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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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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遥问“有事?”

  墨小⽩挥挥手,笑笑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一个电影,当初接下,现在不想演,过几天就要开机,我人不见踪影,对方说要告我,再来就是几个合约,庇颠大的事情。”

  墨遥蹙眉“既然签了合约,便要履行,你这样是不负责任。”

  墨遥最厌恶不负责任的人,可他知道墨小⽩不是,果然就听墨小⽩喊冤了“老大,我真的冤枉啊,我可冤枉了,当初定下了女主角如今莫名就换人了,换成制片人的女朋友,要老子去捧他女人,他做梦去,又不是老子上了她,还⽩便宜了她,这事我真不⼲。”

  关键是他和另外一名女艺人默契极好,合作过很多次,也有经验,突然换了一个新人上来,要他撑场,就是为了朋友他也不⼲这事。

  多缺德。

  当初他接下合约是有但书的,一定要他的朋友当女主角,如今投资方以她作风不检点给撤了,换了人,这戏码他也不陌生,又不是没玩过,在他面前玩就太嫰,他瞅着心烦,索就不理会了,反正他是不会出演了,如今就是把人换回来,也甭想他演了。

  工作不顺利,那最简单了,推掉,一了百了,多好的。

  墨遥抿,若有所思,墨小⽩解释过了,以为他听不懂又要说一次,墨遥摇了‮头摇‬,倏然问墨小⽩“小⽩,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他没有看着墨小⽩,午后的光线淡淡地照在墨遥没有⾎⾊的脸上,他的脸如半透明的光中,有一种触目惊心的苍⽩之感,墨小⽩瞅着有些心凉,一时也不懂墨遥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他怎么会不记得他是谁,他是…墨小⽩骤然变了变脸⾊,有些恐慌地看着墨遥“哥,你在怪我吗?”

  墨遥眯着眼睛,哪怕此刻伤重,脸⾊苍⽩,精神不济,可男人的眼光也如鹰一般锐利,仿佛是在大沙漠中要呑噬人的鹰,十分危险,也十分的可怕。

  “我只是困惑,你到底把自己定位在哪儿。”

  “老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墨小⽩的解释有些微弱,甚至是不知所措的,墨遥和他说话从不大声,可这样平平的语气已让他觉得害怕。

  这世上能让他觉得害怕的人,除了叶薇,就是墨遥。

  墨遥说“不,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一年会接两三部电影,他们占用你几乎一整年的功夫,你只有有空的时候,才会关心黑手的事情。这让我很困惑,你究竟是谁,是墨家的一份子,还是一名‮际国‬巨星。曾经让我有过一种错觉,好像黑手的事情你漫不经心,可有可无,你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你的事业在华盛顿,是‮乐娱‬圈。不然,我怎么解释,你如此用心呢?”

  “我对黑手的事也很上心,我只是…”墨小⽩不知道如何解释此刻慌的感觉,墨遥似乎把他到一种边缘,让他去承认自己的疏忽,自己的失职,自己的任,自己的…不负责任。

  他偏偏一个字都不能反驳,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墨小⽩心中又涌出一种不甘来“你总是把一切都处理得那么好,有你,有小哥哥,有姐,你们大家似乎都不需要我,我哪怕不在黑手,你们也会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哪怕我不在了,对你们也没有任何影响…”

  墨遥骤然转过头,因为一下子移动得太厉害而扯动口的伤,撕裂般的疼痛却抵不住此刻心底的愤怒,他的目光如鹰一般锐利地锁在墨小⽩脸上,那种眼神仿佛是一把锐利的刀子要把你削得只剩下骨头,十分可怕。墨遥的视线不是一般人能都抵挡得了的,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墨小⽩此刻心中也是害怕的,墨遥极少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

  愤怒过后,是失望。

  他的眸又深又黑,仿佛不见底的深渊,其中沉沉浮浮的冰冷涌过,便是一层刻骨的失望,墨小⽩被他眼中的失望打击得支离破碎,几乎要立刻认错,承认他说错话了,不该说这样没心没肺的话,可墨遥的眼光让他发不出一个字,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咽喉中。

