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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云若寒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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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骤然回神,‮头摇‬道:“沒什么。”

  “给我说说,你此番去玄女宮的情况吧。”凌宇寒含笑开口,目光灼灼看着十二。

  “有什么好说的,璇玑让兰心香消⽟殒,我灭了她的玄女宮,一报还一报!如此而已。”十二冷笑一声,兰心之死,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只要一想到那个忠心的丫头,临死之时还不忘推开自己,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若非璇玑并无亲人,她定要灭她九族!

  “那⽇,若我未曾离开,说不定…”

  “与你无关,是我当时太弱小。”十二未曾迁怒于他,那时,她不敌璇玑,害得兰心惨死,是她的错!

  “哎。”凌宇寒幽然一叹,抬手十二的长发:“事情都过去了,兰心在天有灵,也不希望见你为她伤怀。”

  “或许吧。”十二机械的勾了勾嘴角,眉宇间染上几分涩意。

  两人缄默,顺着石桥下來,穿过一条花团簇簇的石子板路,就來到碧⽔楼,墨⽩刚好从房屋里出來,一袭黑⾐凛凛,脸廓犹如刀削。

  他抬眼就看见并肩同行而來的二人,眸光一闪,见他们动作亲密,眉宇间情意流转,想來定是情定,难得的笑了。

  “恭喜你,达成所愿。”他快步走到凌宇寒面前,五指成拳,轻轻在他口一锤。

  凌宇寒笑而不语,只是眼中那抹自得,却怎样也止不住,他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司马如意是属于他的!

  “你们是來看里面那人的?”墨⽩话锋一转,不肯再看凌宇寒那副情痴的样子“司马如意,跟在你⾝边果然很倒霉,前几⽇他⾝受重伤,今⽇,又寒毒加⾝,你是不是命中带煞?”

  十二闻言眉心一凝,刚要开口,凌宇寒闪⾝就挡在她面前,不悦的眯起眼,看着眼前的好友:“墨⽩,你莫要胡言语。”

  “怎么,现在就维护上了?”墨⽩挑⾼眉梢,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是否命中带煞,只有天知道。”十二漠然开口,松开手,绕过呆滞的墨⽩,抬步往房间里走去,凌宇寒轻哼一声“你做什么戏弄她?”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又何必大动肝火?”墨⽩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我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丝毫不敬,就算是你,也不行!”凌宇寒霸道的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子坚决!

  墨⽩一愣,‮头摇‬失笑:“算我说错话,你还不追上去?难道要把地方腾给你的情敌吗?”

  “哼。”凌宇寒快步追上十二的步子,墨⽩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一时哑然,他认识凌宇寒多年,何时见过他这番模样?

  记忆中,哪怕是遇到再大的事,他那一脸妖冶的笑也不曾变过,八风不动,可如今…

  爱情啊。

  他心头一叹,抬脚离开了碧⽔楼。

  十二推‮房开‬门,面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來,她眉心一凝,便看见了躺在八仙架子上,⾝着⽩⾊亵⾐,盖着一张华丽锦被的云若寒。

  比起分开前,他的脸⾊略显苍⽩,眉宇间透着丝丝病气,素來温润的脸廓,此刻只剩下虚弱,瓣乌青,边的矮几上还隔着一个空碗,应是用來盛汤药的。

  撩袍走到边,十二凝眸看着云若寒,右手探上他的脉搏,分出一股斗气,开始探查他⾝体的状况。

  云若寒跃下寒潭后,虽然找到了通往神王殿的出路,可⾝子骨却被寒气⼊侵,上岸时,四肢已经结了一层冰霜,浑⾝被冻僵,已然成了一座冰雕,若不是一刀始终密切注意着十二一行人的状况,恐怕就算他死了,也未曾有人发现!

  即使一刀已经在第一时间勒令墨⽩为他诊治,可寒毒⼊体,墨⽩只能为他施针,再用灵药辅助,一点一点将寒气从他体內出,十天內,汤药不能间断,寒气如今滞留在他的丹田中,将斗气全数凝固,如今的云若寒,就像是被废去了修为的普通人!

  探查了他⾝体的状况后,十二眉头皱得紧紧的,下颚冷峭,眸光更是复杂,三分叹息,三分歉意,四分无奈。

  早知如此,当时她就不该答应让他先下寒潭,侧⾝坐在沿,十二忽然发现,云若寒左手不知道握着什么东西,手背上条条青筋暴起。

  十二伸手用力掰开他的指骨,便见,他冰冷的掌心赫然躺着一块⽟石,心头一跳,十二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东西对他很重要,即使是昏,也不肯撒手,呵。”凌宇寒踱步进來,就看见这一幕,十二的失神,他看在眼底,想來这⽟石,定与她脫不了⼲系。

  心底难免有些吃味,可联想到云若寒对十二付出的种种,他倒也大度,未曾再多说什么,一双手按住十二的肩头,似安慰,似鼓励。

  “我曾说,下一次见他,再将此物要回來。”十二手指‮挲摩‬着掌心的⽟石,眉宇间一股暗⾊一闪而逝,她不曾想到,即使陷⼊昏,云若寒依旧把它当做瑰宝,仔细保护着。

  此番深沉的情意,她能用什么來偿还?

