,红⻩绿,剪错了炸弹就会引爆,剪对了,定时器就会停止。
现在拆炸弹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赌一把。
“沈先生,还有两分钟时间,定时器上有三条线,只有剪断对的那条线,定时器就会停下来,剪错了,炸弹会立即引爆,宋姐小⾝上的**,⾜以将她炸成碎片。不能再耽误时间,把宋姐小给我们,我们来处理。”
宋依诺抬头看着沈存希,她泪流満面道:“沈存希,你走吧,我不要连累你!”
“傻瓜,是我连累了你。”沈存希抬手摸抚着她肿红的脸颊,眸里掠过一抹心疼,若是今天他们能平安脫险,纵使上天⼊地,他也要把那个人揪出来,敢动他的女人,简直活腻了。
宋依诺拼命头摇,“不是,不是,沈存希,我要你活得好好的,你明⽩吗?你快走吧,如果人真的还有下辈子,我会等着你来找我,我不会把心给别人,我也不会再不勇敢,我会一直等到你来。”
“为什么每次遇到事情,你都要推开我,依诺,有没有一次让我们一起面对,哪怕是死亡?”沈存希心痛如刀绞,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炸死,就算是死,他也要和她一起死。
“因为这一次,我们没有未来了,你走啊!”宋依诺崩溃的大喊。
霍曼夫看着这对纠结的情侣,他提醒道:“沈先生,还有一分钟。”
沈存希闭上眼睛,不再把时间浪费到和她争吵上,他再度睁开眼睛时,眸中已经是一片绝决,他接过霍曼夫手里的剪刀,他说:“霍曼夫官警,请你带着你的人撤离,剩下的事我自己来。”
“沈先生!”霍曼夫急道。
“请!”沈存希面无表情道。
时间已经不允许霍曼夫婆婆妈妈,但是将大馆使刻意待过保护的人留在这样危险的境地,他回去一定会受到惩罚,他看着他,看到他俊脸上的绝决与甘之如饴时,他仿佛明⽩了,有一种爱情可以让人将生死度外。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举了下手,示意他的手下撤退。
沈存希跪坐在宋依诺⾝后,看着她背上的定时器旁边的三线,他额上冷汗涔涔,拿着剪刀的手微微颤抖,到底应该剪哪一,汤姆会设哪线为全安线?
“依诺,怕不怕?”沈存希忽然问道。
宋依诺看不见⾝后的定时器,但是她从沈存希紧绷的声音里已经听了来,时间不多了,滴滴嗒嗒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一样,她说:“有你在,我不怕。”
定时器上面的时间还有三十秒,宋依诺旁边的机手忽然响起来,沈存希捡起机手接通,那端传来男人的声音,“沈存希,想到剪哪线了吗?千万要小心啊,剪错了,砰一声,她就会被炸成碎片。我听说你们国中的神话,人被炸成碎片,就魂飞魄散了,你们下辈子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啧啧啧,真是心痛啊!”
沈存希没有吭声,他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些画面,以及心理学上所说,每个人都有一个全安颜⾊,平时最喜的颜⾊就是全安颜⾊,定时器上有三个颜⾊,红る⻩る绿,哪一个颜⾊是汤姆的全安颜⾊?
秒数很快就进⼊倒计时,沈存希的头抵在宋依诺的脖子上,有种颈的绵,他温声问宋依诺,“依诺,你相信我吗?”
宋依诺眼泪滚落下来,她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她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沈存希握着剪刀的手忽然用力,咔嚓一声,四周顿时安静下来,秒数堪堪停在一秒处。安静了几秒钟后,电话那端传来汤姆难以置信的声音,他说:“怎么可能?”
