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拆一桩姻
?沈存希大步走了进来,炯炯的目光落在她⾝上,看着她泫然若泣的委屈模样,他的心菗搐了一下。他的宝贝连他都舍不得重话一句。现在居然被外人欺负受委屈。
他很想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需要顾忌,一颗心更是焦躁的难受,真想不顾一切将她纳⼊羽翼下好好保护。
严城跟在沈存希⾝后,看两人的目光都胶在一起了,他轻咳了一声,提醒沈存希正事要紧。
沈存希克制的收回目光,他在办公室央中站定,双手斜揷在西口袋里,气场強大。他看着那名气焰嚣张的女职员,他目光蔑冷,锋锐的视线扫向她,“你叫什么名字?谁允许你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
云云在报纸上见过无数次沈存希的⾝影,这是第一次看见真人,她心里一阵喜,但是被沈存希冷冽的目光一瞪。她的小心肝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要知道宋依诺是唐佑南的子,自然就是沈存希的侄媳妇,也是沈家人,哪怕再不受宠,沈家人也不会由着外人欺负了她去。
她赔着笑脸。沈存希她得罪不起,这个在桐城只手遮天的男人,分分钟就能玩死她,她长袖善舞道:“沈总,我叫云云,是宋姐的同事,报纸上刊登了宋姐抄袭的事。我替宋姐感到憋屈,正好李总认为宋姐⾝体不好,请她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我就想说替宋姐好好守着这间办公室,等她回来再用。”
沈存希冷笑起来,这个女人胆敢把他当傻子,真是不可饶恕!
早上他送宋依诺回博翼后,他就回了公司,走到半路,严城打电话来,说报纸上刊登了宋依诺抄袭的新闻。他一路风驰电掣般的赶回公司,报纸上虽未指名道姓。但是了解这个行业的人,就必定知道设计师宋某是指谁。
昨天博翼的设计稿都没来得及展示,本没人知道博翼的设计稿与业之峰的相似,报纸上居然这样报道出来,那么十有**是有心人精心设计,要陷宋依诺于不义中。
他非常震怒,他以为他将她保护得很好,没想到却让她在自己眼⽪子底下被人扣了这么大个帽子。她那么努力的工作,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却遭受了这样不分青红皂⽩的诋毁,她该会有多伤心多绝望?
他半分钟都坐不住,直接带着人过来救场。他的女人,除了他,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
云云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很帅,真人比报纸上帅了不知道几万倍,“沈总,您笑什么?”
沈存希看着眼前这个浑然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的女人,他说:“来人,去把李总叫过来。”
沈存希踏进办公室那一刹那,就有人通知了李总,李总这会儿刚小跑进来,年纪大了,再加上一⾝横⾁,他累得气吁吁,额上热汗滚滚,“沈总,沈总,我在这里。”
沈存希扫了他一眼,然后对严城说:“严城,可以开始了。”
大家都很茫然地看着严城,宋依诺也是诧异的看着他,沈存希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可是他到底要做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抄袭,并且看她怎么被赶出公司,为什么他却一脸的淡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中。
这个男人,浑⾝上下都散发着凌人的王者霸气,往那里一站,就能够昅引所有人的目光,让所有人都围绕着他转。
严城走到宋依诺面前,毕恭毕敬道:“宋姐小,我能借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宋依诺扫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电脑,那是博翼的电脑,已经不是她的了,“严秘书,我现在已经不是电脑的主人,无法决定。”
李总抹了把额上的汗,他连忙道:“小宋,你怎么不是电脑的主人?这会儿不要任,严秘书,可以用的,可以用的。”
李总万万没想到沈存希会亲自过来,因为这样的事而惊动沈存希,他感到很不安。他之前是看好宋依诺与沈家的关系,才把筹码庒在宋依诺⾝上,后来他没想到宋依诺那么有才华,他以为这次的项目非博翼莫属,没想到却曝出宋依诺抄袭的事。
他本来也是觉得宋依诺不可能抄袭,她的设计风格独树一帜。这次业之峰的设计图显然有她的风格,但是比抄袭更让他无法容忍的是,宋依诺与业之峰联手给博翼下套。
想到昨天他要是把设计图展示出来,博翼在业界就会变成一桩笑话,他就胆寒。他是惜才之人,却容忍不了一个害群之马留在公司。
沈存希眼锋扫过去,李总脑门上又冒出了一层冷汗。
严城径直走到办公桌旁,云云立即闪到一边,她再迟钝也感觉到气氛不大一样,沈存希来这里要做什么?替宋依诺出气么?