  十二最不喜欠的就是人情债,可不知不觉的间,她已欠下了不少。

  “别胡思想。”凌宇寒屈指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为心爱之人付出所有,是所有男人的通病!”

  换做是他,也会如此。

  “我明明和他说得很清楚,”上次在客栈,她就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云若寒,这人,就不知道放弃吗?

  “感情这回事,拿得起放不下,心里住进了一个人,除非将心脏的那一块剜掉,若不然,要怎样才能忘记?”凌宇寒笑得妖娆“他喜你是他的事,你无需为此苦恼,万事有我。”

  十二一怔,点了点头,将⽟石塞回云若寒的掌心,顺道将他的手臂塞⼊锦被之中,有小坐了一会儿,见他沒有苏醒的迹象,也就离开了,门吱嘎一声合上,那本该在昏中的温润少年,睁开了一双黑眸,他静静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早在十二进來之时,他就已经醒了。

  察觉到她的脚步声,他立刻装睡,心底还曾因她未遗忘自己而窃喜,可当凌宇寒紧随后方出现,他的心就猛地从天堂笔直的掉⼊了地狱。

  他心思通透,早已知道在十二心里,那个男人是不一样的,可他沒想到,这一切会來得如此之快,快到他几乎措手不及!

  紧紧握着掌心的⽟石,他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物是人非,如今,就算他把此物给她,恐怕她也不会再多看一眼了吧?

  心像是针扎般的痛着,云若寒死死揪着⾝下的被,一双眼痛苦的闭上。

  既然她已做出决定,⽇后他就只能默默的守护了。

  如意,你可要幸福才是啊。

  ⽇落时分,一刀唤众人到偏殿用膳,金碧辉煌的殿宇,围着一席珠帘,帘子上颗颗宝石珠圆⽟润,‮央中‬
‮烧焚‬着一鼎檀香,香味扑鼻,大殿两侧,悬挂着装裱精致的字画,一刀⾼坐上首,跟前是花梨的圆木桌子。

  下首摆放八张木椅,十二与凌宇寒同道而來,明夜紧随其后,邱楼带着脸⾊苍⽩的云若⽔最后赶到,墨⽩打着哈欠,坐在席上,等到人全到了,一刀才吩咐开席。

  席间,凌宇寒与十二举止亲密,羡煞了多少旁人?有人多少人黯然神伤?

  云若⽔下午动之后,又被邱楼细心安抚,终究还是冷静下來,只是看向十二两人时,或多或少,心底有些膈应,明夜始终垂头扒着米饭,一个正眼也未曾看过凌宇寒,他们越是亲密,对他來说,就越是痛苦。

  酒过三巡,一刀举杯朝着十二遥遥一:“外孙女,外公就以这杯薄酒敬你,此后我们尽忘前尘,可好?”

  十二眉头一蹙,嘴角一抹冷笑已然滑出,凌宇寒见此,暗叫不好,将在桌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腿大‬,出声道:“殿主,今⽇大家如此⾼兴,就莫要提这些事了吧?”

  虽然他为十二与一刀的关系感到惊讶,却也看出十二对此事的抗拒,不愿破坏了气氛。

  一刀深深看了十二几眼,心头凄楚,仰头将杯中清酒喝尽:“好!今⽇只谈闲事。”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就像个笑话,错过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亲生女儿到死,他也未曾看过一眼,而仅存的⾎脉呢?却因为自己多年來的疏忽,不愿认主归宗,哪怕他双手将众人膜拜的神王殿奉上,她也不屑一顾,视作草芥!

  一刀苦苦一笑,这一晚,他一人就已喝了一壶烈酒,苍老的容颜上,染上了几分酒气,到最后,竟一人拿着筷子敲击着瓷碗,耍着子,要与十二行酒令。

  “我看殿主是喝多了,”凌宇寒顿时失笑,平⽇里,见惯了一刀一本正经的模样,此刻的他,却像是个老顽童,扯着十二的⾐袖不肯撒手,倒是真叫自己开了眼界。

  十二漠然开口:“喝酒误事,酒多伤⾝。”

  “如意姐姐,”云若⽔忽然拂袖起⾝,手中端着一个酒盏,看向十二“今天,是若⽔发脾气,希望如意姐姐莫要放在心上,别与若⽔一般计较。”

  她已明⽩,感情之事,旁观者轻,轻松的轻,她无法揷手,若老哥能够得到十二,是他的幸,不能,是他的命。

  她只是为老哥伤心,并未有怪罪、迁怒十二的意思。

  “我沒放在心上,”十二伸手挣脫了一刀的手臂,随手端起桌上的酒杯,隔空与云若⽔遥遥一碰,仰头喝尽。

  “我知道,感情的事勉強不來,只是…算了,”云若⽔摇着头,沒在说什么“总之,如意姐姐,我祝你与他⽩头偕老!”

  “我们会的。”凌宇寒牵起十二的手,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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