沈存希后背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没有炸爆,他整个人脫力一般趴在宋依诺背上,他说:“依诺,我们没事了。”
宋依诺睁开眼睛,她用力点头,“嗯,我们没事了,谢天谢地。”
霍曼夫看见危机解除,他带着手下飞快跑过来,拆弹专家已经赶到,拆了宋依诺⾝上的炸弹,危机解除,宋依诺和沈存希劫后余生。尽史沟弟。
沈存希将机手砸在墓碑上,没有告诉汤姆为什么他会剪对。他紧紧抱住已经拆了炸弹的宋依诺,失而复得的狂喜淹没了他,他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捧着宋依诺的脸狠狠的吻了下去。
宋依诺全⾝发软,被他抱在怀里,男人⾝上散发出来的強势气息让她感到格外安心,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让她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她没有理会来来往往的察警,双手揽着沈存希的脖子,用心回吻他。
霍曼夫站在旁边,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沈存希放开依诺的,斜眼扫了他一眼,又继续吻了下去。宋依诺到底脸⽪薄,她推了推沈存希,沈存希不太⾼兴,最终还是放开了她。
“沈先生,⿇烦你和宋姐小跟我们回趟警局作笔录。”接收到沈存希不悦的目光,霍曼夫摸了摸鼻子,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沈存希看着半挂在他怀里直气的宋依诺,几分钟前,他们还命悬一线,这种事情,他发誓只有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睨着她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心疼极了,他冷着脸道:“我夫人受到惊吓,我们需要先去趟医院。至于笔录,你不嫌⿇烦,就来医院做吧。”
“…”
沈存希打横抱起宋依诺,转⾝往山下走去,经过杰森的坟墓时,他凤眸微眯,他放下宋依诺,从拆弹专家手里拿走炸弹,几分钟后,他将炸弹放在杰森的坟墓上,他说:“炸弹两分钟后炸爆,拆弹无解,不想被炸死就赶紧撤。”
说完,他抱起宋依诺大步向山下走去。
霍曼夫脸⾊难看,他看了一眼⾝后的拆弹专家,拆弹专家已经上前去检查过,他双手一摊,摇了头摇,霍曼夫看着那个傲慢狂狷的男人渐行渐远,他咬牙切齿道:“撤!”
沈存希抱着宋依诺走到半山处,⾝后忽然传来震耳聋的炸爆声,整个墓园都在晃,沈存希抱着宋依诺转过⾝去,就看到漫天的火光直冲向天际,他畔泛起一抹噬⾎的冷笑。
魂飞魄散么?
火光映天,照得墓园恍若⽩昼,宋依诺看着气森森的墓园,心里一阵后怕,如果刚才沈存希剪错了,那么此刻被炸得魂飞魄散的就是他们。
思及此,她忍住不揪紧他的⾐襟,更靠近他的怀里。沈存希仿佛感觉到她的不安,他低下头来,神⾊已经一片柔和,他说:“依诺,害怕吗?”
宋依诺摇了头摇,“有你在,我不怕。”
沈存希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此刻,他才稍稍流露出一点惧意,他说:“依诺,我很怕,怕失去你。”
宋依诺心里何尝不怕,当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将她塞进行李箱时,她真的以为自己遇到了态变杀手,像电视里那样会被他肢解。
她当时真的很害怕,又在这森森的墓园里醒来,她吓得要死,却还要強打起精神与绑架她的男人周旋。她想,还好是绑了炸弹,还好沈存希先对了线,他们才化险为夷。
其实她心里一直有一个信念,便是沈存希一定会来救她,那就⾜够了。
“沈存希,你刚才剪了哪条线?”宋依诺忽然问道。
沈存希抱着她往山下走,天边暮霭沉沉,像是庒在心头的郁气,他长长的舒了口气,道:“⻩线。”
“为什么是⻩线?”
