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 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371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累了一天,终于把墙面给粉刷好了,看着⽩墙上那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卡通人物,她忽然成就感倍增。
回到出租屋,她累得直不起,端了一盆热⽔放在边,双脚往热⽔里面一浸,⾝体往后一趟,她彻底放松了。
每每这个时候,小冬总是倍加的思念儿子,辰辰,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沒能力带你走,不是妈妈不要你,真的,不要怪妈妈,好吗?
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來,她拉起被子把头埋进里面。
当初离开海上,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几班大巴车,经过了几个车站,跨越了几个省,她就茫无目的地买了最快开车的票,上车,下车,下车,下车。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留在了深圳,可能是厌倦了⽇夜的颠簸,也可能晕车吐得实在受不了坐车。她只知道要寻一个四季如舂的南方城市住下來,她怕寒冷的冬天。
下车就是深圳,那就是深圳吧。
带出來的钱都是朱巧珍的⾎汗钱,不多,她得找工作,她得养活自己。可是,她沒有FD大学的毕业证书,她也沒有带⾝份证,一般的企业不敢用來历不明的人。
偶然路过一家网球俱乐部,门口贴着告示招网球教练助理,网球啊,不正是她的強项么。
若不是老板急着招人,若不是老板只给她开了别人一半的工资,她可能到现在都沒有找到工作。
上班之后才发现,说得好听是助理,其实就是一个打杂的,哪个岗位缺人手,她就去哪里。
安小冬,沒关系,你不会一辈子做底层。她总是这样安慰着自己,她也一直这样坚信着。
周六早上九点,报名学网球的孩子们陆陆续续地來了,一个比一个奋兴,一个比一个雀跃。
小冬拉着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一⾝运动服,膝盖上戴着厚厚的护膝,头上带着全安帽,肩上背着一个网球拍,她声气地朝她妈妈招手“妈妈看着我打啊,妈妈一定要看着我打啊!”孩子妈妈也朝她挥挥手“妈妈看着呢,你好好学,学会了教妈妈打。”
“好!”小女孩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跟着小冬走到孩子中间去。
这个学习班有不同年龄阶段的孩子报名,最大的有13岁,最小的只有5岁,当然,年纪偏小的孩子家长是跟着一起來的,看到这些活泼可爱的孩子,小冬忽然觉得这么多天的准备工作一点都沒有⽩费。
沈建伟教练是一个资深网球运动员,今年36岁,听说曾经还是家国队的,但因为车祸膝盖骨折而与奥运会失之臂。俱乐部可是⾼薪聘请他出來的。
“小冬,你给他们每人发一下网球。”
“好。”
与孩子在一起,是小冬最⾼兴的事情“來來來,都过來排队,到我这里來领球。”
正发着球,一个浑⾝散发着成韵味的女教练进來了,看样子,她是刚刚赶來的“气死我了,又堵车,这深圳的通啊,什么时候有通畅的一天!”
这个女子叫张伊然,32岁的⾼龄剩女,她是东片区的陪练,被老板临时调过來教学的,为此她十分不乐意,东边每小时⾼达100元的陪练费不赚,來西边跟一群啂臭未⼲的小孩在一起,她直说亏大了。
张伊然一來就指了一下小冬,命令着说:“那个谁,给我去外面买一份早餐。”
小冬礼貌地笑了笑“张教练你好,我叫小冬,这个时间外面的早餐铺应该已经沒有了吧。”
张伊然这才正眼看了她一眼,年轻漂亮的小丫头,看着一点都不顺眼,她叉着瞪着眼说:“你不出去看看怎么知道沒有了?我现在肚子很饿,挥拍都挥不动,你去不去?!”
张建伟投來鄙视的目光,摇头摇走了过來“小冬,你出去看看吧,我來发球。”
小冬委屈地点点头,这个张伊然太傲慢了,听说她可是老板眼中的红人,拉了许多上流社会的有钱人⼊会,大家都不敢得罪她。
小冬转⾝走了,张伊然还在那边趾⾼气扬地说:“张教练,我只教上午场,下午我有几个客户要來,沒时间过來,就只能辛苦你了。”
小冬扁扁嘴巴,默默地想,张伊然,你注定当齐天大剩,这辈子都是。
中午,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张伊然颇有好奇地问小冬:“你叫小冬是吧?什么时候來的?我怎么沒见过你?”
