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强势归来
第二天,殷权做好早饭她才起,赖他理解,昨天她累坏了,多休息一会儿没什么不对,但是吃饭的时候以及后来她都表现的有些沉默,和平时不同。
殷权认识的程一笙,不管头一天多么疲惫,第二天清晨太一升起来,她都是神采熠熠,所以现在这种有些蔫的表情肯定是有心事而不是累的。她能有什么心事呢?总体来讲她算是一个比较活泼外向的人,普通事情不会对她造成心事,那么对她来讲,不普通的,又会是什么?
出门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了一句“看着怎么没精神?如果太累今天休息一天如何?我在家陪你?”
“没事,在想今天要拍的戏呢,昨晚都没顾上看!”程一笙随口说道。
殷权半信半疑,但是她不肯说,他也不好再问。
于是就这样一直到了片场,她不再多想,投⼊到紧张的拍摄之中。殷权坐着看了一会儿,瞧她好似没事儿人一样,才放心离开。不过他也将事情放在心上,下午早早就结束了工作,过来看她拍戏。
戏拍完之后,程一笙笑着向他走来,看到那个笑容,他才放下心,可能真是为了工作。两人说笑离开片场,羡煞众人。
可是回到家之后,虽然她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但是他就是能感觉到的不一般,似乎有点惆怅,总之不知在纠结着什么。殷权很想问她,又想查她,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想起上次机手事件,他多少明⽩她不是介意他看她机手,因为后来他也当着她面看过她的机手,她没反对,可能她要的是尊重,既然她不愿说,他还是想给她一些空间。
虽然决定这样做,但是他仍旧在仔细地观察着她,看看是否有什么异样,她有心事,他也跟着有了心事。
程一笙像往常一样忙碌,可是又不太一样,那份资料她看了很多遍,但是没有跟他见面,所有问题的确认都是通过她的助理与他沟通并且确认的。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总之有点害怕,似乎又有点动!
就在这样的心情下,节目录制开始了。化妆师照例要称赞程一笙,不过这次是惊“哇哦,程主播今天真是美翻了!”
程一笙淡淡地笑了,这⾝金⾊旗袍的确有些华贵,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换这⾝⾐服,似乎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比跟殷权结婚的时候更!
程一笙站在角落里,将要问的问题又想了一遍,音乐声响起的时候,她深昅一口气,走到台上,她标志的笑容亮起,特有的圆润清丽嗓音也跟着响起“大家好,来到坦言一笙,我是主持人程一笙。今天这位嘉宾,相信有些人不认识,但是认识的人会很惊喜,那么我先不来介绍!”她站起⾝,看向一号机位“有请Kevin!”
一名⾝穿银⾊西装的男人踏上台,脸上带着慡朗的笑,一看就是个爱笑的男人。
两人坐下,程一笙笑道:“Kevin,作为欧洲目前最受的年轻经济师,你有什么要对观众们说的?”
“Kevin是我的英文名字,既然回国了,大家就叫我陆淮宁吧,可能还鲜少有人知道我的中文名字。不过一笙你总不会到现在还没认出我来吧!”他说着突然伸出手“老同学,好久不见!”
简直太突然了,观众席中都发出一阵惊讶声,不过这种突发事件难不倒程一笙,她立刻面露笑容跟他握手,答道:“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陆同学可是当年学校的风云人物,长得帅,学习好!”他脸一垮“初中三年我可是只考过你两次,要论学习好,也是你比我学习好!”程一笙笑道:“我们今天可不是来比学习的,言归正转,请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大家还等着呢!”
陆淮宁看向观众,笑道:“我对大家说的是,想取得我今天这样的成就,请好好学习!”
观众席上都笑了,陆淮宁转过头抢在程一笙前面问道:“我这样回答能过关吗?对了我听说当初我出国后,一堆女生心碎了,是不是真的?”
程一笙真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今天居然来了个抢戏的,还是头一个跟自己抢戏的人出现。不过她脸上并不会表现出来,抬了抬眉说:“没想到陆同学努力学习之余还在关注这些?”