“其实我也不知道哪线是全安线,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曾经和杰森共事,他办公桌上放着他和他弟弟的照片,杰森和我说过,他弟弟很喜⻩⾊,所以我猜他的全安颜⾊是⻩⾊。”沈存希的声音温雅而冷静,其实他更多的是一种博赌,为她也为他。
他想,就算最后炸爆了,他们死也死在一起,那么这一生也没什么遗憾了。
宋依诺伸手紧紧地搂着他的,她感慨道:“沈存希,我好崇拜你哦,那么危急的时刻,你还能想到这些,换作是我,脑子里早就套了。”
沈存希笑着头摇,他说:“我也了,那一剪刀下去,我们是生是死,我无法确定,唯一确定的是,我们是生是死都在一起,我不会抛下你,你不会抛下我,就就⾜够了。”
宋依诺呼昅一滞,有一个男人愿意和她同生共死,她眼眶微热,他的深情,让她汗颜。知道自己被绑了**,她唯一想到的便是躲,自己是生是死无所谓,但是不能让他和她一起死。
可是沈存希的爱,从来就是霸道与強势的,就算是死,他也不准她抛下他。
“沈存希,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沈存希抱着宋依诺坐上警车,警车呼啸而去。一个小时后,被炸了个窟窿的坟墓前立着一道苍劲的⾝影,他看着満目苍痍,垂在⾝侧的手紧握成拳,沈存希,杀兄之仇,炸墓之恨,我与你不共戴天!
…
宋依诺被送去了医院,经过检查后,她伤得不严重,除了后脑勺被钝物撞伤,手腕脚腕被绳子磨破,没有受重伤。
但是她惊吓过度,医生还是建议她住院观察。
霍曼夫带着警员对她做了笔录,留下两个察警保护他们,然后带人离去。
沈存希去护士站拿了冰块与⽑巾,他走回病房,将冰块放进⽑巾里裹好,他坐在边,将⽑巾贴到她脸上,大概是太凉了,正昏昏睡的女人眼睫轻颤了一下,随即睁开眼睛,她看到一脸柔情的沈存希,她起⾝要坐起来。
沈存希伸手按住她的肩,柔声道:“你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躺着休息一会儿,你的脸肿得太厉害了,我给你敷一下,免得明天早上起来难受。”
宋依诺重新躺回去,她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说:“沈存希,我想回家了。”
她想她再也不会来这个家国,这个家国给她留下的影太大了。
沈存希温软的指腹从她的额头一直滑到她的脸颊上,他目光多了几分专注,差一点就失去了她,即使现在她就躺在自己面前,他仍心有余悸。
汤姆一⽇不除,他一⽇不能安心。这个后患,他要让他永远消失。
“好,等dna结果出来,我们就回家。”沈存希将⽑巾拿了一下,然后又贴到她脸上,她的脸肿得厉害,可见汤姆打她时本没有手下留情,他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宋依诺伸手握住他的手,脑袋在他掌心里蹭了蹭,也许是因为他在⾝边,她安了心,不一会儿就睡沉了。
沈存希拿走⽑巾,看见她手腕脚踝上被绳子勒出的痕迹,他拿来药膏,温柔的涂抹。鼻端萦绕着淡淡的药香,他倾⾝在她额上吻了吻,他低声道:“依诺,好好睡吧,睡醒了我们回家。”
他在病边坐了一会儿,忽然起⾝走到窗边,他拿出机手拨通一个电话号码,声音冰寒冷厉,“帮我找个人,明天晚上,我要看到他。”
挂了电话,他浑⾝都散发着冷冽的杀气,他从不认为警方可以真正解决这件事,就和当年的杰森一样,如果不是他信任警方,小六也不会被那群畜牲玷污。
今天的事情再次给了他教训,只有流⾎,才能让这件事终止。
宋依诺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梦见炸爆,眼前火光漫天,有人撕心裂肺的喊她的名字,她一下子惊醒过来,“沈存希,沈存希!”
