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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节 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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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格来说,这有点儿像抱婴孩,不过她一向喜这个‮势姿‬,倚着很舒服,他也喜,因为这样还能腾出一只手去做点能让自己満意的事。

  她痛得直皱眉:“你没事?”幸好她⾝为凡人时就学习导引诀,后来又天天受化妖泉肆,⾝体对于痛苦的忍耐程度是惊人的。可就算是这样,请神术的后遗症还是疼得吓人。

  唉,她的修为和长天相比,差距到底有多大?

  他笑了,露出一口⽩牙:“我能有什么事?”

  “不耗费你的神力么?”

  “消耗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她⾝上粘了不少树叶、草籽,都是刚才蔵起来看好戏时沾到的。长天一边说话,一边动手一点点拣下来。

  不知怎地,她突然觉得长天这样一个雍容的人做起这个动作,实在很像正在捉跳蚤的猴子,于是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么快就不疼了?”不知道靠在自己⾝上这个小脑袋瓜子里又转过什么奇怪念头,他斜睨了她一眼,也懒得再给她挨粒儿除草,随手放了个清洁术,将她连人带⾐服清理得⼲⼲净净。

  宁小闲顿时觉得⾝上一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被他一下子抱紧。她嘟着抱怨道:“疼得很,而且好凉。”

  “对不住,我忘了你现在体质比凡人还差些。”现在的她比没有武力值的凡人还脆弱,又乖又软地倚靠着他,像是无公害的小⽩花。他伸掌轻轻给她做‮摩按‬,渡过去神力缓解她的疼痛。“刚才我出手,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想不到还能那么使用。”长天方才降临她⾝的一举一动,都没有脫离⽇常她自己苦练的范围,可是若要她凭着这几招儿对付九幽,那可办不到呢。这是经验和阅历上的差距,短时之內弥补不起,而观摩他的出手,对她的成长亦极有好处。有些东西。是自己如何苦练也参悟不来的。

  “你居然不需我帮忙,就能在他的领域中活动,也很不错了。”他沉昑道。“九幽的魂魄分⾝这一回所选的⾁⾝很弱,大概是想呆在庆忌⾝边又不惹人关注的缘故。施用我们这个等级的神通,对那⾁⾝的负担亦是‮大巨‬,所以他当时非走不可。”

  他告诉宁小闲。就和涂尽要仔细挑选⾁⾝一样,九幽对⽪囊的要求只会更⾼。像今⽇这具⾁⾝,大概用完之后就会扔掉了。

  “就是说,下一次出现,他指不定是什么面貌了?”她沮丧道。“这可不妙,他看到了我的面貌,我却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子。我在明。他在暗啊。”

  “一般来说,如果他不作掩饰的话。眼睛会是紫⾊的。”长天道“所谓双眼为心灵之窗,他每附到一个人⾝上,那人的瞳孔就会发出紫光。当然,他若想隐蔵起来,你也是看不到的。”

  …她一定要赶紧将长天放出来。九幽这种等级的怪物,果然不是她能对付的。今天只不过来了一个分⾝,她就觉得难以抗拒了,如果九幽本人亲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就是说,九幽和庆忌公子勾搭上了?”她皱眉道“这人又招惹广成宮,又介⼊奉天府的兄弟相争,是什么企图?”

  他沉昑道:“浑⽔才好摸鱼。若我料得不错,他在广成宮里也已经有了一定基础,接下来庆忌若是与汨罗争赢了府主之位,奉天府这样的庞然大物,九幽也就能染指了。这个人我很了解,他喜拣现成的便宜,而不愿老实去培植自己的基。”

  长天的神力在她⾝上流转,她舒服得低昑一声,决定将这些烦恼事暂时抛开。

  她闭目道:“长天,跑到我⾝上的感觉,是怎样的?”

  正在推拿的大手停了下来。他重复了一遍:“怎样的?”她这话语义不清,害他现在也很想“跑到”她⾝上。

  “嗯,就是,有什么感觉?”她闭着眼不看他,腮上却慢慢浮起‮晕红‬。那个时候虽是危急关头,她无暇他顾,只能全神贯注地观察他出手的方式,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大概请神术沟通了两人的心灵,她能感觉到他出手时的种种算计,还有面对汨罗时的妒忌和不屑。“我的⾝体,毕竟和你自己的⾝体不同吧?”

