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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坟场里的男人,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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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冷冽的蹿过,打在人脸上似是刀割一般,坟场中间有点点灯火,刚才莫扬跟民宿的老板娘打听过,这就是村人们眼中的鬼火了…

  然而莫扬是不怕这些的,这世间本没鬼,说的人多了,人们便信了世上有鬼,有鬼火,甚至这些哀嚎…

  “啊!啊!”厮吼声传来时,莫扬的心还是忍不信快跳了一拍,越接近坟场时,他的心就跳动的越快,不相信是一会事儿,可是人遇上这种情况,条件反出来的內心恐惧与犹豫也是一会事儿…

  这地方本来是一整片的松树林,后来变成坟场,如今就在松树林中间那一块,这是方圆几里地村民们埋葬逝去的亲人的地方。

  外围是一层又一层的树树林,不管从哪一方过来,必要选穿过松树林。

  莫扬踩着泥泞,走了一圈又一圈,却发现走到了刚进松树林的这种⼊口。

  心中打了个寒颤,大概明⽩了,这是遇上这里人们常说的鬼气了。

  但莫扬明⽩,这不是鬼气,这是雾障。

  这种情况一般是在深山原始森林里才有的,为会出现在这儿莫扬也不清楚,更加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他要走到最中间的位置,进不去的话,这三天就等于⽩来了。

  雾障中的空气含有毒气体,所以一般人如果闯不过雾障的话,就会出现昏或是幻觉,也就是通俗所讲的让小鬼昅了魂魄。

  还好莫扬早有也防备,从背包里拿出氧气罩来,他来的时候背的包里没带⾐服,就带了这个东西。

  只要不昅这里的空气,就没有问题,弄好这一切,继续前行,手电筒直直向中间那些所谓的鬼火上面。

  然后把手电筒用绳子固定在一颗松树上,调整好方向是一条直线。

  这才顺着这道灯光,一路往中间那些鬼火处行去。

  终于接近中间那块坟场时,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个的小土堆坟地,还有中间那座⾼耸的豪华的坟地。

  那应该是凤的祖坟。

  相传那祖坟里埋葬了凤家祖祖辈辈的先人们,可实际上莫扬知道,并不是这样…

  人死后,一捧灰,那得多少代人才能把这么大一座坟地给填満了啊。

  跨过一个又一个坟堆,距离那嘶吼声也越来越近…莫扬全神贯注的看着那腾升而起的‘鬼火’,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小型的孔明灯。

  叹气,走到凤家祖坟跟前,研究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明堂来的。

  但这会儿,那嘶吼声渐渐的小了下来…

  轻敲石碑,喊着:“凤,我是莫扬…”

  没有人来应他,莫扬继续的喊着,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坟场带着回音,⾼⾼矮矮,起伏的声音似乎也变成了鬼叫音一般。

  终于,石碑处轻轻懦动着,慢慢移开了一条小隙,再慢慢移动…

  全部移开后,是可容一人出⼊的一个洞口。

  莫扬深昅口气,低⾝走了进去,却是在刚走进去后,狠狠的一惊——那人匍匐在地板上,披头散发,抬起的脸上満是泥污,那双眼晴中透露出苍老的凄凉。

  “凤?”莫扬有点不太相信的低唤着凤的名字。

  地上匍匐着的男人眼珠子都未挪分毫的看着莫扬,良久才说了句:“你是莫扬?”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

  莫扬点头,看向凤匍匐在地上的腿,他穿一件过去那种长袍衫子,下面半截袍子耷拉在地板上,空空如也。

  莫扬倒菗了口冷气:“凤,我当时不是给你…”装过假肢,世界上最选进的假肢,即便‮腿大‬截至,还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的行走。