沈存希趴在病边,他抬起头来,病房里已大亮了,他看见宋依诺満头大汗的坐在病上,他连忙起⾝坐在边,双手捧着她的脸,心疼道:“依诺,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
宋依诺看到近在咫尺的沈存希,她急跳的心脏才缓缓停了下来,她伸手轻抚他的脸,眼睛一眨,眼泪就滚落下来,昨天是吓懵了,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她扑进沈存希怀里,泣不成声。
沈存希心疼又自责,紧紧的抱着她,大手轻拍她的后背,嗓音温柔的安抚她,“有我在你⾝边,别怕,乖,别怕。”
宋依诺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沈存希久久没有等到她的动静,偏头看去,发现她又睡着了。他将她放在上,看着她苍⽩的小脸,脸上的肿红已经消失了,留下五清晰的指印。
他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的女人,现在居然让人打成这样,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握得拳头咯吱咯吱响,敢动他的人,他会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下午,沈存希接到电话,dna鉴定结果已经下来了,事关连清雨是不是他的亲妹妹,他打算亲自去取。挂了电话,他转过⾝来,看着坐在上喝粥的宋依诺,他说:“依诺,鉴定结果已经下来了,我要出去一趟。”
宋依诺动作一顿,她抬起头来望着他,大概是因为昨晚受了惊吓,她很害怕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她说:“我已经没事了,你帮我理办出院手续,我们一起去吧。”
沈存希点了点头,即使有察警在这里保护着,他还是不放心。
理办好出院手续,分公司派了车过来接送他们,沈存希扶着她上车,然后报了地址,车子驶了出去。⾝后跟了一辆低调的警车,他们在美期间,察警会一直暗中保护他们。
到了鉴定中心,沈存希的朋友亲自将鉴定报告送出来给他,看到宋依诺时,他向她点了点头,道:“我听说你被绑架了,现在没事了吧?”
宋依诺点头,“谢谢,我现在没事了。”
沈存希拿到报告,和朋友告别,坐进车里,宋依诺看着他手里的鉴定报告,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她问道:“沈存希,你不拆开来看一下吗?”
沈存希垂眸盯着手里的鉴定报告,上一次他拿到鉴定报告时,他害怕结果是是,现在他害怕结果是不是。找了这么多年,他其实早已经不报希望了,在不停的失望中重燃希望,这种周而复始的磨折,让他整个人都为之心力瘁。
宋依诺明⽩他在犹豫什么,她拿走鉴定报告拆开来,拿出那张薄薄的鉴定报告,全是英文的报告,她只有一些单词认识,但是下面的结果,她却能翻译过来,她惊喜加:“沈存希,清雨是你妹妹,鉴定报告说她是你妹妹,你看,这里写着确定兄妹关系!”
沈存希连忙拿过去看,两张鉴定报告,一张写着99ˉ确定⽗女关系,还有一张写着确定兄妹关系。他欣喜若狂,“依诺,是清雨,真的是她,该死,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宋依诺看着他奋兴的样子,她也笑了起来,甚至忘记了昨天被绑架的恐惧,她倾⾝抱住他的,“太好了,沈存希,清雨是你妹妹,你终于找到妹妹了。”
“是啊,我终于找到她了,在我有生之年,我还能再见到她,真是太好了。”沈存希搂着宋依诺,这一刻两人都开心得忘了形。
过了许久,沈存希才慢慢平复下心里动,他将鉴定报告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薄挽起的笑越来越灿烂。宋依诺看着这样的他,也觉得心头一个重担卸了下来。
两人回了店酒,沈存希订了明天下午回桐城的机票,拿到dna鉴定报告,他执着了十几年的寻找,终于圆満了,他恨不得把天下最美好的东西都放在她面前,疼她宠她,弥补她这些年受的磨难。
吃过晚饭,沈存希接了通电话,他眉宇间多了一抹鬼牲都避之不及的煞气,他挂了电话,对宋依诺道:“依诺,我出去一下。”
宋依诺诧异地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她道:“沈存希,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很快就回来,别怕,外面有察警守着,没人能进来。”沈存希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拿起西装外套离开。
宋依诺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消失在门后,她看着店酒,忽然害怕起来,她站起来,跑去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让所有的黑暗都遁于无形。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感到害怕,她又跑到窗户边,将所有窗户都锁死。因为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就是从窗户爬进来的。
锁好窗户,她缩在沙发上,拿着抱枕放在前,还是控制不住发抖。
她看到放在茶几上的机手,她忽然很想找个人说话,转移注意力。她刚翻出韩美昕的机手,她的电话就响起来了,她没有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接通,“喂?”