严城打开手提电脑,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揷进电脑里,然后他迅速点了文件,播放一段频视。频视里,云云站在茶⽔间里,鬼鬼祟祟的将一包不知名的粉状物倒进咖啡杯里,然后搅匀。
云云看到这段频视,她腿双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她脸⾊大惊,怎么可能?她做得那么隐秘,怎么会被发现?甚至还被人录下了频视,她不停头摇,脸⾊变得惨⽩。
沈存希扫了她一眼,目光是看蝼蚁的鄙薄。
宋依诺亦是震惊,沈存希怎么会有频视?她记得茶⽔间本没有安装像摄头,他是怎么查到的?
李总看到频视时,心里已知自己错怪了宋依诺,他目光锐利的瞪向云云,他要被她害死了。然而接下来的频视,是云云偷偷摸摸跑进办公室,一边在电脑上查找什么,一边紧张的向外看,然后电脑上出现宋依诺的设计稿,她看完后,点了退出,又慌慌张张出去了。
两段频视播放完后,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李总频频擦着额上的冷汗。这本来是他公司內部的事,他没有调查就先⼊为主的定了宋依诺的罪,现在竟还要让沈存希出手来帮他清理门户,他惭愧又不安,甚至不敢看沈存希。
云云的脸⽩得跟刚被人強¨暴了一样,她浑⾝直发抖,心如死灰,这两段频视⾜以说明一切,她焦急的审辩,“李总,不是我,不是我。”
“证据确凿,你还敢说不是你?”李总冷喝道,沈存希亲自动手帮他清理门户,简直让他无地自容。
宋依诺心里虽然已经认定是云云做的,但是真正证实了这是云云所为,她心里还是很难过。毕竟是当初同甘共苦过来的同事,在公司里,她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她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陷害她。
云云也吓坏了,她望着宋依诺,哭得梨花带雨,“宋姐,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也是被无奈,我爸爸得了胃癌,急需用钱,我借遍了所有亲戚,他们都不肯借钱给我,我实在没办法,才这样做的,你原谅我吧,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宋依诺看着她,无法确定她话里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她只是觉得心累。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相信?亲情ょ爱情ょ友情,似乎一瞬间,她被彻底抛弃了。
沈存希还了她公道,却让她看清了⾝边的人有多么丑陋,一时间,她心灰意冷,她缓缓走到云云⾝边,在她面前蹲下来,她说:“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
云云眼里的光芒亮了一下,然后黯淡下来,她垂下头,“没有人指使我。”
“是么?”严城冷冷的反问,“那么你账户上的十万块钱是从哪里来的?请你解释一下。”
云云倏地睁大眼睛,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严城,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我借的。”
“杨姐小,我劝你说实话,既然我们能查出这些事情来,就不可能查不到你账户里的十万块是从哪里来的,你是要自己招认,还是要我们给警方彻查?”严城淡淡威胁道。
云云拼命头摇,眼泪飞溅下来,她泣不成声,“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
沈存希大步走到宋依诺面前,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然后看着不知悔改的云云,他冷声吩咐道:“严城,打电话警报。”
“是,沈总。”严城拿出机手,开始拨110。
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像凌迟一般割在云云的心上,她拼命点头,痛哭流涕道:“我说,我说,是业之峰的董总,她要挖宋姐过去,但是宋姐不肯,她说只要我把宋姐出博翼,她就给我十万块。宋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不要把我送去警局,要不然我的前途都毁了。”
宋依诺耳边嗡的一声,云云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只是被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吵得头疼,她怎么也没想到,董仪璇居然会这么做。
她倒退了两步,她跟她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她要这样算计她抹黑她?她知不知道她是她的…,从初次相见,她就认为她是靠⾝体上位的女人,再次相见,她从她⾝边走过,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停驻在她⾝上。博翼与业之峰第一次锋,她崭露头角,终于赢来了她的目光,可是她给她的不是尊重,而是践踏。
如果这个女人是她惦念了20几年的亲妈,她会不会太可悲了?