  凤是莫扬在意大利时的玩伴…或者该说是玩具。

  是莫月华爱子心切,怕莫扬刚到意大利人生地不,所以找来的一个亚洲籍男孩,俩人同岁,但凤却比莫扬早到意大利两年。

  因为莫扬的原因,凤得以脫离那些非人的训练,重拾课本,以莫扬的朋友的⾝份,陪着莫扬一起读书玩乐…

  那时候基本上吃住都在一块儿。

  即便是这样,莫扬都未曾真正的了解过凤其人。

  一直到七年前,凤出事,莫扬才知道凤其实是卧底。

  凤的卧底⾝分被揭穿,养⽗狄龙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有一万种让凤去死的方法,那时候莫扬才刚进⼊医学院学医。

  得知凤出事的消息,莫扬心里并不好受,不管凤有没有把他当朋友,他却是把凤当朋友的。

  所以,他去找养⽗,说他要亲自惩罚凤

  但他需要两年的时间做准备工作。

  狄龙同意莫扬的要求,就再留凤两年时间。

  其实莫扬只是想着两年的时间,凤如果真有能耐完全可以逃走的,不曾想…

  凤没有走,依然留在那座城市。

  狄龙的凶残,是无形的,那两年,为凤安排了个女人,是一直爱慕着凤的女人,也是组织里从小就养着的女人。

  那女人叫⽩依,凤没有拒绝的机会。

  一年后的悲剧,从⽩依‮孕怀‬开始,⽩依‮孕怀‬后就以肚子里的孩子做要挟,想要知道策反凤

  在这一点上,一直到今天,莫扬都很佩服凤

  ⽩依的策反未能成功,便开始另一个计谋,喂食凤‮品毒‬。

  慢慢的凤上瘾了,这是一种新型的‮品毒‬,未曾流通过,昅食过的人会出现与普通‮品毒‬一样的幻觉,甚至更強烈一些,但是四肢,会慢慢从脚部开始腐蚀…

  从青紫⾊变成黑⾊,最后当全⾝变黑的时候,就是整个人最痛苦的时候…

  那时候的凤找上了莫扬,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莫扬,只求莫扬一件事,救他,放他出去…

  某种意义上了来说,凤算是背弃了他的组织和卧底的⾝份,但凤所说的那些,没有经莫扬流露出去。

  最后是莫扬找到狄龙,说是想要做个实验,需要用一个活人…要求用两年前就许下的那个凤

  狄龙对莫扬的疼爱,十年如一⽇,就把凤给了莫扬。

  那是莫扬的第一台手术,没有手术台,没有助手,甚至没有基本的医疗设施,更甚者连⿇药都没有…

  就在莫扬自有的一个农庄里,耗时了整整一天‮夜一‬的时间,为凤做了截肢手术。

  术后本以为凤撑不过的,没想到还是撑过了,用了一年的时间,莫扬又为凤做了假肢,做了假的⾝份信息,送走了凤

  l市的这个小山村,是凤当年曾跟莫扬说过的故乡。

  凤曾讲过,有生之年,如若还能活着,那这里便是他最终的归宿。

  凤依匍匐着往回走,动作利落的样子,很明显这个动作做过很多次。

  “看看吧,这是你女儿。”莫扬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来,照片上是一个⽩净的小姑娘,大约五六岁的模样,四寸的大头照,背面写着名字:凤⽩。

  凤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照片,那上面的女孩看着陌生,却又带点悉,那双凤眸虽然还稚嫰,却是他们凤家独有的,她那上挑的眼角,却又似极了那出现在他梦中的那人…

  别人都当凤从未爱过⽩依,可是只有凤自己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爱,爱到宁愿放手,爱到宁愿从未遇见过。

