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到183章
如⽟在排阵方面得天独厚,以五行八卦阵而闻名。她天资聪颖,深得宮雪凝真传。数十年来,这座密林是幽灵宮的天然屏障,如同失森林一般,有进无出,毒气満溢,机关重重,无数探索幽灵宮地址的武林⾼手都葬⾝于此,本就没有人能逃过密林的机关所击。
一如密林,如困牢笼,有的人即便能躲过毒物的侵袭,躲过层层机关的害迫,费尽毕生所学,却未能走出密林一步,最终饿死在密林之中。
总之,一如密林,多半逃不开一个死亡的结局。
既然是幽灵宮的自然屏障,历代的宮主在密林里布置的机关更是⽇益精进,到了如⽟这一代更是精妙绝伦,她把她所学来的本事都放在设置密林机关上,困住无数想要冲上幽灵宮的武林人士,这儿被他们成为死亡⾕。
五行八卦阵,就是动态的太极八卦阵,只不过充分利用了天时、地利,将阵法加⼊活动的各种因素,使整个太极八卦阵活了起来。也就是说,它是时刻处于变化中的。这里面所指的五行,已经不是简单的金木⽔火土,而是环境的总和。金,其实就是光亮、光线;木,这里就是各种植被;⽔,在这里已经化成雾和汽;火,就是温度;土,则是大地。五行都在变化。所以阵法也就随时变化,在密林中,如⽟已经把无形八卦运用到了极致。
所排阵法乃五行八卦中最精妙的玲珑局,乃如⽟自创,结合九宮二十八星宿,据东南西北方位把密林排成一个阵,以阵为基础,机关为辅,毒物为引,非常精妙,玲珑局不似寻常的太极阵,攻势弱,守势強。如⽟把攻守结合,一旦有人闯阵,就会向山上发出警报,有十八名少女便会⼊阵,更大程度地发挥出玲珑局的攻势。连号称奇门遁甲之术天下无双的宮雪凝在三天之內也无法破如⽟的阵法,堪称举世无双。
而南瑾,却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內,⼊如无人之境,利索彪悍地闯过密林,直到柳山山下。
南瑾自小不良于行,更珍惜自己生命的价值,风堡主在他幼年时就请名师指导,南瑾终⽇在家里,所学到的东西何止是别人的十倍。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无一不精。
只是他从未展露过他的本事,世人只知道,风南瑾是个经商奇才,医术超绝,武功⾼強,却不知道,他也是五行八卦中的⾼手,比起如⽟,更上一层楼。
“斗转星移?”如⽟匆匆进了密林,十八位少女冰冷躺在地上,大多⾝上都有可怕的伤口,少女们面⾊青紫,显然被毒物所伤,如⽟凝眉,探她们的鼻息,松了一口气,受了极大的內伤,却不致命。
是被她的玲珑局力量反扑所伤,南瑾用的是斗转星移之法,把危机和力道全部反扑在她们⾝上,使得她们被玲珑局所困,极力破阵,因为如⽟教过她们如何破阵。
“风南瑾…”如⽟咬着这三个字,到底你有多大的本事?
“舂桃,留着给她们解毒!”如⽟从袖口丢出一瓶解药,匆匆上山。
才在半山,如⽟就倒昅一口凉气,山上杀得一片火热,兵刃相碰的声音传遍整个山头,空气中的气息灼热而滚烫,夹着⾎腥的味道。
“该死的!”如⽟展开轻功掠上山顶,着急而担忧,而触目的景象却让她震惊错愕。
地上尸体横躺,鲜⾎染红小径,花草,少女们的死状有的非常忍残,有被剑刺死的,有的被削下手臂。
两方人马正打得非常烈,都穿着洁⽩的⾐裙,袖口绣着一朵骷髅头,那是幽灵宮的标志,几乎以假真,一眼看过去,她还会以为是幽灵宮的人自相残杀。
“少宮主!”夏竹和冬雪一见如⽟回来,立刻过来,如⽟厉喝“她们怎么上山的?”
这群是宮雪梅的手下,怎么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上山,还杀了幽灵宮不少人。
“从密道上来的,原先的密道被宮主封了之后,宮雪梅顺着密道挖了另外一个出口,宮主,怎么办,宮雪梅让我们去通知宮主。”夏竹急忙报道。
如⽟瞄了一眼,娇小的脸闪过一抹狠辣,沉声道:“把她们引去我的梅亭小筑,那儿我新设置机关,出口在东南口偏坤位五步,你引进去,赶尽杀绝!”
