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方一进入第一峰。

　　乔青便发现，似乎情况远没有柳飞所说这么简单。

　　诺大一方大殿上，人头攒动，乌一片，少说也汇聚起来了万八千人。珍药谷择徒极为苛刻，炼药为先，修炼次之，是以哪怕加上外门弟子，统共也不过五千来人。乔青转头看柳飞，见他也是眉头紧皱，明显被这阵仗给懵了。

　　两人对视一眼，静观其变。

　　“哈哈，柳老祖来了？我等不请自来，老祖可莫怪咱们礼数不周啊！”随着这道犷声音哈哈大笑着传了过来，乔青便感觉到一股股神识扫了过来。要不说神识这个东西，几乎关系到了神阶高手日常生活，似乎打个照面先以神识探测一周，已成为了东洲武者习惯。不用说，不论炼药还是铸造，前提便是神识强大！

　　循着这一道道神识——

　　乔青便看见了站峰顶大殿上数人。

　　站了弟子大殿上方，青玉台阶象征着他们不同寻常身份。当中那老者，白发白须隐含鸷，想必就是柳飞口中甘老祖了。他左侧，一个面容端方中年男人，看着极是圆滑，应是那第二峰方老祖。再向左右分散开来，又有七个高手，并未以黑色缎带束发，说话男人一身黑色铠甲，身后背着把宽阔大剑：“神剑门？”

　　走前头柳飞，回头朝她点了点头。

　　抱拳了上去：“这是什么风，竟把诸位都给吹来了。”“六夜言情”全文|

　　那神剑门掌门嗓门奇大：“听说柳老祖回了珍药谷，咱们当然得来串个门子！千年不见，这一来就赶上了贵谷晋弟子测试，怎么也得来凑个热闹。”

　　“晋弟子测试？”

　　“柳老祖莫不是忘了，每届测试，不正是这个时候呢。”

　　其实晋弟子测试，是珍药谷老传统了，说白了，就是进入内门弟子里再行拣选。珍药谷收徒地点，可不仅仅杀域，第二梯上亦是设有两个分院，是以除了这次从杀域带回来陈两人，也有其他两峰所收弟子。这些人放一起，比上一比，不达要求便打去外门，过了关，才算是真正内门弟子！

　　听那甘老祖说完，柳飞眉目顿时冷了下来：“要是我没记错，距离测试，还有个半月时间。”

　　甘老祖也是冷下了脸：“提前一二，又有何妨？”

　　“什么时候祖宗传下规矩，也能随意改了？”

　　“规矩是人定，柳老祖可不似不会变通之人。”

　　这两人，一上来就是舌剑，这股子架势顿时让四下里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明白，一个晚辈却修为上追上了师伯，和他们共同尊大，必会引起那甘方两人忌惮。原本么，这柳飞不回来也就罢了，眼不见为净，只挂个老祖名头，又空出一峰可让他们沾点儿好处。可他突然这么一回，行事作风又毫不收敛，那两位怎会？

　　只不过——

　　相比于那方老祖圆滑，喜欢倚老卖老甘老祖，先当了出头鸟罢了。

　　方老祖眼睛一转，打着哈哈走了出来：“这是干什么，不过一桩小事儿，等会儿再说也罢。对了，柳老祖可是夸下了海口，第三峰收了个极品弟子呢，还不带出来给咱们瞧瞧？”

　　这话一落。

　　乔青便感地发现，几乎青玉台阶上那几个大佬视线，都汇聚到了她身上：“这些人来者不善，恐怕是为了那幻之域事儿，也定是一早去杀域查过了。”心下转过这念头，乔青从柳飞身后一步迈出，抱拳道：“下凤九，见过诸位。”

　　“凤九？”

　　“你就是凤九？”

　　果不其然，她名讳报出，那几个其他门派大佬，顿时惊呼出声。甘方两个老祖还没明白，便听神剑门掌门皱起了眉头，小心翼翼问了句：“阁下，可是四大氏族中人？”

　　哗——

　　几乎是立刻，整个大殿上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甘方两人是瞳孔骤缩，心下大惊，四大氏族中人，那柳飞怎么勾搭上这样关系？！而且，这样人又岂会加入珍药谷？他们脑中一万个想不明白，只紧紧盯着乔青，不放过她一丝神色变化。

