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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天时地利人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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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感到穹:城哥,我们,就只剩你和我了,你不能再撒手。

  是啊,高城你连一句话都没和我说,就要准备撒手了吗那你设的这许多将我画地为牢的局,有何用最终还不是负了我一场,让我在生死两岸里轮回痛苦

  突兀的轰隆声就是在这悲戚的氛围里传来的,因为声音不光是大,而且…来自冰室我和落景寒都浑身一震,抬起头瞪着那面墙,转而对视一眼,两人纷纷变。

  几乎是失态地打开控制那道墙的机关,可是原本应该向一侧缓缓移动的墙却只移开一道就卡住了,能看得出整面墙向下歪斜地座落了。隙只有十几公分,落景寒冲在我之前,但他怎么都掰不开那面墙了。

  我一把将他拽开,骨骼脆响收缩。老天收了我的画影天赋,但是缩骨功是尧哥教的,并没有遗忘。将身体挤入并不困难,只是当我看到那具冰棺碎裂,高城的身体落于地面时,几乎肝胆裂跌跌撞撞地要扑过去,但突的从正前方的地面凭空冒出一个黑影,将我吓得一股坐在地上。噗通、噗通心本能地狂跳不已。

  室内并不漆黑不见,相反的在一侧的墙上有点了盏不会灭的灯。尧哥说那是用鲛人泪做的油灯,可千年不灭,所以将这冰室照得足能视物。只是我瞪大眼盯着那平地而出的黑影,像及了人形,却仍难分辨到底是人是怪。因为“它”身体要比正常人大了一倍不止,从上到下都是黑不隆冬,只依稀能看到两个点在闪光。

  是“它”先发出了声,而我也震愕在原地。

  “咦,是小匣子吗”

  做梦都想不到,会在这时这地看到…疯子不,还有阿蛮,就在他身后。

  之前我不是没问过他们的下落,但是没人知道当时混乱下两人去了哪,最终张继说可能被埋在了石堆下了。为此我很难过,疯子和阿蛮是为了我才走这一趟的,并不愿相信张继说得那种可能,但随着时间一过去,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疯子要比我更激动,他一个纵身就扑了过来,但因为相隔距离有三四米,他那一扑并不太远,一个五体投地匍匐在了我眼前。

  看着他狼狈地抬头,我才从惊愕中回神“你们怎么会在这”

  疯子咧嘴,出一口白牙,答非所问:“小匣子,我惦记你啊。”转而又泣声:“阿蛮这不着调的,说带我去救你,却跌进了一个黑窟窿里。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老天保佑,一爬上来就能见上你面。”

  黑窟窿我的视线转向他刚才冒出来的位置,就是指那吗

  视角的余光处,让我心头一震。疯子与阿蛮的出现太过震惊,以至于忘了我冲进来的目的,而到这时才赫然顿悟,疯子冒头的位置正是冰棺所放之处。所以刚才那声像及了轰炸的响,是他与阿蛮造成的然后将封存高城身体的冰棺给毁成碎片

  我头脑一热,将挡在跟前的疯子推开,冲向高城的身体。到了近处,却不敢真的去触手而碰,有些冰屑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上,面容安静,像睡着了一般。

  落景寒焦急的声音从外传来:“小竹,城哥的身体怎么样”

  我不敢答,也不知道要如何答。疯子从后探头过来“他死了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冰在地上”我咬牙忍住对他的怒吼,心中悲凉到极点:是命,当真是命李成军突然身体变凉气息微弱像是要去了,而高城的身体也在同时不保,没了这冰棺,要如何再封存

  疯子仍在身后说话:“阿蛮你看到没,好像还有气啊。快把你从那黑窟窿里摸出来的宝贝拿来呢。”长手臂越过我伸向高城,在我反应过来时,他的嘴巴被掰开又再阖上。

  届时,我濒临崩溃边缘的神经彻底断了,回身一把揪住疯子前衣襟:“你给他吃了什么”疯子被我凶恶的样子给震住,错愕地看着我却答不上来,我又对阿蛮怒喝:“说啊,你们刚才往他嘴巴里放了什么”

  阿蛮黑眸无绪地看了我一眼,根本无意理会我。

  我觉自己要疯魔,扑过去掰高城的嘴,却见他的嘴里乃至嘴上都是一片黑污,可已然不见是何物。喃喃悲戚自语:“不管他们给你吃了什么,你快吐出来。快,吐出来。”

  疯子在后拽我衣服“小匣子,你其实…”

  我将他重重甩开,顿坐于地面凄惶地仰头,任泪从眼角滑落鬓角。“秦三,阿蛮,你们走吧。”这是我第一次直呼疯子的名字,他们还活着我固然惊喜,可是却让高城…没法恨,只能认命。命运真的强大如暴君,它分分钟可以摧毁我所有的希翼,让我痛不生。

  疯子还分辨,我朝他重重叩拜到底“求你了,走吧。” 本书醉快更新{半}}{生

  最后的时光,我只想一个人陪他静静度过。不得不接受现实的命运:我与高城,从头至尾都在演绎一个情深缘浅的故事,彼此相爱却不能相守本是烂掉牙的剧本了,却印证在我们身上。故事的最后,在这昏黄的冰室里,他将被我抱在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头顶终于传来了移步声,等过数秒,不远处疯子还是开口了:“小匣子,我其实只是想告诉你,他睁眼了,正在看着你。还有,这个地方的门在哪就那条吗我钻不出去啊。”

  他在说什么谁睁眼了似有所感地抬头回转,与一双在我感觉这世上最亮的眸子对上,整个人如石化了般呆在那。

  很久很久,熟悉的、暗哑的、刺痛我心的嗓音徐徐缓缓抵进耳膜:“小竹子,你打算就这样看着我一辈子吗”我身体震了震“你…回来了”

  他牵起嘴角,浅浅一笑:“不是回来,是身心合一。”

  “可是,”我依然身处梦境,懵懂不安“尧哥不是说要天时地利人和,你才能得救吗”

  “天时,李成军身死的时机;地利,这冰室范围;至于人和,”他侧转眸看向我身后,沉定而言:“他们不就是吗”我迟钝地缓缓回转身,目光触及在石墙隙处的疯子与阿蛮,彻底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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