  当年,如果不是⽩依肚子里有这个孩子,而凤知道这个孩子是命中注定。

  如果不是这样,凤会亲手杀了⽩依的。

  没杀她,却让她毁了自己的‮腿双‬,毁掉了自己的未来…

  他卧底的⾝份被怈漏,不是因为他做事不⼲净,而是他曾问过⽩依,如果有机会,愿意不愿意跟他一起去另一个地方生活。

  仅此一句,便怈漏了他的⾝份,狄龙是什么人,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人。

  莫扬半蹲下⾝子,看着凤,一字一句的说着:“影子失去了你之后,你的搭档也失去了联系,接替你的⽩狐新搭档是我,现在,凤,接替你的⽩狐出事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些话,凤有很多年没有听过了,如今再听,心中的热⾎依然在沸腾。

  “你,黑狐?”凤沙哑的嗓音开口,眸底生红。

  “恩,凤,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如果你不想让你唯一的女儿重走⽩依的老路,那就帮我…”莫扬恳求着。

  凤哈哈大笑,指着不远处的木板边的两条腿道:“你看看我,连走路都不能利索的人,还能帮你吗?”

  莫扬等他笑完,才淡定地说了一句:“凤⽩的名字叫⽩凤,你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狄龙的手下,分男女两组,以七⾊为姓,龙凤为名,在容升到以七⾊为名之前,女姓⽩,男姓黑,依然以龙凤为名,这是传说中的敢死队…

  不论男女,多以媚⾊培养,尤其女子,如若成凤,活不过三十…

  而凤⽩今年才七岁。

  凤边拿起罗盘,手拨动两把,而后仰天长叹:“天意,天意啊!”凤早先就算过,他此一生,只有一子,所以当初⽩依‮孕怀‬时,他便知,命运的罗盘依然开启,不是你想躲就躲得过的。

  所以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承受了他命中注定的这些劫难。

  莫扬这边跟凤谈了很久,收获颇多。

  临到最后时,莫扬又恳求了凤一件事儿:“明天,我一个朋友会找来,你帮她算上一算可好?”

  凤疑惑的看向莫扬问:“小姑娘?”

  莫扬失笑,面对这个昔⽇的好友,今⽇不知是敌是友的凤,他是什么都瞒不过的。

  *

  郝贝这‮夜一‬睡得还算可以,农家的炕,虽然没有烧,但隔壁就是锅炉房,一面墙壁都是暧的,两被子全是棉花被,睡得⾝上都出汗的节奏。

  天朦朦亮时,院中就传来声响,是老板娘一家起洗漱的声音。

  还伴有老板娘呸呸呸的三声,倒霉快消快消的声儿…

  “你这婆娘,大清早的呸什么呢?”

  “死鬼,你是不知道,我怕咱们要倒大霉了。”

  “别讲话,大清早的…”

  “你别不信,昨天来投宿的那位,这是早上也没回来,别是让小鬼招去了…”

  “什么?那怎么办?”

  “我知道怎么办不就好了,看看吧…”

  郝贝这下再想赖也赖不下去了,莫扬还没回来。

  一个打上坐了起来,強忍着寒意穿好自己的⾐服,还是很冷。

  推‮房开‬门,吓了那老板和老板娘一跳的。

  “妹子啊,你醒了,你家男人…”

  “老板娘,能帮我做个早饭吗?我吃完去找他。”郝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来,也不知道价钱的,就把这钱塞给了老板娘。

  老板娘见了钱,笑知两眼眯眯的,赶紧去烧早饭。

  等饭好,郝贝也就着冰冷的井⽔洗漱完毕。

  吃的什么饭都没功夫细瞧,只知道热呼呼的,能填肚子,狠狠的喝了两碗,这才站起来向老板娘打听莫扬昨天晚上待的事情。

  老板娘说了之后,直叹气,送郝贝出去,想了想,又让郝贝等一下。

  没一会儿从屋子里拿了一件大红⾊的棉袄出来。

  “妹子啊,脸⾊穿我这件吧,新做的,打算年下穿的人,我先披上,避避琊气的…”

  大清早去坟场可真是找死呢,他们这儿都没有人敢大清早去的,一般都是大中午太正浓时才去。

  郝贝囧了囧,穿个大红⾊就能避琊了。

  她不相信鬼,可是却是让冻坏了,这棉袄穿在她的大⾐外面正好。

  “谢谢大姐,那我走了。”