　　乔青任他们看着，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大殿上渐渐静下来：“这是何意？”

　　乔青叹息一声，苦笑道：“下只能说，曾经是四大氏族中人。”

　　四大氏族名目太大了，若是再用下去，保不准不会引起旁人怀疑。乔青一脸失魂落魄，似乎不愿再提起之前身份，这个模样，谁还有不明白？

　　——一个四大氏族公子却混到了杀域那个地方，除了获罪被放逐，还有别可能么？这种事儿东洲并不少见，杀域中也有极大一部分人，都是被各个门派家族给驱逐出来，无处可去。得知了原是如此，众人纷纷松下一口气，先前那略带恭敬神色，全部转化为了漠视：“原来如此！”

　　“怪不得又加入珍药谷了呢。”

　　“获罪放逐者，从古至今，可没听说过能回族！”

　　“嘿，还以为是个多牛人物，原来珍药谷竟是收了个四大氏族不要垃圾。”

　　这些笑嘻嘻话，几乎全部是其他门派带来弟子所言。声音不算大，可那些大佬们又岂会听不见？甘方两人顿感下不来台：“柳老祖，这么个被放逐之人，你第三峰也收？珍药谷规矩严明，可不是什么偷摸狗之辈都能混进来。”

　　这话可说极为难听了，根本就是质疑被放逐之人人品。事关四大氏族，其中内情他们不敢多问，可罪名如此之大，恐怕也不会是什么简单事儿。乔青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她从也没把自己当做姬氏中人。何况，这种不屑比起当年“废物”不过小菜一碟。

　　可柳飞却不了：“之前是何身份，咱们暂且不提，我第三峰看，可是弟子资质！”

　　甘老祖冷笑：“哦？”“不信？”眼见那两个老东西都沉着脸，柳飞微微一笑：“刚才不是正说到测试么，这晋弟子之中，第一非她莫属！”

　　“你说第一就第一？”

　　“有谁不服，大可来比！”

　　柳飞眉眼精致，男子中极是漂亮。此刻说到句尾，环视一周，凌厉顿显，仿佛说：谁敢不服，老子揍谁！被他目光扫过弟子，纷纷低下头去，尤其一开始唧唧歪歪那些，全部如芒背脸色发白。柳飞这才满意了，抬手拂了两下衣襟，修长白皙漂亮手指，青山带水样洁净衣袍，哪里会沾上半点儿灰尘？可那动作那姿态，好像他要拂不是灰尘，而是敢反抗他一切人！

　　见此——

　　那几个大佬不由纷纷多看了乔青一眼：“能让这柳飞如此护着，应是有点儿本事。”

　　乔青也意外很，心说这男人，不会真看上老子了吧？

　　柳飞原本得意洋洋朝她看去，一见这惊悚又嫌弃表情，顿时绿了脸——想什么美事儿呢！老子大好一美男，会给你肚子里那个当便宜爹？

　　乔青顿时轻松——得，你这便宜师兄，爷今天认了！

　　柳飞此刻，还没明白便宜师兄意思，全副心神都放了乔青那松出一口大气上，几乎要气跳脚。原本还没把之前玩笑上心，只觉有点儿伤自尊，这会儿反倒心里一堵，气哼哼地扭过了头去：“靠，也不看看她现尊容，还敢嫌弃老子！”

　　这两人眉来眼去，只把一众人给看莫名其妙。甘老祖正等着柳飞点头答应测试呢，当下不耐道：“既然如此，那测试就今天比来，也让老夫看看，你这第三峰晋弟子，到底是个多逆天资质！”

　　“哈哈，这下倒好，让咱们都开开眼界。”方老祖眸子一闪，又出来当搅屎了：“正巧了，如今几个门派朋友都，不如就玩儿热闹点儿，先前不是两位正打着赌呢么，就以这凤九能不能获得第一，来评断输赢！如何？”

　　乔青看一眼这姓方。

　　此人倒是猾很，他不出头，反倒牵出了柳飞和甘老祖。不论两人谁输谁赢，当着这么多人面儿，这死结可算是结下了！他那实力不上不下第二峰，正好稳稳地坐收渔人之利！明显柳飞也看了出来，眸子方老祖老好人做派中，越来越冷。

　　他还没说话——

　　就听一边儿乔青一拍板儿，应下了：“凤九定当力！”