宋依诺不停后退,脑海里闪过一幕又一幕,她越想心里越难受,越想就越绝望。她要去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毁了她对⺟亲这个词的无限憧憬与孺慕之情。
沈存希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上,看她不停往后退,他眉心紧蹙,目光里隐约含着担忧。一连串的打击,他真担心她会承受不住。
宋依诺眼里裹着泪,眼前一片模糊,直到后背撞到门框,一股尖锐的疼痛袭来,她有瞬间的惊醒,然后转⾝飞快跑出办公室,向电梯间跑去。
“宋依诺!”沈存希大喝一声,连忙追上去,等他追到电梯间,电梯正在往下行。他看着不停向下翻的数字,来不及等电梯上来,推开全安门,往楼梯间跑去。
他跑到公司外面,看见宋依诺坐进出租车,他追过去,出租车已经驶离。他急得直抓头发,她现在的情绪很不好,他担心她会出事。
他招了一辆出租车,立即坐进去,他对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快!”
沈存希坐在车里,眼前浮现的是宋依诺破碎的神情,他心里不安极了,一直催促司机开快点。恰好遇到前面通大拥堵,司机被他催烦了,怒道:“催什么催?没看见前面堵车吗?”
沈存希俊脸黑沉,瞪着出租车司机,冷声道:“你哪家出租车公司的,信不信我收购你们公司?”
司机抬头望着后视镜,车后座的男人浑⾝上下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他⾝上的⾐服很有质感,但是他要有钱还会来坐出租车吗?他讥讽道:“先生,我们公司叫富林出租车公司,你听好了?不要没钱还装!收购?你要有钱收购我就是桐城首富沈存希了。”
沈存希本来就在气头上,现在还被人如此藐视,他铁青着一张俊脸,直接拿机手给严城打电话,叫他马上收购富林出租车公司,明天他要让富林这两个字从他眼前消失。
司机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心里忍不住怀疑,莫非他真的有能力收购?
…
出租车停在业之峰总部大楼下面,宋依诺付了车费,她转⾝向大楼里跑去,刚跑进大厅,就被前台拦住,“姐小,请问你找谁?”
宋依诺没有理她,径直往电梯间走去,一般的总裁办公室都在顶层,凭直觉,她认为董仪璇的办公室也在顶层。
前台见她硬闯,她连忙叫保安将她拦下来。
宋依诺被拦下来,她蹙紧眉头,目光凌厉的瞪着前台,“我找你们董总。”
前台盯着她,“你有预约吗?没有预约我不能让你上去。”
“没有,你告诉她,我叫宋依诺,她会见我!”宋依诺斩钉截铁道,董仪璇做了那么多龌龊的事,不就是为了她来找她么?
前台将信将疑,她吩咐保安看牢她,转⾝往工作台走去。刚走了几步,就看见冯贞贞从外面进来,冯贞贞看见那边被保安拦住的宋依诺,她挑了挑眉,问前台,“怎么回事?”
前台见到她,十分尊敬道:“冯姐小,那位姐小要见董总,我正要打电话请示董总。”
“我认识她,你不用请示了,我带她上去。”冯贞贞说完,就要往宋依诺那边走去,最近她好像跟她特别有缘。
前台追上去,迟疑道:“冯姐小,万一董总怪罪下来,我不好代。”
冯贞贞扫了她一眼,“若是姨妈怪罪下来,我担着,现在可以放心了?”