  她没带东西,手里一个小保温的⽔壶里,是老板娘给她热的一点烧酒,说是如果冷的厉害了,可以喝上一口取个暧。

  郝贝走到村口都没见什么人,继续往前走,边走边给莫扬打电话。

  打不通…心里咚咚的跳着,埋怨莫扬说话不算数,还说让她有事给他打电话,可是怎么打啊,打也打不通的。

  往前走了约摸两三里路,才到了老板娘所说的松树林边上。

  郝贝站在那儿只觉得这北风一吹吧,有点风阵阵的感觉,她毕竟是个女孩儿,在这种环境下也会怕的。

  ⾼声的喊着莫扬的名字。

  而此时,坟地內,莫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凤却是眸光微闪。

  这里有他用太能而蓄积的电力,还有一些无线设施,在外围止內围的松树枝上有用特制松树做成的信号传递和⼲扰器。

  外面郝贝还拿着‮机手‬在打电话,但一近这松树圈的时候,‮机手‬信号突然就没有了。

  非但如此,她喊莫扬的声音,又变成了回音,⾼矮起伏间,被北风打散,似是小鬼的哀嚎一般吓人。

  是往前走,还是退回去,郝贝正犹豫间,看到树上绑着的那个手电筒。

  她记得莫扬的包里装了两把这样的手电筒。

  心中一喜,顺着那亮光望了过去,不再呐喊,而是直直的往前走。

  终于走到坟场时,也是吓得一怔,几乎可以称得上密密⿇⿇的遍布的小土堆,一座座的坟,有的有墓碑,有的没有…

  郝贝只觉得头⽪开始发⿇,而后又有怪声传来,此时,头发丝儿都竖起来的一种感觉。

  嘴巴里念叨着:“不怕不怕,我不怕…”可是心底依旧是怕,长这么大,除了陵园,她就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坟墓啊。

  那怪声,还是一圈一圈的,好像就是以她为圆心从外围传来的。

  可真真是要吓死个人的节奏。

  正想着呢,忽然又有一道男音传来。

  “姑娘,为何来此地打扰我们休眠啊?”

  那声音也像是从外边传来的,郝贝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呢,脑子里立马涌现出很多看过的鬼片,想像着是不是一会儿就会出现一个个长指甲⽩头发的女鬼冲她伸出手来。

  “啊,不要不要,我不是有意打扰,我是来找我朋友的,你们相信我啊,一会儿给你们烧钱啊…”郝贝就喃喃着,当是跟鬼谈判了。

  边说边往里面跑,跑着跑着被一个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啊的尖叫着摔倒在地上,而后才回头,看清面前是一个満头银⽩长发的…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就是自己想像中的鬼的模样啊。

  郝贝抓着手中的烧酒壶,挥舞着阻止那个⽩发鬼的靠近:“啊,我打死你打死你…可恶的小鬼,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啊!”噗!鬼乐了:“你是好人?”

  郝贝恩恩的点头,眨巴着一双⽔眸儿跟鬼说:“对啊,我是最好最好的人,你放过我吧…”

  这么说着时,手已经抓住地上的泥土了,这林中倒的泥土是松软的,混杂着沙子,很好抓,没等那鬼回神呢,郝贝一扬手,再抓再扬手。

  刹那间,沙土飞扬,⽩发男子低着脑袋,终于怒极了的,抓起头上的⽩⾊假发就朝着郝贝掷去了。

  郝贝被什么东西砸住,而后看到这一头⽩,当下两眼一黑,晕了…

  沙土不再飞扬,郝贝倒下的地方,还躺着一⽩⾊的假发。

  而那先前带着⽩发的头套的男子,拍拍手站了起来,俨然一副⽟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模样,如果不是那脸上还有泥污,真疑似仙男下凡来着。

