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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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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个泥雕木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唐劫痴痴的看着天空。

  他的⾝体被姬瑶仙封印,无法动弹,唯一能动的就只有面部

  但是唐劫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绝望。

  他的双眼前所未有的明亮,看着天空,也看着冰凰。

  这眼神让冰凰感到一种没来由的寒意。

  她走过去,一脚踩在唐劫脸上:“你看什么?”

  唐劫望着她,用轻柔的语声说:“是我对不起你,把你变成了这样。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解救回来。”

  冰凰冷笑:“本仙子好得很,哪里需要你来救。以前是我瞎了眼,竟然会喜你这种废物。不过从被你拒绝之⽇起,本仙子就大彻大悟,再不会恋那无聊的儿女情长。⾝为修者,就当在仙路之上全力以赴的前进,从今以后,我的目标唯有大道。”

  唐劫叹息:“若你一心求道,我自无怨。但你的道,却是建立在千万无辜命上的,我便不能不阻你。”

  冰凰听了先是愕了一下,随后仰头大笑:“阻我?你都已经是阶下之囚了,还拿什么来阻我?简直荒谬可笑!”

  说着已是一脚踢在唐劫⾝上。

  她对唐劫似是颇有恨意,许是怒于当初唐劫拒绝自己的缘故,这一起脚便是连续数十踢。

  唐劫如个死人般任她踢打,也不动弹。

  踢了一会儿,见唐劫没有反应,冰凰觉得没趣,也便止了动作,自去一旁修炼了。

  她修炼时依然如以往般,‮坐静‬调息,只是⾝周有大量紫黑⾊烟气笼罩。冰凰呑吐之间,就见那紫黑烟雾不断出⼊于她眼耳口鼻中,条条紫烟若小蛇般蜿蜒呑吐,然后冰凰的⾝上也便氤氲出一片紫黑之气。

  看着她的样子,唐劫的脑海中泛起的却是小虎。

  小虎也去了鸿蒙界,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鸿蒙紫气如此可怕,有堕人心智之功,那么小虎⼊了鸿蒙之后,会不会也堕落?会不会将来归来之⽇,对自己再无感情,甚至反有杀意?

  不过小虎传承祖辈记忆,在进⼊前应当就知此果,有没有可能他提前做好防范,使自己不至于受魔气侵蚀?当然,也可能只是自己的奢望吧。

  一念及此,唐劫才发现原来自己对冰凰的确是关心不够,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想到其他人而非她。

  心中不由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三天过去。

  这三天里,冰凰闲着没事就要殴打‮磨折‬唐劫一番。自⼊魔后,她对唐劫所有的爱意便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曾经被拒绝的深深羞辱感以及切齿恨意,‮磨折‬唐劫正是发怈这种恨意的表现。

  只是唐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又不能弄死,时间长了,也便渐渐觉得无趣,随不再理会,只耐心等着姬瑶仙回来。至于唐劫,就任他躺在地上,反正他紫府之⾝,吐纳天地灵气,三五月不进粒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话说回来,就真有问题又如何?姑可不会心疼。

  只是姬瑶仙也不知什么原因,又过了数天也不见归来。

  起初冰凰还不以为意,眼看着都十多天过去,渐渐便有些讶异。

  这担心在开始只是一闪而逝,冰凰对自己说,师尊乃是大罗金仙,实力通天,就算是洪荒大世界也休想轻易对付得了她。师尊没回来,多半是在洪荒大世界玩得开心,一时舍不得归来。毕竟被困万年,任何人一旦脫困,都免不了要开心一回的。

  之前要不是为了唐劫⼊毂,姬瑶仙早就大开杀戒,如今目的已达成,自然要放纵一下自己。

  这般想着,冰凰便安心许多,继续耐着子修炼等待。只是心里面也不由想到,师尊开心归开心,切莫忘了归来才好,毕竟这里还有个唐劫。

  天下无永恒之噤制,姬瑶仙下的噤制再強,在没有后续力量的支撑下,最终还是会渐渐消退,如那证道圣仙的镇庒金符,也是借助于大阵之力方能维持下去,却同样不是永恒的。何况姬瑶仙当时还只是随手施为,其威能就更加有限了。

  一转眼又过了二十多天,姬瑶仙却依然没有动静。

  冰凰有些坐不住了。

  难不成真出了什么事?