前台咬了咬,她不敢得罪冯贞贞,谁不知道冯贞贞是董仪璇的亲侄女,得罪了她在公司里也不好混。
冯贞贞走到宋依诺面前,微笑道:“宋姐小,我们又见面了。”
宋依诺转过头来,冯贞贞穿着一套波点的连体⾐,看起来很时尚,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手拿包,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名门淑媛。大抵是昨晚看见她和沈存希在一起,所以她看着冯贞贞的目光多了一丝敌意。
“冯姐小,我来见董总。”
冯贞贞看见她眼眶红红的,她心里略感诧异,她挥了挥手,让保安离开。“宋姐小,请跟我来。”
两人进了电梯,冯贞贞靠在电梯金属壁上,好整以暇的打量她。宋依诺长得很漂亮,尤其那双丹凤眼魂勾摄魄,让人越看越着。若她是个男人,只怕也会为她倾倒。
她实在很好奇,这样越看越有韵味的女人,为什么没有留住唐佑南的心?
宋依诺盯着电梯上的数字,垂在⾝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愤怒。电梯“叮”一声开启,宋依诺大步走出去,冯贞贞连忙跟出去。
业之峰的总裁办公楼层的装修风格很有个,不像一般公司里的格子间,跨进这里,就给人一种艺术气息。若是客户前来,会轻而易举的获得客户们的好印象。
但是现在宋依诺无暇欣赏,她走进办公室,来到秘书台前,问道:“董总在不在?”
秘书说:“董总现在正在开会,你是?”
“我是宋依诺。”宋依诺报上自己的名号,没想到秘书并不诧异,她说:“哦,原来你就是宋姐小,刚才董总吩咐过我,请你到会客室等她,她开完会就会去见你。”
秘书站起来,领宋依诺去会客室,路过冯贞贞⾝边,宋依诺道了声谢,跟着秘书去了会客室。
冯贞贞看着她的背影,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宋依诺不太对劲,她转⾝,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她拿起叠放在茶几上的报纸看起来。
刚翻了几页,她就看到了关于博翼宋某设计师抄袭的新闻,她大吃一惊,迅速看完报道,忽然明⽩宋依诺来这里是做什么了。
她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出办公室,直奔会客室。
宋依诺坐在会客室里的单人沙发上,红⾊沙发衬得她的俏脸苍⽩无颜⾊,她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脑子里一片混,她不知道一会儿见到董仪璇,她该说什么。
门后,有⾼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不疾不徐的,她转过头去,下一秒,会客室的门被人推开,董仪璇穿着一⾝⼲练的职业装,头发⾼⾼挽起,露出妆容精致的脸,她从容的走进来,笑道:“宋姐小,很⾼兴在这里见到你。”
宋依诺站起来,目光凌厉地盯着她,这个女人怎么还笑得出来?她毁了她的名誉,毁了她所有的努力,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董仪璇笑盈盈的走过去,志得意満道:“宋姐小,业之峰有更广阔的天地让你发展,你在博翼太屈才了,想好了要来我这里吗?我可以亲自带你,直到你能独挡一面。”
宋依诺看着她,她每说一句话,就将她心里对亲生⺟亲的那点念想摧毁一点,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的亲生⺟亲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女人。
见她不说话,董仪璇继续道:“你的设计风格很特别,只要有人适当的引导,你的潜力远远比你现在在博翼表现出来的要大,我是惜才之人,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吃亏,至于薪⽔,会比你在博翼⾼几倍,而且业之峰是际国大公司,你的舞台绝不仅仅局限于桐城或是国內,到时候我会把你打造成际国一流的设计师,你觉得怎么样?”
宋依诺看着面前的女人,第三次离她这么近,近到她可以看清她灵魂深处的丑陋,她说:“董总,是否每个对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的人,你都这样费尽心计去算计?”
董仪璇脸上的笑意慢慢凝结,她盯着宋依诺,答非所问道:“宋姐小,我说过,我是惜才之人,你的能力我很认可,你来业之峰发展,对你自⾝也是相当有好处的。人往⾼处走,⽔往低处流,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宋姐小在外打拼这么多年,何不抓住眼前的机会,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宋依诺很失望,她想要的⺟亲绝不是眼前这个女人这样的,她精明且工于心计,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惜毁了别人的前途,这样的人很可怕,怎么会是她的⺟亲?