  走过去,拇指和中指一扣,弹向郝贝的额头:“呵,这小姑娘够彪悍的啊,不过还是晕了。”

  原来,刚才凤察觉有人⼊林后,就让莫扬先休息了。

  而他则戴上假肢,走出墓⽳,埋伏在这里,等着⼊林者,郝贝的模样,莫扬虽然没有说,但凤一猜就猜得到。

  本来看郝贝的反应,还当这姑娘胆儿大的,谁曾想,也不过就这么小胆量罢了的。

  还不是吓晕了。

  郝贝醒来时,只觉得黑魆魆的,不过⾝下还有软软的滑滑的,像是被子吧,然后头下枕的东西则有点硬,你是木头一样的,伸手一摸,可不就是木头吗?

  还是一个木盒子,方方正正的一个,边上带着锁扣,不过没有上锁。

  伸手一掀,盒子就开了,也看不到一点点光亮,就这么抹黑的伸手去摸了一下,好像是灰一样的,细的。

  再然后伸手四处摸了摸,头项着的上面好像有头发,一摸是木头,再四处摸了摸,摸出了一⾝的冷汗的。

  四四方方的,先不说长短,就这宽度,这⾼度,似乎是…

  一下想到昏到前见到的鬼头,啊的一声尖叫响了起来,拼命的拍打着木板,嗷嗷的叫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莫扬是让睡了一觉没醒,让这尖叫声给吓醒了,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郝贝的?

  不可思议的坐起来看向四周,除了棺材还是棺材,这里面的地方颇大,像个小型的地下室一样,放了七八座棺木。

  “凤,凤,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莫扬撑起⾝子喊着。

  凤故作刚睡醒的状态,⾝上还是昨晚见莫扬那模样,疑惑的问:“有声音吗?”

  莫扬再听,就没声音了,可是还是不放心,留了下心眼的,起⾝说要回去了。

  凤也不留他,莫扬看他没戴假肢,就说他自己出去就成。

  走到墓⽳的门口处,开了石门,却是未曾出去反倒是把石门又这样关上了。

  凤睡木板上,玩味的一笑,匍匐着往棺木处行去,拿关个类似于拐杖的东西,敲着棺木,一下又一下的…

  郝贝呆在时吓得一⾝是汗,这会儿听到这声音,自然是赶紧喊叫的。

  莫扬听得这声音,也是吓得一⾝汗,是郝贝。

  飞快的冲过去,怒瞪着凤:“你他妈的在⼲嘛!”

  凤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哥们,我这是在帮你。”

  站在你⾝边的人,要是连这点恐惧都克服不了的话,那么以后遇上事儿怎么办?

  “不需要,不需要知道吗?我不会让她遇到危险,更不会让她…”莫扬厮吼着,想打开棺木,却是怎么推都推不动。

  郝贝在里面听到动静,却是听不真切,当下又拍着木板叫着。

  凤则爬回上,看了下腕上的机械军用表:“开关在里面,她想出来,除非你回村里找个斧头把这棺木劈了,要不然就是她能在里面自己找到开关…”

  莫扬算了下脚程,回去拿斧头劈开,这来回也得近两小时的时间,而且难保这中间会发生何事…

  “凤,别闹了,你一定有办法的不是吗?”

  凤轻笑:“这里面最多可以呆两个小时,密封能好,如果超过两小时,人就会缺氧。”

  莫扬碎骂一口:“疯子,凤,你他们的就是疯子!”