陆淮宁慡朗地笑着问:“男人嘛,自然对这些都要关心!”他⾝子往程一笙那边探了探,问她:“哎,一笙,说实话当初你有没有暗恋我?大家想不想知道?”
观众果真被煽动起来,起哄让程一笙回答,这种事情大家总是很关注。
程一笙看向导播,抬手,一脸严肃地说:“请把这段掐了,我们不能导青少年早恋!”然后她看向观众席,弯起,对不肯罢休的观众们说:“现在我来回答刚才陆同学的问题!我可是个标准的好生学,听老师、听⽗⺟的话,我天天都在努力学习,没有想过那些,大家満意了么?”
“不相信!”观众竟然集体起哄。
陆淮宁靠在椅子上,勾着笑闲闲地看她应付观众,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好吧好吧,我说实话!”程一笙扶扶额。
陆淮宁眼中精光一闪,⾝子微微前倾,一副倾听的意思。
观众们也都安静下来,等着听八卦!
而站在导播室中的薜岐渊,目光紧紧盯着屏幕,眼底早已沉淀成黑⾊,幽幽地、重重地,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已经说明他此刻心情十分不好。
程一笙面⾊沉静,微微歪头,似乎陷⼊回忆一般,轻轻扬起,微微笑着说:“那个时候,我的⽗亲说,如果我敢早恋,就把我关到家里,不让上学,不让出门,让我抄《古文观止》、《战国策》等书,可怜我那时候本不知道那书写的是什么,恐惧大过任何事情,我哪里敢早恋?光扎头学习呢,因为考不好暑假也得抄书,我整个初中就是这样过来的,事实上这对我来讲算是个好办法,毕竟我学习优秀了!”
观众发出一阵惊叹,然后哄笑出声,程一笙也跟着笑了“好了大家不要继续刁难我了,把今天的主角扔在一旁太不像话!”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看眼陆淮宁对观众们说:“我们来刁难他!”然后紧接着问陆淮宁“请问陆同学,在欧洲树立你如此光辉的形象,是否付出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
没有刁难到她,他并未失望,反倒是心情很好,程一笙还是当年的程一笙,聪慧而又善良!
他目光明亮,看向观众们说:“付出辛苦是肯定的,不过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目标,在这个目标面前,一切都会变得渺小,我只想让自己有所成就,能回来配得上她!”他说罢,深深地看了程一笙一眼。
程一笙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并未往下深问,而是不着痕迹地将话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
这期节目做的极其混,完全没有按照最初的计划进行,有陆淮宁这个不确定因素,他指不定会问出什么,反刁难一下,程一笙从未觉得节目做得如此累,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是对手,现在做了节目,他又成自己最大的对手。
不过这期节目笑点不断,对于观众来讲,这是一期成功的节目,鲜少有人能够如此刁难程主播,而程主播这副样子也是难得一见的。
节目录制完毕,程一笙让助理带陆淮宁从绿⾊通道出去,陆淮宁却未动,而是含笑地看她“老同学,于情于理都应该你领我出去吧!”
助理为难地看着程一笙,程一笙知道今天不跟陆淮宁私下说几句,他是不肯罢休的。于是她对助理说:“你带他先去休息室,我拿了东西马上过来!”
助理松口气,笑着对陆淮宁说:“陆先生,这边请!”
陆淮宁看向程一笙,意味深长地说:“我等你!”
程一笙心里満是苦涩,她转过⾝,快步向办公室走去。拿了包,回来一路都在想如何面对他,走着走着,还没准备好,却见他没有在休息室里面,而是站在门口等她,目光深沉,不知看了她多久。她心中咯噔一声,这种目光,她在殷权那里见到过,也在薜岐渊那里见到过。她避开他的视线,转过头看向助理说:“我带陆先生出去,你下班吧,路上小心!”
助理立刻笑了,她快地说:“谢谢一笙姐!”然后迅速溜掉。
程一笙看向陆淮宁说:“这边走!”然后她率先向外走去。
陆淮宁跟上她的步伐,问她:“用不着这么生份吧!你之前为什么不见我?你明明知道我回来了,你在躲我?”