“依诺,我是连默。”
电话那端传来连默的声音,宋依诺下意识要挂电话,她没有忘记是连默调换了头发样本,才会害她那么痛苦那么绝望。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她很害怕,哪怕连默对不起她,她也想找个人说说话,至少此刻不会这么恐惧,觉得眨一下眼睛,那个男人就会出现在面前,然后将她打晕塞进行李箱拉走。
“你る你有事吗?”
连默听出她的声音在颤抖,他连忙道:“依诺,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你在哪里?”
或许是人在脆弱的情况下,很容易就放下戒心,宋依诺并没有那么抗拒连默,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她说:“我在店酒里,屋子里很亮,没有一个角落里有影,可是我还是害怕,害怕有人从卫生间出来,害怕有人从卧室里出来,更害怕有人会破窗进来。”
连默心里一揪,“依诺,别害怕,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我在纽约,这里人生地不,我害怕,连默,我是不是太胆小太不勇敢了?”宋依诺抖着声音,目光惊惶地看着四周,“我好想回家。”
“你一个人吗?沈存希呢,他怎么没有陪着你?”连默拿起西装,转⾝拉开店酒的门往外走去,他昨天到纽约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他虽然已经不是律师,但是这个会议在他吊销执照前,就已经拟定,恰好在纽约,他就过来了。
宋依诺说不上来,她不知道沈存希去哪里了,就像昨晚她醒过来被杰森弟弟打晕带走,她也不知道沈存希去了哪里。
连默已经走进电梯,他说:“依诺,我在纽约,你告诉我,你住在什么店酒,我马上过去陪你。”
“不,你不要来,我现在不想见你。”宋依诺被连默的话吓得有几分清醒,她想起连默替换她的头发样本的事来。
“依诺,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见我,但是现在你的情况特殊,你让我过去陪着你,等沈存希回来,我就离开,好吗?”连默柔声哄道。
宋依诺不知道沈存希什么时候回来,她又很害怕,又不敢让外面的察警进来陪她。在异国他乡,有一个悉的人,哪怕这个人本该是她怨恨的人,她也忍不住想依赖。
半晌,她妥协了,报了店酒名字。连默没有挂电话,他打了车过去,他开学术研讨会的地方与这里住的不远,十五分钟就到了店酒房间门口。
门外站着两名⾼大威猛地察警,就算连默⾝材同样⾼大,与外国人比起来仍旧显得娇小了一点。他对着电话里道:“依诺,我到门外了,开下门。”
宋依诺犹豫了一下,还是起⾝去开门了,察警就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连默,其中一人道:“宋姐小,沈先生离开前说过,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宋依诺看着站在门外的连默,她说:“他是我朋友,不会伤害我,你们让他进去吧。”
察警 头摇。
宋依诺心里想了想,让连默进去到底不妥,她让连默等一等,然后回房拿了件⾐服,走出房间。她站在连默面前,还没说话,连默已经问道:“依诺,怎么回事,这些察警是…”
“我昨晚被人绑架了,所以在我和沈存希离开纽约前,他们都要跟着我们。”宋依诺言简意赅。
连默看着她脸上已经淡下去的指印,她抬手的时候,腕间露出被绳子勒过的淤痕,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急道:“依诺,你没事吧?怎么伤这么严重?”
宋依诺不自在的菗回手,她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没事。”
连默的手僵在半空,他不动声⾊的收了回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没事就好,你为什么会被绑架?”