  ⾎红了双眸,就在这方寸之间寻找着可以⼊手的东西。

  找来找去,也只找到这随手携带的一只匕首。

  没办法了,只能用匕首试试了。

  小小匕首和上好的棺木的pk,就像蚂蚁呑食大象一般艰难,一点点的割着那‮硬坚‬的木头。

  飞起一块一块的木屑,木屑刮伤了莫扬手指,那双修长的堪比钢琴家一样的手,很快就出现了一道道的⾎痕。

  ⽩的木屑,红的⾎渍织在一起,刀起刀落的男子,这数力寒天下酒落的泪⽔,发红的眼眸,无一不彰显着他的心急如焚。

  就算是这样,凤依旧在边上不不凉的说着:“莫扬,何苦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強求。此女婚两桩,本是八子送终的命盘,而你…”凤不忍再说下去。

  莫扬头也不抬,继续手上的动作。

  郝贝在里面除却刚开始的惧怕,这会儿倒也适应了里面的黑暗。

  手四处的摸着,就想着能不能摸到可以着力的一个点,从头部开始摸,一个地方都不放过。

  摸到中间,有凉凉的东西,分不清是是什么,只是可以移动的,便动了下…

  而后又摸到尽头,终于摸到一个把手似的东西,使尽了吃劲儿的往下拉去。

  终于,上面的盖子开始动了。

  莫扬还在凿着的匕首停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轻微开了一条小隙的棺木,顺着那个方向,大力一推,棺木就势而下,露出郝贝那満脸淌泪的凄惨模样。

  凤在边上小声的说着:“都说了,不用你下苦力的,就不相信我说的。”

  郝贝这才看清那个坐在木板上的男子,不就是她看到的那只鬼吗?

  “贝贝…”

  莫扬大步冲过来,伸手把郝贝从里面抱了出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失而复得的悸动还未消散,就让郝贝给推开了。

  “莫扬,你先闪开,我还有点事儿!”

  推开莫扬,直直的朝着那只鬼,也就是凤走来,凤扬头看向那女子,不解其意。

  郝贝轻笑:“是你。”

  落下这一句,伴着那笑容,狠狠的一巴掌菗了上去,在凤还没反应过来时,上手注抓就挠:“我打算你个神经病的,你他妈的有病啊,故意吓人好玩啊!”郝贝那直接刚才在里面都让抠断了几个,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挠花了凤的脸。

  “莫扬,你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拉开!”凤是没有还手,不然的话除了第一个耳光之外,郝贝别想打到他的。

  莫扬见此情景,赶紧去抱开郝贝,就是抱开了,郝贝还是拿脚去踹,简直是疯了的节奏。

  等终于安静下来后,郝贝就瞪着莫扬,双眸带泪的控诉着:“莫扬,你说的三天,主就是这样过的啊…”莫扬叹气,你以为他不想找个山青⽔秀之地,跟她过上三天啊。

  可是他没时间了,他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她,而这凤,能帮到郝贝的。

  “贝贝,你听我说…他是我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他家的门绝学,你要学到,会受益无穷的。”

  郝贝不听这些,她不想学什么的。

  可是她还没拒绝呢,那凤就开口了:“莫扬,你是打着这个算盘来的呢,早知道连你我都不见的。”

  他家的绝学没别的,就是玄学,基本上不外传。

  如若外传,也不是不可能,那得拿出你最珍贵的东西来。

  莫扬当然知道这点,但是这可能是他最后能帮到郝贝的地方了。

  “凤,你提要求吧,我来做,你也不用把你家传的都教给她,只需要把鬼符的暗密教会她便可以了。”

  鬼符?

  郝贝不可思议的看向莫扬。

  莫扬苦笑下,安慰她:“贝贝,相信我,你以后会需要到的。”

  那些字符,莫扬没打算再去研究,但是郝贝会需要的,那是关系重大的一件事儿,是郝贝所需要,也必须的,那怕是现在她不需要,不在意,莫扬知道将来她也会在意的。

  而这个任务,他希望能尽快的完成,不计生死,但却需要郝贝活着,她活着是他的希望。

  “呵,莫扬你这么深情,你家人知道吗?”凤打趣说完,没等别人说话,看着莫扬的那把匕首,笑道:“当年你是用那只手截去我的‮腿双‬,就废了那只手如何?”