  “出去!”良久,墨遥沉声说了两个字,口剧烈地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跳,墨小⽩几乎在他面前哭出声,他知道自己真的惹怒老大,可他却一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最主要的是,墨遥的失望如十字架钉在他⾝上,动弹不得,墨小⽩委屈,悲痛,措手不及…

  他最怕让家人失望,哥哥姐姐们都如此优秀,他从小资质是最不好的一个人,论智力,不如无双,论⾝手,不如墨遥,论头脑,不如墨晨。可他依然在努力,努力和他们一起进步,努力不拖他们的后腿,努力让自己变得強大,努力让自己不愧为叶薇和墨玦的儿子。

  小时候的玩乐,童心未泯慢慢消失,变成一种深刻而残酷的现实,在他最优秀的哥哥姐姐,⽗⺟叔伯面前,墨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庒力。

  他⾝边的人都太強大了,他自己也必须強大,这是他潜意识的想法,他不愿意认输,从小到大每一项测验,他都是最后的,虽然拉下只是一点点,可他总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哥哥姐姐走在前面跑,我只有仰望,追赶,从不停歇。

  长大后,更是如此…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所以更多时间花费在演艺事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痴的想要证明什么。

  “哥…”

  “出、去!”墨遥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米冰冷,本不给墨小⽩解释的机会,在墨遥冰冷的目光中,墨小⽩无奈地出了房间,他可以和墨遥辩解,可说不出心里的想法,那种深蔵在心底最深处的自卑和不満⾜。

  他也曾埋怨过,他也曾茫过,可总没人能懂他,他渐渐便也关了心门。

  墨遥怒不可遏,他不是针对墨小⽩的怒,而是针对自己的怒,起初听到墨小⽩这些话,他很生气,若是他没受伤,肯定一拳就揍过去,直接把他揍扁,这些年来,他们对他付出的一切在他眼里竟然全部扭曲了,他不知道是什么造成墨小⽩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他从来没提过,小⽩人很乐观,也很积极,不开心的事情他永远都不会告诉你,在人面前,他总是开心的,朝气的,是一枚开心果。

  他从不知道,小⽩有这种重的心结。

  他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竟然以为大家没了他都无所谓,是什么让他有这样的想法?墨遥浑⾝冰冷,糊糊中有一种感知,他仿佛是第一次走进墨小⽩的心中,应该说,这是墨小⽩第一次脫口而出的心事,若他没这么质问他,或许他永远都不知道墨小⽩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么多年兄弟,爱了他这么多年,他却耝心的连小⽩的骄傲和自尊都忽视了,他把自己当成铁人,一人顶一个团,能做的事情都揽走,他不想让小⽩的手染上鲜⾎,他不想小⽩⾝上背负杀戮。

  小⽩的心是他们四个人之中最狠的,却也是最仁慈的,这样的复杂总让他和无双很不解,为什么人在无情至极的时候又可以悲天悯人。

  他很清楚地记得小⽩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夜一‬都睡不着,又跑到那人死的地方,好好地把他安葬,又烧了自己⾝上的⾐服为他送行,每次杀人,他总会不开心一段时间,他曾经杀了一对夫,却帮他们养着六名孩子,他曾经杀了一对兄妹,却为他们孝顺⽗⺟,很多,很多…他是仁慈的。

  可是,若是他们指派的任务有格杀时,小⽩连襁褓中的影儿都不会放过,一毙命,无痛无苦,便到了间,哪怕那个孩子只是刚刚出生,什么都不懂。

  他很难理解这样复杂的小⽩,在他们这样的世界里,仁慈是奇葩,所有人⾝上都是不⼲净的。

  小⽩说,他可以杀人,却不会杀一个无辜的人,不然心灵会不安一辈子。

  正因为如此,墨遥拦下他很多事情,都为他分担,不让他的手染上别人的⾎,这对小⽩而言,太过‮忍残‬。

  他隐约明⽩了,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放纵,自认为为了小⽩好,才会造成小⽩有这样的念头,他的本意是好好保护他,却没想到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心理负担。

  这是他的错。

  是他的宠溺和纵容,把小⽩宠上了天,让他没心没肺,让他潇洒,游戏人间,让他把痛苦不甘地庒在心底,忍着绝望痛苦,疑似被排斥的痛苦当他们的开心果。

  如今他却要质问他为什么要如此没心没肺,为何要无法无天,这不是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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