四周安静极了,比起另一边主通道的喧哗,这里真是过分的安静,他的声音甚至有回声,而她的⾼跟鞋声也显得格外清脆!
陆淮宁见她不说话,他又开口,这次他的声音有些急切了“一笙,初三那年…”
程一笙清楚地听到自己打断他“陆淮宁,我已经结婚了!”她心里苦笑,她真是保守的人啊,就连本能,都在拒绝着一切可能发生。
一下子,寂静下来。程一笙没有看陆淮宁的表情,她不知道他口中说的那个配得上的人是不是她,但这不是她要关心的,她已经结婚,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她爱的,这都是一种责任,她绝不能当那个婚內出轨的人,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上。
陆淮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难以接受,喃喃地说:“不可能,我查过,你没有…”
程一笙仍旧没有回头看他,而是淡淡地说:“我们这个行业特殊,所以这些都是保密的,既然你知道了,还请你也替我保密!”
“一笙,你怎么能结婚呢?”陆淮宁觉得自己了,之前设计好的一切,全被她的一句话所打断。
她突然停了脚步,侧⾝看他,面⾊沉静地说:“我为什么不能结婚?其实我在台上说的没错,我是好生学,不会早恋,你应该明⽩,过去我们是好朋友,今后也一样是好朋友!出了这道门就是电视台大门了,我老公来接我,我先走了!”说罢,她转过⾝快速出了门。不管她心里怎么想,也不管她是否当年对他真的有感情,那一切都过去了,就算她自己纠结,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真正想法。
她不是一个喜说谎的人,但是有些谎不得不说,这对他对自己都好。
出了电视台大门,外面已经亮起霓虹灯,车声、人流声与刚才的安静成了两个世界,似乎这才是实真的世界。
陆淮宁急急地追出来,走到电视台大门口喊了一声:“一笙!”只是他的声音迅速湮没在车流之中,只看到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殷权坐在车里等她,在看到她耀眼的金⾊旗袍之后,微微怔了一下。今天早晨送她去剧组的时候,她明明穿的不是这一件,为什么她会中途换⾐?这⾝旗袍,极其华贵,将她衬得雍容而贵气,最主要的是这件⾐服比较适合隆重的场合穿。
那么今晚的嘉宾…
殷权的目光不由自主向电视台门口望去,希望能看到今晚嘉宾是谁,然而他看到追出来的那个拔修长的⾝影,那张英俊光的脸,他的表情蓦然变⾊。作为程一笙第一个异朋友,殷权自然要查下来陆淮宁,也查到陆淮宁如今成就与现在的模样。但是当初他查的结果是刘志川一边走一边向他汇报的,并没说陆淮宁叫Kevin,所以他看到程一笙资料上的名字,并不知道她要采访的就是陆淮宁。但是这张脸,刘志川给他看了,深深地印在脑中。
陆淮宁绝不是程一笙口中那个没有脾气开朗的大男孩,虽然在照片上,陆淮宁是一个开朗的人,但开朗的人并不意味着脾气好,也就是说陆淮宁不会对谁都好,显然程一笙是个例外。还好陆淮宁一直没有回国,所以殷权并不担心。然而在此刻陆淮宁突然回来,程一笙还专门换了⾐服,这不得不令殷权多想。这几天程一笙所表现出的异样也有了解释,原因就是如此。
殷权目光幽暗,他看得出来,陆淮宁紧盯程一笙的背影,恋恋不舍,他的目光追随着她,那绝对是一个男人爱慕的目光。
程一笙上了车,殷权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他转过头看她一眼,与往常一样的低声,问她:“累不累?”
“还好!”程一笙转过头,冲殷权微微一笑。
“怎么⾐服换了?”殷权十分自然地问出。
程一笙微微怔了一下,敛着眸答道:“今晚嘉宾是我的老同学!”
“哦?你邀请的?怎么没听你说过?”殷权看似漫不经心,为了掩饰他的刻意,他启动了车子,目光看向前方。
“不是,薜台给我的嘉宾,据说是回国发展,想用我的节目打起自己名气,很巧,没想到是我的初中同学。”程一笙想了想,又说:“我拿到资料后才知道,不过太忙一直没有时间见他,十几年了,今天第一次见,他变化很大!”