她心里的⺟亲,是温柔的善良的,在她受伤时,会轻轻抱着她,告诉她全世界都不要她时,还有她在,她会一直陪着她,爱她疼她呵护她。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是商场上的女強人,她眉目间没有一点温柔,哪怕是笑,也看不出那笑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她没有给她温柔,也没有给她温暖,反而将她重重推⼊深渊。
她一边头摇一边往后退去,“报纸上的新闻是你授意的吧?叫云云偷我的设计,给我咖啡里下泻药阻止我参加会议,都是你设计的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不把你得走投无路,你会来找我吗?”董仪璇脸上没有丝毫诡计被拆穿的窘迫与尴尬,她看着宋依诺,并不后悔自己耍的手段。在商场上,从来就没有公平竞争这一说辞。
宋依诺凄然的笑了,“你太可怕也太无聇了,为什么你毁了别人的人生,却一点悔意都没有?”
“因为你选择了我的公司,跟着我,我会让你的人生更加光辉灿烂。”董仪璇语气強势,眼中有着睥睨一切的霸气。
如果不是这样的立场,如果她算计的不是她,宋依诺都要为她鼓掌了。可是偏偏这个女人是她至亲的人,是她在魂牵梦萦二十几年的亲生⺟亲,她无法认可她的行为。
“董总,你今⽇可以用毁了我来达成你的目的,他⽇你也会因为我灵感枯竭而毫不留情的踢了,你的人品,我信任不了,就算我去给人端碗洗盘子,我也绝不会踏⼊业之峰半步。”宋依诺语气绝决道,这样的女人太可怕,无论是作为上司还是作为⺟亲,她甚至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跟她相认。
董仪璇看着她走向会客室门,她说:“宋姐小,你不觉得你空一腔才华,却无法施展很憋屈吗?不管我是带着什么目的算计你,我都是想好好栽培你,难道你就不想成为人上人?”
宋依诺的手握住门把,刚要旋转,⾝后又传来董仪璇的声音,“我调查过你,你是宋家二姐小,但是外人只知宋子矜,却不知你宋依诺,在宋家,你遭受的漠视还不够刻骨铭心吗?还有五年前,你嫁给启鸿集团的继承人唐佑南,新婚夜之后,唐佑南终⽇流连在花丛中,你虽未被休离,但是已经与下堂妇没什么区别。难道你就不想为自己争口气,站在人生的最巅峰,让他们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吗?”
宋依诺停下来,⾝体剧烈的颤抖,她回头望着她,“你调查了这么多,怎么没有调查到我是…”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也说不出口。
董仪璇挑眉看着她,“宋姐小,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你不努力往上爬,就会被人狠狠踩在脚底下。你在博翼默默无闻三年,你以为李总为什么会突然提拔你?他要是没有看中你与沈家的关系,这个机会能轮到你头上?还有你的好姐妹云云,她若真的与你好,会因为区区十万块钱就出卖你?职场如场战,到处蔵污纳垢,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净。你来业之峰,至少我会保你不被任何人算计,安心的待在你的世界里,画你喜的设计,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宋依诺不得不承认,董仪璇很会说服人,但是她不会忘记,一开始算计她的就是她,“董总,我还没有天真到去相信一个已经算计过我一次的人,谢谢你的忠告,再见!”
宋依诺拧开门,推门往外走去,董仪璇上前一步,咄咄人道:“宋姐小,你现在被指抄袭,去别的公司也没有人会要你,更没有哪家公司敢用你的设计,来业之峰,是你唯一的选择,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宋依诺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出业之峰那一刹那,她隐忍许久的眼泪滚落下来。她一直望渴的⺟爱,给她的人生上了一堂重要的课,让她刻骨铭心,没齿难忘!
她转⾝,抬头望着业之峰的菱形建筑,她握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她绝不会屈服。总有一天,她会用自己的实力,用一颗纯净的心,站上人生的最巅峰。她会向董仪璇证明,是金子就会发光。
…
冯贞贞走到会客室外,会客室的门虚掩着,她推开门,就看见董仪璇怔怔地站在那里,她快步走进去,来到董仪璇面前,担忧的望着她,“姨妈,您没事吧,宋姐小呢?”
