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我的悲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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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沉又说：“奔跑时，惯用右手的人，习惯左拐；反之亦然。‖。m #？而人的潜意识里，会选择对自己更有昅引力的路线——譬如沿途的风景，譬如更舒适的路面，譬如…”他瞥她一眼：“路上有好吃的。”

　　锦曦听得十分动，见他不说了，便追问：“听着很玄啊。所以呢？我掌握这些法则，就能克服路吗？”

　　“不能。”他答得⼲脆。

　　锦曦微愣：“那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韩沉拍了拍⾝上的灰，站了起来：“不为什么。据说路痴就是这样完全凭感觉走路的，今天有幸看了个全套。”

　　锦曦咬牙切齿：“…混、蛋、啊、你！”

　　——

　　两人在巷子里随便吃了个晚饭，回到‮店酒‬已经是七八点钟。

　　过去虽然如石块般庒在锦曦心头，但她生豁达，调节好心情后，也暂时丢到一旁。船到桥头自然直，她能感觉到，他们正逐步接近真相。

　　夜空朦胧，风声戾戾。两人也没有再出门，就呆在‮店酒‬里，自是一室痴，淋漓尽致。锦曦也渐渐放开了，面对不断索求再索求的韩沉，她的心情和⾝体同样热烈，越来越喜跟他彻底纠的那种刺和悸动感。⽩天黑夜间，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瓜分着甜藌的‮密私‬。⾜以令她忘却一切，只为他呼昅和脉动。

　　做得累了，便抱着一起睡，或是在黑暗里耳磨厮鬓，低笑‮吻亲‬。就这么亲亲密密绵绵地过了一个晚上。

　　到了第二天一早，两人刚起，就有人来敲门。

　　‮全安‬起见，锦曦避到了房里，隔着墙角看着来人。是个她不认识的男人，戴着顶帽子，将一叠资料递给韩沉，拍拍他的肩，就走了。

　　锦曦知道，这是韩沉昨天说的，托人查苏眠以前的资料。

　　等韩沉关上门，她心情有些复杂地走了出来：“怎么样？有收获吗？”

　　韩沉看着手里的资料，眸⾊漆黑无比。过了一会儿，抬眸看着她，也将资料递给了她。

　　锦曦的心跳有些快，接过快速翻开。这大概是户籍部门的档案，全都是制式表格。第一栏就是她的名字：

　　姓名：苏眠；出生⽇期：1989年3月17⽇；

　　籍贯：k省江城；户籍地址：东城区xx路xx小区。

　　…

　　锦曦的心怦怦地跳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仿佛正在心底暗涌着。而韩沉看着她瞬间发⽩的脸⾊，沉默着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跟她一起看着。

　　她继续往下看：

　　1996年9月——2002年7月，就读于东城区第二实验小学。担任班长、大队长，校三好‮生学‬。

　　2002年9月——2008年7月，就读于东城区179中学。毕业成绩：年级第十；‮京北‬市三好‮生学‬。

　　而在表格侧面，每一个时期，都登记有一寸免冠照。她的手指几乎是微颤着，触碰到那些发⻩的照片上。

　　戴着红领巾和大队长袖标、梳着马尾辫的女孩；

　　剪了短发、穿着中学校服的女孩；

　　还有⾼中毕业，登记在⾝份证上的成人照片…

　　尽管从小到大，轮廓有些变化，可苏眠的脸型、她的肤⾊，她的眉眼、她的神态，完完全全就跟自己是同一个人！甚至比曾经在沙湖警校看到的“⽩锦曦”的旧照，还要像她！现在仔细对比“⽩锦曦”的轮廓要更清秀些，眉眼似乎也有些细微差别。

　　她完全怔住了，看着照片上的自己。

　　“是我…”她低喃“她就是我。”

　　韩沉也凝视着照片中的女孩，神⾊有些怔忪。

　　她继续往后翻，却是其他家庭成员的资料了。

　　照片上的男女，很陌生，但都可以看出，眉眼跟她有些相似。都是年轻时的照片，男人相貌清朗，眉目端正，肩宽体阔；女人长发披肩，姿容秀丽，一双乌黑的眼睛，跟苏眠尤其地相似。

　　下方，是他们的背景资料：

　　苏睿城，男，出生于1962年，籍贯：‮京北‬。

　　职业：‮察警‬。1997年4月，因公殉职，享年35岁。

　　赵兰晴，女，出生于1965年，籍贯：k省江城。

　　职业：小学教师。2010年9月，因病去世，享年45岁。

　　她看着这几行字，眼泪大滴大滴掉了下来。

　　“韩沉…韩沉…这是我的，爸爸和妈妈…我爸也是个‮察警‬…我妈…2010年，在我出事后一年，就死了…”

　　韩沉一把抱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擦去她的泪⽔。

　　“别哭了？嗯？”

　　她是他心尖上的女人。她的痛，令他也感同⾝受。

　　她的眼泪却掉得更凶，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哭得痛彻心扉。

　　她找到了自己的⽗⺟。

　　她想她过去一定很爱他们，否则现在不会这样痛不生。这才是她的⽗⺟啊，生她养她的人，眷她宠她的人。可⺟亲死的时候，她却作为⽩锦曦，在江城了无牵挂地活着。而⺟亲，又是否知道自己的女儿在何处？临死的时候，是否为了她，伤心绝？

　　为什么会分开？跟自己深爱的人？

　　…

　　过了许久，她才止住哭泣，将资料上、他们的照片撕下来，小心翼翼放进自己钱包里。然后抬头，看着韩沉，目光已经平静，也有些冷冽。

　　“这份档案，直到我2008年⾼中毕业，往后就没有任何资料了，也没有升读大学的记录。我在18岁之后的档案，是空⽩的。”

　　韩沉点了点头，嗓音有些清冷：“只有一个可能。”

　　她咬了咬下：“可是…如果是警方的卧底，一般都会选择从警几年时间，有一定实战经验、背景简单的人。我当时还在念大学，又是女孩，怎么会成为卧底，被抹去警校就读资料？而且还是那么一宗大案的卧底？这不合常理。而且之后，我怎么又会顶替⽩锦曦活着？”

　　韩沉静默片刻，将她搂进怀里，静静地说：“这只能说明——当年，还发生了一些我们不清楚的事。”——老墨：*引用自《地理学的犯罪心理学》，的确是大多数人走路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