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事与愿违

　　杜海老脸惨⽩的看着凤红鸾拿着那方锦盒走远。锦盒散发出淡淡红⾊光芒，和她⾝上的光芒相辉映。

　　须臾之间，凤红鸾便消失在了长廊一角。直去清心阁的方向。

　　杜海这才猛然惊醒，连忙的追了上去。

　　“‮姐小‬！万万不可！”杜海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凤红鸾，‘噗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夫人为了这⽟凤盒和千年灵芝，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艰辛。几乎重过于命。当年也险些因为这⽟凤盒和千年灵芝而丢了命…”

　　凤红鸾猛的停住脚步，看着杜海。

　　“‮姐小‬，老奴知道巧儿陪了你许多年，可是这是夫人唯一的遗愿啊。”杜海说着老眼含泪：“老奴求‮姐小‬了。遵循夫人遗愿让夫人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心里顿时一紧，凤红鸾低头看着锦盒。看来这个锦盒和千年灵芝还有那个人对她娘很重要。

　　“‮姐小‬，老奴是夫人所救，便一直跟随在夫人⾝边数年。后来夫人⼊了丞相府，老奴便改名换姓⼊了丞相府。夫人离去，老奴想追随而去。但夫人留有遗愿，护佑‮姐小‬成人。看到⽟凤盒给予那人。便是此生宏愿。”杜海看着凤红鸾，几乎声泪俱下，似乎一瞬间又苍老了许多。

　　“杜海一生困守相府，为的便是夫人。夫人一生便是为了⽟凤盒和千年⾎灵芝给予那人。夫人这一生…实在是太苦了…”

　　“‮姐小‬…老奴求‮姐小‬了。巧儿，那孩子命苦，老奴会给予厚葬…逝者为大，这是夫人一生宏愿啊…”杜海说着，老泪横流，匍匐在地，对凤红鸾叩头。

　　凤红鸾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老人，想抬步离开，但是脚底下像是灌了铅一般，动不了分毫。

　　“‮姐小‬…老奴求你了…”杜海一边叩头一边哭。

　　凤红鸾看着杜海，眸光现出苍凉和无奈。她娘亲死了十几年，还有人如此忠心惦念。此生⾜矣。不知道在二十一世纪，过了十几年之后，可是还会有人想她？

　　静默半响，四周的空气似乎冻凝了一般，沉重而哀伤。

　　“‮姐小‬，夫人此生没有别的愿望，只此一件。老奴求‮姐小‬了…”杜海一句一句，声泪断肠。额头都在青石板上磕出了⾎。鲜红的⾎染红了青石板。

　　“别磕了，我答应了！”许久，凤红鸾看向清心阁的方向，清冷的开口。

　　“‮姐小‬？”杜海老脸顿时一喜，抬头不顾脸上鲜⾎和眼泪混流，双眸惊喜的看着凤红鸾。

　　“只此一次！”凤红鸾看着杜海的眼睛，美眸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念我娘的生养之恩，念你的守护之恩，只此一次你让我为难，从今以后你的主人不再是我娘，而是我。要唯我之命是从。”

　　杜海一怔，老眼看⼊凤红鸾的眼底。那美眸中除了冰冷还是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子顿时一颤，感觉一股寒彻骨的冷意袭击心肺。

　　忽然这一刻对凤红鸾如此陌生。这样的‮姐小‬，哪里是他守护了十几年的‮姐小‬？可是眼前的人偏偏就是。就是夫人的女儿，她如今钢骨正是夫人所盼。他本来就是要守护一生的小主人。

　　这样的‮姐小‬…薄情薄幸，但是他还是看到了她心中的柔软。这样的‮姐小‬…是否已经看出他如今完成夫人遗愿之后要相随地下效忠？

　　心里叹息一生，杜海心中片刻寒意过后，便是深深伏首：“老奴完成夫人遗愿，本也无可去处，唯有一死殉主，如今‮姐小‬看得起老奴，老奴今后一定唯‮姐小‬之命是从！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凤红鸾点点头：“好！”说完一句话，看了一眼手中的锦盒，抬步继续向清心阁走去。一⾝清华的背影清冷了几分。

　　“小…”杜海看着凤红鸾还是去静心阁的方向，刚要开口再说，猛的顿住。‮姐小‬既然应了，定不会动用⽟凤盒和千年⾎灵芝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杜海跪着的⾝子站起。抬步跟在了凤红鸾⾝后。

　　凤红鸾一步一步走着，脑中想着的是来这短短时间和巧儿相处的情形，那小丫头浑⾝伤痕累累，还有一双哭的红红的眼睛，还有她的保证，会护她一生…

　　脑中的片段来回翻滚，都是这些年凤红鸾和巧儿相处的情形。脸上的冷意更甚。攥着锦盒的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攥紧。

　　须臾之间，来到了清心阁的门口。

　　“三‮姐小‬！”门口有人恭敬见礼。

　　凤红鸾停住脚步，看着清心阁，清心阁精美，雅致，満院兰花盛开，院中没有一杂草。向內一看，里面窗明几净，不染纤尘。

　　“这里都是你在打扫？”凤红鸾不回头，对着⾝后跟来的杜海道。

　　“是！”杜海老脸満脸伤⾊。

　　凤红鸾不再言语，也不抬步，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兰花。各种珍贵的品种，墨兰、铃兰、舂兰、寒兰、建兰、台兰、蕙兰、大雪兰、⻩蝉兰、冬凤兰、套叶兰、落叶兰、石斛兰、蝴蝶兰、秋芝兰、文蕊兰…

　　美不暇目。

　　许久，凤红鸾收回视线，回⾝看着杜海，淡淡的轻声道：“巧儿是为了救我，才如此。如果不是巧儿相救，也许躺在那里的人就是我。如果是我，你还会如此阻挠我么？”

　　杜海顿时老脸一⽩，看着凤红鸾：“即便不是巧儿相救，老奴也不会让‮姐小‬有事的。”

　　凤红鸾不置可否。的确不是巧儿相救，她也不会有事儿的。可是毕竟那剑还是挡在了她的⾝前，这份情，她要承受。

　　看着杜海，缓缓开口：“人都是有私心的，我也有。虽然娘亲遗愿，但是这么多年，若算起来，娘亲对我的养育之恩，也不及巧儿相陪之情。毕竟娘亲早逝，巧儿还有希望，我自当理应眷顾活者。一朝一夕容易，十几年⽇⽇相陪难。让我看着她死而能救却置之不理，我做不到。”

　　“‮姐小‬…”杜海张了张口，半响，呐呐无言。

　　“如今云锦可是还在京中？你去查查他的下榻之处。回来告诉我，尽快！”凤红鸾如⽔的眸子涌上一抹幽光，随即厌恶之⾊一闪，有些无奈的道。

　　“‮姐小‬是说云公子能救巧儿？”杜海顿时看着凤红鸾，老眼闪过光亮。

　　“他如果真是云族之人，应该可以。”凤红鸾点头。

　　“那好，老奴立即去查！”杜海连忙应声，立即快步离去。

　　凤红鸾看着杜海⾝影转瞬间便消失了视线，微微蹙眉，伸手了额头，将手中的锦盒揣进怀里，向着清心阁里面走去。

　　她真不想见那个混蛋。更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可是如今…果然是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