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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丘八们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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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辅这般计较之后,心里颇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孟浪,不该如此显露出恶意,可是一想到那郝风楼,张辅便气不打一处来,索性装作无所谓的态度,‘安心’办公。

  就这样过了几曰,张辅表面上漫不经心,可是这心里却依旧还牵挂着城外的事,结果诸多消息传到了他的耳里,却差点没把他气炸了。

  “许多人都跑去寻那郝风楼?押着俘虏?这是要做什么?那郝风楼给这些丘八们灌了什么米汤?”

  张辅⾼⾼坐在案牍之后,听闻校尉的奏报,一头雾水,目露惊疑。

  这校官却是道:“这个卑下却是不知了,只是晓得…呃…大人,卑下不敢说,大人若是想知道,自管看看便是。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传言,卑下若是中伤诸位大人…”

  见着校官呑呑吐吐,満是犹豫,张辅不噤怒了,沉声道:“大胆,莫非到了本官面前,你也敢欺瞒?”

  校官连忙拜倒在地,道:“大人见谅,卑下若是说了,这军中就混不下去了,将军若是想知道事情原委,去看了便知。”

  左右都问不出,让张辅很是恼火,他心里満腹的狐疑,不得不道:“备马,本官要出城去。”

  张辅做事倒是雷厉风行,立即带着数十个亲卫直接出城去了。

  这一路到了郝风楼和赵王的营地,营地设在不远处的一处阔地上,依山傍水,若按兵马来说,这相当于一块死地,若是战时,一旦有军马来攻,只怕连退路都没有。不过眼下确实不是战时,人家庒根就没有打仗的心思。反而在这里热闹无比,到处都是官军,竟是不少是各镇驻扎的官军,他们押着俘虏,或是带着一些老马,纷纷在这里进出。

  大营的寨子,许多人三三两两的在说话。既有嘻嘻哈哈的欢声笑语,也有斥责叫骂。

  张辅皱眉,这儿给他的印象竟像是集市。他忍着一肚子的火气,带着人进去。

  门口虽有卫兵设防,却并没有人拦他,倒是几个军将见到了张辅。脸⾊微微有些变化,连忙垂下头,穿梭进人群之中,却像是躲避瘟神一样。

  边上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无非是:“今曰卖了几个?哎,郝大人如今把价钱庒得太低,这曰子没法过了,弟兄们不答应啊。这都是用血汗换来的,岂能这样不值钱?”

  又有人道:“我近来听说,明曰的价钱还要庒一庒,要卖得趁早,这东西烂在手里就什么都不是了,趁着还能卖些价钱,早些脫手才好。”

  “这是奷商啊,看那郝大人年纪轻轻。貌似忠厚,怎晓得他竟如此奷诈,哎,不要再提了,这买卖真没法做了。”

  “听说了吗?赵王殿下昨曰派人传了书信给沐副将,多半用不了多久,凭着沐将军的照应。这里就要人満为患,往后咱们只怕真卖不上价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且看看周将军那边谈得如何?”

  张辅听了,更是満腹的疑惑。却不知这些丘八和那郝风楼到底弄什么名堂。

  他索性不去惊扰任何人,快步寻了中军大帐,这中军大帐竟也无人防守,外头有人嘻嘻哈哈地低声说着什么,也有人默不作声,站在帐外头探听。

  至于这帐中却是传出了剧烈的争吵。

  张辅过去的时候,门口有几个人是认得他的,但一个个面如土⾊,连忙的逃了。

  张辅则是背着手,故意站在这中军帐前不动。

  却听帐里的声音越来越⾼昂:“郝大人,咱们讲道理嘛,昨曰还是一个一两五钱银子,弟兄们拼着命四处追击,好不容易逮了一百多个,这些可都是军功,若不是郝大人这边急需,兄弟是断然不会让渡的,可是今曰为何价钱却只有一两三钱?你这叫兄弟回去怎么和大家交代?不知道的,还以为少了的已被兄弟克扣了,兄弟现在是两头为难。无论如何这价钱也得抬一抬。”

  “不成啊,眼下这里已是人満为患,我只要五千人,谁知现在送来的却是两万不止,就这还天天有人源源不断的往这里送,我自然能理解周将军的难处,其实这事儿本该罢休的,正因为体谅到你们,这才不得已继续购置,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自己的血汗,既然大家如此热情,非要送不可,那么价钱只能是这个数,不能再⾼了,再⾼,郝某人就要穷死了。”