  郝贝听罢,只觉得恨得想咬死这讲话的男人,尼玛的,你当你是谁啊?说这样的话。

  “莫扬,我们走,我们去玩,不在这地方呆着!”

  莫扬没有动,却是看向凤:“你说真的?”

  凤点头:“当然,你也可以当我是说着玩儿的。”

  莫扬轻笑了下,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匕首,想也没想的一扬手,匕首落在右手手腕处,瞬间涌出潺潺鲜⾎来。

  因为郝贝距离莫扬不算远,那⾎⽔甚至还溅了几点到郝贝的脸上,带着温热,带着⾎腥之气弥漫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莫扬!”郝贝惊叫着,想上前,脚底却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样,挪动不了分毫的。

  莫扬惨笑了下,安慰的眼神看向郝贝,又转向凤:“现在可以了吧。”

  凤耸耸肩膀,无所谓的从头扯了块⽩布扔过去:“先处理你的伤口吧。”

  郝贝哭的不成样,除了在⽔灾中裴靖东受伤那次,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明晃晃的伤口,而且还是在⽩天看到的。

  那⾎就像是关上不的⽔笼头一样,不要命的往外流。

  “去,那边有蜘蛛网,撕下来给他止⾎。”凤吩咐着郝贝。

  郝贝看向莫扬,见莫扬点头后,就去那角落里,有一张很大的蜘蛛网,她先扯下一边,而后又折了起来,最后折成一个小方块,厚厚的,像是一块布一样的。

  这才走回去,把这小方块摁到了莫扬手腕处,又用⽩布了上去,就这样把⾎给止住了。

  手上有⾎,脸上的泪,一擦脸,很快就成了大花脸一个。

  等莫扬这边弄好了,凤扔给了郝贝一个羊⽪卷,那上面的字符,郝贝似乎见过,看一眼就移不开目光的。

  莫扬笑着提醒凤:“你也别蔵私了,有好东西,都给她吧。”

  凤无所谓的把假肢戴上,这才走向郝贝刚才睡着的那口棺木跟前,很快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匣子来,打开,没见里面有东西,又回棺木那儿找了一会儿,是一个圆形的平安扣。

  “喏,家传之宝…”说罢似乎还有话,但却什么也没说,扔给了郝贝。

  郝贝接到这两位东西,有点哭无泪,她宁愿不要这些,也不想这样欠着莫扬的啊。

  莫扬拿着布巾,拭去她脸上的脏污,安慰着她:“别哭,这是可能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贝贝,你会记住我吧,会记我一辈子吗?”

  郝贝哭:“会,会记住。永远记住…”

  莫扬慢慢睡了过去,这样就很好…接下来两天,三个人就在这人小墓⽳里,吃的东西是⼲粮,喝的是雪⽔,一直到外面⽇头起起落落,郝贝数着三天就要过去了…

  莫扬才给郝贝一张火车票,告诉郝贝,悄悄的离开这里,一路上不要与任何人联系。

  “你呢?”郝贝站在墓⽳门口问莫扬。

  莫扬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笑言:“做我该做的事情,去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儿,记得不能回头,按我说的去做。”

  郝贝点头,知道自己也无力改变什么。

  只能带着莫扬用一只手为她换来的东西,背着⼲粮,往莫扬跟她说的地方走去。

  不是先前的民宿,也不是先前他们下车的地方,是l市的邻市一个小火车站,她需要倒车,才能回到江城。

  ‮机手‬不能用,不能回头。

  郝贝谨记着莫扬告诉她的这些,一路前行着。

  殊不知,她刚走,凤也走了出来,穿的⾐服不再是长袍,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劲装,长发也剃成了光头。

  看向郝贝走远的方向,笑问莫扬:“你的手不会真废了吧。”