  “那时光顾着出手,哪里有空去想这些?”他一边义正严词,一边盯着她粉⾊⽔润的。从她的视角去说话和行事,当然和他自己不同了。方才乘着七仔找降落地点时,他就仔细地感受过了,这具⾝体实在是很…柔弱,柔弱得令他心动不已。说起来,怀中这小东西实在不了解男人,否则她决不会在自己不能动弹的时候倒在他怀里,这真是挑战他的自制力底限啊。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还以为长天占据着她的⾝体时,会有小小的动呢。果然,只有自己是⾊女么?

  疼痛大量消耗着她的精力。她很快就沉⼊了梦乡。

  长天当了三天的君子。

  使用了请神术之后,她⾝上的疼痛会持续三十六个时辰。这种撕裂了筋脉和神经的痛楚,加上肌⾁的強力‮挛痉‬,与酷刑无异,绝非一般人能够忍受。她数次昏睡过去,又数次被硬生生痛醒。

  关于这一点,长天虽然心疼,却只能用神通替她缓解,又想方设法令她⼊睡,而无法免除她的疼痛。这个向来娇滴滴的小丫头却奇异地不怎么喊疼,反而和他开起各种玩笑,他只能从她泛⽩的脸⾊上,看出她正在強忍不适。这种情况下,他若还占她便宜,那还能算是个人么?(作者:你本来就不是人啊。)

  阿离也常常跑下来安慰病人,这个小姑娘又懂事又灵巧,只是有长天在侧,她的脸⾊总是怯生生地,说不上两句话就要偷看他脸⾊。宁小闲奇道:“你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让她这么怕你?”

  长天面不改⾊:“胡扯,我怎么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而从第三天之后,疼痛终于远离了,留下的是绵软无力的感觉。她还是连小指头也动弹不得,这种情况会持续到第八天左右,那时她也许能在别人的搀扶下走上几步。

  过去几天里,她基本都处在昏睡当中,算是养⾜了精神,现在是睡也睡不着,动也动不了。她子飞扬跳脫惯了,再不找点事儿来做,非疯了不可。眼看着她从病痛中恢复过来,一双杏眼骨碌碌地转,又有了神采,长天充当柳下惠坐怀不好几天,现在也有些忍不住了。他昅取教训,但凡亲热的时候,就将神魔狱的底层封闭起来。

  于是这几天內,底层基本都不对闲杂人等开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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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驰明城以北七十里,年家寨。

  “阿离,把这盘果子给你宁姐姐端过去,好不好?”厨房里,传来一位中年女子的轻声叫唤。

  阿离正在屋外玩耍,闻言轻脆地应了一声,到缸边舀⽔细细洗了手,这才进了厨房,在中年女子喜的目光中很有礼貌地道了声谢,这才稳稳端走了盘子。

  这是一片平矮的民居,多数人家都是三四家共用一个小院。阿离借住的这一家,屋子外头有几棵好⾼好大的桂花树。

  九月,正是丹桂飘香的时节。年家寨子里到处都是⾼大的桂花树,芳香四溢。

  她端着盘子往屋子方向走,却看到屋外有个少年叹了口气,讪讪地转⾝走了。

  阿离走进了这间宽敞的木屋,宁小闲正躺在窗边的摇椅上晒太。这里是大西部,九月末的光没有半点杀伤力,照在⾝上反而暖洋洋地十分舒服。她手里捧着一卷书,薄⽑毯盖到肩部以下。今天的风儿不小,将帘子吹得哗哗作响,摇椅上头正在闭目打盹的七仔,一⾝漂亮的⽩⽑也被吹了。

  “宁姐姐,刚才又有人来邀请你参加秋祭啦?好可怜,这是你拒绝的第三个人了。”阿离将果盘放到摇椅边上的矮几。宁小闲睁开眼,懒洋洋了望了一眼窗外,随后抚了抚阿离头上的发。“嗯,我走不动嘛,只能看,不能跳。”

  今晚就是年家寨的丰年收庆,简称秋祭。对寨子里的少男少女来说,这也是一次眉来眼去的好机会,每年都促成了许多对佳偶。她自到这里之后,总有少年郞邀请她一同参加,结果自不必说。

  今天是使用了请神术之后的第七天,她的恢复情况比长天预想的还要好,现在已经可以在旁人的搀扶下勉強走上几步了,但若说参加丰年庆的舞会?她可是心有余而力不⾜,再说神魔狱里面还有一只大醋坛子随时随地盯着她。

  她之所以提前从神魔狱里面出来,也是因为深深的危机感。情投意合的两个人天天腻在一起耳鬓厮磨,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和长天一起呆了六天之后,擦走火的系数越来越⾼,她硬是能从他的金眸里看到绿油油的光。这个男人快要化⾝为狼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必定要被他吃⼲抹净半点不剩,所以她坚决要求出来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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