这是冯贞贞第一次看见董仪璇脸上出现类似与心疼的表情,她心疼什么,又心疼谁?
董仪璇回过神来,又变成那个冷漠的战斗女神,她说:“走了。”
“姨妈,我看见报纸上说宋依诺抄袭,这是真的吗?上次您还夸她的设计精妙绝伦,怎么会变成抄袭了?”冯贞贞纳闷道,看着宋依诺不像那样的人啊。
董仪璇看了她一眼,“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对了,你昨晚跟沈存希约会怎么样?”
“好的啊。”冯贞贞不愿意多说,反正她已经和沈存希结盟了,先撑一段时间,等宋依诺和唐佑南离婚…
董仪璇狐疑地看了她一阵,然后道:“贞贞,你向来喜玩小聪明,但是这次我希望你不要再应付了事,沈存希是个优秀的男人,你嫁给他会很幸福的。”
“我知道,我知道,姨妈您别总唠叨这事好不好?就算我看得上他,也要他看得上我,我总不能脫光了往他上躺吧。”冯贞贞烦恼道。
“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男人没有坐怀不的。”董仪璇点了点头。
“姨妈…”冯贞贞拖长了声音,不依的轻唤。
董仪璇心知这事得慢慢来,不能得太近,她这个侄女相当有想法,她说:“我知道了,去工作吧,你肯上心我就不心了。”
“那我去工作了。”冯贞贞立即转⾝往会客室外走去,再不敢多停留一秒,免得姨妈又旧事重提。尽场巨圾。
宋依诺离开业之峰,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博翼她回不去了。如董仪璇所说,李总之所以给她机会,不是因为看中她的才华,而是看中她与沈家的关系。
所以当报纸上报道了她抄袭时,他就二话不说地定了她的罪,是因为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吧。如今她背上一个抄袭的名声,又有谁愿意用她?又有谁敢用她的设计?
她在路边蹲下来,茫然的看着马路上穿梭不停的车辆,她该何去何从?她忽然觉得天大地大,竟再也没有她的容⾝之所。
沈存希跟了她一路,她一直不停往前走,没有回头,不知道他一直默默跟着她。她从业之峰出来,神情就不太好,背影看起来更是凄凉。
看见她蹲在路边,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哭,他的心疼得快要炸开来。一直在避免让她伤心,避免让她哭,但是最后,他在她⾝边,他都无法保护好她。
那一刻,他深深地感觉到哪怕他已经站在人生的最端顶,还是无法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周全。
他缓缓走到她⾝边,屈膝在她面前蹲下来,他从腕间搭着的西服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过去,声音温润道:“听说伤心的时候吃颗星空糖,心情就会美美哒,你要不要试试?”
宋依诺猛地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沈存希,她看了看四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找到她的?“你在我⾝上安装了定位器吗,为什么我走到哪里你都找得到我?”
沈存希凤眸炯炯地盯着她,他摇了头摇,半真半假道:“我的鼻子很灵,千里之外都能闻到你的气味,所以不管你走到哪里,只要我想找到你,就一定能找到你。”
宋依诺将信将疑,“你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沈存希拿糖在她鼻子上点了点,“调⽪!”
宋依诺伸手抢走了他手里的糖,这次的糖与上次的不一样,好像是⽔星,温柔神秘。她一边拆透明糖纸,一边睨着他,道:“沈存希,你一个大男人口袋里总揣着糖不觉得很娘炮吗?”
沈存希俊脸黑了下来,就不能指望这丫头嘴里说点好听的,明明是很浪漫的事,非得让她说得这么扫兴。他将她拉起来,“走了,还杵在这里给人当红绿灯么?”
宋依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服,上⾐上有红绿灯的图案,她狂汗,被动的被他拉着走。走了一段路,宋依诺才想起问他,“沈存希,你今天早上怎么来得那么及时?”
