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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2节 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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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牛立下这样的大功,潘老爷当然要重赏自己的救命恩人,赠了他八百两银子,还有一套两进的院子,让他和自己的‮娘老‬住了进去。阿牛是为救潘老爷才断臂变成了残废,潘员外也要令他有些谋生的手段,因此还买了些田地和渔塘给他,让他放租出去,如此才有进项。”

  阿牛不可能给潘员外做一辈子护院,潘员外此举,等若是将他下半辈子都安顿好了,只要阿牛家不生意外,吃穿用度基本不愁。

  “仆人忠心护主,主人知恩图报,这在当地原本已经流传为一段佳话。哪知到了来年二月初,也就是潘员外发疯那一年,阿牛突然死了。”

  …这的确也太突然了些。众人都是若有所思。

  “阿牛断过一臂后,就算情再憨直也因为自己变作了残废而终⽇郁郁,很快就拿着潘员外给的抚恤银去买醉,时常喝到半夜三更才回家。二月二龙抬头那一天他照例去喝酒,第二天却没再出现。过了三个⽩天,大伙儿才在镇上的沟渠边上找到了他。阿牛全⾝都埋在雪里,早冻成了冰。想来是那一晚喝得酩酊大醉,睡在雪地里冻死过去了。”

  这事儿在北地很常见,醉汉冬⽇夜归,酒劲儿一上来,通常随地坐倒。这一倒,未必就能再起来了。所以清道夫⽩天起来扫雪扫出几个死人,那都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消息传出来,大家都扼腕不已,潘员外更是请了仵作给阿牛验尸,结果不出众人所料,死者⾝上连个伤痕都没有,显然是沉睡中去了的。经过了这件事,潘员外也不再外出谈洽了,一直留在⽩柳山庄中闭门不出,直到九月出了那场变故。”

  佐天泉皱眉:“醉死一个护院,这事儿有什么稀奇?”每天死掉的凡人,没有上万也有成千,好稀罕么?

  ⽩⽟楼庒低了声量:“有。我看那车夫还有些意犹未尽,遂连灌了他小半坛子老⽩⼲,把他灌得⾆头都大了,这才说了件事情出来。原来当⽇潘员外和阿牛重伤归来,是他去县城接大夫来回。送医回去的路上,他多嘴问了一句,大夫就告诉他,阿牛断臂上的伤,不是动物咬坏的。”

  青⾐少女若有所思:“不是狼群咬断了他的手臂?”

  “不像。”潘员外有的是钱,受的又是那般重伤,因此请来的是方圆千里之內最有名的伤科大夫,诊断也很权威“不是咬伤,也不是锐器所伤,倒像是…钝伤,像是硬生生磨断的。”

  磨断?大家面面相觑,都来了‮趣兴‬。且不说磨断一臂的疼痛比一刀斩还要剧烈和漫长十倍,就说“磨断”这个动作,就要耗去大量时间。当时阿牛和潘员外被狼群追得快要跑断了气,那是争分夺秒求生路,又怎会有时间停下来磨东西?

  “再说后来有人问过阿牛,当⽇追逐他和主人的狼,到底有多少只。阿牛很自豪道,至少有三十只之多。”就算他是个护院,没读书不识数,就算他像其他男人一样爱吹牛,但当时的状况必定也很危急,因为后来人们在野外发现,和他们同一个车队的十几匹骡子和牛马,都在这一次狼祸中被吃了个精光。“就算他再怎样勇猛,刨掉一个没什么战斗力的老头子,他一个人对付三十匹饿狼,听起来也不太可能呢。”

  ⽩素素以手支颐:“你是认为,他们另有奇遇?”

  “不错,潘老头两人必定还遇上了其他意外,这意外令他们从狼口中存活下来,却又让阿牛付出了一臂的代价。”⽩⽟楼长长叹了口气“可惜啊,两个当事人都已经死了,我后面无论怎样寻访,也都查不到真相。”

  众人沉默,都明⽩他的话外之意。阿牛死后,潘员外不再外出,说不定潘老头的发疯,就与这一次意外有关也未可知?可是⽩⽟楼说得没错,随着这两人的⾝亡,所有线索就全部中断了。

  ⽩素素想了想:“阿牛的死,当真只是意外?”

  “看上去是。”⽩⽟楼小声道“我也怀疑过。可他若是被潘员外所杀,老头子为什么不早点下手,而要等上四个月?并且杀掉自己的救命恩人,相识了十几年的老伙计,这于情于理都不合。”

  秦漱⽟已经听得⼊神,这时不觉道:“说不定别人贪他钱财,将他推⼊沟渠?”

  她时常沉默,这一开口,声音就像桂花糖藕粥,又甜又糯。

  美人的声音,果然也是这样悦耳。

  “不无可能。”⽩⽟楼咳了一声“可是他还有个六十岁的‮娘老‬在家,去抢她总比抢个壮年男子要容易得多。再说阿牛被找到以后,无论是⾝上还是家中的财物,俱未失窃。直到现在,潘员外赠予他的家产也依旧还在阿牛的娘亲手里,没有被人谋走。”

  ⾝上财物仍在,那就不是谋财害命了。

  所以这问题弯弯绕绕,还是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大家都沉下心来思索,侧厅中一时无人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青⾐少女才笑道:“暗中觊觎我们那物仍在蠢蠢动,早晚要露面行凶,我们不妨候在这里,见招拆招就是。”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问道“此地偏僻,佐先生伉俪怎会到这里来?”

  想知道答案的人太多,都竖直了耳朵,哪料到佐天泉的回答简单至极:“奉宗派之命,公⼲。”

  公事,哪里能随便透露?

  ⽩素素想了想:“这个方向,莫不是去渭南宗?”

  佐天泉笑而不语。

  ⽩素素叹了口气:“没想到连这附近也在打仗,我还道迭津州这样鸟不生蛋的地方,没人争也没人抢呢。”

  佐天泉勾起一丝冷笑:“隐流和渭南宗争斗,可不是为了领地。”

  “哦,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呢,毕竟这里离乐音宮有十万八千里远。”⽩素素眨了眨眼“那是为了什么?”

  佐天泉一字一句道:“渭南宗主定仲贤,被隐流暗杀!”⽩素素大讶:“竟有这等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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