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美好
锦城“帝皇”的宴会厅中,与外面漆黑夜完全相反的,明亮如白昼,映在镶金镀银的装饰之上,整个宴会厅都仿佛洒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衣香鬓影来回的穿梭,带起阵阵的香风,酒香与胭脂香织在一起,带着股奢侈的味道。
今晚在这里即将举行的,是全锦城最引人瞩目的一场婚礼。
然,仪式迟迟没有举行,不少来宾们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男方家长便催了催伴郎“新娘子人呢?准备好了没有?!”
“新郎已经去催了。”
二楼贵宾厅休息室的门被人悄然打开,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探出头来,见楼道两侧都没有人,她松了一口气,然后悄悄地先踏出一只脚来。
那完美的小腿套在玉全透丝袜里,细致的脚踝下是七公分高的细跟宫廷鞋,光是看腿形,就已是窈窕玲珑得令人怦然心动。
楼道上安静得不闻一声,她以为警铃解除,便放心大胆地挤出门,约一百六十三厘米比例完美的娇小身姿便完全曝出来。
身上的婚纱蓬松得太宽大,不方便行走,她提着白色裙摆正准备往电梯间的方向挪动,然而蓦地,一道低沉中带着几分魅惑的声音直捣她的耳膜。
“站住!婚礼马上要开始了,你打算去哪儿?!”
姚漫就像触电了一般,猝然回过头去,一眼见到铁青着脸走来的莫子遇。
清冷的月光下,他那张英俊的脸显得愈发的阴沉,薄紧紧地抿了起来,看起来正在发火。
他仿佛已经看出了姚漫的意图,径直走来攥住她的纤,不由分说就往廊道另一端走去。
“学长,学长!你放开我!你听我说,我不能嫁给我!”姚漫挣扎着说,身子几乎是被他给提了起来。
她不算矮,可在高大拔的莫子遇面前却显得那么娇小瘦弱,他单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抱起她,姚漫的脚尖只能勉强落在地上,行动根本由不得她自己。
“你是想逃婚是吗?小漫,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感到后悔了吗?”他低声质问,声音紧绷着像是从齿里挤出来似的。
心事被猜中,姚漫慌张地抬头,瞪大眼惊恐地看着莫子遇。
莫子遇漆黑的眼中闪着幽幽的冷光“我说过,我不介意你有过婚史。不,准确地说,不管你嫁过谁,我都不介意!”
“你…我…你不是…”姚漫心慌慌的,却又因为他的话悸动不已,瞳孔微颤,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跟他说。
莫子遇还在气头上,着气,原本以为她是太紧张才迟迟不肯面,他高高兴兴地跑上楼催她,没想到竟然见到她要逃走的一幕。
自从带她回到锦城,她变了很多,整天都闷闷不乐的,就连在姚父姚母面前也是少言寡语,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向她求婚,她竟然拒绝了,好不容易在姚父姚母的说服下,她答应嫁给他,没想到现在竟然又动了逃婚的念头!
该死!她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莫子遇气得口都要炸了,懊恼地一拳捶向她身后的石墙“咚——”沉闷的一声,令姚漫全身一僵,她倏然抬头。
他冰凉的大手轻捏着姚漫的下巴,将她的头抬高了些,就着月光看到她微微发白的,漆黑的眼眸不由得眯紧。
他眼底的深叫姚漫心口一悸“你…”然而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他便低头堵住了她的。
她惊怔地瞪大了眼,这还是他第一次…吻她。
以往,她的莫学长总是像个大哥哥那样呵护着她,从不会对她用强,可今天的他很不一样,竟然强吻她?!
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泛起了一丝丝的酸意和恐惧,姚漫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空气都要被他夺走了,脸涨得通红,脑袋都充了血,昏昏沉沉的,连反应都迟钝了。
她想推开他,拍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仿佛虚了一般,手懒懒地垂在腿侧…
呼吸眼看着就要被全部夺走,莫子遇终于放开她,却又吻上了她的脸颊、耳垂…
他带来的那股颤栗蹿入她浑身上下每一处骨髓,颤得她浑身机灵“唔唔…”她挣扎着,心底在无助地呐喊——不!快松开我!我不是姐姐的替代品!放开我!不!不要…
扎着的发髻也变得松散开来,几缕发丝被脸上无声下的泪水黏住,感觉间的润,莫子遇这才松开了她。
她竟然流泪了,在他们大喜的日子上?
