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苗香红

　　山不理会惊愕的张天夺，在石室里来回走了几趟，似是在考虑着什么，他忽然站住说道：“小鬼，老子可以助正道一臂之力，但必须答应老子一个条件。”

　　“前辈请说。”

　　“正道集结后，必须由老子统领！”

　　“这个…”张天夺为难了：“前辈，晚辈地位卑微，无法做主。”

　　“哼，无法做主？你放心，就正道那些货，老子若要当统领，他们哪个敢不从！”

　　张天夺犹豫了一下，说道：“前辈，除了您之外，吴君道前辈、丁海文前辈也答应助正道一臂之力，而且，我们下一位要请的苗香红前辈，这么多高人前辈在，这统领一位只怕…”

　　山听到张天夺报出吴君道和丁海文两人的名号时，鼻子一哼，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可当他听到苗香红的名号时，他脸色一变，怪叫道：“什么？小鬼，你再说一遍，你们下一位准备请谁？”

　　“呃…是苗香红前辈。”

　　“嘶…”山倒一口凉气，喃喃道：“她…她还活着？”

　　张天夺早已见怪不怪，这些隐世高人彼此之间都认识，且个个都是成的老妖怪，只是不知这个山和苗香红又是什么关系，为何反应如此剧烈。

　　山呢喃了好一阵，忽然说道：“小鬼，你们要请苗香红出门，哈哈哈，真是天大笑话，老子劝你们赶快打消这个念头，免得白白送了小命！”

　　“有什么好笑的？婆婆既然让我们去找她，自然有她的道理。”青灵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恼怒道。

　　她被山打进了厨房，一头撞在火灶底下，了个脸灰烬，好不愧狈，这会擦干净了脸，这才走了出来。

　　山闻言微微一怔，恍然道：“对对对，百花夫人大概是这世上唯一能令她动摇的人，如此说来，我能见到红姐了！”

　　他的声音虽低，但张天夺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两人不相视一眼，山竟然叫苗香红为红姐，他们之间的关系是？

　　张天夺心中实在好奇，忍不住问道：“前辈，你和苗香红前辈是什么关系？”

　　“我和红姐她…”山几乎就要口而出，猛然间他清醒过来，怒喝道：“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停了一下，他说道：“小鬼，统领一事待到万骨林再说，你们确定苗香红会见你们？”

　　张天夺拿出信件，说道：“婆婆写了书信，我想苗前辈看了之后应该会见我们，这一封是给前辈的，不过…”

　　山也不接信件，挥手道：“老子现在眼瞎了，还怎么看，既然你们下一位要请的是苗香红，那我便随你们走一趟吧。”

　　张天夺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明悟，婆婆给山写信，说明她并不知道山已经瞎了，这也就是说，山眼睛瞎了也不过是最近十几年之内的事情。

　　而以他的能耐，天底下能瞎他的眼睛的人屈指可数，那么，他的眼睛只可能是…

　　“前辈，能否问您一个问题？”

　　“哼，小鬼，你还能有什么问题？要是还想打探老子与苗香红的事，可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前辈，我曾听我师父说，彭一飞早些年因为掳掠无所不为而被逐出师门，不知是否是前辈亲自将他驱逐出师门的？”

　　山闻言一挑眉，道：“小鬼，你问这问题，想说明什么？”

　　张天夺淡然道：“晚辈只是觉得奇怪，以彭一飞的能耐，当年在正道围攻之下身负重伤，他应当没有能力逃走，可他却还是活了下来。”

　　“还有，婆婆给前辈写信，说明婆婆并不知道前辈双眼无无法视物，按时间推算，前辈眼睛受损也就这十几年的事情，因此晚辈…”

　　话还没说完，山已经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臭小鬼，老子不爱听这套，你有就快放，少婆婆妈妈的。”

　　张天夺一笑，道：“晚辈觉得前辈双眼失明与彭一飞有关。”

　　“哼！”山冷冷一哼，并不否认。

　　张天夺知道自己已然猜中，继续道：“而且彭一飞之所以重伤之下能逃脱出来，也与前辈有莫大关联！”

　　“臭小鬼！”山咬牙骂了一句，却没有后续。

　　张天夺偷偷冲着青灵使了个鬼脸，一脸得意。

　　“你猜的没错，彭一飞那畜牲十岁跟老子学艺，老子视如己出，将大半本事教给了他，谁知这畜牲二十年来表面恭恭敬敬，暗地里却做些苟且之事，甚至还偷去了本门**，偷练术。”

　　“被老子发现后，老子一怒之下将他逐出师门，要他好自为之。哪知这畜牲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终于招致天下正道群起而攻，险些送了命！”