宋依诺没说,她靠在墙壁上,⾝边有人,她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走廊里沉默下来,气氛有点尴尬,连默瞧她不愿意说,也没有再追问,他说:“依诺,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
宋依诺抬头望着他,知道是连默调换了头发样本,她感到很失望,在此之前,她真心把他当成朋友。她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连默站直⾝体,垂眸盯着她,“依诺,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我们之间若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连朋友都做不成。可是我不想作你的朋友,我还贪心的想要做你的…”
“连默,美昕一直很相信你,你知道吗?”宋依诺打断他的话,如果她没有记错,美昕还曾暗恋过他。她认为,美昕口中宛若神明存在的连默,是不会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
至少不会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连默咬牙,没有吭声。
“我也很相信你,我以为全世界的人都会伤害我,但是你不会,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在我困难的时候,毫不保留的帮助我,在我难过的时候,陪在我⾝边安慰我。像个邻家大哥哥一般,给我温暖给我呵护。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让我那样的痛苦。”
“对不起,依诺,我不是故意的。”
宋依诺摇了头摇,她垂下眸,“连默,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相信你,谢谢你今晚赶过来陪我,我想有些话我们也应该当面说清楚,从此以后,我们不要再做朋友了。”
“依诺…”连默焦急地望着她。
宋依诺什么都没说,她站直⾝体,越过察警,推开门走进去了。
连默看着她的背影,他说:“依诺,如果我早一点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我不会让沈存希抢了先,或许我的做法太过分,但是我是真心爱你。我答应你,在沈存希没回来前,我不会离开,若你有事,你喊一声,我会立即出现在你面前。”
门缓缓合上,连默看着紧闭的房门,他狠狠闭上眼睛,已然分不清自己刚才是伪装,还是真情流露?
宋依诺走进房间,她站在客厅央中,心里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害怕,她缓缓向沙发走去,忽然看见沙发旁有一个红⾊丝绒盒子,她弯捡起来,打开盒子,才发现里面装着一枚钻戒。
钻石的光芒璀璨夺目,她记得他们没有一起去买钻戒,这钻戒是哪里来的?他昨晚不在,是去买钻戒了吗?
…
光线浑浊的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腥的味道,一个男人被吊在铁链上,脸肿得像猪头,依稀辩认得出来,正是没有逃掉的汤姆。他刚拿着⾼价买来的假件证准备偷渡去国中时,就被道上的兄弟拦了下来。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神⾊冷地盯着他,他手里拿着一把刀,锋锐的刀尖在他脸上滑动,稍一用力,他就会⽪开⾁绽,鲜⾎长淌。
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离开国美这么多年,在国美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不过一天夜一的时间,他就被人抓了回来。
他恨恨地瞪着沈存希,怒道:“沈存希,今⽇我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便你。”
“别着急,我肯定会送你去地狱见你哥哥,不过现在,我还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死。”沈存希恻恻地盯着他,他穿着⽩⾊衬⾐和黑⾊西,一⾝矜贵得仿佛纤尘不染,此刻却是満⾝⾎光。
他⾝后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看起来与他同样尊贵,他双手抱,一脸残酷,“你和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直接送他去见阎王!”
沈存希扫了他一眼,男人果断的闭嘴,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儒雅,骨子里却蔵着暴戾噬⾎的一面。现在有人不知好歹的动了他的心肝宝贝,难怪会被全城追杀。
沈存希手中寒光湛湛的刀锋移向男人的手腕,在上面移来移去,他脸上除了噬⾎,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哪只手打的?”
汤姆咬着牙关,他不怕死,越狱逃跑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后半生注定要亡命天涯。看到这个男人这样在乎那个女人,他后悔给了他救那个女人的机会,否则她死了,这个男人不过是一具行尸走⾁。
“不说话?”沈存希挑眉,话音未落,手中的刀锋已经揷进男人腕间,鲜⾎立即流了下来,男人痛得脸⾊发⽩,却听沈存希道:“对付你这种人,挑断手筋脚筋,应该比较刺吧?”
汤姆额上冷汗直冒,他咬牙道:“沈存希,有种你杀了我。”
“这么想死?可是怎么办,我还没玩够!说,哪只手?”沈存希转动刀柄,男人痛得死去活来,这种磨折比死还要痛苦,他忍不下去了,“左手,沈存希,有种你给我一个痛快!”
沈存希猛地拨出刀,他转⾝丢给⾝后一名看起来像保镖的人,他说:“卸了他的左手,顺便送他去见他哥。”
说完,他拿起搁在一旁的西服外套,转⾝往门外走去,走到门边,他脚步顿了顿,道:“斩草除的道理你懂吧,下回再让我在纽约遇上这事,你可以考虑退位让贤。”
男人脸⾊青红加,他冲手下使了个眼⾊,快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