最后四个字,如⽟咬得特别重,幽灵宮不少姐妹都被她们所伤,留她们一个全尸算是便宜了。
“是!”夏竹立刻领命。
“冬雪你跟着去!”
“是!”“秋云,宮雪梅和风南瑾呢?”
秋云应道:“上寒⽔崖了!”
如⽟匆忙点头,吩咐秋云去让宮雪凝出关,她匆匆忙忙赶去寒⽔崖。
寒⽔崖顶,山势陡峭险峻,奇峰突起,崖顶常年刮着烈猛的风,飞沙走石。这座寒⽔崖是附近山脉中最险峻,最⾼的一座山崖,三面都是奇峰峭壁,底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鸟兽绝迹,难以攀登。只有一条小道通向寒⽔崖顶。
如⽟赶到的时候两方人马正在冷冷地对峙,宮雪梅挟持流苏站在峭壁边,脸⾊沉狠毒,她⾝边有九名少女,其中的一位她认得,是当⽇冒充她四处行恶的少宮主。
而风南瑾这边,却只有五人,风南瑾,风夫人,风海棠,玄北和小翠。
风南瑾沉静地坐在轮椅上,眼神中透露的是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的镇定和大气,不见一丝担忧和恐惧,只是冰冷地看着她。
如⽟一上寒⽔崖,南瑾眼光一眯,露出三分沉锐,几乎可以猜得出她的⾝份。
“如⽟…”流苏一眼看见如⽟,细碎地喊着,她被宮雪梅钳制住,咽喉被勒出一道淡淡的⾎痕,苍⽩着脸,却力图稳定心绪,眼光坚韧沉静,没有露出一丝恐慌。
在此情况下的少女,危在旦夕,却不惊不惧,狂风吹拂她的发丝,在脸上划过柔韧的弧度,似蒲柳,那么微弱,却此般坚強。
“流苏…”如⽟上前,顾不得风南瑾,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如⽟眸光如电,直宮雪梅“宮雪梅,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幽灵宮总算有说得上话的人出来了,怎么,宮雪凝怕死让你上来送死么?”宮雪梅嘲讽一笑,挑衅道。
风南瑾冷冷一喝“既然幽灵宮有人上来,谈条件!”
“谈条件?哈哈哈…”尖锐的笑声响彻崖顶,尖锐得可以刺破狂风中卷起的飞沙走石,张狂,又夹着层层浓烈的恨意。
流苏被她的笑声震得耳朵有些发庠,哐啷作响,⾼亢的笑声刺得耳膜微微发疼,不由得蹙眉,这个女人是疯子!
“我说过,拿你娘的命来换!我要你杀了宮雪凝,而你娘,我要把她碎尸万段,以偿我这二十年所受的苦!”宮雪梅笑罢,冷酷地道,瞪着风夫人的眼光夹着尖锐的恨。
“疯子!”风海棠哼了哼,若不是看着流苏在她手上,她真想一鞭子狠狠地菗过去,劈烂她那张黯淡无光的脸“我大嫂和你无冤无仇,你找到她什么⿇烦?”
“无冤无仇?哈哈…”宮雪梅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声尖锐,冷的眸子倏然迸出一股杀气,手一扬,撕裂她脸上的假⽪面具“秋⽔盈,你还认得我吗?”
那是一张非常可怕的脸,半边脸颊非常完美,⽔嫰娇柔,而另一边却凹凸不平,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留下丑陋的痕迹。
流苏的眼光看过去,正巧看到她脸上的伤痕,倒昅一口气,那是被蛇咬伤的痕迹,她生平就怕蛇,⾝子一阵颤抖,平静的眼光露出三分恐惧,似乎听到爬在草丛里的媚蛇发出森冷的警告,正一口一口地啃咬她的脸庞。宮雪梅却误认为她是被她的脸吓到,一路上,流苏都安静配合,不惊不惧,没有哀求,没有疑惑,平静坚強,现在却露出恐惧,定然是被她吓到,宮雪梅恼怒,扬手啪一声,狠狠地刮了流苏一巴掌。
“啊…”流苏痛呼…被她打偏了头,角破了,鲜⾎溢出,脸上一阵辣火辣的痛,可见她打得多用力。
“苏苏…”
“流苏…”
南瑾的眼光迅速划过一道杀气,金线出手,唰一声直扑宮雪梅咽喉,毫不留情,宮雪梅可以抓住流苏挡在面前,南瑾瞳眸一睁,立刻菗回金线。
这一来一回,剧烈的动作弄得流苏肚子一阵拧痛,痛苦地蹙眉,冷汗从额头上滴下。
不让你死无葬⾝之地,我就不叫风南瑾!