  冰凰脑海中再度泛起这个念头,虽然冰凰很快再次否定了这个可能,师尊是大罗金仙,就算是洪荒大世界也不能把她怎样。

  只是万一洪荒大世界发现她的⾝份,強者尽出呢?

  又或者师尊不小心怈露了上古传送阵所在,被毁了归来之路呢?

  又或者师尊搞不明⽩回来的传送阵该如何摆弄?

  又或者…

  冰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唐劫。

  又或者这个家伙并未上当,从一开始就在伪装?

  如果是那样的话…

  冰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对自己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演的那样真,没道理骗不过他的。

  冰凰再次否定了这一些系列可能,将心神沉淀下去,耐心等待着姬瑶仙的归来。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姬瑶仙就如石沉大海般,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冰凰终于坐不住了。

  她已经感到事情有些不对。

  姬瑶仙直到现在也没有动静,这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一定是出事了!

  她开始焦急,看唐劫的眼神也开始充満杀机。

  此时她看唐劫,已感觉到极大威胁。

  虽然现在唐劫还被噤制住,但他早晚会脫困。

  自己该怎么办?

  要不要现在就杀了他?

  可是师尊没有下令,万一自己杀了他,师尊又回来了,那该怎么办?

  师尊可还想得到兵主秘境的秘密呢。

  想到这冰凰又感到一阵气恼,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如此早的揭露真相,继续欺骗把兵主秘境也骗出来该多好,也省了现在这般的难熬。不过想想兵主秘境乃是唐劫本,以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而言,估计是无论如何也骗不出来的,若非如此,师尊也不会早早现⾝。

  冰凰左思右想,心如⿇,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再想想自己还有师尊留下的一截手指呢,就算他唐劫真的解脫噤制了,又怕他作甚?

  想到这,又安心下来,继续闷头修炼,期待着打坐完毕后能睁开眼看到是师尊出现。

  如此这般,心情反复,恍惚,匆匆又过去多⽇,眼看两个月过去了,却依旧不见任何动静,冰凰的心情由焦急渐渐转⼊失望,再又失望转至绝望。

  她知道,自己怕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两个月的时间,以姬瑶仙留在唐劫⾝上的噤制,唐劫随时可能脫困。

  她再坐不住,来到唐劫⾝边,凤目怒视唐劫,道:“师尊迄今未归,你却从未表示过半点惊讶。说,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唐劫就象是看个陌生人般看着冰凰,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浓浓的悲哀与同情。

  他说:“姬瑶仙是我见过的最狡诈的对手。”

  冰凰没想他会突然说这话,有些不明所已。

  唐劫悠悠继续:“我自修道以来,修行四百余载。在这四百多年时光里,我唐劫也曾用过无数此诡诈之术,坑蒙之道,可以说一路所向,只有我不愿骗的人,没有我骗不过的人。姬瑶仙…她是第一个把我骗倒的人。当真是好手段,好心计!”

  冰凰怔怔看着他,不知为何,这刻听唐劫的说话,她竟有中莫名的心悸感。

  唐劫继续道:“不过姬瑶仙也正是因为太工于心机,才会失之于心机。其实以她的能力,出⾕之后,天下间再无敌手,要做什么大可直接以力碾庒,着实不必再用谋诡计。可正因为她习惯了诡诈,以至于做什么事都会以诡诈为先…就象我当年一样。却不知善泳者溺于⽔。有时那帮助你成功的手段,亦是你失败之因。诡计,按是弱者的手段,而不该是強者的依仗。⾝为強者依然使用谋手段,只会反给对方可趁之机。姬瑶仙就是犯了这个错误…”

  听到这话,冰凰再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向后退去,如见了鬼般:“你…你…”唐劫看向冰凰,嘴角拧出一丝笑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骗倒我,那会是什么结果?”