　　柳飞一皱眉，心说这乔青可不是个傻，她打是什么主意？不过既然她应下了，想必是信心十足，他也不会再拆自己这一峰台。某些方面上，真正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柳飞护短，和乔青是有一拼。

　　见他没反对，方老祖是心下大喜，立刻打蛇随上，说了几句安排话。今耽搁了也不少时间，是以晋弟子测试，就安排了翌一早。甘方两人引着七个门派大佬去了客房休息，弟子纷纷散去。

　　不多时——

　　整个广场上，就不复方才热闹了。

　　乔青望着他们背影，从头到尾，那其余六人都没怎么说话，看样子是以神剑门掌门马首是瞻：“你们这第二梯，也有小团体啊。”

　　柳飞翻个白眼：“你以为呢，东洲大陆水啊，深着呢。”

　　这句话里似乎隐藏着别什么意思，乔青没问，眼见着那些人终于走远了，一直憋着小童终于凑了过来：“那些人看样子来者不善啊，会不会是…”

　　周师叔面色一变：“找上门儿来了？”

　　这个绝对有可能，当所有门派一同出发，经过了一个幻之域却只剩下了珍药谷人完好无损。那些人呢？难道都人间蒸发了？其他门派也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下自然得来要个说法：“也不知那九指去了哪里，会不会回神剑门？”

　　事发紧急，众人一路飞奔，自然谁也没顾上那九指。这个时候，那人说法便棘手了。乔青还想着九指前后对她态度不同，先是仇恨，再来相帮，这里面恐怕也有一个故事：“他应该不会回去，所有人都不见了，唯有他一个外门弟子毫发无伤，这可说不过去。再说那神剑门弟子后面，也没见着九指影子。至于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乔青冷冷一勾：“明天不就知道了。”

　　话落，腿一抬，下峰走人。

　　她是潇洒了，周师叔急直拍大腿：“那也得先对个台词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是什么台词？”

　　周师叔扭头看柳飞，柳飞拍拍这实诚弟子肩，跟了下去。再看小童，小童抬头望天，紧随其后。周师叔也只得跟上，一路眉头紧锁，还担心着这事儿呢。走后陈指了指悠闲下山红色身影，笑着劝道：“您啊还是莫急，小女儿时常听娘说，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凤公子和老祖都这般淡定，想是智珠握，早有办法了呢。”

　　“话不是这么说，总要有个万全之策！”

　　“您不相信老祖，还不相信凤公子么？”

　　竖着耳朵柳飞，漂亮面孔顿时黑了下来，这叫个什么话，那女人能比老子顶用？！却听后面“啪”一声，周师叔醍醐灌顶，抚掌点头：“对对对，老祖不行，还有凤公子呢！瞧我，净瞎心。”

　　柳飞：“…”这群吃里扒外小兔崽子！

　　*

　　翌一早。

　　第一峰殿外广场上，便聚集了人。

　　测试大典不比昨，乃是一个正式由祖宗传下来规矩，阵仗自不一般。三峰弟子，外门弟子，有序地广场上排列开来，都穿着珍药谷弟子服，以头上发带颜色区分所站区域，规矩分明。上首台阶之上，三个座位分别属于三个老祖。另设立了一侧观礼席位，由神剑门掌门为首，其他几个门派掌门一字排开。

　　此刻大典尚未开始。

　　弟子们跃跃试地讨论着一些这两发生鲜事儿。可大抵讨论焦点，全部都汇聚了两位老祖打赌上，和关于那第三峰扬言是第一凤九：“哼，什么东西，四大氏族放子弟，那是比起咱们都不如，以为自己还是以前大少爷么？”

　　“可能人家艺高人胆大呢？”

　　“哈哈，你们这么说，那是没看见我们第一峰收弟子，啧啧，老祖可是对他们赞不绝口呢！”

　　“嘿，真假？你们藏也太深了吧？”

　　“这叫个什么话，我们可没藏，这是低调，不像那凤九生怕人不知道似。——诶，那凤九，来了！”

　　众人纷纷抬头，朝着那边广场入口处看了过去。那以柳飞和一名红衣身影带头而来队伍，可不正是第三峰么？旭东升，那红衣人落后柳飞一步位置，懒洋洋打着哈欠一副睡不醒模样，全然没有其他人紧张和重视，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柳飞翻个白眼儿：“这么多人瞧着呢，你好歹也装个胜券握啥，拿出气势震震他们。”

