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4)
“被球打到的地方,痛得厉害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只是刚被打到的时候有些痛,现在涂了药膏,已经好很多了。”她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弯着,从下往上,仰着脸突然凑近着他的脸庞“怎么了,一直低着头,我还以为你特意赶过来,是想看看我伤得怎么样了。”
“啊?!”他因为她突如其来的靠近而惊诧,⾝体往后仰了仰。灯光把他的面容照的一览无遗,她这才发现,他那双眼眸,此刻正弥漫着一层浓浓的⽔雾。
漆黑的瞳孔,就像是被浸透在⽔中的黑曜石,透彻又晶亮。
“怎么了?”⽩悦然疑惑道“你是要哭吗?难道你也受伤了?”一边说着,她的手一边在他的头上和⾝上摸索了起来,怀疑他是不是也被球给砸到了。
“我没受伤。”他猛地拉住了她的手“我刚才是不是很没用?”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咬着,有些犹豫,却又有着更多的不甘“刚才你受伤了,是苍遥抱着你来保健室的,我什么都没做。”
“然后呢?”她扬眉看着他。
“苍遥他…比我強。”就算是再不甘心,他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而且他的反应也比我快,会当机立断的做出决定,我…我却…”
他只能手⾜无措的站着,呆呆的看着苍遥把她抱起,什么都没能做。就连给她脸上上药的,也是苍遥,而不是他。
“我说过的,你没必要和遥去做比较。他是他,你是你。”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习惯的摸着他的头发。
就像狗狗在委屈,闹情绪,需要安慰的时候一样,摸抚可以让狗狗的情绪变好,而对人,也是同样的。
他静静的由着她的手摸抚着,曾经,他不喜她所谓的像摸抚狗狗背⽑似的方式,来摸抚着他的头发,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却越来越眷恋着她的这种摸抚方式了。每次被她这样的摸抚着,他的不安就可以渐渐被驱散。
他——在望渴着她的碰触!
“你这样冲到保健室,篮球比赛的出赛资格怎么办?”她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耳边。
“那个不重要。”他回道,尽管他之前曾经很想要出赛的资格,可是和她的受伤比起来,那所谓的资格,本就不算什么。
“所以,我更重要是吗?”她轻笑了一声。
他抬起头,怔怔地注视着她,他眼眶中的⽔雾还没有褪去,长长的睫⽑,也比平时更加的润,浅麦⾊的肌肤,衬着粉⾊的,原本光般的可爱,此刻却又透着一种让人心怜的可怜。
她感觉,他这会儿的神情,倒像是一只即将要被抛弃的狗狗似的。
“不是更,是最。”她看到了他的一张一合,那带着微微沙哑的声音“然然你是最重要的。”
“是吗?”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子微微前倾,就贴上了他漉漉的眼睛。
他的⾝子顿时僵直住了看,脑海变得一片空⽩,只是木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甚至连眼睛都忘了去闭上。
左边的眉眼处,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嘴的温度,而他的鼻尖,尽是她的气息。
吻亲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秒,可是对于楚律来说,却像是度过了一生一世似的。心脏在烈猛地跳动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似的,整个空间,只剩下了他和她。
“不喜我亲你吗?”
“不是!”他连忙否认道,脸已经涨得通红了,即使她的已经离开了他的眼睛,可是左眼此刻却灼烫得要命,她的温度还残留着,让他的心神,几乎都停留在了她的上“为什么…要亲我?”他喃喃地问道。
“唔…”她略一思考“应该是‘情不自噤’吧,突然就是很想亲一下。”他泛着⽔光的眸子,让她突然很有这种冲动。
他抿着,随即又像是鼓起勇气似的,开口对着她道“那你以后,可以只亲我一个人吗?”
她眼中闪过诧异,就听到他继续道“我想要然然以后只亲我一个人,也只会摸我的头发、耳朵、⾝体…我希望然然可以最喜我!”
她知道,他总是会坦率的表达出自己的感情,会大声地说出他的想法,可是——“我最喜的人,不会是你。”
他脸上的⾎⾊骤然褪去,脸⾊变得苍⽩起来“是苍遥吗?你最喜苍遥吗?”
⽩悦然摇头摇“不是,我最喜的,是我妈咪,我对其他人的喜,不会超过妈咪。”这是她很小时候就下定的决心。因为她是妈咪的命依,所以她一辈子都会最喜妈咪,会把妈咪摆在最重要的位置。
“好了,我该回去了,不然太晚回家,妈咪和爹地会担心的,你也早点回家吧。”她说着,打开了保健室的门,走了出去。
苍遥在看到⽩悦然出来后,抬脚跟在了她的⾝后。
哒哒哒!
楚律跑上前,想要抓住⽩悦然的手,却被苍遥抬手拦住了。
“然然!”没有去顾及苍遥的拦挡,楚律对着⽩悦然急急地喊道“就算你最喜的是你妈咪,也没关系。只要你最喜的男生,是我就好了。”
是的,他希望她对他的感觉是特别的,是其他男生无法比拟的,他希望她可以更多更多的喜他。就像是一种本能的贪婪似的,而他,不想去遏制这份贪婪。
⽩悦然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楚律,他的眼神是那么地专注,神情急切又渴盼。那种拼命的想要得到某样东西的执着,仿佛,她只在爹地的⾝上见过。
他的执着,是她,可是她——“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在男生中,最喜你。”
她是这样回答着他。
——
⽩悦然和苍遥回到家中的时候,君海心一看到女儿脸上的肿红时,眉头就皱了起来。心疼的把女儿拉到⾝边,检查着女儿脸上的伤势“怎么回事,脸肿成这样?”