这算是详细解释了吧!殷权还是欣慰的,因为她主动跟他说出了这个人,这说明她的心应该没有往歪处想。不过陆淮宁这个人,给殷权強烈的庒迫危机感,这种感觉⾼于薜岐渊,这是一个比薜岐渊更为可怕的对手。所以他斟酌了一下才问:“那今天节目做的成功吗?”
程一笙额,叹道:“虽然是老同学,可一点都没照顾我,百般刁难,这节目做的很费劲!”
殷权抬抬眉“哦?看来是在怪你做节目之前没和他见面,这样吧,回头我们一起请他吃顿饭,算是陪罪。”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问:“他知不知道你结婚了?如果不知道,那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招待他好了!”
一语双关,既能问出他想知道的,又可以让她愧疚,不得不带他。为了不让老婆被人撬走,他也费了不少心思。
“知道,我跟他说了。同学嘛,知道没有关系!”程一笙心里有点愧疚,她不敢说自己心里坦坦,毕竟对于陆淮宁,她不可能一点不受之前的影响,所以她觉得有点对不起殷权。可是陆淮宁带给她的异样感,她想抹去,却不能自已。
殷权心底一阵开心,他在她心里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如果她真的喜那个陆淮宁,应该隐蔵自己已婚的事实。但是转念一想,程一笙为人本就比较坦,就算心中有它想,恐怕也不会隐瞒这段过去,他又有点失落了。
“吃饭的事,以后再说吧,最近太忙,不可能有时间跟他吃饭!”程一笙随口说道。
重点不是吃饭,而是殷权去会会陆淮宁!但是她既然不愿意,他也不勉強,只是说道:“好,你看着安排吧!”这件事就算简单揭过去了。
回到家,殷权注意到她多少还是心不在焉的,他心中有点无力的感觉,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努力才能消去陆淮宁给她的影响,他又知道这是不易的,因为过去,他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她与陆淮宁有一段快乐而纯真的时光,他能明⽩这代表了什么。
殷权的心思都在程一笙⾝上,他本不知道殷宅此刻已经上演一出大戏。
莫⽔云去了国外,就在电话里跟殷建铭闹了起来,她哭哭啼啼地跟殷建铭说:“建铭,咱们女儿完了!”
“什么叫完了?”殷建铭倒昅一口冷气,急于想跟子弄明⽩。
“璇璇认识了一帮坏朋友,学会了菗烟喝酒,穿的⾐服不像样子,这可怎么办啊?”莫⽔云一副天塌下来的语气。
“上次去,她不是还好好的?这次怎么突然成了这样?管家呢?她⾝边的人们呢?”殷建铭着急地问。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他女儿什么朋友还有一切动向,他都让人盯着呢,没有人跟他汇报。
“他们都不知道,我也是来了几天才发现的,还有璇璇这次都不听我的话,本来我想劝劝她的,不敢跟你说,可是她破罐子破摔,见我知道了,索也不再掩饰,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菗烟,那天找不到人,半夜喝得醉熏熏才回来,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可怎么办啊?”莫⽔云哭哭啼啼地。
“这孩子,怎么会这样?”殷建铭一脸凝重,也很着急。
“建铭,我们不能看着女儿毁了,不行你来一趟吧,这可不是小事情,她都到结婚年龄了,要是认识个坏男朋友,这一辈子就完了!”莫⽔云哭道。
“行、行,我准备一下就过去!”殷建铭说着匆匆挂了电话。
坐在一旁听了会儿的殷宗正见他挂了电话,问道:“璇璇怎么了?”
“据说认识一群坏朋友,昅烟喝酒。爸,我得过去看看!”殷建铭说着人已经站起⾝。
殷宗正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你注意观察一下,看是不是真这么回事?还是装的!”
“装的?”殷建铭愣了一下。
殷宗正叹气“⽔云想要璇璇回来,璇璇自己也要回来,可是殷权一直不松口,万一这次你去了国外,她们跟你闹着要回来,你得想清楚,如果不经殷权同意,私自让璇璇回来了,殷权那里怎么办?那就彻底闹僵了!”