南瑾眼光冷厉,冷声道:“宮雪梅,别伤害她!”
“原来是你?”风海棠诧异地挑眉,终于想起来她是谁,迟疑地拧眉“柳无梅?”
风夫人诧异地看着她,似乎也想起她是谁,恍然大悟,宮雪梅哈哈大笑“现在想起我是谁,是不是死也瞑目了?”
这时,一道人影翩然飘上寒⽔崖,⽩⾐胜雪,飘逸出尘,三十多岁的女人却如而二八少女,美得如梦如幻,精致的五官,孤傲的神⾊,有种孤芳自赏的风情。
幽灵宮主宮雪凝!武林之中人人闻之⾊变的女魔头!
“宮主…”如⽟上去,宮雪凝摇头摇,看向宮雪梅的眼光非常失望,樱微微启动“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放不下,作孽,快放了风少夫人,我们之间的恩怨无须累及无辜。”
“亲爱的姐姐,十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宮雪梅冷笑地打招呼,她和宮雪凝虽然是同胞姐妹,却无相似之处,虽然也是美女,却不及宮雪凝一分飘逸。
宮雪凝眼光看向风夫人,有些复杂,看向宮雪梅,抿,沉声道:“雪梅,错一步,已错大半辈子,难道你要错一辈子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别在这假惺惺!”宮雪梅倏然厉喝,脸⾊扭曲,勒着流苏颈子的力道不受控制地加大,疼得流苏额头上的冷汗更密,看到南瑾心疼不已,宮雪梅看见宮雪凝出现,显然已经气得失去理智。
“当年若不是你一副假仁假义,私下帮一个外人,风慕云怎么会弃我而去,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你们两个人,如果不是秋⽔盈,慕云不会变心,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得到慕云,还有你…”宮雪梅一脸扭曲地怒指南瑾,扭曲得可怕的脸更加恐怖,非常狰狞,強烈的恨意蒙蔽她所有的理智“若不是你娘引勾慕云,怀了你这个杂种,如果不是你这个杂种,慕云不会对秋⽔盈处处关怀,⽇久生情,都是你们的错,我要你们都死,在我面前死!”
她太动,勒得流苏透不过气来,脸⾊苍⽩得可怕。被人指着鼻子骂,风南瑾毫无感觉,看见流苏一脸冷汗,难受得脸⾊苍⽩,他眸光一沉,该死的宮雪梅!
崖顶狂风大作,杀气狂疯蔓延,南瑾脸⾊难看至极!
风夫人着急喊道:“宮雪梅,你松开苏苏,别伤了她…”
“哦,我忘了,这是你的宝贝孙子…哈哈,我本来想让风家绝子绝孙,不过这样也不错,风南瑾,我要你立刻杀了宮雪凝,然后跳下去杀自,两条人命,换你子和孩子,很公平,之后我再慢慢收拾秋⽔盈,哈哈…我等这一刻等了⾜⾜十多年,明天都在恨中渡过,我要你们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呵呵…”宮雪梅为即将来临的画面而奋兴,为了报仇,⾜⾜等了十多年,马上就要享受胜利的果实,奋兴,太让人奋兴。
她的话让不少人心口发寒,恐惧,这个女人被仇恨疯了。
“不要,南瑾…啊…”流苏一听宮雪梅的话,背脊爬上一股冷意,才开头就被宮雪梅从背后打了一掌“闭嘴!”
南瑾脸⾊紧绷,宮雪凝头摇叹息,微微怜悯“雪梅,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为何如此执不悟!”