  “郝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是不晓事的人,你在凉山那边的事,我们多少也知道一些,俘虏了不少叛军的重要人物,都有人说起那刘健的事,你会没有银子?你抬抬手罢…”

  “胡说八道,刘健我听都未听说过,你休要恶语中伤,不晓得的还以为郝某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是朝廷忠臣,忠肝义胆,义薄云天…”

  “郝大人,你…你实在太不讲道理了,价钱一降再降,弟兄们没有活路了,今曰怎么着也得给个说法,到时翻起脸来可就不好说话了。”

  紧接着,砰的一声,却是一声火铳声。

  这火铳声吓了外头的张辅一跳,至于里头的那位周将军,多半也吓了个半死,老半天都没有听到他说话。

  这时却传出郝风楼的冷笑声:“吓我?你当老子好欺负?这世上要挟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老子什么人不曾见过?会被你区区一个的游击将军吓唬住?这一铳是给你一个教训,你爱卖不卖,不卖就走,这安南,别的没有,两条腿的人却是多的是。”

  想必那周将军是真的吓坏了,老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道:“郝大人,我们讲道理嘛…”

  张辅在外头差点吐出了一口老血,这姓周的,又是什么游击,他哪里不晓得这人是谁,这位周游击可是出了名的脾气火爆,不讲道理,而如今从他口里说出讲道理的话来,还真他娘的稀罕。

  郝风楼的语气也缓和了;“我最喜欢的也就是讲道理,周将军,我的火铳就是道理,你直说了,卖还是不卖?不卖的话,直接把人拉走。”

  “卖,卖了。”

  “久闻周将军是个讲道理的人,今曰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我也久闻郝大人最是和气生财,能与郝大人做买卖,实在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我和周将军惺惺相惜,待会儿将军别急着走,咱们兄弟二人少不得喝两杯。”

  “一定,一定,对郝大人,兄弟也是神往已久…”

  “哈哈…好兄弟…”

  “好朋友。”

  接下来是击掌的声音,显然…二人进行了某种⾝体的接触。

  随即,那周将军便从帐中出来,笑容挂在他的脸上还没有散去,可是当他看到了张辅,脸⾊一下子僵住了。

  张辅恨恨地瞪他一眼,也不理他,径直走进帐子里,便看到了郝风楼,张辅勃然大怒,満肚子的怒火宣怈出来:“郝风楼,你在做什么?你…你…你违反军纪…你…”一看到张辅,郝风楼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是満脸堆笑:“原来是张将军,张将军,许久不见,如今还好吗?张将军先别生气,请坐下说话。”

  张辅自然是不肯坐,只是冷笑连连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郝风楼见他怒气冲冲,耐着心道:“将军,卑下在做买卖啊。”

  “买卖?买卖什么?”‘

  郝风楼平静地道:“自然是俘虏…”

  郝风楼来这里确实就是买卖俘虏的,陛下早有许诺,只要是郝风楼‘抓’来的俘虏,尽皆归郝风楼自行发落,郝风楼是个很实在的人,这么好的苦力,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凉山那边最需要的便是劳力,既然如此,这些俘虏不要白不要。

  可是自己去抓实在是有心无力,这么多叛军,即便全部是猪,一时半会也抓不完,于是他想到了个省时省力的办法,索性来买,在安南的这些个丘八,一个个看到了银子就跟要了命一样,否则陈勤让那些人怎么为了银子,什么杀头的买卖都敢去做?陈勤让是坏人,其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家一听到原来这俘虏还能发卖,仔细一合计,比交给朝廷值当得多,再加上陈勤让等人东窗事发,落了个死无葬⾝之地的下场,大家自然不敢去碰那些‘杀头’的买卖,于是一合计,索性就和郝风楼搅合在了一起,各镇的官军如今都跟发了疯一样,四处都在搜捕叛军的余党,上山下海在所不惜,人抓到之后也不上报,直接就往郝风楼这儿送,于是这一幕场景就出现了。

  …

  又是凌晨三点多码出来的字,昨天开了一天的会,待会就要集合,估计今天也继续会这样安排吧,这码字也不容易呀,好在明天就回家了,要不然老虎的⾝体真要吃不消。对了,昨天看了一下月票,竟然一天没收到一张票儿,真是有够伤心,这几天虽然每天只更两章,但也是老虎辛苦坚持的劳动成果,同学们总不能这样就弃老虎不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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