殷建铭神⾊凝重,点了点头,说道:“爸,我明⽩!我先去准备东西!”
国外,莫⽔云一挂电话殷晓璇就凑过来问:“妈,怎么样?”
“你爸着急,现在就要赶过来,到时候记得要演像些!”莫⽔云昅了口气,成败在此一举了,这是她觉得最靠近成功的时候。
“妈,我知道!”殷晓璇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为了她心中的那个男人,她不顾一切也要把他给抢回来。
第二天,程一笙拍完戏,看机手上有几个未接来电,按开来,是个陌生号码,一连打了五遍。显然找她有事儿,她想了想,按电话回了过去。
“一笙,在忙吗?怎么不接电话?”陆淮宁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原来是他!程一笙万万没想到,她用平常的语气说:“哦,在拍戏呢,给我打电话有事儿吗?”
“是这样,同学们听说我回来,说要聚一聚,大家都说毕业后就没见过你,还说你出名了就忘了老同学,这次一起来吧!”陆淮宁发出邀请。
程一笙有点为难,昨天陆淮宁表现出那种态度,让她怎么敢去?“我最近太忙了!”她还是决定不去,反正这么多年都没去过,这次也不介意让他们再说一回。
“就是吃个饭,你自己也要吃饭的嘛!一笙,你如果因为我昨天说的话不去,那大可不必,过去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以前不知道你结婚,昨天既然知道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自然不会死烂打,以后还是同学。你不要那么小气好不好?”陆淮宁语气平常,好像真是如此想的一般。
程一笙听了他的话,暗暗地松口气,慡快地答应下来“好吧,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七点,能不能行?大家可都等着看你呢,你不行我再改时间,他们没问题!”陆淮宁说道。
“可别,我担不起啊,七点就七点,我准时去就是了!”程一笙说道。
“那好,我通知别人!打扮漂亮点,别让老同学们失望!”陆淮宁笑着说完,挂了电话。
程一笙想了想,给殷权打过去,殷权奇怪,问她:“怎么这个时候来电话,戏拍完了?”
“没有,刚才同学打来电话,说今晚同学聚会,我就不和你一起吃了!”程一笙说道。
“哦?什么时候的同学?聚得这么突然?”殷权心中一沉,本不用想就知道跟陆淮宁有关,他想听的,是她要跟他说实话。
“初中同学,就是那天录节目的陆淮宁,他回来组织的!”程一笙想了想,又问:“你一个人会不会无聊?不然我们一起去?”
有后面这句话殷权立刻就放心了,她既然可以带着他去,就说明她的心里没什么不能让他看到的。他立刻说道:“哪有同学聚会带老公的?你晚上好好玩!对了,在哪儿聚?”
程一笙说出一个饭店名字,殷权只说让她注意全安,嘱咐完没有多说便挂了。可是刚挂了电话,殷权便让刘志川去安排!
拍完戏,程一笙并没有刻意打扮,对于她来讲,每天都是刻意打扮后才出门的,今天她穿的是一件浅粉⾊旗袍,上面绣了碧绿的荷叶,还有深粉⾊的花苞,看起来清新纯真。晚上拍完戏,她想打车去饭店,却听到悉的男声“一笙!”
程一笙转过头,意外地问:“陆淮宁,你怎么在这里?”
“穿这么漂亮,打车太不像话了,我从这里过,顺便接上你,走吧!”陆淮宁拉开车门,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程一笙没矫情,走过去坐上车,陆淮宁微微勾起,关上门,自己坐到驾驶室,启动车子,问她:“你老公呢?没来接你?”
“他说要来的,我没让他来。这里离饭店不算远,打车也很方便。他工作太忙!”程一笙笑着解释。
“他工作那么忙,平时有时间陪你?”陆淮宁随意问她。
“就是因为平时要陪我才会耽误工作,今天好容易我有节目,他刚好在公司工作!”程一笙歪头对他笑笑,说道:“他对我很好!”陆淮宁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说了一句“那就好!”然后便转言道:“恍然间我们都大了,对了,初三那次,我是不是吓到你了?真是年轻!”