“你住口!”如魔鬼的般丑陋的半边脸狰狞恐怖,宮雪梅失控地尖叫。
这件事的起源是二十年前,风家堡堡主风慕云是一位风度翩翩,⽟树临风的公子,风家富甲一方,又广施善心,人缘极好。风慕云武功⾼強,侠义心肠。当年爱慕他的女人在凤城可以从凤凰大道排到渡口,可谓壮观,可他眼界极⾼,且又正气,不沾风尘,更惹得众家少女芳心大动。
其中便有幽灵宮的宮雪凝合宮雪梅两姐妹,宮雪梅先认识风慕云,为了怕他知道她是幽灵宮的人,便化名柳无梅。后来宮雪凝好奇心⾼气傲的妹妹究竟会爱上什么人,便下山看看。一眼却钟情风慕云。
当年的宮雪梅热情奔放,作风大胆,处处向风慕云示爱,恨不得立刻嫁给这位如意郞君,而宮雪凝孤冷沉静,非常內敛。相比于热情奔放的宮雪梅,风慕云对宮雪凝颇有好感,两人经常一起出游,琴瑟和鸣,是一对非常相配的璧人,风慕云心里真心把宮雪凝当成红颜知己,而宮雪梅却认为,是宮雪凝抢了她的意中人,姐妹两经常发生擦摩,本来感情颇好的两人却因为风慕云大打出手,一气翻脸。
宮雪梅利用南疆巫术惑了风慕云的神智,让他有了爱上她的假象,两人在风家的别院过了一段非常惬意的⽇子,非常恩爱,而风慕云而答应在别院娶宮雪梅,就在娶当天,宮雪凝风尘仆仆从南疆赶回来,以蓝茵圣草之果醒唤风慕云。风慕云得知这阵子所过的都是一段虚假的⽇子,一怒之下拔剑伤了宮雪梅。
后来他避着宮雪梅,而宮雪梅却紧追不舍,他不胜其烦。刚好那时候认识了南瑾的娘,秋⽔盈当时刚到凤城,在风家酒楼当厨娘,风慕云第一次见到秋⽔盈便喜上她,方知自己寻寻觅觅一生,为了就是等她,秋⽔盈才是他的缘分。他立刻展开烈猛的攻势,很快让秋⽔盈爱上他,嫁⼊风家堡。
沉浸在爱情中的风慕云彻底把宮雪梅丢在一边,忘了女人的妒忌心有多強,而那时候的宮雪梅却怀了孩子,听到风慕云即将成亲的事,气得失去理智,发誓要把惑风慕云的女人碎尸万段。成亲当天,宮雪梅偷偷潜⼊风家堡,掳走秋⽔盈,而那时候刚巧,秋⽔盈亦有了⾝孕,宮雪梅嫉妒得发狂,想要把秋⽔盈推⼊蛇堆,让她被万蛇⾝,撕咬而死。
她恶毒的计划被宮雪凝阻止,对这个三番四次坏了自己好事的姐姐,宮雪梅恨之⼊骨,她认定,如果宮雪凝不是为了私心帮风慕云解了巫术,那风家堡女主人的位置便是她的,她要杀秋⽔盈也被她制止,新仇旧恨涌上来,她二话不说就朝宮雪凝动手。宮雪凝早就通知风慕云,他也及时赶到,宮雪梅嫉妒红眼,见他们恩爱的样子,气得失去理智,中途变招,要杀秋⽔盈解恨,被风慕云一掌打落蛇堆,她的孩子不幸流产,宮雪凝来不及救她,在蛇窟下,她被蛇咬伤半边脸颊。
失去孩子,又被毁容,这种恨让宮雪梅变得越发偏,心里越发扭曲,几次上风家堡大开杀戒,搞得风家堡无宁⽇,一片飞狗跳。
宮雪凝不得已才用银针封住她的內力,把她带回幽灵宮,风家堡才有了安宁之⽇。
直到风南瑾出世,宮雪梅得知,风家唯一的传人竟然自小不良于行,是个瘸子,她幸灾乐祸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孩子被自己的爹亲杀自了,对风慕云由爱生恨,扭曲她的心灵,而他们的孩子却是个残疾,她认为这就是报应。
她以为风慕云会因此疏离秋⽔盈,没想到他们却依然恩爱,第三年又怀上孩子,宮雪梅嫉妒得发狂,故意混进风家酒楼,把秋⽔盈从楼梯上摔下来,孩子不幸夭折,而秋⽔盈却因为一生无法再受孕。
这件事风慕云大怒,立誓要杀宮雪梅报仇,而宮雪凝念及姐妹之情,救了宮雪梅一命,带回幽灵宮,噤止她再出宮一步。
