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受辱

　　席间，对于众人的敬酒，他来者不拒，但并不怎么说话。这样的氛围，其他几个人，包括我自己也喝了不少，虽然之前服用了⾜量的维生素片，但还是有一点眩晕。

　　“来，再喝一杯。”江总亲自倒了一杯酒放到我面前。整个晚上，我都基本保持着他喝两杯我才喝一杯的节奏，但这人的酒量实在太好，再这么喝下去，醉的肯定不是他。

　　我握着⾼脚杯的手松了又紧，不停地思考对策。

　　心里挣扎归挣扎，但我哪有胆子拂他的面子啊，只能再次一饮而尽。

　　把空酒杯搁到桌上，我以去卫生间为由想要出去透透风，可惜刚站起来就被他一下按回到座位上。刚才喝的进口洋酒后劲特别大，只一小会儿，一阵強烈的眩晕感就袭満全⾝，我知道，必须把酒吐出来，否则真要醉倒了。

　　然而…

　　“再喝一杯。”还没等息，另一杯酒又放到我面前。

　　小琼一直注意着我这边的情况，只见她快速端走我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撒娇道：“江哥，您有好酒不能都蔵着给渺渺啊，我们也想喝点呢！”

　　江总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今天话有点多。”说完又倒了一杯放到我面前。

　　“江哥。”我一边微笑一边斟酌着说辞“能不能缓一会儿再喝，我的酒量跟您没法比，再喝真就醉了呢。”

　　“醉了怕什么，有我在，还能让你露宿街头不成。”他倒是没恼，依旧面带笑意地看着我。

　　“我…”強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开玩笑呢，再喝一杯我恐怕要醉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这个人一看就对我有非分之想，不能喝也不能太直⽩地拒绝，我左右为难，偏偏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折中的办法。

　　“怎么，不给面子？”他见我迟迟不肯喝，语气有点不善。

　　出于本能，我下意识地向徐子晟投去求助的目光，好歹往了几个月，他总不会见死不救，然而…

　　“能让江哥亲自倒酒的可没几个人，美女还不赶紧喝了！”徐子晟说的云淡风轻。

　　‮八王‬蛋！

　　我紧紧握着酒杯，真想一把泼到他脸上。

　　“江总，人家不想喝就算了，您这又是何必呢！”一直没说话的肖卓然淡淡道。

　　“我跟我的女人喝酒，肖总是不是管的有点宽了？”看样子，这江总似乎并不是很怕肖卓然。

　　“你的女人？”肖卓然的目光扫到我⾝上“是吗？也得先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吧？”

　　我人虽然醉了但意识清醒着呢，又怎么会脑残地把自己埋进坑里，慌忙‮头摇‬道：“江哥开玩笑呢，我们刚刚才认识。”

　　“不知死活！”江总抬手把那杯酒泼到我脸上，冰冰凉凉的，倒还真是个醒酒的好办法。

　　从古到今，很多人都把泼面当成奇聇大辱，不知道是不是急需要醒酒的原因，我竟然没觉得。

　　混杂着粉底和胭脂的殷红⾊酒⽔顺着脸颊滴落到我雪⽩的裙子上，星星点点的红，刺的我眼睛直晕。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精心修饰的妆容，这会儿一定像打翻了的⽔彩盒一样糟不堪。

　　我蔵在桌布下面的手握紧又松开，心底的愤怒更是一波连着一波往大脑里涌，但在我选择赚这份钱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矫情的权利，从一开始，我给自己设定的底线就是⾝体清⽩，其他一切，没有什么不能忍的。

　　肖卓然纤长的手指灵活地把玩着⾼脚杯，那样子既像是品酒，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江总抬手敬了肖卓然一杯酒 ，见他没再说什么，又似笑非笑地瞅了我一眼。

　　委屈地眼睛发涩，我努力深昅几口气硬是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了回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秃顶男见肖卓然只是神⾊寥寥地喝酒，不噤微微蹙眉，在迅速跟江总换眼⾊后，摆摆手让肖卓然⾝边的陪酒女离开，让会所经理换人。

　　“不用了。”肖卓然慵懒地抬头看着我，嘴角嚼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这不是有现成的么？”

　　江总的脸⾊微微一僵，显然十分不想把我“这块肥⾁”让出去，但又不能或是不敢跟肖卓然闹僵，只好泠冽地扫了我一眼“还不快过去！”

　　那语气就好像我是他的一个‮物玩‬一样。

　　见肖卓然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抓住一样，闷闷地直想哭。大半夜下着雪在马路上奔波我没哭，被江总泼面我也没哭，却因为这男人一个眼神而差点情绪失控，关键这种感觉还来得如此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