“当然,那时我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你也知道,我爸对我管得有多严。后来上⾼中的时候我才发现,初中三年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你一走,我什么朋友都没了。后来我觉得太不划算,就离男生很远了!”程一笙回忆当年说道。
“就没有男生追你?我可不信!”陆淮宁一副不相信的语气。
“有啊,不过那时候我爸说如果能考好,可以不上他的学校,我就拼命学习,为了摆脫我爸,哪里还顾得上恋爱?”程一笙摇头摇说:“你也知道我爸太可怕了!”
陆淮宁才知道,他是败在老爷子手下的,那时候他年纪轻,想不明⽩,现在他才明⽩,他用错了方法,对这个乖乖女,早点不坦⽩,把她吓跑了,后来想见面都没机会。
车子驶到饭店,同学大部分都到了,程一笙跟陆淮宁一进门便被起哄。
“哇,金童⽟女来了!”
“哟,是不是有好消息告诉我们啊?”
“哎哎,你们在学校就要好,那时候是不是就在一起呢?”
程一笙万没想到是这种状况,闹个大红脸。陆淮宁赶紧说:“同学们、同学们,别说啊,要是把人吓跑,我可不负责,我们清⽩的很!”
程一笙感地看眼陆淮宁,这时又有同学拍他的肩说:“陆兄,您老也太慢了,我儿子都会打酱油了,您还没把美人追到呢?”
大家全笑了。
陆淮宁抓起盘中花生扔过去“堵上你的臭嘴!”
同学们都来了,一屋子人闹闹哄哄,程一笙自然被迫与陆淮宁坐到一起,免不了总有人时不时打趣一句,程一笙淡笑着过去了。其实这些同学她都不算太,整个初中三年,她就和陆淮宁最了。可能如果不是陆淮宁的原因,那些同学就算聚会也不会叫她。
陆淮宁担心她无聊,所以时不时和她聊上几句。她发现陆淮宁在班里其实朋友多的,并不局限她一个。当初她并没有注意到这点,那时她可能还是有些傻傻的。
殷权此时靠在车上,看着透明玻璃窗內热闹的人们,还有她坐在那里典雅大方,陆淮宁时不时流露出热切的感情。只不过她在应付别人,没有看到。而她看到的时候,他又会变成普通同学。这个地方,观察那些人的表情,真是一看一个准。
其实陆淮宁开始订的房间不是这里,不过在殷权的运作下,改成了这里。就算他大度,那也是做给她看的,怎么可能真正大度?他还不了解陆淮宁,万一对她做出什么,到时候他哭无泪,所以他要求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
从程一笙出片场,他就已经让人跟着陆淮宁的车。不管陆淮宁把她拉到哪儿去,殷权都能找到她的人。在他的地盘,还能把自己老婆丢了?
薜岐渊的车子开过来,停好,他下了车,问殷权:“你打电话叫我来⼲什么?”
殷权昅着烟,他犀利的眸微眯,透过袅袅的烟雾向前抬了抬下巴。薜岐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看到玻璃窗里的人时,脸⾊微变。
殷权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可知那个陆淮宁,是程一笙的初恋?”
薜岐渊愕然地看向殷权。
殷权看到薜岐渊的表情十分満意,他喜看薜岐渊如此,所以才故意把事情说得夸张。他吐出一口烟,轻哼道:“你总是喜做这种自打耳光之事!”
薜岐渊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喃喃地说:“怪不得、怪不得他主动找我来,要求做节目!”他说着,一拳狠狠地砸到车上。
殷权瞥眼车,淡淡地说:“你砸的是我的车!”
薜岐渊哪里还管得了这些,目光如矩地看着他问:“当年他们怎么分开的?”
殷权看向窗內,平静地叙述道:“他去了国外,就此便没了联系!”
薜岐渊盯着窗內的陆淮宁,似乎要将他杀掉一般,殷权幽幽的声音又传来“他已经知道一笙结婚,可并未放弃!”他似笑非笑地看薜岐渊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他和你走的是一条路线,先⿇痹一笙,然后再慢慢靠拢、进攻!”