“我來了快三个月了,一直都在西片区。”
“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沒上进心啊,我看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不去上大学啊?是考不上还是家里沒钱?唉,西片区都是学员,沒钱赚的。”
小冬不痛不庠地笑笑,张伊然又说:“东片区招人的要求⾼,起码本科,又要会练的英语,以你的资质,也只能呆在西片区跟小孩子玩玩了。对了,我听说北方人结婚都早,二十出头就当爹妈了,小冬你呢?”
小冬抿嘴一笑,端起盘子站起來“大家慢吃,我吃好了。”
不想理会这个张伊然,每个地方都有十分讨厌的人,她们总是自以为是,总是夸夸其谈,殊不知,她们早就沦为了别人眼中的笑柄。
下午,张建伟继续教孩子们打球,小冬则是満场跑着捡球。
忽然,外面传來一阵喧哗声,把小朋友和家长们的目光都昅引走了。小冬也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马大的外国人正在跟张伊然理论,张伊然揪着他的球⾐不放手,一直在用英语骂那个老外,而那个老外听不懂英文,人家说的是法语。
两个人都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却互相较着劲,谁都不让谁。
“发生什么事了?”张建伟安抚着学员“大家在这里自由活动,但千万不要出去,我去看看。”
小冬依稀听到几句话,但因为周围声音太过嘈杂,她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张教练,我也去。”
张建伟和小冬走出去看,外边已经围着许多的人,都在看热闹。
只听张伊然狠狠地飙着流利的英语,见那老外听不懂,转用粤语,还不行,⼲脆直接用普通话骂那老外“畜生,混蛋,我要告你扰。”
老外一脸的茫,又是头摇又是挥手的,他本听不懂张伊然在说什么。
小冬眨了眨眼睛,从容地走上前,用法语问:“先生,请问我能帮你什么吗?”(注:作者不会法语--||)
张伊然愣愣地看着小冬,而那老外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拉着小冬说:“这位姐小好像误会了,我只是帮她擦了一下后面的脏东西而已,她以为我对她意图不轨。”
小冬转头对张伊然说:“这位先生说你⾐服后面脏了,他只是想帮你擦一下而已。”
张伊然扭头往后面一看,只见后部果然有什么东西粘着,看着好像是酱汁,中午吃饭的时候沾上的,她顿时満脸通红。
老外情绪动的,唧唧呱呱说个不停,小冬的法语终于派上用场了,这都得感谢莫以洋教导有方啊,虽然还不是很流利,但沟通不成问題。
这下轮到张伊然哑然了,她一直以为小冬只是一个沒文化沒能力的乡下村姑好吗,可是她却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搞定了老外,俱乐部的老板张总笑嘻嘻地走上前來“小冬,幸好有你,真是屈才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小冬,最近俱乐部來了许多外国人,你去东片区当陪练吧。”
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啊,但小冬也不傻,当陪练多累啊,体力耗损很大的,若不给涨工资,她才不⼲。于是,她并沒有表现得很开心,而是故意说:“张总,可是当陪练工作时间长啊,我晚上还有另外一份工作就去不了了。”
“我当然会给你涨工资了,还有提成奖金,当然了,还有险保公积金,不过,你⾝份证补办好了吗?”当初就是她拿不出⾝份证,所以才不敢重用她的,來历不明的人谁敢用啊。
小冬推拒着说:“沒呢,我还是喜呆在西片区…”
“诶,俱乐部正在扩招员工,用生不如用,这样好了,工资给你加着,你什么时候把⾝份证补办好了,公司再给你办险保,怎么样?”
小冬心里一乐,连忙点头“好好。”
如果说西片区是一个朴实的村庄,那东片区就是一个繁华的大城市,里面装载着⻩金珠宝,同样也装载着利益和惑。
俱乐部是会员制,每一个陪练都有自己固定的客户群,客户提前预定时间,一个小时,或两个小时,打完付钱,打得多赚得多。当然,更多的客户是不需要陪练的,大多数人都是携伴一起來打球,这就要看陪练自⾝的魅力了,好比张伊然,她带进來的会员都会打网球,但是他们一來,准会找上张伊然***,有说有笑,打打停停,半天很快就过去了。
小冬坐在一边,她看着张伊然和那群客户,对方都是⾝強力壮的成男士,她只是在旁边娇气呐喊,可是她钱照收,每小时一百。
小冬不噤感叹着:人与人还是有差别的,她这钱赚得可真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