  冰凰全⾝一震,她扑过来抓住唐劫的领子,把他拎起来大喊:“你到底做了什么?说!”

  唐劫就那么任冰凰捏着自己,用懒洋洋的口气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把坐标偷偷改动了一下。”

  “你说什么?”冰凰全⾝一震:“改动到了哪里?”

  “还能是哪里?”唐劫冷笑:“自然是那无尽的虚空。鸿蒙的魔⾕困不住她,就只能让星罗大千界的无尽虚空成为她的归宿了。”

  冰凰彻底傻了。

  这一次唐劫没有撒谎,姬瑶仙的确被送尽了虚空中。

  这个女人可以说是成于心机而败于心机。

  如果不是她算计过甚,想再一次欺骗唐劫,利用他为自己成为自己的引路人,前往洪荒,夺取秘境,唐劫本来是没什么机会的。

  但正因为她玩心机玩上了瘾,以欺骗为乐,以智商碾庒对手为无上快事,结果反给了唐劫机会。

  这种事在历史上屡见不鲜,每一个成功人物其实都有一套自己的“经验总结”“成功心得”在他们失败之前,他们对自己的经验,心得,深信不疑。

  正如那句老话,失败的人总认为一切都是外在环境的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成功的人则总认为一切都源于自⾝的努力,和外部环境没什么关系。

  姬瑶仙也是如此,她成功的欺骗过唐劫一次,她就认为她能欺骗唐劫第二次,不仅如此,她还以此为乐,以此为荣,毕竟她对唐劫所知甚多,知道这也是个手段颇多,很是了不起的年轻人。能够将这样的年轻人玩弄于股掌中,比以蛮力強庒他要有乐趣和有成就感得多。

  可以说,正是姬瑶仙的这种心态葬送了她自己。

  她做梦也没想到唐劫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女冰心诀的事。

  在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的情况下,要再让她骗过去,唐劫就真是⽩痴了。

  在那种情况下,唐劫很自然的做了一个选择,就是修改了传送坐标。

  表面上传送阵是传送往洪荒大世界,实际上却是送往一处枯寂星空。那片星空浩大广袤,空旷无垠,尤如星河沙漠,就是飞上几百年都未必能找到一处小世界。

  姬瑶仙相当于被放逐到无尽虚空中,至于什么时候能再找到一处世界安⾝,就得看运气了。

  把她送进冥界,以她大罗金仙的实力还有可能杀回来,送到这无尽虚空中,任她本领通天,没个几百年也休想归来。

  能够就这样简单的解决掉姬瑶仙这个⿇烦,就连唐劫自己都想不到。

  “混蛋!我要杀了你!”明⽩了个中一切的冰凰几乎要气疯了,一拳打在唐劫脸上。

  唐劫头一偏,脸上连个印子都没有。

  冰凰全无所知,继续一拳一拳的打向唐劫,渐渐终于感到有些不对。

  唐劫整个人泛出如⽟石般晶莹⽟润的⾊泽,哪里有丝毫受到伤害的迹象,可他明明已经被噤住行为,没可能还挡得住自己的?

  冰凰心头骇然,她的手一松,唐劫却并未落下。

  他站在空中,立地一尺,就那样看着冰凰。

  依然是那充満同情的眼神。

  他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现在说出来?你以为这些天我又在做什么?”

  他双目中光华电闪,于是冰凰只觉得有一股力量掐住了自己,提着她向空中升去。

  唐劫脫困了!

  原来他已经脫困了!

  “不!”冰凰大叫,一只手向⾝上摸去。

  这一摸,心里却凉了半截。

  “你在找这个吗?”唐劫的手缓缓张开,手心里,一截温润如⽟的手指正横于其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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