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一十七章 背弃
仗着大尊之境,未及时离开的,那些灭星海的异族族人,都眼巴巴望着秦尧。
他们,已失去強悍的⾎脉。
如今的他们,战力锐减,绝无可能改变三界大局。
他们所求的,仅仅只是给那些和他们样出手的族人,个活下来的希望。
幽族,妖魔,黑鳞族,诸如此类的灵界异族。
便是,沦为族內叛徒,他们也不愿所有和他们样的族人,就这样被灭族。
“夫君。”
聂瑾満脸不忍,朝着秦尧头摇。
“其余种族可暂缓,魔族,务必要尽早处理。”梵天泽叹息声“赵山陵,修为通天,以人族之⾝,纳魔气修行。他的存在,能令魔族继续绽放威势。那些大尊,大君,都非愚钝之辈,旦领悟全新的修行方式,缔结魔丹,将后患无穷。”
“不错!还请秦先生,尽早定夺!”
“人族,来了独霸三界的契机,万不可放过啊!”“魁首,我们在灭星海,和墟界争斗多年,所求的,不就是扫墟界,令那些虎视眈眈人界的异族,就此消亡吗?”
人界各大宗门強者,灭星海的琊道炼气士,都纷纷劝说。
他们深知,秦尧的态度至关重要。
“不管你们作何决定,我们,只会等候聂天出来。”
个不合时宜地声音,悠悠响起。
讲话者,乃流云剑宗的尹行天,曾经的青天神帝。
“您?”
梵天泽愕然“您,可是我通天阁的前辈啊?”
通神剑阵,还被尹行天把持着,灵魂觉醒以后,他不应该回归宗门,重振通天阁?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尹行天神态自若“不管你们作何抉择,请不要算上我们。我们,对外界的战,对异族的死活,并不关心。”
他发话,和聂天息息相关者,都冷漠地点头。
立独于各方之外。
…
浑沌深处。
诸多本源,因追逐着⾎⾊烟雾,消逝在遥远僻静的边沿区域。
只剩下聂天,还有董丽,孤零零地矗立在这方区域。
铺展开星辰神域、火焰神域的聂天,以灵魂呼喊出那句“我要重返至尊”后,沉默半响,眼瞳郁。
“怎么了?”董丽低声询问。
聂天摇了头摇,道:“没什么。”
之前青睐他,主动邀请他,呼唤他的三大本源,未响应他。
不知是忙于呑没、炼化⾎⾊烟雾,还是什么原因,都没回应他的那句魂念动,没有额外的动静。
没有,要主动接近他的意思。
董丽眉梢挑,轻喝:“那片黑暗,向我发出呼喊!”
“呼唤?”
“它,唤我去融⼊它,唤我主动接近它。”
“只是你?”
“是。”
聂天的脸⾊,愈发沉。
“这是,要过河拆桥吗?”他嗤笑声“利用我,让我这把刀,去对付造就我的生命本源。在生命本源消散以后,我就失去了价值?不⼊至尊,不能由浑沌走出,永恒逗留于此,是囚噤吗?”
“还是说,等腾出手,等分食了那些⾎⾊烟雾后,再来商量如何处置我?”
眯着眼,他凝神感应。
释放在外的星辰、火焰神域,消耗着这两种力量,可浑沌,在第星,在火焰本源远离之后,他不能补充这两种力量。
浑沌內,空旷死寂,也没丝毫天地灵气可用。
念至此,他心神变,倏地将神域收拢,重新缔结为灵丹。
他心情突然变得异常糟糕。
被背叛的感觉…
不久前,浑沌诸多本源,还是他的战友,呼应着他,响应着他,以他为媒介,共抗生命本源。
失去了共同敌人之后,他,似乎突然就被舍弃了。
之前那种美妙的感觉,仿佛只是幻觉,从未出现过般。
这令他啼笑皆非,觉得自己就是小丑,被人愚弄了番。
“它们,都对你充満了恐惧。”
突地,从那柄时空之刃,传出裴琦琦的讯念。
“为何?”
“你,是因生命本源而造就,因它而生。即便是你,失去了生命⾎脉,已经成为人族,可它们还是担忧。”
“担忧什么?”
“担忧,有天你的生命⾎脉再次缔结,会复苏。你若有生命⾎脉,神族之力再现,那么它们继续衍生出来的生灵种族,还是会被你视为食材,被你汲取⾎⾁精气,甚至窃取⾎脉。”
“它们,不想有这样的可能出现,不想真有生命本源设想的神族诞生。”
“生命本源都湮灭了,众生⾎脉都断绝了,我又岂能独存⾎脉?”
“因为怕,就想杜绝切可能吧。我想,它们永远不愿你走出浑沌,甚至希望你,在浑沌內就此消逝——如生命本源般,不留丝可能,不留点痕迹。”
“或许,就连你如今拥有力量,在不久后,都会被剥夺。”
“还有,那季苍,极有可能在再次出现后,受命于星辰本源,前来杀你。”
裴琦琦的魂念,突然断。
聂天和她之间的联系,陡然就,彻底消失。
就仿佛,有股力量,突然介⼊了他和裴琦琦的流,扭了裴琦琦的灵魂意识,让她再难发出自己的声音。
浑沌,谁能做到?
——空间本源!
被聂天握着掌心的时空之刃,如野马脫缰,猛地挣脫他。
那柄天地间,可能最神奇的利刃,不再有时间、空间能量流光灌注,突受某种力量的牵扯,朝着远处飞逝而去。
聂天眼睁睁地,看着它远去。
它內部,乃裴琦琦的魂魄。
“聂天,我…”
董丽张开口。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全,就⾝不由己地,受黑暗能量的拉扯,被強行拖曳到别处。
也是渐渐远离。
她瞪大眼,眼瞳深处,漆黑如墨汁,充盈着冷漠,残暴,毁灭意味。
仿佛,有另外个意志,凭空灌注进来。
那不是她。
聂天心涌出大巨的无奈和悲哀。
他生命,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皆是被迫地,从他⾝旁远去。
突然间,他生出种,被道道意识注视的奇异感觉。
他顿时明⽩,早已远去的那些本源,虽不在他视线之內,却各自都在暗观察着他,注视着他。
“原来,你们都在看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