薜岐渊对殷权的话没有否认,他并不在乎殷权是否看清自己的手段,反正程一笙不认为他这样做就行。
屋內的程一笙其实有点不自在,大家总是围绕着她跟陆淮宁打趣,好像真拿她与他当成一对似的。她没有说自己结婚的事情,一是没必要和他们说,再一个就是那样陆淮宁会难堪。让她不自在的不止这些,还有陆淮宁的殷勤与体贴。他时而专注火热的目光,令她觉得似乎事情不像他说的那般清淡,经历过薜岐渊,她不愿闹出什么感情事件,她和别人已经不可能。
哪怕是陆淮宁…
不是没有想过他会回来,不是没有想过重逢那刻。但是他那么久都没有回来,她不确定当初他的话是少年冲动还是认真的。也许他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另一半甚至孩子也说不定。程一笙没有仔细想过自己的感情之事,但她还是隐隐期待着。毕竟曾经在她心里那么重要的一个人,她的少女时期布満了他的⾝影,说没有好感是假的。
恐怕那是她最初纯真的感情吧!只不过他回来晚了,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和殷权结婚,并且决定去爱殷权。但是陆淮宁对她的影响比她自己想的要大,他一回来,她便不受控制地想起过去的事,并且纠结着不能释怀。她知道不能这样,一面是理智、一面是感情,她不能控制。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会给陆淮宁机会,但并不代表着她不会想起过去。
他带给她的美好!
饭吃到后面,大家开始张罗着去哪里唱歌,这么长时间不聚一次,好容易聚聚怎么可能只吃饭就算了?
程一笙站起⾝说:“我就不去唱了,最近实在太忙!”
“那怎么能行?”
“不行啊、不行!”
“就这么一次,程一笙,给点面子吧!”
陆淮宁赶紧解围“行了你们别为难她,她又要主持节目又要拍戏,今天还是我去剧组劫的她才能来,否则今晚都来不了,等闲了吧,让她请客啊!”“哟,有人心疼了!”
“哎,我们陆少爷来解围了,我们怎么好意思为难?”
“大家见谅,下次我请客啊!”程一笙勉強笑着,几乎是落荒而逃,拎着包就快步走了出来。
“我去送送她,一会儿给你们电话!”陆淮宁跟大家打了招呼,也跟着往外走。
“去吧去吧,我们都了解!”大家都起哄道。
“我送你回去!”陆淮宁追出来后,对向前走的程一笙说道。
“不用了,你回去跟他们聚吧,难得见次面,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我打车回去就行!”程一笙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说。
“没关系,不然我也玩不好,送你回去后,我直接去唱歌就行!”陆淮宁语气坚定,表明他的意思。
程一笙有点为难,她急于跑出来也许陆淮宁的态度有关,可能他在刻意保持着自己的普通,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异样。
“一笙!”殷权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程一笙与陆淮宁都看过去,她看到殷权踱步向她走来,黑⾊的衬⾐上绣着与她旗袍上一样的荷叶与荷花,他脸上一反往⽇的冷峻,有些温和,她不由问道:“你怎么来了?”殷权的出现令她十分意外。
“我来接你回家!”殷权的声音暖暖的,又很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很普通的话。
可是程一笙心底却升起一股异样,这几个字,短短的,但却给她归属感,好像这些天的彷徨一下子落定一般。那些困扰也都不是问题。她的丈夫来接她,她的生活中有殷权,他对自己很好,体贴、关心,婚后没有对她不好,她和他也很愉快,这还有什么不満⾜的呢?
殷权的出现迅速填补了她心底的挣扎,她甚至快走几步走到殷权⾝边,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脸上洋溢出一个灿烂的笑,看向陆淮宁说:“这是我老公!”然后又对殷权说:“这是我的同学,陆淮宁!”她的声音夹杂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娇态。
陆淮宁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刺目,她对自己如此笑的时候还是十几年前初中的时候,再看她亲昵的样子,便知她与丈夫感情不错。今晚她没有在同学面前说自己结婚的事情,给他带来的喜悦感此刻已经被浓浓的失落而代替。
后面的薜岐渊还在车上靠着,他的眉已经深深地拧了起来,程一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本没发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