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节 手足
一团黑影在地上快速移动，当远离营地足够远后，有一个消瘦的人影从里面一跃而出。
文森特拍了拍⾝上的灰，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出场出退场方式，化成一团⼲瘪的黑影在地下穿行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特别是地底空气很浑浊，但是这种神秘莫测的移动方式可以让别人更畏惧他，这也是作为一名黑法师所必要的职业素养。
随后他变出那顶滑稽的法师帽又戴在头上，然后哼着愉快的小调朝北方走去，现在是接受自己报酬的时候了。
不过在他跨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他的周围。
“出来吧，罗米。”
文森特的双眼开始眯起，这是他杀人前的习惯动作，这次他真的动了杀心。
过了一会，一个老朽而佝偻的⾝躯从森林里走出，凭借这点点星辉，罗蒙的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出现在黑暗之中。
如果斯坦尼斯在这里，他肯定要例行吐糟老头子面部的五官都快揪在一起，本来长得就不咋地的学士变得更加辣眼，实在是影响食欲。但只有文森特知道他这幅表情只有失去小娜时才出现过，那是心在滴血时才能展露的痛苦。
“文斯…”
罗蒙没有再说话，因为语言对于现在的情况已苍白的毫无意义，所有事实都表明文森特就是背叛他们的那个人，或者说他的出现就是为了将他们引诱到这一步，最终目的就是要让斯坦尼斯单独去送死。
“老同学，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即使被当场揭穿了真面目，但是文森特丝毫不在乎，他依旧面带微笑，就是老朋友之间叙旧一般舒缓的说道。
“从你出现开始时我就充満了怀疑，为何一向对世人生死漠不关心的你为何突然会对那枚神印那么热心？”
“我说过，摧毁神印我就可以获得它的力量为小娜复仇！”
“真的是这样吗？”罗蒙摇头摇“我对你太熟悉了，文森特，但凡能够得到的力量你会直接去夺取，而从不借用他人之手搞得如此复杂，更何况，死亡空间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文森特的眼皮跳动了一下，这家伙全都知道了。
“从你说那片死亡空间只有斯坦尼斯一人通过时，我就感到很奇怪，因为我从未听说过这种古怪的结界，泰格里格斯老师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于是我让我的孙女连夜返回学城，翻遍图书馆里所有有关黑暗知识的书籍，查遍任何有关神印的资料，终于在一本残缺的手抄本找到一条信息：虽然神印周围会在它感到危险时升起一层结界，但是这只是能够搅乱入侵者的心智，并不能对⾁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从那时起我就确定你一直在欺骗我们，为了某个肮脏的秘密，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整件事。”
“我很乐意听听我的计划。”文森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首先，你在得到斯坦尼斯被这里的神印感染并没有失去自我的消息后，就推断我们肯定会前往学城寻找答案，于是你就早早等在那里等待我们的出现。接着在我们开始翻阅资料时，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出现，将你编造出的神印知识告诉我们，这样不仅让我们毫不犹豫的笃信你带来的讯息，并且可以阻止我们继续寻找下去。接着，你以只有斯坦尼斯一个人能够接近神印而提议组建大军，并随我们一同参战，只是为了故布疑阵更好的监视我们，我想你之前在军营里施展的那个灵魂分⾝也是假的吧，那只是个普通的幻术分⾝，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障眼法，最后的实真目的就是让斯坦尼斯一个人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出现在神印面前，从而被它俘获，成为它重生的容器。”
“啪”“啪”
稀疏的鼓掌声从黑暗中响起，文森特带着笑意鼓起掌。
“完美的推理，我的老同学，我在你面前果然蔵不住任何秘密。”
但是罗蒙却没有说完，他只是抬起头，虽然没有哭泣，但心中早已再泣血。
“为什么？文斯，你已经拥有足以強大到令世人羡慕的力量，为什么还要愚弄我们？让这么多人为你的谎言而死！”
文斯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満了不屑与鄙夷“除了你以外，那些蝼蚁的生命即使死再多我也不放在眼里！”
“可是你…”黑法师打断了他曾经的手足，决然的说道：“罗米，你刚才的推理可以说是完美，但除了一点，我并不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搞出这种计划，从一开始，我就将真正的目的告诉了你们。”
“复仇…”
“是的！复仇，自从小娜为了救我们被那个深渊主宰穿胸而死后，我一切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复仇！我舍弃所有光明，以‘疯帽子’之名进行狂疯杀戮，只为能够找到能够消灭那名主宰的力量，但是人类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那些所谓成名已久的英雄在我面前甚至都不能挺过一秒，我开始绝望！我开始发疯！没有小娜的世界我一秒种都活不下去，只有复仇支撑着我！”
“你彻底疯了！”罗蒙说出对他的评价。
“我是疯了！但是你知道人在疯了以后能听到很多清醒时听不到的声音，比如神印的召唤。”
文森特开始切入正题，而对面的罗蒙也暗暗的将手杖握紧。
“再听到这个神印的召唤后，我立刻动⾝前往这里，发现了这座神秘的城市，一座大巨的坟场，以及埋在其中的神印。”
“它知道我心中所望渴的，并向我展示了恐怖到绝望的黑暗力量，这真是我一直所要得到的！被困在方尖塔里的它向我保证，只要能让它成功找到完美的⾁⾝，自由的行走在大地之上，它就将这力量赐予与我，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它，然后开始施展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