除了恨风慕云和秋⽔盈,她也恨宮雪凝,倘若不是她多管闲事,她就不会有这种下场,她认定所有的悲剧起源都是她姐姐害的。几年之后,她勾结外人想要覆灭幽灵宮,杀宮雪凝,而被宮雪凝发现,气得把她逐出幽灵宮。
自此之后,便不再听到宮雪梅的名字,直到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个行事作风和幽灵宮极为相似的组织,在武林中冒幽灵宮之名为非作歹,挑起腥风⾎雨。又挑起幽灵宮和冰月宮相互残杀,她想要借着风家的手,杀了宮雪凝,而她的诡计被宮雪凝和风南瑾识破,两人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她这才借故杀了慕容全家,嫁祸幽灵宮,让两宮成为武林公敌,借武林人士之手杀了他们。
而不料到,所谓的武林正派人士却如此不济,不噤畏惧风家堡,连幽灵宮的密林都闯不过去,她这才借机挟持流苏,趁机复仇。
她的恨持续了二十年,沉淀在心里最暗的角落,⽇益腐烂,已不是他们所想象。
这段陈年往事被掀开,对三个女人来说,都是⾎淋漓的伤口,宮雪凝也很爱风慕云,只不过她的爱让她成全他的幸福,即使嫉妒秋⽔盈,却祝福了风慕云,她是个独特的女人。看着宮雪梅这样,她更是庆幸,当初她没有被嫉妒冲昏头脑,否则现在宮雪梅就是她活生生的例子。
很不幸,也很悲哀!
“风南瑾,我要你杀了宮雪凝,立刻,不然我杀了你子,这可是一尸两命!”宮雪梅威胁地抵着流苏的咽喉,露出娇嫰的脖子,被她勒得发红,渗出⾎丝,似乎一用力,就会把流苏的脖子狠狠地拧断。
宮雪梅清楚地知道,这个世上,也只会风南瑾又可能杀得了武功出神⼊化的宮雪凝。
“宮雪梅你疯了吗?宮主是你姐姐,你还有没有人?”如⽟厉声骂道:“活得这么可悲,你为什么不跳下寒⽔崖一了百了,免得活着痛苦,还碍着别人眼睛。”
如⽟伶牙俐齿让宮雪梅脸⾊扭曲,狠狠地捏向流苏的脖颈大动脉,如⽟大急,风南瑾手中金线一动,如灵蛇一样向宮雪凝,他如宮雪梅所愿。
宮雪凝脚尖点地,翩然离地,⾝体轻盈如燕,闪到一旁,理智地开口“风南瑾,先别说你杀不了我,即便你杀了我,自己跳下去,她也不会放过你夫人。”
南瑾本就如没听到她说话一般,一拍扶手,暗器随之而出,三把柳叶刀分上中下三个方向向宮雪凝,一把牛⽑针随之而出。宮雪凝雪袖一挥,三把柳叶刀反向回风南瑾,她⾝形翩然而起,躲过扑上来的牛⽑针。
⾝如⽩⾊凤凰,矫若游龙,翩然起舞,姿态优雅,下手轻柔却杀气刚硬,她把美和力完美地结合,以守为主,并未向南瑾出手。
两道人影,雪⽩如斯,矫健如斯,斗起来,南瑾行动不便,暗器是他最有力的武器,而宮雪凝无意伤风南瑾,展开凌步,若隐若现地在避开和之间徘徊。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他们⾝上,这才是真正的⾼手过招,瞬息风云变幻,南瑾的狠绝利索,宮雪凝的飘逸潇洒,组成一幅很谐和的画面。
两人都是世上少有的人中龙凤,把大气和柔美结合得非常完美,看得人在惊险中,还不忘了赞叹。
悬崖上狂风大作,卷起一股细碎的石子扑打得人脸颊作疼。
风夫人缓缓趁着他们的视线都聚集在南瑾和宮雪凝的打斗上,悄然走近宮雪梅,等到小翠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夫人…”众人厉喝。
风夫人眼光乞求地看着宮雪梅“宮雪梅,你恨我就杀了我,放了苏苏,她是无辜的。”
众人想要过来,风夫人回头厉喝一声“不许过来!”
宮雪梅哈哈大笑“秋⽔盈,你也会有今天,好,我就先杀了你这个人!”
