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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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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龙井眯起现在看来,本来不大的眼睛,问道:“只听说这为人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不曾听说,还有这种不见人的怪癖?难不成,那位舒先生生的有些与众不同,都说奇人异相,八成生的是…”

  “那倒不是!”那尤生连连摆手道:“那舒兄台生的却是一个端正秀气的美男子,面貌白皙英俊,简直可比潘安宋玉。 ”

  “这种美男子,大概全然是轻佻好玩乐的,居然醉心学问,倒是少见。”龙井进一步打探道:“且不知道尤兄是怎样与这舒兄台相识的?”

  尤生出一派怀念之来,仿佛对着那个友谊是十分惋惜的,黯然答道:“说起来,与龙兄台别无二致,也是带着古籍上门造访,自称姓舒,祖祖辈辈居住在紫玉钗街上,也是香世家,听闻了不才的虚名,才上门拜访,不才与之相谈之下,一见如故,便各自以手中籍换着观看,那舒兄台博闻强识,各种诗词歌赋,是手到擒来,如数家珍,不才素来以过目不忘自傲,可竟然对着这舒兄台是甘拜下风的紧,一道来谈天说地,委实是酣畅淋漓的。”

  “这样才子,自然早便名扬天下了罢?”龙井故意说道:“说起过目不忘的才子,京郊的李绮堂公子,可也自小以神童之称蜚声京师的。”

  那尤生一听,不屑的说道:“黄口小儿,不过是仗着家世背景显赫,方才给溜须拍马之人张扬出去的罢了,又能有几分真本事!真真有本事的,何苦要那般张扬。舒兄台却不似与不才一般,追名逐利,想要光宗耀祖的,反而更愿意淡泊名利,求一个悠然自得,是以识得他的人都不多,何况出名呢!”

  “尤先生说的是!”龙井连连点头,道:“且不知道那舒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倒是怪神秘的。”

  “说神秘,倒是也确有些神秘,”那尤生若有所思的说道:“时至今,不才也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身居何处,只是在家中无人之时,他总如同实现知晓一般,翩然而至,不才也估摸不出他过来的规律。是以曾经约定,但凡不才想与之相见,必然点上了西窗那盏风灯相邀,他居住之地在高处,能瞧见风灯的光亮,自然应邀而来。”

  “啊呀呀…”龙井说道:“既如此,小生也对这舒先生是十分仰慕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让尤先生帮着点上了风灯,同为如命之人,觍颜算得上志同道合的,也让小生与舒先生见上一面?”

  尤生十分惋惜的摇摇头,道:“不瞒龙兄弟说,舒兄台大概因着不才的鲁莽,再也不会来了。”

  龙井忙问缘由,那尤生叹口气,道:“也是不才言而无信,说了不会让他见外人,可是舍妹因着不曾见过他,听着不才口口声声说知己,只道是不才撒了癔症,不才无奈,这才想了那个歪主意,教舍妹藏起来看一眼便是了,与舍妹商议好了,不才便去点上了风灯,不多时,舒兄台与往日一般,带着古籍来了,不料,那里舒兄台这一来,便皱起了眉头,道:“何故今有外人在?”

  不才只是抵赖道:“不曾有,想来是舒兄台多心了。”

  舒兄台却答道:“难不成,连尤兄台也不知晓,这屋中异状?莫不成是歹人么…”说着便在屋内四下走动搜索起来。

  不才心下里只是疑惑,这舒兄台是如何得知的?虽一路拦阻,可是也到怎地,舒兄台豁然掀开了舍妹藏身之地,舍妹一见舒兄台,却不知怎地,竟然吓得惊呼出声,舒兄台大概是认出了舍妹,顿时忿然作,拂袖而去。

  小生自知做的失了分寸,便忙追出去去行礼道歉,可是那舒兄台也一霎时不见了踪影。不才急的没有法子,紫玉钗街的寻,可是却半点痕迹也找不着,时至半夜,方才归家睡下,你说,事情闹成了这个样子,那舒兄台哪里还会有与不才交往的可能!”

  龙井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倒是颇有平时的风采,忙道:“须知这君子之淡如水,总不大可能,说完便完了,自古以来,谁不知道一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那位舒兄台固然是个快意恩仇的情中人,走得潇洒,自然也该回来的潇洒才是。倘若尤兄台重新点上风灯邀约,那舒兄台说不定便会忘却早先不快,也重新来了,届时,尤兄台赔礼道歉,小生跟着敲一敲边鼓,保准能冰释前嫌,咱们三个共济一堂,谈天说地,岂不美哉?”

  尤先生一听,许是寂寞的久了,居然微微出了向往之,可仍是有些犹豫,说道:”好虽好,可是毕竟那舒兄台不曾见过尊驾的,尊驾对他来说,岂不是也成了生人么?既然是生人,便是犯了他的忌讳,昨已然有那样的不快,若是今里再…”

  龙井忙道:“无妨,无妨,小生自然是要先回避的,只等那舒先生来了,便将风灯灭了,小生再随后赶到,只做是突然来访,料想舒先生也不会归罪道尤先生的头上,若是有缘相见,只怕更是相见恨晚呢!尤先生意下如何?”

  尤生左思右想,勉强点点头,道:“那,届时便可相机行事,不才仅有这一两个知己,可不想着再闹出误会来了。”

  “是了,是了!”龙井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点头哈:“一想到能与那样志趣高洁之士相,小生与有荣焉。”

  尤生叹了口气,道:“说到志趣高洁,只怕那舒兄台也是这样想的罢!其实,那舒兄台屡次劝说不才,既然仕途坎坷,科举之路,不走也罢,重新寻一个营生,也是好的,可是不才哪里忍得了,这一生的功夫,便白白下了?何况除了钻研学问,哪里还有不才能做会做的东西…为着不才的志向,倒是也屡次有过争执,也许,道不同不相为谋,算时下里视为知己,也终将会分道扬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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