  莫扬⽩了凤一眼:“你当我七年学医是⽩学的啊!”凤轻笑:“我以为你很无私。”却不曾想如此自私,为了让人记住你,这一出苦⾁计演的可真狠啊,看那小姑娘的模样,就算爱不上莫扬,一辈子也会把这个恩人放在眼里的吧。

  莫扬笑,他要的,真的不多,不过是想在她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罢了,仅此而已。

  “再过一小时,装置就会启动,我们先走吧。”凤提醒着莫扬。

  莫扬点头,跟凤一起,跟随着郝贝走的方向行去,他得确保郝贝上了火车,确保她没有再回到这里,稍倾这里降会夷为平地,从此世上再无凤家人,再无玄学,再无人能解那些鬼符之,但这只是世上以为的…

  而他们的希望寄托于那揣着羊⽪卷之人的⾝上,他的小姑娘,他相信,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个小时后,l市的小山村,鬼火冲天,‮炸爆‬音连绵不断,郝贝听到这声响,想回头,可是眼有浮现莫扬慎重的叮嘱:“不要回头,一直走。”

  她站定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后的竹林里,两个男子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凤看到郝贝站住时,就笑:“没准她会回头,说明她对你有感情。”

  莫扬⽩他一眼:“你都不做这梦,你做这个梦。”

  郝贝走了几步,又停下,想回头,想想又走,如此反复,以至于到了夜里,才在一个山头上停了下来。

  山中这‮夜一‬,她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东西,⾝上还穿着老板娘给的那件红棉袄,躲在大树处呆了‮夜一‬,天朦朦亮时,又开始往前走。

  翻到山脚下,这才看到泥土路,有⼲集的乡亲们,问了一句,给指了条路,她就顺着那路走,终于到了一处公车站牌处,上了车…

  到了县城,又坐汽车到省城火车站,正好赶得上莫扬给她买的那趟车,坐上后,这才安心的闭了会眼。

  中间转了趟车,再回到江城的时候,已经距离约定的三天,晚了三天了。

  这六天,对于裴靖东那是火燎一般的煎熬。

  发烧没有轻,反倒是加重了。

  开头三天是气,后面三天是担心,总是想着,郝贝是不是跟莫扬走了,如果跟莫扬走了,他怎么办?

  心里焦急万分,可是发烧就是不好,反复的发烧,医院也去了,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找郝贝的工作,给了展翼。

  展翼个二把手的,动用了不少人脉去找,可是连莫扬带着郝贝是从哪里出的江城都找不到。

  这把人给急的,秦立国也是跟着急了。

  联系莫扬吧,已经没有办法找到莫扬了。

  “展小翼你他妈的到底有没有去找啊!你去找啊人,你看我,我没死呢!”裴靖东怒吼着,这几天的生病,把他‮磨折‬的人都瘦了一圈的。

  此时又是周末,两个孩子在儿童房里,听得这声音,裴瑾瑜的⾝子都抖了抖,裴黎曦伸手环抱着弟弟。

  裴瑾瑜喃喃的流泪:“哥,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是不是不回来了…”

  郝贝失信了,失信的第一天,裴瑾瑜有点担心,但还坚信,可是今天都第四天了,一周的时间了,音信全无。

  连爸爸都不淡定了,他这么一个小孩子如何还能坚持信念。

  “不,她会回来的。”反倒是裴黎曦,却是坚定的相信,郝贝会回来的。

  裴瑾瑜怯生生的看着裴黎曦,撇嘴就落了泪。

  裴黎曦安慰的拍了拍弟弟道:“你是她最爱的宝贝,你都不相信她,她怎么还能回来?她走之前,让我们照顾爸爸,我们去劝爸爸好吗?”

  裴瑾瑜含泪点头,也觉得自己不相信郝贝太不应该了。

  裴靖东现在都烧的不成样了,那脸这几天都是红的,也可能不是他本⾝的问题,但整个人都憔悴的不成形了,边上也是一个火燎的大⽔泡,那新来的医生都无语极了。

  病人不配合,他就是神医也没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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