　　乔青哈欠连连：“老子是孕妇。”

　　柳飞顿时语，好吧，关于这人别问题，还是这么容易被忽略啊：“我说小师妹，你有把握不？”

　　昨天晚上，乔青便将翼州不少事儿跟柳飞通了气儿。得知这恐怖女人竟然是他小师妹，柳飞差点儿没一头撞上小童脑门，抱着徒弟集体自裁算了！可再想一想，他又嘿嘿乐了起来——有了这层关系，起码不用怕这女人那一肚子阴谋诡计了不是？

　　是以——

　　今天一早这一路上——

　　柳飞都以各种形式唤出“小师妹”这三个让乔青虎躯一震词，企图唤醒乔青兄妹爱：“怎么样，小师妹，师兄这点儿家当可就全靠你了！”

　　乔青忍住一脚把他飞走冲动，心里盘算着刚才听见那些窃窃私语。她神识强大，那些弟子话自然都落入了耳中。怪不得那甘老祖敢和柳飞打赌了，恐怕正巧收了好些个得力弟子，志必得呢。对于东洲，乔青自然不会小看：“两个问题，第一，既然珍药谷别地方也设有收徒点，那么飘渺阁想来也有。你去打听打听，这一届晋弟子，飘渺阁那边大抵是个什么情况。”

　　柳飞点点头：“这好办，我也好奇很，能跟你扎一堆儿都是些什么怪胎。”

　　“嗯，第二。”

　　“说吧，别说第二第三第四，师妹有要求，师兄义不容辞！”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乔青深一口气，引颈咆哮，他一脸口水：“你他妈唧唧歪歪一个早晨，到底是赌了个什么玩意儿？！”

　　柳飞哈哈一笑，眸子里凌厉乍显：“第三峰，百年开采权！”

　　“怪不得了，这么大手笔！”第三峰上草药遍地，自然也不是谁想摘就能摘。而其他两峰若是需要何物，通常是要报上明细，缴纳玄石。而这百年开采权，相当于断了第三峰收入：“那对方呢？”

　　“第一峰，千年，天地灵物。”

　　乔青眉毛一皱：“这不划算。”

　　柳飞又岂会不明白，天地灵物这东西，大都靠个运气。有时候灵物百年内接二连三出土，有时候万年也不蹦跶出来个什么。他这一赌约，是拿着第三峰根本，去赌第一峰运气！赢了，锦上添花，输了，一无所有。柳飞笑容苦涩，这是乔青认识他这点儿时间里，极少见一种表情：“没办法，我逍遥了千年，总要付出点儿代价。”

　　——难得他想回来管事儿了，珍药谷却变成了这么个形势。

　　——形势不由人，他身不由己。

　　乔青沉默不语。

　　柳飞立刻凑上来，又是哈哈一笑：“我说小师妹，你这是担心老子？”

　　乔青这次没忍住，真一脚把他给飞了开：“老子是担心，要是你倒台了，我还得重找个靠山去——什么声音？”

　　轰隆隆——

　　原来她们聊天这点儿功夫，广场上已经准备完毕。几大门派掌门和甘方两个老祖都已到位。甘老祖一挥袖，便见原本空旷广场正中，忽然轰隆震动了起来，地面一方|搜索看|青砖上升起了一块儿巨大石头。这石呈锥形，如一块儿透明金字塔一般冉冉上升着：“测识塔？”

　　乔青琢磨着耳边弟子轻呼声，见柳飞已经独自上了台阶，去到了特意为他设立席位上，便问身后小童：“专门测试神识？”

　　“对头。”

　　“准不？”

　　“这个…”小童想了一会儿：“那要看怎么算了，神识强大，若是收敛着，它也测不出。可这种东西，大多是用比试上，谁也不会有所留手。要是明明神识弱，却想作弊求个一鸣惊人，那就绝对不可能了。”

　　乔青点点头。

　　这神识强度不比修为，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再加上炼药之中，几乎所有步骤都需要神识来操控。是以神识强大，也可以从侧面反应出此人炼药术等级：“其实直接炼药，不是为直观？”