莫子遇蹙紧了浓眉,刚想说话,走廊上响起了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两道人影转过拐角,正是莫子遇的母亲顾沉沉,还有姚漫的母亲肖霞。
见这阵仗,两人自然是误会了。
“哎唷,你们俩也真是的,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再怎么猴急也得等到结婚仪式结束后啊,现在楼下的宾客们都等得不耐烦了呢,赶紧的下楼去!”
莫子遇松开了捧住她脸颊的双手,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来“知道了,妈,我们现在就下去。”
他说着,单手就勾紧她的纤,并往走廊那头带,姚漫急了,要去掰开他的手“不!我不要结唔唔…”一个“婚”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她的嘴就被捂了个严严实实,他在她耳边低声警告“你当真要悔婚?想想看你的爸妈,他们养育了你这么多年,又为你提心吊胆了四年,姚伯伯为了你1夜白了头,还有因为担心你而得了高血栓的姚伯母,你忍心见到他们伤心吗?他们好不容易把你托付给了一个可靠的男人,你却要用悔婚来回报他们?”
姚漫脸色一白,倏地住嘴,正好走在前面的肖霞转过头来,笑呵呵地说“小漫,你快点儿啊,大家都等不及了。”
她面色一僵,不敢再挣扎。
…
不多一会儿就来到宴会厅大门前,姚漫的双手紧紧攥着,仿若一具游魂。
前方相距不到一尺的门还是紧闭着的,倘若打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她,将再无路可退。
想到这一层,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却突然横出一只大手,紧揽住她的部。
同时,他将她往后一扯,姚漫的身子便被转了过去,后背抵上了宴会厅的乌金木大门。
她低呼了一声,下巴旋即又被勾起。
莫子遇看到她眼泪挂在眼前这张苍白的脸上,眼睛红得想要滴血,心脏便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了一下,心绞痛得难受。
这哪像是嫁作人妇的新娘子该有的幸福模样,根本就是被婚的可怜虫…
姚漫抬头看着他,眼神悲哀,被泪水浸的瓣紧紧地抿着,听见他说“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我?”
她没说话,眨了眨眼,一滴泪又从眼角滑落,他看得眼疼,索低头,再次攫住了她倔强的。
有泪沿着她的,进了他的口中。
莫子遇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边吻着,拇指指腹边将她的泪水拭去。
他上,她便躲开,双手抵在他的口,拼命地推拒,可她越是这么拒绝,莫子遇就越是容不得她逃跑,她握紧双拳,拳头全都洒进了他的口,拼命地捶打着他。
“唔~~”她闷声叫着,拳头一下下落在他口上“放开我…学长…求你了…放开我…唔唔~~”
她哭着推他,想着那么多人就在那道乌金木大门内,想着从今天起,她就要忍受揪心之痛与他朝夕相处,便痛苦得难以忍受。
莫子遇心疼得很,低头轻吻着她的,又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他的动作那么柔,好像怕吻碎了她,柔得让人心酸,可她却感觉不到。
——他这么吻着她,到底是把她当作了谁?
莫子遇抬起头,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睫上还沾着泪,更有泪水慢慢的再次顺着眼眶滑出来。
姚漫见他终于不再碰自己,哭得岔了气,张着小嘴,一下下地打着嗝,肩膀微微颤抖着。
“别哭了,结婚也还这么哭,该被人笑话了。”他皱眉低声说道,并不厌其烦地替她擦掉不断涌出的眼泪。
待她好不容易情绪恢复了些,他忽地紧攥住她的,顺势一带,她就被圈进他的怀里,打开门,带着她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场婚宴并不是高朋座,却也算是热闹非凡,当两人踏上红地毯的那一刻起,便引起了一番注视。
“恭喜莫大律师,喜得娇~!”
“新娘子好漂亮!恭喜莫少,终于名草有主!”
“真是郎才女貌,两位新人好般配!”
现场祝福声那么多,即使姚漫再怎么心有顾虑,在这样热闹非凡的气氛下,也做不到铁石心肠。
加之莫子遇目光柔和,一直与她寸步不离,大掌极其自然且轻柔无比地揽住她的纤,生怕她穿着婚纱不方便,他有意无意地拥了拥她的纤,好让她走起路来不那么费力。
姚漫紧张的心渐渐放松下来,直到不经意间,她好像看见左侧远处阴暗的角落里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