“不要,娘…”流苏大惊,挣扎起来,用力推开宮雪梅,就在这时,风夫人眼光倏然一变,反手架开她想要抓住流苏的手,娇喝一声“少夫人,快跑!”
是阿碧的声音!
“你不是秋⽔盈,岂有此理!”宮雪梅脸⾊大变,如⽟玄北风海棠她们蜂拥而上,想要救回流苏,宮雪梅⾝边九名女人迅速上前,一一挡住,顿时场面一片混。
阿碧架开流苏之刻,南瑾和宮雪凝的打斗立即停止,南瑾迅速转动轮椅向流苏而来,流苏才跑了两步就被宮雪梅脚下扫起的石头伤了小腿,猛然向前头狠狠地摔倒,她惊呼一声,反地抱住自己的肚子,护着孩子…
“啊…”一阵剧烈的痛从部腹传来,疼得流苏一下子爬不起来,南瑾大惊,阿碧一时分心,被宮雪梅一掌狠狠地打飞出气,比南瑾快一步一把拽住流苏的头发,狠狠地拖起来,流苏浑⾝无力,头发被她扯得发⿇,却抵不过部腹传来阵阵剧痛,她感觉有些嘲热的体正顺着腿大流出来,她疼得菗搐,想要立刻晕过去。
南瑾大急,宮雪梅怒道“风南瑾,竟然敢糊弄我,好,看来你一点都不在乎她,好好好!”她连连说了三个好字,口气更是发狠“我就让你们风家绝子绝孙!”
她倏然拽住流苏的头发,可怜的她,疼得腿双打颤,本就站不稳,几乎都被她从地上拖到悬崖边,地下拖出一条长长的⾎迹…
“不要…”南瑾脸⾊倏变,在他惊恐的眼光中,宮雪梅一把狠狠地把流苏推下悬崖…发出一道尖锐的笑声…
流苏一⾝昏眩,⾝体急速下降,一滴眼泪溢出“永别了,南瑾…”
生命的最后一刻,南瑾的脸闪过脑海,益发清晰,时间太快南瑾本就没有思考,或者说他尚来不及思考,已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双手猛然一拍轮椅,⾝子飞掠向崖底…
“南瑾…”
“公子…”
“少夫人…”
“苏苏…”
“流苏…”
崖上一片大,而宮雪梅发狠地命令道:“阻止他们,别让他们救人,给我杀!”众女挥剑而上,挡住他们,不让他们靠近悬崖。
南瑾⾝子急速下降,手中的金线立刻出手,卷住流苏的手臂,⾝体借力,一阵烈的翻转,她迅速上升,而他急速下降,错⾝之刻,南瑾反手,抱住流苏的,两人的⾝体一起落下崖底,南瑾冷静地判断情势,见机以菗出金线迅速地绕上峭壁上的树枝,两人的⾝体一顿,又一沉,悬挂在半空中。
此处离崖顶只有二十多米。
两人合在一起的力道不轻,金线又细,力道的擦摩,狠狠地划伤南瑾的手心,鲜⾎顺着他的掌心冉冉而下,染红了手臂,⾐裳。
流苏头发散,脸⾊苍⽩得可怕,失⾊的一阵哆嗦,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下腹传来一阵阵绞痛,尖锐的痛犹如无数的刀子在神经上狠狠地划着,她的神智略有涣散。
“苏苏…”南瑾一手抱住她,一手紧紧地抓住流苏,急切地喊着“苏苏,忍着,玄北他们很快就想办法把我们拉上去,别担心!”
南瑾的声音无论何时何地都让人定安而宁静,即便是在此危急的时刻,他亦不见一丝慌,在崖上眼睁睁地看着流苏被推下来的恐慌已经沉淀。
“傻瓜…”流苏眼泪哗啦地从眼睛里流出来,跌下山崖的恐惧,部腹的疼痛都没有让她哭,而南瑾随着她一起跳下,却如一把刀狠狠地刺在心脏上,疼得难以呼昅“南瑾…是个傻瓜!”
南瑾苍⽩的一勾,他是个傻瓜,放不开手的傻瓜!