　　小童白她一眼：“这里是东洲啊！”乔青顿时明白过来，东洲不似翼州那般炼药已经落末，这里炼药师品阶，也比那边儿强了不少。越是高品阶，所需要时间越长，这种测试，正是避免了直接支起炉子忙活上十天半月，那种费事儿又费力比试：“好吧，给我这菜鸟讲讲怎么比。”

　　小童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收回白眼儿：“不敢当不敢当，你看，那塔上纹路…”

　　乔青随着看了过去，只见阳光之下，那塔上确有着淡淡纹路。也不知这玩意儿是怎么形成，极为玄妙。听着小童解释，乔青大概明白了过来，一旦有神识注入其中，测识塔内便会光芒大亮，一路向上攀升。而那纹路便如刻度一般，每三格，代表了一个等级：“啧，还真是高端！”

　　这么一会儿功夫，那测识塔上升终于平稳了下来。

　　乔青便感觉到一股子威压，骤然将她笼罩了起来！不，应该说将所有晋弟子全部笼了威压之下！所有参加测试晋弟子，全都上到了广场正中心，以每一峰为单位并列而立。一算，大概有四十余人，分为三列。第一峰和第二峰皆是二十左右，整齐有序。唯有第三峰这边还糟糟，晋弟子和老弟子混一堆儿。

　　甘老祖瞪一眼小童，他撇撇嘴带着周师叔等人退了下去。

　　这么一来。

　　第三峰晋弟子，就只剩下了乔青，陈，和另一个男弟子袁朝晖。

　　甘老祖冷冷看了三人一眼，严肃着面孔，白发白须极为肃穆：“一，未能过关者，逐出内门！二，若发现使用短时间提升神识丹药者，逐出内门！三，缺席测试大典者，逐出内门…”他声音洪亮，一二三四条列举下来，每一句都伴随着威压，让人觉得轰隆之声就响耳侧，如有重锤敲击，陡然警醒！

　　所有人都是脸色发白，这股威压之下低垂着头。

　　乔青自然不受影响，只向着身侧两峰之人一扫，便明白了那甘老祖自信哪里。陈和袁朝晖都是神师修为，再加上自己这个神阶大圆，和第一峰那边神宗们比比，确是弱爆了：“看来，第三峰弱势，比想还要麻烦不少。”

　　乔青几乎可以想象到，如果柳飞再有个几百年懈怠，说不得待他再回，这珍药谷中就只余两峰了！他妈，这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赶紧解决了这珍药谷中烂事儿，她还准备安心待产呢！视线上首处甘方两位老祖身上一顿，又转向了侧面观礼席位上七个掌门。现问题是，什么事儿都没老子生孩子事儿大，既然你们不让爷安心，那么…

　　殷红嘴角，以一种凌厉弧度，斜斜一勾。

　　这副表情，别人没注意。

　　一直关注着她第三峰众人又岂会没发现？

　　旭之下，她站诸多弟子之中，那面目本是毫不出彩。可这一笑，平白让她那普普通通易容染上了三分颜色，七分气！黑眸红，凌厉森森，顿时看见人都齐刷刷打了个灵：“这无“听阁”-，女人，要人了…”

　　小童还不知道乔青目标是谁，已经和身后周师叔一起对视了一眼，齐刷刷心底为那可怜哥们儿鞠了把同情泪：“兄弟，你走好，黄泉路上大把人陪着你！”这么想着，不由万分期待地看了眼甘老祖，只觉他口中一二三四个枯燥乏味规矩都变得美妙了起来：“小爷似乎预感到了他悲惨结局。”

　　“什么结局？”

　　“输他亲妈都不认识他！”

　　正念到了后一条规矩甘老祖，忽觉周身一凉，心惊跳。他环视一周，没发现有任何端倪，便接着把后一条规矩念完：“还有谁不明白？”

　　场内鸦雀无声。

　　终于——

　　伴随着测识塔上光芒大盛，他暴喝出声：“晋弟子测试，开始！”

　　－－－题外话－－－

　　咳咳，前天不是发布时间错了么，闹了个乌龙断。

　　于是坑爹我，很哈皮把那章当了昨天，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那啥，弱弱说一句，还以为姑娘们都了解了我坑爹属，所以就没发公告。嗯，今天才知道，还有等姑娘~

　　群么么一个，抱歉，虎摸~

　　明天万，弥补姑娘们昨天等待~

　　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