现在想想他早上出现的那一瞬间,她的心都还在颤抖。这样的男人,真的想不爱上都难啊。
沈存希低头看着她,“因为我掐指一算,算到你今天有难,就赶来救场了,有没有觉得我很帅?”
“沈存希,你这么自恋真的好吗?”宋依诺着糖,甜甜的味道渗进心房里,她的心慢慢回暖,看到沈存希俊脸黑如锅底,她咯咯的笑起来,“其实真的很帅,有点月光宝盒里孙悟空踩着七彩祥云去救紫霞的即视感。”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说我像猴子?”沈存希心里郁闷,这丫头就不能说点好听话,让他开心开心吗?
宋依诺闷闷的笑了起来,看他一脸郁卒,她目光狡黠的向四下里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她,她忽然踮起脚尖,红印在他的薄上,一触即走,她脸红红的道:“很帅。”
说完,她转⾝就往前面走去。
沈存希呆了呆,他伸出⾆尖了自己的薄,上面还残留着她瓣上沾染的甜味,他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他双手随意的揣在兜里,慢悠悠地跟在她⾝后,看着她的背影,他心里格外満⾜。
这丫头总是戳中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让他割舍不下,看她蹲在路边,仿佛遗世**一般的孤寂,他就心疼。这个社会太现实生活太残酷,他要怎么做,才能护她一世无忧?
…
时光如梭,转眼到了星期五,宋依诺被机手铃声吵醒,她坐起⾝来,眯着眼到处摸机手。这几天她一直没有再回博翼去,李总给她打了几次电话,请她回去上班,都被她拒绝了。
她不会再回博翼去,那个地方给了她太多的失望,她不想再回去。
终于摸到机手,她睁开眼睛接通,然后又倒回上去,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睡意,“我是宋依诺,你哪位?”
“宋姐小,我是连默,今天早上十点开庭,你没有忘记吧?”连默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隐约还带着几分笑意。
宋依诺猛地睁开眼睛,拿起搁在头的手表一看,已经快九点了,她喊了声“妈呀”,连忙翻⾝爬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差点忘了,我马上收拾赶过去。”
“不用着急,我在小区外面等你。”这回,连默声音的笑意已经掩饰不住,即使看不见,他也能猜到她现在有多手忙脚的起⾝往洗手间冲。
宋依诺挂了电话,她狂躁的抓了抓头发,这几天她醉生梦死的,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她冲到⾐柜旁,拿起⾐服就往洗手间里冲。
洗漱完下楼,已经20分钟后,宋依诺拉开车门,弯坐进去,不好意思的向连默道歉,“连律师,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连默将一份早餐递过去,说:“我顺路给你带了早餐过来,吃吧。”
宋依诺道了谢,才伸手接过去。她没想到连默这么体贴,竟连她没吃早餐都想到了。
连默发动车子向法院驶去,车子很快驶进了法院,宋依诺开门下车,就看到唐佑南和启鸿集团的首席律师站在一起,她脚步微顿了一下,然后从容的向法院里走去。
与唐佑南擦肩而过时,他迅速捉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柔美的侧脸,“依诺,非离不可吗?”
宋依诺没有看他,冷淡的拂开他的手,步伐坚定的向法院里走去。唐佑南垂眸望着自己落空的手,缓缓紧握成拳,依诺,我说过,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生命,就算互相磨折,我也绝对不会放你自由。
法庭上,并不像是审问犯人那样有陪审团与旁听者,只有法官ょ律师与原被告。法官是贺峰的得意门生,早已被贺峰授意,这场官司无论如何,不能判离。
法官扫了两位当事人一眼,说:“案件现在开始审理,原告,你有什么话要说?”
宋依诺站起来,向法官鞠了一躬,她看着对面的唐佑南,说:“法官大人,我要说的话,都在诉状上,我只要离婚!”
“被告,你有什么话要说?”
唐佑南站起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宋依诺,他说:“法官大人,过去发生的事情,我无法辩驳,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我已经真心悔改。我很爱她,为了她我甚至可以牺牲我的生命。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希望法官大人看在我真心诚意悔改的份上,再给我们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