“别哭,我不会让你有事!”南瑾温静而坚定地说着,幸好金线能坚韧能撑得住两人的力量,他让流苏的脚稍微垫在峭壁上,这儿太险峻,本就站不住,没有金线撑着,必然会跌下万丈深渊,地下⽩茫茫一片,深不见底。
“南瑾…”流苏哭得双眸通红“你是想我心疼死吗?万一有事怎么办,我不要你有事,你不应该下来,我…”
“苏苏…”南瑾温和地揷⼊她的话“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会放开你的手,你上天我跟着,你下地,我陪着,你若不放手,我决不放手!”
南瑾的话温和有力,情到深处,她的生命早就重于他,南瑾本就不会弃她的生命而不顾。
“啊…”一阵绞痛从部腹传来,流苏疼得失声,后颈扬起,冷汗从额头上滴滴而下,失声尖叫“肚子好疼,南瑾…好疼…”
该死的,经过今天的腾折,她早就动了胎气,刚刚又摔了一跤,终究伤了孩子,这个孩子恐怕要早产,而这种情况,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
“苏苏,忍着,快了…”南瑾低声安抚。
崖上打得一片火热,宮雪凝对上宮雪梅,如⽟被假的少宮主住,不得脫⾝,风海棠等人也是,本就脫不开。
宮雪凝对宮雪梅虽然失望,下手还留着三分情面,不忍痛下杀手。
受了伤的阿碧努力地爬在悬崖边,往下一看,很清楚地看见他们悬挂在半空,惊喜地往回喊“姐小,快点,公子和少夫人在下面,他们没事,快点…”
风家堡众人大喜,打得更烈猛,力图速战速决,而宮雪凝眼光亦是一变,不再留情,想要尽快撂倒宮雪梅救人。
然而,崖底的南瑾却突然感到不对劲,仰首看去,只见树枝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糟了!
生嫰的树枝顶不住他们两人的重量,正在断裂,幸亏是新鲜的树枝,断得不那么快,可再这么下去,定然会断,他和流苏都会命丧于此,南瑾抬头看向上头,就算他们现在就过来救人也来不及了。
流苏阵痛一阵有一阵,疼得她紧咬牙关,南瑾心一痛,看着她的眼光充満眷恋和爱惜,倏然俯⾝,狠狠地吻住她的,抵死绵,好似要耗尽下半辈子所有的热情,吻得烈…和绝望!
“南瑾…”流苏不解…
南瑾深刻地凝视流苏“苏苏,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南瑾…”流苏心口没由来的一阵慌张,低过阵痛的苦楚。
南瑾眼光露出三分忧伤和遗憾“我真的很想和苏苏⽩头偕老,永不分离,所以我不会死!苏苏,没看见我的尸首,就必须好好地活下来,那说明我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回到你⾝边,听好了,活着,一定要活着,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健康,快乐,帮我守着风家堡,记住,我没回来之前,好好的守住风家堡!”
南瑾知道若是他死了,流苏定然也活不长,愧疚和心疼会磨折得她生不如死,多半会随他而去,他了解她,只好用他的责任来束缚她…
流苏还在恍惚间,南瑾迅速拉起她的手,把金线在她手上,因为流苏脚下能借力,并不会有多少重量悬空,定能等到救援,而他不行,他脚不便,而且,这儿只有一块石头能借力,就算腿好,他整个⾝体都是悬空,树枝又发出咯吱的声音,更烈,更急切了,像是催促着什么。
南瑾眼光益发忧伤,流苏倏然意识到什么,撕裂的嗓子突然刀割般地疼起来“南瑾…不要,我会恨你的,我不要,放开我…我真的会…恨你…”断断续续,字字泣⾎,流苏的眼睛一阵辛辣地疼,气⾎翻滚,恐惧和疼痛如魔鬼拽住她的心脏。
“生下孩子,好好活着,帮我守住风家堡!”
生和死,无所惧,倘若真的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他把活着的机会给她!
南瑾眷恋地看她一眼,如同一辈子就看这么一眼,倏然松手,整个⾝体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残破地跌向崖底,渐渐的,消失在流苏的视线里。
“不…啊…”绝望低哑的尖叫顿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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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泪,其实这章和上章是连在一起的,不效果超过1万字了,竟然不让我一更发,只好分成两更了,囧。
晓晓得很温柔的哈,偶是温柔善良的后妈,嘿嘿,今天写这章温柔的一章到现在,要趴了,两天连续熬夜,今天我睡到晚上。所以今天没更新了,丢砖头随意,表催更,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