　　说到这，他沉默了下来，两人静静等着，好半天，山这才接着道：“那畜牲，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要是知道他后在天门道会做出那些事情来，老子说什么也不会救他，畜牲！”

　　山虽然没有明说，但张天夺也听明白了，看样子，当时彭一飞命在旦夕，山不忍眼睁睁看他死去，最后还是出手救了他，这也难怪他可以在重重包围中逃脱了。

　　山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才叹道：“为了救他，老子不惜身败名裂，当时老子还特意蒙了脸，可惜那些围攻他的人还是认出了老子。”

　　“老子恼羞之下，亲自废去这对招子，求他们放过那畜牲，也恐吓他们不许将此事说将出去，否则我这对招子就是他们的榜样，唉…这十几年来，他们倒也遵守诺言，正道中人都只知彭一飞重伤逃去，多半死在某个旮旯之地，却不知其中实情。”

　　“老子救了那畜牲，虽是出于师徒之情所为，却也终倍受良心折磨，自觉无脸面对正道中人，因此老子让出掌门之位，躲到这破地方，这一躲便是十八年啊！”“百花夫人在两年后得知老子躲到这儿，她曾几次前来劝说老子出山，不过老子羞于见人，连见她一面的勇气也没有，唉…”

　　山说的虽然简短，但张天夺已然了解了整件事的经过，他也总算知道彭一飞为何懂得炼制毒至极的怨灵幡，原来是从**上所学来的。

　　张天夺问道：“前辈，彭一飞所盗**到底是什么？据婆婆说，他所使用的毒法宝叫怨灵幡，前辈可知如此破解这怨灵幡？”

　　山叹道：“既然是本门**，老子又岂会翻阅，怨灵幡？老子连听都不曾听过。”

　　张天夺颇感失望，彭一飞本身没什么大能耐，但那怨灵幡却极难应付，要不当初也不会有那么多高手遭他所害，可惜连山都不知道如何破解这怨灵幡。

　　“小鬼，你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咱们现在就走！”山显得有些着急。

　　张天夺笑道：“问题倒是没有，不过前辈你能否换身行头？这样子走在道上，会惹来许多麻烦的。”

　　青灵更是好奇道：“是啊，你怎么会穿着军装？”

　　山冷哼道：“没什么，不过看到一条疯狗仗势欺人，老子揍了他一顿，把他拔了个光，自己威风一下罢了。”

　　要说脾气古怪，山绝对在吴君道之上，好在张天夺这两年见的人怪人也多了，早不觉得有什么。

　　等山重新换了身破旧道袍后，张天夺说道：“前辈，劳烦您前头引路。”

　　山哼了一声，说道：“对了，你这小鬼到底是如何找到这儿的？这个两界共有十六条通道，条条相通，环环相扣。可当中只有一条能到达石室，若是不明之人进来，想要走到石室，只怕花一辈子也抵达不了。”

　　张天夺只听得暗暗咋舌，看来自己这一次真是走了狗屎运。

　　“前辈，晚辈二人饿的不行，只好四处走，心想碰碰运气，结果凑巧看到了亮光，找到了石室。”

　　“哼。”山微微一哼：“你们可知两界何谓两界？”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两界之所以称之为两界，是因为一旦踏入两界，等同一脚踏入鬼门关，只有一线之隔，千百年来，许多慕名而来的高手或好事之徒想一探究竟，结果都是有进无出，老子当初进入这里时，不知亲手埋葬了多少骸骨！”

　　张天夺诧异道：“前辈，两界既然如此凶险，前辈又是如何来去自如的？”

　　“这都是拜我这双瞎眼所赐啊。”

　　两人更是糊涂，不知山是何意思。

　　山一边头前引路，一边道：“老子当初一进入这两界，几个拐弯后，老子也晕头转向了，在这里面走了整整七天，也未能走出去，那时候老子都以为要完蛋了，可当老子饿的浑身发软，再也走不动时，坐下等死的老子却听到了一丝细微的水声。”

　　青灵醒悟道：“啊，是蟒河！”

　　“对，当时老子凭着敏锐的听觉，寻着水声走去，终于走出了两界，后来老子便在这里定居了。”

　　张天夺心想：“难怪他说拜瞎眼所赐，这也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不过他明知道这里很危险，为什么一开始选择隐居这里呢？哦，对了，他救了彭一飞，心生内疚，来这里其实是自寻短见，后来大概又想通了什么，不想死了，所以才想要离开这里。”

　　张天夺的猜测并没有错，当年山到两界，目的只是想找个不被外人打扰的地方，安然死去，所以他来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带，不过进入两界后，错综复杂的两界令他产生了畏惧，而强烈的饥饿感更令他重燃求生意念，最后他侥幸活了下来，从此便没有了自寻短见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